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章曹操之死
九十五章曹操之死
來到山寨，關平佈置完守護事項，問關師音道：「妹子，我們不去蜀中，今後是何打算？」
關師音道：「還沒徹底想好。我現在想的是，我們的大伯劉玄德過於卑鄙，絕非真命天子，我不想再輔佐他了。」
關平歎道：「真命天子可能也會作卑鄙之事，但不會總以偽善面目出現，自以為騙盡天下人，實則為天下人所不恥。」
關師音亦歎道：「可惜我們慈航派不少長老仍然被他蒙蔽，我定要揭穿他的偽善面目，讓他身敗名裂。」
關平道：「可是他離身敗名裂還早。我們三返麥城之戰，幾乎拼掉了孫權在荊州的一半人馬，大伯必然會堂而皇之地打著『為兄弟報仇』的旗號，勢如破竹地取回荊州，甚至更大的地盤，我們只能苦笑。」
關師音道：「我聽說曹操最近得了病，所以才沒有趁著孫權主力東移的時候進攻。我想去許都看看，再作打算。」
卻說曹操的頭痛病的確又犯了，而且比以前更為嚴重，連帶著肢體也產生麻痺感，御醫們全都束手無策。忽報名醫華佗路過許都，曹操急忙請入。
華佗診脈斷視良久，歎道：「此為痰涎阻滯於腦，若是他人或可延年，對於承相，則屬不治。」
曹操哂道：「以前我犯病之時，我侄女菁兒以針刺穴位便可治癒。莫非先生號稱名醫，反而不會此術？」
華佗道：「針灸之術，彫蟲小技，豈能不會？但對於承相來說，只可暫時緩解症狀，難治根本。承相連年勞心鬥智，腦涎久結。性命早已危在旦夕！」
曹操沉吟道：「先生所言，似有一定道理。然而先生的治本之術卻是如何呢？」
華佗道：「放棄官位，不再勞心耗智，隨我雲遊，寄情於山水之間，學習五禽之技，導引氣血，或可益壽延年；除此之處。別無回天之法！」
「哈哈哈哈！」曹操忽然一陣大笑，「我曹操自起兵以來，任天下之智力以御之，所向無敵，多少強敵政客，都不曾令我棄位，反而自取滅亡！說明天道如此，人就該這麼活著！如今先生你一個小小地醫者。也企圖讓我退位，豈非太不自量力了？」
華佗冷笑道：「我不過好意相勸，閣下既然不聽，那是自尋死路，與我就不相干了，告辭！」
「且慢！」曹操道。「先生方纔的言論，已有謀反之嫌，但我可以不計較；只要先生肯留下來做我私人醫生，與我朝夕相處，細細教我那五禽之技導引氣血，我也就不必棄位雲遊了，豈非兩全其美？」
華佗道：「醫者自有醫者之心，非閣下所能明白！天下千千萬萬人待我去救，我豈能為一塊朽木而放棄整片森林？」
「大膽！竟敢口出狂言！」曹操頭痛欲裂，頓時怒不可遏。「來人！將反賊華佗給我拿下。打入死囚牢中！」
「你……」華佗氣得說不出話來。
華佗被關入許都大牢的消息，立即傳到了楊華這裡。楊華暗道：「不好！華佗性倔，這次只怕有性命之憂！」
他馬上招集大家商議。馬良魏延等人對他想要搭救一名毫不相干的名醫一事感到很不理解，不過這類事實在太多了，在無法勸阻的情況下，也只得積極準備，再次動用偵察部隊進行配合。
這次有楊華、馬文鶯、薜靈芸一同前往許昌。楊華之所以要親自前去，是因為歷史記載華佗會有一些醫書被人燒掉，他想搶救下來，看看究竟是些什麼內容。別人不清楚這個關鍵，他也解釋不清。他們以熱氣球飛到嵩山基地之後，再快馬入城，當晚便找到了上次救馬騰時聯絡過的那名獄卒「吳押獄」。
獄卒道：「原來你們要找的是華佗先生，唉，他老先生是個好人，只可惜觸怒了曹承相，成為待決死囚，真是令人惋惜！今日午間我請他一起飲酒，他送給我一套醫書，說是傳給我，還說我如不感興趣，就替他另找傳人。這一技之長，是我夢寐以求地啊！想不到老先生竟那麼大方……」
楊華一聽，急忙問道：「那書呢？可在兄台身邊？」吳押獄道：「那樣珍貴的書籍，我怎能一直帶在身上？來之前已放在家裡了……」
「不好！兄台家裡可有妻子？令妻一定是正在燒書！」楊華急急說道，「快回去看看！」
「不會吧？閣下怎說得這樣肯定……」吳押獄將信將疑，卻也立即拔腳就往家跑！楊華等人緊跟在後。
一進吳押獄家門，果然，吳押獄妻子正點著一個火盆，把華佗地那些書卷一頁頁地扯下來焚燒。吳押獄大喝一聲：「住手！為何燒書？」
吳押獄妻子道：「華佗自己那麼大的本事，畢生活人無數，到頭來還不是落得個冤死獄中！你也想步他後塵嗎？」
楊華急忙一把奪過正在燒著的書卷，歎道：「這是科學，你任意損毀，將是千古罪人啊！」他將剩餘未燒的審視一遍，外科手術部份幾乎都燒完了，只剩下幾頁『閹雞』之術；幸而內科部份尚在，有五卷《中藏經》保存完好；然而內科本非華佗所長，外科方面的損失對中華民族是不可估量的……
吳押獄妻子卻還反唇相譏道：「那殺人的曹操沒人說他千古罪人，怎麼我燒書地反倒成了千古罪人了？」
吳押獄上前給了她一頓拳腳，邊打邊說道：「我叫你還敢跟客人頂嘴？你斷了華佗老先生的絕傳。陷我於不義之中，還執迷不悟，我打死你！」
薜靈芸、馬文鶯原本對男人毆打女人地事非常反感，但這次獄卒妻子實在是做得太錯，因此她倆只是看著，並未阻止。倒是楊華，早知前因後果。因此上前攔住道：「算了，兄台。這不是她一人之錯，而是教化之錯，早已源遠流長。」
吳押獄詫異道：「怎的還與教化有關？」
楊華對馬文鶯、薜靈芸等人說道：「我們這個國家，早就有這種習慣，一件事物或一樣技術，儘管很好，如果會引起眾人爭執。那就寧可它不出現，最好把它扼殺在搖籃中！就像我們『家鄉』有個地方叫『無錫』一樣，原本是有錫的，但因開採權利受到爭執，執政者就寧可它無錫，說什麼『有錫則民亂，無錫則民安』，為了人與人之間短暫的『穩定』而寧願放棄科學。放棄對大自然的不斷探索，這就是儒家所謂『中庸之道』的流毒！如果長此以往，將會使我們國家千秋萬代之後一厥不振。」
吳押獄感歎道：「閣下所言，地確人深省！我一時疏忽，損失了華佗老先生地經典，幾成千古罪人！好在華老先生尚在。可以讓他再寫出來補上吧？」
楊華苦笑道：「兄台不是文人，不知其中難處！在現階段，寫一本書，往往要窮其作者大半生的精力，眼下華佗先生已經老邁，再補上只怕難矣！」
吳押獄歎道：「唉！既然如此，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各位可是要救出華老先生？在下當盡一己之力予以配合，以聊補過失。只是關卡重重，僅我一處放行只怕還不夠……」
楊華抱拳道：「多謝了！放心。我們不會使兄台過分為難！」
楊華離開吳押獄家之後。第二天立即前往探監，準備先與華佗面談取得聯繫之後。再實施營救計劃，不料見了吳押獄之後，吳押獄卻驚訝道：「剛才正有人持聖旨提走了華佗先生，說是入宮給皇后娘娘治病，我還以為是你們做地手腳呢，於是就放行了，難道……」
楊華沉吟道：「竟有此事？這不知是何人所為。真有其事呢，還是也想救他？」
薜靈芸道：「我與曹皇后較熟，讓我潛入宮中一問，便知究竟。」
「要小心，眼下曹操病重，已成多事之秋，各方勢力的矛盾會生變化，以前的朋友未必可靠了。」楊華叮囑道。
「放心，我會注意地。」薜靈芸帶人離去。
……
這時，曹操在自己官坻之中，頭痛不止，偶爾入睡，卻得一夢：只見關羽前來，將赤兔馬還贈，並說了很多話，卻是一句也未聽清。那赤兔馬卻忽然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接著化為一場大火，大火熊熊，卻又重新聚成一匹巨大的馬形，向曹操衝來，忽然驚醒。
曹操感到蹊蹺，關羽己死，自己忽然夢到，莫非大限將至？他急忙命人將程昱請來，告訴他夢中之事。程昱沉思道：「承相所夢似乎揭示了國家未來之事，但究竟怎樣卻難以解答。」
曹操歎道：「看來是需要安排後事了……我對植兒、丕兒作了長期觀察，雖然甚喜植兒聰明過人，但其過於坦蕩，心思不夠綿密；不如丕兒智勇雙全，手段狠辣，頗有王霸風範。我覺得，若選後繼，丕兒似乎更合適一些。文和也是相同看法。不知你怎麼看？」
程昱道：「不然！目前楊華勢力雄據關中，已成當年『楚漢相爭』之勢。但此人想法新異，並非一昧主張窮兵瀆武。而我國經過連年戰爭，目前也已國力空虛，急需休養民力。若選二公子子建為繼承人，憑他與楊華以往的交情，以及謙和的性格，必能獲得較長一段時期地和平共處。憑我國的地域、資源等強項，休養生息之後的實力必然是最強的，那時仍有一博天下之望；若是大公子為繼承人，必然促使各方矛盾銳化，立起戰端，只怕國將不保，分崩離析。」
「唔……不錯！」曹操一番沉吟。頻頻點頭，「可我的傳位遺囑已經擬就了啊……仲德，你快將我頭頂上方那個黑漆匣子拿來，待我將遺囑修改一下……」
於是程昱上前，取出那個黑漆匣子，打開取出遺囑，正要遞給曹操之時。忽覺一柄利劍由後背直透前胸！在鮮血湧出之前，他還來得及回頭一看。竟是一身特殊打扮地曹丕……
曹操也是一愣，他一見曹丕突然冒了出來，便知身邊侍衛已被曹丕掌控，自己最遺憾地事情將要生了……
只聽曹丕冷冷地說道：「父親，反賊程昱早與外敵楊華勾結，今又圖謀篡改遺囑，已被我按律斬了；許褚將軍酒醉失職。兒將從輕落；同案犯為子建，我也將差夏侯將軍擒拿。唉！本來已定地東西，何必修改呢？我是深刻體會出『夜長夢多』這句話地含義了。您老人家英雄一世，這就放心去吧……」說罷，下手猛扼曹操喉嚨。
曹操急怒攻心，立時失去知覺……
這一切，卻被化裝隱伏在暗處地關師音看了個一清二楚。秘謀殺父，在帝王家世的爭權奪利中屢見不鮮。但親眼見到時的震憾力仍舊不小，關師音不由得全身一哆嗦，弄出了一些動靜。曹丕何等人物？立即回身喝道：「誰？出來！」
關師音權衡利害，決定先站出來矇混一下再說：「大公子，皇后差奴婢來打聽一下承相地病情，不想奴婢剛到。就驚動了公子……」
「原來是皇后來人……」曹丕心裡一塊石頭落地。他剛才面對曹操全神貫注，竟沒現這小婢何時到來，不過從這小婢毫不驚慌的神態來看，她應沒看到剛才地一幕。他雖有心殺人滅口，但見這小婢姿容絕色，心中不由一動，心想事後當向妹子討過來伺候自己……只是眼下要做之事太多，只得暫且放過了。
於是曹丕說道：「你退下去吧，承相情況稍後定有宣佈！」
……
薜靈芸此時已在曹皇后那裡了。原來華佗果然是她派人提走的，但目的是瞭解乃父曹操的病情已到了什麼地步。好做下一步的準備。薜靈芸正與她說著話。忽報關師音求見。
薜靈芸忙道：「你們有事，我就先迴避一下……」曹皇后道：「你別走。我們姐妹難得重逢，想來她也不會避著你。」
關師音到來，帶來了驚人的消息：曹丕奪權，曹操在病危之中已被謀害！
曹皇后震驚道：「我哥怎可如此大逆不道！你不曾看錯？」
關師音道：「我也無比震驚，但看得千真萬確。」
曹皇后道：「既然如此，說不得，我只能揭露他。」
關師音道：「我雖可為你作證，但空口無憑，難以為眾人採信，反而易被他反咬一口。不如作為謠言散佈出去，真真假假，定會使眾人狐疑。明日早朝之際，搶先宣佈承相的死訊，同時如此如此……如果能夠獲得百官支持，就不定就能另立承相，奪回一部分權力。這豈不是千載難逢地機會？」
薜靈芸從旁插道：「奪權沒那麼簡單吧？我聽師傅說『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沒有軍隊支持是不可能的……」
關師音道：「芸妹子提醒了我。我手中還掌握著五千多部隊，只要下個聖旨放行，就可以開到許都來。」
曹皇后道：「五千部隊數量過少，芸妹子，你們那方面能否有兵力支持？」
薜靈芸道：「事體茲大，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可以立即回去請示，稍後再給你們答覆，二位姐姐可先做其它方面地準備，等待消息！」
她趕緊出宮找到楊華。平日裡皇宮受到嚴密監視，難以輕鬆出入，但這時曹操自身已出問題，曹丕一時還顧不到掌控皇宮，一切都變得無人過問了。
楊華判斷道：「如果能夠通過『宮庭政變』迅平定曹氏天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也算是去了一個勁敵。至於這片土地最後誰說了算可以徐圖解決。因此，應該趁機出兵相助。但是，如果正面進攻涵谷關和宛城，會引起對方同仇敵愾，反而不利於分化對方，不如由菁兒帶領五千人以祭拜義父地名義，通過外交途徑進入，名正言順。」
馬文鶯道：「菁兒姐只帶五千人深入敵後，如果四面被圍怎麼辦？」
楊華道：「我方消息十分靈通，這種局面不易出現，可以見機行事。此外，樊城、武關、潼關三支大軍都可以進行策應。問題在於，宮庭政變能否成功？漢帝在當今人們的心目中還有多少份量，這是需要拭目以待地。」
薜靈芸道：「好吧，我就按此計劃通知曹皇后和漢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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