下午的太陽愈加毒辣,滿山的綠葉都失去了翠綠的光澤,呈現出一付委靡的枯態。沒有一絲風吹過,哪怕在山岡上,空氣都是燥熱燥熱的,這個時候的確不太適合戶外活動。
鐵笑天循著敵人逃走的方向緊追不捨,開始乾燥的衣褲很快就由內到外變得**的,粘粘乎乎的貼在皮膚上——老三也沒有別的散熱方式,在劇烈的活動下,它也不能從根本上違背人的生理本能,只能讓他的潛能揮得更多一些、比普通人捱個更久一些而已。饒是如此,鐵笑天也很有有種很煩躁的感覺,在眼前來回搖擺穿刺的草葉給他製造了很多麻煩,不但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干擾了他的聽力,而且對他的皮膚造成了直接的危險,早高中行進的鐵笑天儘管非常小心的躲避了它們的攻擊,但臉上還是被劃開了幾道細長的口子。
鐵笑天心中明白,從開始那個忍者的舉動看來,他們是非常精湛於迅的移動和隱匿行蹤的,而且還可能有很多高科技輔助裝備加強他們的能力,武器配備方面也zhan有很大優勢——至少有射程比手槍遠、精確度比手槍高的狙擊步槍,而且還很有可能有其他的武器如手雷炸彈淬毒的冷兵器之類,在這條追蹤的路上,自己隨時可能在的落入敵人布下的圈套,一不小心,不但殺不了敵人,還可能白白送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鐵笑天很緊張——非常的緊張高度的警惕,繃得太緊的中樞神經甚至產生了一絲隱隱的恐懼,他用盡了自己所能用上的最大潛能,張大雙目觀察著前面草叢樹葉的任何一個可疑的運動,豎起雙耳,過濾著周圍出了任何一絲響動,大腦一直在緊張的工作,分析著感官傳來的任何一個情報。他躬著身體,頭幾乎快垂在膝蓋下面,雙手遮擋著鋒利的草葉,保持著這個吃力而又可笑的姿勢,飛快的前進。
眼前的草葉不停的掠過他的身體隨即又被拋向腦後,此刻鐵笑天已經接近樹林邊緣大草海的中心了,他憑藉著敵人踏倒草根行進——雖然這很不明智、這樣追蹤一個殺人高手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時間緊迫,鐵笑天也只好賭上了這一鋪了。
感覺前面的小山岡越來越近,鐵笑天心中反而越來越緊張,越來越不安——雖然敵人被自己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幾分鐘過去之後,他明白自己在後面追蹤他,作為一個高級殺手,沒有理由不反擊的,快要穿過這片草林了,自己居然沒有遇上一個小小的佈置——路走得太順利了,甚至連一個延緩自己行動的小陷阱也沒有。
他的感覺是正確的,鐵笑天已經猛的停住了前進的步子,就那麼急停在草林中央——他現了一條繩索,一條和被自己殺死的那個忍者所使用過的一模一樣的透明繩索,非常隱蔽的被繫在兩株長草的根步,鐵笑天正要小心的查看這個小小的佈置,忽然前面草叢的陰影裡劃過一道淡淡光束,在著烈日直射的草叢裡微弱幾乎無形。鐵笑天心中一沉,馬上就地撲了下去,像蛇一般游動在一片草叢之間,遠遠看去,只見一大片草叢胡亂亂動,根本看不清鐵笑天隱蔽的位置。
鐵笑天滾到一個微微下凹的草坎裡,剛好隱蔽住自己的身體,耳中傳來彈頭急的橫向刺破氣流的聲音,甚至還聽到了彈頭鑽進泥土裡的「滋滋」響聲。不由得暗暗慶幸,感激那位給自己上戰術課的上尉,開始的那束奇怪的光束毫無疑問是狙擊步槍上的光學瞄準鏡對太陽光束的反射——自己真是命大,敵人也真倒霉,方位選擇得太好了。雖然很微弱,但在自己敏銳的目力下卻是無所遁形。
剛才的一陣游動顯然迷惑了對手,飛射而來的彈頭也暴露了他自己,根據鐵笑天對彈道的觀察和分析,敵人肯定在對面的小山岡上,自己甚至已經能夠確定確定他在山岡上的大概位置——希望他不會換上另一個擊點。
他肯定還有在草林中迅移動的工具,否則度不會這麼快,還有時間來佈置,想來是想在這裡解決我之後再輕鬆逃走了。鐵笑天心中想到,不由有些好笑:我要是一直躺在這裡不動你還不是沒有辦法難道能吃了我不成?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身子還是慢慢向前側了過去,鐵笑天伸出左手抓住了一株看上去粗壯一點的長草,借力擺正身體,微微側頭,忽然驚恐無比——這株長草上也連著那根細細的透明的小索——它居然不是橫成一條直線攔住前路的,居然是繞了一個半圓形隱隱圈住了自己,現在長草的根部已經被自己拉得微微有些前傾了,上面的繩索被拉動的幅度更是大得厲害,鐵笑天驚恐的看著這條繩索——絆地雷……魂飛天外,雙眼直,大腦甚至停止了轉動,只呆呆的等待那聲巨響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聲巨響遲遲未到,鐵笑天忽然回過神來,暗罵自己真是吃多了豬油蒙了心——軍隊的駐地近在咫尺,在旁邊玩炸彈??!……哈哈,只要這麼一響,諒他也跑不了。這裡馬上就會被大軍包圍搜查,他就算變成一個虱子,也會被梳出來的。心跳過後,鐵笑天不由合掌感謝上天——今天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順著繩索,鐵笑天凝目望去,只見前面隱隱的繫著一個黑乎乎的小小鐵球,鐵笑天心中一動,牽著繩索微微用力拉了拉,現毫無異狀,心中凜然——這個東西出了自己的所知範圍了——敵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把它放在這裡的,雖然它毫無反應,但更令鐵笑天縮手縮腳,不敢輕舉妄動。
正當鐵笑天心中嘀咕的當兒,忽然一陣奇異的聲響隱隱傳來,鐵笑天緊張的循聲望去,只見幾對色彩斑斕的毒蛇兩兩配對,互相緊緊的纏繞在一起,火熱的進行著原始的交配,忽然又有一陣更大的「滋滋」聲傳來,一陣腥臭傳入鼻端,鐵笑天側頭再望,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幾條約有碗口粗的蟒蛇吐著鮮紅的紅信,蜿蜒拖過草根,向這個方向爬來。不知道是驚恐還是噁心,那幾對冰冷邪惡的蛇眼老在鐵笑天眼前晃來晃去。
額頭上的冷汗慢慢流了下來,鐵笑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不起眼的小黑球不是炸彈或者化學生物武器,或者是比它們更詭異更惡毒只能在特定場合下使用的生物武器,自己原先的判斷設想完全錯誤。它被人拉動之後就會洩漏出一種特別的東西——可以給蛇類催情的氣體或信號,看來這一帶大大小小的蛇類不久以後都會聚集在這裡,自己近在咫尺,在**的催動下,狂躁的它們肯定會攻擊自己,這樣自己不得不暴露身形——一旦暴露自己的位置,肯定會被耐心等候自己主動暴露的敵人一舉射殺……
身邊的蛇越來越多,耳邊不停的傳來沉重的拖曳聲,想來活動在遠處的蛇也在趕來的路上。看著它們在眼前詭異的纏繞翻滾,色彩斑斕的外皮油膩刺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噁心的味道,鐵笑天強壓下自己嘔吐的yu望,頭皮麻,不知所措。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蛇口噴出的毒氣,鐵笑天感到一陣眩暈。
「命令:機體回復,抑制有害物質侵入……內容,呼吸道細胞壁收縮,減弱滲透……加強血液循環,支持供氧……刺激內分泌系統,強化抗體活動頻率……調節中樞神經系統……執行中……」
鐵笑天慢慢從槍套下面的刀鞘裡抽出一把小小的藏式匕,眼觀鼻,鼻觀心,回復了冷靜,冰山一樣和身邊幽幽的小眼睛毫不退讓的對視,感覺心跳慢慢回復了原有的頻率,額上的冷汗漸漸消失無形,他無視身邊躍躍欲試眾多毒蛇,輕輕在身上來回拖曳著匕,清冷的刃光逼把它們逼在一尺之外,腦中苦苦思索解困的方法。
幾條膽大的毒蛇已經微微開始向前蠕動,鐵笑天心中焦急無比,手中卻穩定異常,把橫在兄口的匕向下拖去,微微迎向它們吞吐不定的三角形蛇頭,看來它們已經被那個東西激得狂躁憤怒而興奮,隨著那種東西釋放的強度越來越大,它們肯定會暴起攻擊自己,而且只要一條撲過來,其他的蛇也一定會紛紛效仿,一起攻擊自己這個唯一的異類。鐵笑天用鋒利的鋒刃恐嚇著它們,心知這只能收一時之效,等到他們抑制不住,壓倒對人類的恐懼之後,無論自己怎麼辦也將無濟於事,必將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之下。
這時一條外皮黃綠相間的毒蛇在另一個方向向鐵笑天微微游動,鐵笑天心中歎了一口氣,要不是自己冷靜沉著,似乎還隱隱出一種強大生物的氣勢,壓住了蛇群,要是換了個驚慌失措的普通人的話,恐怕它們早就群起而噬之了,手中的匕換了有個方向,向它晃去,忽然手肘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貼在腰間的備用彈夾隨著斜臥的身體的晃動,輕輕嗑了手肘一下。
彈夾?子彈?!……鐵笑天雙目放光,打定主意,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偷眼向前面的山岡上望去,嘴角牽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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