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曹洪歸降
薜靈芸冰雪聰明,見楊阜是在停頓了一下之後才作拒絕,知道他其實已有心動,只因見自己是個女子,人微言輕,不願多說而己。
她此時身在院中,知道外面的偵察人員必會觀察她的舉動,於是先向牆外打了個暗號,讓他們執行第二步計劃,然後再向楊阜盈盈一拜道:「多謝大人不怪罪之恩!小女子自問算不上什麼奸細,只是因見楊大人所作所為,似有解救天下蒼生之心,故此多了句嘴。其實小女子並不懂什麼大道理,只因處於這世道最底層,耳聞目染皆是官府黑暗,無法無天,人間處處以強凌弱,民不聊生!現今陳倉之亂,僅為一斑,其實天下之大,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只有漢水流域的錦川公治下,實行新政,令人矚目!那裡有『反不正當競爭法』保障百姓最低生活水準,免其流離失所,同時立法支持行俠仗義,壓制了城鄉惡霸的恣意妄為,百姓盡皆得以安居樂業。楊大人見多識廣,不知可有所聞?今日只怪小女子才疏學淺,辭不達意,承蒙大人海量,小女子這就告退,恭祝大人萬安……」
薜靈芸正行禮間,卻見門衛急急來報:「大人,有西川名士張永年先生求見!」
「哦?快請!」楊阜說罷向薜靈芸作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先去接待張松。
原來張松投入楊華陣營之後,楊華根據他善於繪製地圖、又過目不忘的特點。覺得他活脫脫是一個搞情報地專才,便有意委任他為情報部隊高級顧問。當然,也曾有人擔心他忠誠度不夠,但基於情報部隊單線聯繫的特殊運作方式,這一點不足之處是可以避免的。於是張松就成了情報部隊的一員。
張松進門之後,楊阜趕緊起身迎接,他們有過數面之緣。於是問道:「哪陣風吹得永年兄至此?」張松笑道:「義山兄莫怪!方才小姑娘不會說話,未過得義山兄之法眼。我只好替她圓場來了……」
楊阜連忙「哎呀」一聲道:「這怎麼敢當……快請內堂用茶!」
張松進去之後,兩人開始密議,憑著三寸不爛之舌,事情自然搞定。薜靈芸心中忿然不平,卻也無可奈何……這世上有很多事,確實只有男人才能迎刃而解!
當然,女孩子也有她的特長。比如接下來的事,便又需要她來出場了。
一日,楊阜主動找曹洪道:「將軍這幾天玩得痛快嗎?你府中表演艷舞的那些女孩少了幾分姿色,不如到我家去看看更精彩地?」
曹洪訝道:「楊太守不是前幾天還竭力反對嗎?怎麼也雅好此道了?」
楊阜笑道:「我也想通了!我如今找來的女孩極其美貌,舞技絕佳,將軍只要看上一眼,保證不虛此行……」
曹洪笑道:「真地嗎?既如此,明日我這裡就暫停。到你府上見識一番!」
於是第二日,曹洪、於禁等人共赴楊阜的家宴。飲宴廳不是很大,然而佈置得美倫美煥。隨著一陣悠揚的樂曲,但見帷幄之後嬝娜行出五名身穿薄如蟬翼輕紗的少女,翩翩起舞,身上妙處若隱若現。果然比起曹洪府中更加引人入勝!尤其是當中一位年齡最小的女孩,全身曲線玲瓏,臉龐絕艷驚人,兩目勾魂攝魄,卻又如同蒙上一層迷霧……隨著她那妙曼的舞姿,輕紗覆蓋之下的美妙**也散出陣陣處*女幽香襲人,一眾看客頓時如醉如癡!
曹洪不知怎地忽然情意迷亂,不顧禮數,上前就抱,不料身後於禁也離座與他爭搶。其它賓客或呆或笑。也都行為悖亂。那女孩一見場面失控。立時有些驚慌,好在急中生智。趕緊一低頭,再抬起頭來地時候臉上已多了一副皮製鬼面。曹洪於禁不由得盡皆一愣,把手放開,接著眼神一花,小姑娘又恢復了如花笑靨,耳邊卻有充滿誘惑力的仙音傳來:「仙女與魔鬼只相隔一線。只有尊敬神明,不可妄動,才能留住這美好的一切。看吧,眼前的一切多麼迷人!彷彿就在*夢之中,不願醒來……」曹洪於禁二人於是大醉,稀里糊塗地在一份楊阜事先寫好的降書上畫了押。
由於有太守楊阜從中運作,陳倉城一萬曹軍終於沒費一兵一卒而改旗易幟,納入了楊華勢力。這次薜靈芸立了大功,楊華非常高興,多方面獎賞了她,但由於次使用妖術對敵之時,被現仍有一些難以控制之處,楊華也告誡她以後應當慎用。
等曹洪、於禁清醒過來時,均已成為階下囚,懊惱不已。楊華急調張遼前來對於禁等人進行勸說,獲得成功,於是於禁等人降了楊華。
但曹洪絕不肯降,令楊華有些棘手。楊華對馮菁說:「在這個時代,對於俘虜的敵將通常不降即殺。我本想針對他在陳蒼的胡作非為,以法律判他入罪,誰知竟奈何不得。」馮菁道:「怎麼會這樣?他當眾侮辱女孩子,其罪還輕嗎?」楊華道:「唉!他沒殺人,只是命令女奴跳***,這在現代文明社會都屢禁不止啊!」馮菁道:「你真會胡說!『特區法律』還是我親自定的呢,裡面明文規定『女奴和下人』只是出賣終身勞動力,並非出賣身體。」楊華道:「你定得很好,但他地惡行生在陳倉沒『解放』的時候,只能適用於漢法,而漢法規定女奴是任由主人為所欲為的,並且不得背叛主人。」
馮菁歎道:「這真是一個黑暗的時代!女孩子的命運太太悲慘了!戰亂一起,更是沒保障……哼!你是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法律?我們女孩子就可以任由你欺負?」說罷,似笑非笑地盯著楊華。似要把他看穿。
楊華連忙舉手作投降狀:「好菁兒!求你別把矛頭對著我啊!憑良心說,我一直對你百般關愛,真心一片。至於其她地……姐妹們,我之所以收留,也是為了救她們脫離苦難,從沒有高高在上,奴役過誰。此心之誠。可對天地……」
菁兒幽幽歎道:「眼前世道如此,我沒怪你。其實楊大哥你比起這個世界的其他男人來。已經好了許多。如果沒有你,我在這個世上會有數不清的困難,遭遇只怕不會比文姬姐好多少……你對我的這段恩情我永生難忘,雖然我常耍小性子,其實,你真的就是我的天,我的心已經離不開你了……」說罷。她靠在楊華肩頭,眼眶濕潤。
楊華連忙輕輕擁住她,百般安慰。直哄得她多雲轉晴,才問道:「那麼,依你地意見,曹洪該怎麼處理?」
馮菁忽奇想道:「如果在《三國誌》遊戲中,會怎麼辦?」
楊華笑道:「遊戲麼?一般不能殺。如果不降,就要把他放了。以提高『名聲』。難道你想放他?」
馮菁恨道:「就這麼放他我可不甘心。好歹也要為女孩子們出口氣,我要開個『批鬥大會』,嗯,讓我想想電影中的情節……對了,再做一頂高帽子給他戴上!」
楊華心道:她竟還稚氣未脫,真會胡鬧!算了。就由著她吧!
於是馮菁開始準備會場,她把曾為曹洪跳***地女奴全招集了起來,解除了她們地奴隸身份,讓她們不要怕,每人都在大會上控訴一番。並且真地做了一頂高帽子,上面寫著「欺凌弱女惡霸曹洪」,當晚命人先去給曹洪試試大小,準備第二天拉他上會場。
誰知當天夜裡,獄卒急急來報說:曹洪自殺了!
馮菁吃了一驚,對楊華說:「我沒想害他啊!怎麼這樣就死了……」
楊華也是大為驚訝。在他看來。這些都是二十世紀不當回事的玩意,怎麼對古人會這麼嚴重?他急忙問獄卒道:「前後經過是怎樣地?」
獄卒道:「我們給曹將軍試高帽子的時候。他聽說將在大會上以這個模樣出場,當時便道:『士可殺,不可辱!』我們都沒在意,誰知半夜裡他竟把身上衣衫搓成繩索而自縊了!」
楊華對馮菁歎道:「看來我們想錯了,古人的自尊心不是現代人所能比擬地!二十世紀的那場浩劫抹殺了國人的自尊,只是一種特殊情況……」
馮菁道:「唉!我真有些於心不安,去看看現場吧!」
到了現場一看,曹洪已被放下,目閉口張,氣息全無。馮菁仔細察看了自縊時繩結的打法,忽然說道:「這是『開放式』,而且繩也比較粗,有救過來的可能,我想試試……」
楊華訝道:「他自殺而死,我們有必要這麼做麼?」
馮菁道:「若依法律,該死的,我們不能讓他活;不該死的,我們也不能讓他死。如果養成草菅人命的習慣,我們與貪官污吏何異?」
她立即命人將曹洪擺正姿勢,運起yu女神功。由於男女授受不親,她只能手掌貼近其前胸膻中穴功,同時命人按摩他地脖子四周。
半個時辰之後,馮菁週身起了一陣霧氣,而曹洪終於「啊」地一聲,被救醒了過來。
曹洪眨眨眼道:「我這是死了?還是沒死?」楊華道:「將軍原本已死,是菁兒採用道術而將你救活。」
但凡縊死之人,臨死前的痛苦都會使他極為後悔,沒有人願意再死第二次。曹洪也是這樣,他轉頭向著馮菁謝道:「大丈夫恩怨分明,謝過馮夫人救命之恩!」說罷便要起身行禮。
馮菁連忙按住他道:「你身體尚未恢復,不必起身。唉,其實我要向你道歉!我忽視了將軍的自尊,是我的錯,那種事不會再有了,將軍傷好之後,便可聽任離去。不過,也請將軍設身處地想一下,那些跳舞的女奴們。她們也該有自尊地啊!」
曹洪默然點頭。這時司馬昭也在旁,急忙對馮菁說道:「長史還請三思!曹將軍已知悉我軍諸多機密,不可輕易放走!」
馮菁歎道:「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為了保密就隨便殺人吧?如果那樣,與我們所痛恨地夏侯敦辛毗的屠村行為,又有何本質不同?」
曹洪一旁看在眼裡,遂道:「馮夫人不必為難。人非草木,我曹洪豈能等同於頑石?只要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曹洪願降。」
馮菁忙道:「將軍請講。」
曹洪道:「第一,我名義上必須仍為漢臣。為漢做事;第二,不與曹軍作戰。」
馮菁轉臉看著楊華,楊華笑道:「這個容易,你可保留原先的『衛將軍』一職,去西域長史府管理屯田,西域長史府原即漢室派出機構,將軍同時兼有護衛菁兒之責。這與張、徐二將軍相似,也是令堂兄曹承相的意願。你看這樣可好?」
於是曹洪終於也歸降了楊華勢力。至此,關中一帶全部平定,各郡縣都納入掌握之中。
楊華根據新的疆域情況,將『漢水流域聯合政府』改名為『西漢聯合政府』,其中包含楊華直屬的上庸、襄、樊地區;壅州地區;西域地區;還有交由馬騰自治地天水、西平、武威、金城地區;由張魯自治的漢中、梓潼、武都地區。
楊華親自坐鎮長安,並調雷銅、李恢、楊阜過來協助。這一帶幾經戰亂,需要立即恢復農業生產。同時展紡織業及手工業,以期與西域互通有無,迅積累財富。
他同時也任命楊阜和李恢在關中地區推行新法,整頓政治,抑制地方豪強勢力。關中一帶經過數次戰亂之後,地方豪強已不如江南一帶那麼根深蒂固。正好可以重新加以控制。楊華知道,在封建社會中,失去控制地地方豪強勢力,往往是激化社會矛盾,侵吞社會財富,導致國力削弱的重要因素。因此,他為了建立一個強大地國家,就不能走孫權那種完全依賴地方豪強勢力地路線,而應像曹操那樣,平抑地方勢力。納入中央掌握才可。眼下他完全是依靠外來兵力而佔領關中的。經濟上又有自行控制地獨立來源,並不懼怕地方勢力。其實。任何改朝換代,都是基於這樣的原因,而使經濟結構和階級矛盾重獲調整地。
關中一代遊俠甚多,也是不可忽視的一支力量。楊華讓徐庶和法正與他們接觸,讓他們瞭解「行俠仗義法」,由黑道改為「白道」,作為破案和執法的補充。楊華知道,在整個封建時期,「俠」是不可能被消滅的,而他們「剷除人間不平」的理想,又與自己基本一致。應該使他們「快意恩仇」的行為轉化為伸張正義之舉。法律永遠有其盲點,生活在社會最低層的人們往往求告無門,而這時,「俠」即成為民眾心中的一線曙光,在壓迫與被壓迫之間起著不可忽視地平衡作用。
馮菁帶領十王子屢戰屢勝的消息早已傳遍西域,各國都驚為天人,名聲頓與馬並駕齊驅,而她那「絲路女王」的綽號也在各國叫開了。
她在西域開創的局面各方面都離不開她,因此,馮菁在與楊華商議過之後,準備再返西域一段時間。她雖然沒有開成曹洪的「批判大會」,但那些被她解放了的女奴們仍然對她心存感激,戀戀不捨。馮菁笑對她們說:「你們今後打算怎麼安排生活啊?我替你們作了兩種安排:一是離開本地,遠走他鄉去嫁人,那裡地人們不知道你們的出身,容易尋得一個好歸宿;二是索性做我的女兵,我將待你們如同姐妹。怎麼樣啊?」結果這一幫女孩子都不願意單獨去他鄉面對未知的命運,情願跟著馮菁做威風凜凜的女兵。於是馮菁組建了自己的女兵衛隊。由於女孩子天生力弱,因此馮菁讓她們使用特製的飛刀和弩箭作為武器。
她返回西域之後,大力開展邊關貿易。為了生意需要,原屬涼州的敦煌、酒泉、張掖也劃歸西域長史府管轄,從而使整條絲綢之路分外繁華。
但馮菁一直沒有放棄對於渭南山村屠村事件的追究。她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孩,始終記得自己在渭南山村所作地承諾。她多次派出偵察部隊,楔而不捨地調查取證。三個月後,終於通過特殊手法取得了辛毗地自供狀。
原來,當日夏侯敦領軍進入村長所指的小道之後,仰天長歎道:「看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想不到就這樣絕處逢生!」辛毗卻提醒他道:「我們現在正與當年韓信逃離項王時地狀況相似。將軍可知韓信為什麼會恩將仇報,回過頭去殺了指點他『陳倉故道』的老人嗎?」
夏侯敦猛然省悟道:「我明白了。一是為了防止追兵跟蹤;二是再次出兵時,可以利用這條秘徑出敵不意!佐治,難道你也要……」
辛毗點頭道:「正是!剛才那村長不是說過,只有該村獵戶知道此路?因此,我們如果殺之滅口,不但杜絕了追兵,使我們安然撤退,而且,一旦我們反攻關中,嘿嘿,還能由此一舉奪回長安和潼關!這豈不是大功一件?」
夏侯敦歎道:「不錯,是該這麼做!不過,我有些下不去手,就由你去料理後事吧……」
辛毗卻不是手軟之輩,他當年叛袁降曹之時,為了媚主求功,不顧自己家屬仍在冀州城內,就舉著長幡在城外招降袁氏兵將,導致自己全家八十餘口盡皆被報復性屠殺。自己家屬都不在乎,何況別人?可見辛毗不是「一般人物」。於是辛毗得令,帶領五十名親兵,一律黑巾蒙面,趁夜返回山村,殺盡了全村之人,包括婦女兒童。隨後想到傷兵也會洩露機密,就一不做,二不休,又去傷兵隱藏的山洞,一併殺了個乾淨。不料偏巧漏過了張才,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馮菁得悉此事,怒不可遏!但她的性情與楊華不同,沒有去暗殺辛毗和夏侯敦,而是立即命人把《張才回憶錄》和《辛毗自供狀》複寫之後招告天下,同時又把正本通過外交途徑,直送許都曹操處,附上一封書信,請曹操根據《戰爭規範的六點建議》自行處理,拭目以待!
若是別人如此作為,曹操可能不予理會,但由馮菁送來,則非同一般。況且馮菁還在各大城市張貼了副本,鬧得沸沸揚揚。受害人不僅包括一百多個無辜村民,還包括幾十個「自己人」,並且屬於「恩將仇報」和「手段歹毒」那種,頓時在士人當中引起了強烈憤慨,幾乎是「千夫所指」!
曹操十分為難,因為他也曾公開表示贊成「戰爭規範」,雖然他骨子裡不以為然,但「兵者,詭道也」,豈能公開?而如今陰謀大白於天下,眼下又值多事之秋,豈能冒天下之大不諱?
曹操正想得頭痛,忽然靈機一動:「何不把個難題,作為考驗和開脫植兒的一種手段呢?」
原來,曹操一回到許都,就聽說曹植竟然因為醉酒不醒而誤了援軍出時間,頓時大雷庭,差點就要把他斬了!幸虧百官告免,但仍然下在獄中不曾放出。曹操平時還是很喜歡曹植的,事後時間一長,自然也聽說他是醉在曹丕餞行的酒宴上,心中不禁有些疑問未,懷疑可能是曹丕弄鬼,便有心開脫於他一次。
於是,曹操下令,讓曹植戴罪立功,審理清楚這一屠村案件;同時也讓曹丕另行審理一遍;他規定,曹植、曹丕二人不得詢問任何謀士,完全要由自己獨立判斷來結案,並提出各自的處理意見。
曹丕立即明白,曹操這是為立儲考慮而安排的一次重大考驗,看來自己的一連串陰謀並沒有將曹植徹底扳倒,反而引起了乃父的疑慮;而曹植也知道這對自己將是決定性的一個希望……
許都城內,開始了另一場無形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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