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等人到達吳郡之後,立即與當地偵察人員聯絡,調來幾艘蒙沖,並與正在附近秘密活動的甄宓會合。甄宓同時帶來了一名眉清目秀的鄉村小姑娘,那就是薜靈芸。據說她聰明伶俐,刺繡女工俱佳,小小年紀就被村裡人讚譽為「針神」。楊華聽得驚訝不已。薜靈芸卻是十分乖巧,一見楊華便跪下口稱「師傅」,慌得楊華手足無措,連忙攙起,想了一下才覺得該有見面禮,掏摸一陣,拿出一本自己在海船上錄寫的《太平要術》遞給她道:「這是一種不傳之秘,剛好適合於由你練習,師傅今日送你,不可輕易外傳。」薜靈芸十分高興道:「多謝師傅厚愛!」
甄宓好奇,也接過翻了一下道:「你這裡面寫的什麼鬼畫符啊?我好像不是很明白耶……」楊華道:「我們這次在海上遇到了東夷邪魔國女王,她有一種『惑人之術』,也稱「妖術」,在特定條件下,能夠一見面沒多久就讓人折服,甘為驅使。我詳問了她練功和施術的過程,加上自己的理解而寫成此書。」於是便把這一路行來的遭遇細說了一遍。
甄宓驚訝道:「那可是邪術啊!我好像也聽說過類似事情,不過一般都用於強盜行劫過程,能令人不知不覺中把財物自動交出來……你怎麼卻把它取名叫『太平要術』啊?」
楊華道:「因為在東夷邪魔國,它成功地使三十幾個諸侯停止了互相攻伐,形成了統一局面。因此,若能用之於正,使天下太平,便叫『太平要術』又有何妨?只是不知道我的記錄和理解是否完善,其中提到的穴位是否準確,因我不懂內功,還應叫文姬來參詳和註解一下才好。」
甄宓歎道:「我若會此『妖術』,就能即刻手刃親仇了!只可惜只有處*女才能修習……」薜靈芸馬上安慰她道:「師傅放心,我一定替你達成心願!」
楊華內心一陣不忍,問甄宓道:「她還是個孩子,你怎能這麼早就把仇恨告訴給她?」甄宓幽幽道:「那不是遲早的事麼?我簡直等不及了!唉,你若有過與我同樣的經歷,就會理解了……」楊華只得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任由甄宓的淚水沾濕自己的衣襟……
楊華等人逆江而上,迅即到達襄陽。此時黃月英、孫權均已得到消息,往襄陽趕來,準備進行屆中原拜火教光明使者盟會。
楊華安頓好馬騰,立即找來馬良、魏延、馬謖、法正等人招開秘密軍事會議。法正雖然原為劉璋手下,但楊華知道法正對劉璋的意見只在於不受重用。如今楊華根據法正的能力提他為付軍師,那是重用已極了,必能博得法正好感。
話說眼下的天下形勢,又與早先有所不同了。
曹操親率大軍,兩三個月中與馬、韓遂在潼關一帶展開了拉鋸戰,雙方互有勝負。原本曹操想調南匈奴部隊迅夾擊馬,奪回長安,但由於呼廚泉的逃脫,南匈奴的邊內部隊不再聽任曹操氣指頤使,雖不翻臉,卻也號令不動。曹操只得以本部軍力與之抗衡,他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江陵沒有死守的必要了,於是通知曹仁部隊相機撤回。
而劉備這時由於懼怕楊華報復,在諸葛亮的建議下,採用避實擊虛的戰略,放棄了對於江陵的爭奪,在江陵城邊只是虛晃了一槍,就迅移軍輕裝急進,由公安渡江,直插長沙!守將韓玄措手不及,在新投入劉備的勇將黃忠的攻擊下,長沙被劉備一戰而得。由於劉備原為劉表所部,因此原先的劉表系的士人大多傾向於他,佔領長沙之後,多有人前去投奔,如伊籍、向朗等;而武陵的鞏志也在劉備的利誘下倒戈,把武陵獻給了劉備。劉備於是在荊南有了立腳之地。
而周瑜圍攻「硬釘子」江陵,一度失利。他派甘寧分兵進佔彝陵,卻又被曹仁來了個反包圍,打得甘寧只剩下幾百個人,危在旦夕。此時周瑜卻採納了呂蒙的計謀,留凌統圍江陵,自己親率大軍解救甘寧。曹將牛金聽說周瑜大軍來到,急忙撤軍返回,卻在歸路之上被周瑜設伏,路上到處是巨木攔路,馬不得過,只得棄馬落荒而逃。周瑜跟蹤追擊,殺回江陵,屯兵北岸與曹仁大戰,他親自跨馬揚刀率隊衝鋒,不料忽然右脅中箭,引痼疾,跌於馬下!士兵急忙救起!護送他退回大營。
其實周瑜脅下有甲條護住,箭傷並不嚴重,只是引痼疾,疼痛難忍。回營休息一陣之後,週身有所恢復,便心生一計,對外詐稱箭傷不治,全軍舉哀。而那曹仁眼見周瑜中箭落馬,自然信以為真,軍隊傾巢而出,向周瑜大軍攻來!及至逼近,忽然看見周瑜跨於馬上,正在向他微笑,而左右兩邊伏兵齊出,頓知中計,拚命向外突圍,幾翻衝不出去!這時部將有人告訴他說,敵軍主力全佈置在城邊,一心阻擋他入城,曹仁靈機一動,索性向著相反方向突圍,棄城而去。周瑜大軍於是攻下了江陵。此刻位於當陽的滿寵部隊見機不妙,也棄了當陽,與曹仁合兵一處退回漢江以北。
至此,東吳方面孫劉聯軍大獲全勝,交趾、桂陽、聞風而降了孫權。零陵荊道榮則先降劉備,後又轉投了孫權。
這時,周瑜向孫權秘密提出計劃,打算裹挾劉備的軍隊,共同進攻西蜀,先消滅軟弱的劉璋,擴大地盤,「以盡長江之險。」孫權也正在考慮之中。
至於楊華方面,由馮菁徐庶率領的那支插向西域的部隊已順利拿下羅布泊的西域長史府,自領了「西域長史」。
而劉璋現上庸的兵力北去,也開始探討怎樣向梓潼的張魯部隊進行反攻……
楊華向眾人介紹完上述形勢之後說道:「以前我們定下的方針是『在夾縫中求生存』。如今我們的勢力壯大了,但比起除劉備以外的其他勢力來,仍然還是弱小的。因此,根據眼下形勢,我們的總方針不變,但要由消極躲避變為積極進取。這就是說,我們轉為主動了,但目前還處於展階段,要盡可能避免自己的人馬去拋頭顱灑執血,而要多利用別人的兵力,挑起各大集團的矛盾,使他們自己互相拚殺而削弱實力。這件事並非難做,而是輕而易舉。方今漢失其鹿,諸侯共逐之。想要得天下者大有人在,凡有一定實力者無不蠢蠢欲動,曹操赤壁新敗,更為這些人製造了機會,我們不過是起到了一些迎合他們心理的促進作用而已!」
「關於爭奪天下,歷來就有兩種方式:一是先吞併身邊的弱者,把自己吃胖了,再去與強者競爭;二是聯合大部分弱小勢力,先擊敗最強者!眼下以孫權為代表的大多數勢力都是走的第一條路,例如孫權一反父兄的做法,只顧往南邊展,聽任北方戰亂止息,坐失良機。這種方法看似有理,其實是最沒有前途的!我們如果也這樣做,如果不管天下的其它事,一心只往西南展,吞併蜀地甚至雲南都無問題。但這需要很長時間,而這個時間會使天下最強大的勢力也即曹操變得更為強大,以致強到誰也無法戰勝的地步!這就好比是水漲船高一樣。作為處於低下位置的水來說,如果不用浪濤把船擊成碎片,只顧自己去『漲』,那是永遠休想高過於船的!」
「因此,我們必須主要採用第二種方式,即聯合起來,趁曹操勢力新敗,從多方面給予攻擊,不使它有喘息和休整的機會!說實在,我與曹操並無個人仇恨,但我們的目的是要爭奪天下,捨此便再也沒有了機會!」
「至於聯合其他勢力的具體作法,最近適逢其便,有一個拜火教光明使者聚會的機會,其中赫然便有孫權、馬騰等梟雄人物,還有劉備方面的黃月英,也是具有重要影響力者。原本我曾想趁機消滅劉備勢力,但有了這個機會之後就改變了主意:多一個勢力,畢竟多一份熱鬧,多一份對於強者的制約因素。由於拜火教所尊崇的火神元主正是我的妻子祝融,因此我想利用這個機會組成一個以信仰為基礎的實力聯盟。諸位都是我方精英,對此可有什麼看法和建議嗎?」
法正升為副軍師,初次身肩重任,力求表現,於是先開口道:「主公方纔所述的戰略方針頗有獨到見解,但利用拜火教信仰來實施聯盟則想得過於簡單。先,拜火的信仰是屬於當今這些人上一代的事情,傳到下一代之後,是否還有原先那麼虔誠,值得懷疑;其次,馬騰、孫權均為當世梟雄,黃月英也是極為聰慧之人,他們真能不考慮自身利益,僅為一種信仰而甘願聽從一名年少女子的驅使嗎?」
楊華笑道:「孝直先生所講的十分中肯。一般說來,任何信仰傳到下一代總會有些走樣;作為梟雄,也決不會聽憑一個弱女子擺佈。因此,這次中原拜火教光明使者會盟,必定存在一個領導權之爭。但是,這一切並不影響我們所要達到的目的。
先,關於拜火教的信仰,如果不伴有一定的實際利益,那麼完全可能遂代淡化。但是,眼下拜火教卻有一個引人入勝的傳說,說是如果找到火神的後裔,光明四天史再聚齊,就可以開一種天下無敵的力量。現在由於火神元主已在,四大天使僅缺其一,那麼開這種力量已變得具有現實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又有哪一個梟雄不被吸引,而甘願放棄這種力量呢?為此,他們的信仰只會強化,不會衰減。
其次,任何梟雄都有奪天下的野心,即便原先很模糊,當有了一定力量之後也會清楚起來。而在拜火教裡,我們只要誘導他為實現目標而進軍中原就行。我們可以說,將要開的那種無敵力量就在中原!因為遠古時期火神祝融一族的祥地就在許都至鄴城之間,而水火大戰之時,共工曾經頭觸不周之山,據說引起『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可見那種巨大的力量曾經展現過。你想,不管是誰取得領導地位,他能不去爭取這片土地麼?
因此,為了使與會眾人放心,我作為局外人絕不會去干涉拜火大會,只需叫祝融參加便可,由她口述這些隱秘和關鍵就行。我想如果孫權為主,他必定放棄西征,改為由合肥北伐;如果馬騰為主,也一樣決不妥協地由潼關打到許都。在這種情況下,估計西征就會讓給劉備了,但這也好!以拜火教的觀點來看,世間一切都是能量,而作為能量就必須有讓它釋放的地方,否則沒有出路就會四處荼毒。如果孫權和馬騰都主動往中原進,劉備又西去,每個勢力都有它自己的既定目標,就不會有人打我們了,我們正好隱藏實力,從容展,何樂而不為?這就是我所希望造成的格局。」
法正聽後,緩緩點頭道:「有道理!但萬一被別人搶先佔領了中原,天下可就不是我們的了……」
楊華笑道:「據我瞭解,曹操這人可不簡單,即使他忽然亡故,曹丕也是一樣,他們都不是紙老虎。憑此二人,估計只能削弱其實力,不可能令其真正滅亡,因此,最終還會是由我們來收拾殘局。常言道,誰笑得最後,最笑得最好!」
馬良沉吟道:「據三弟的意思,拜火教完全放開給祝融。但祝融小妹武功有餘,機智不足,會不會完全成為一個傀儡,使得火神之位,形同虛設,以至於沒了任何影響力?」
楊華道:「所謂完全放開,是指開會之時。至於事先的計謀指導,不僅我不會放棄,諸位也要盡力。其實我估計,一開始必定是孫、馬二人互不相讓,他們都必須要從祝融那裡得到緩衝,這樣就不會讓火神之位虛設;到於時日一久,則可能會有其中一人佔了上風,那時才有可能架空祝融;但等到那時,我們將會有人練成一種絕招,可以反過來牢牢控制住他,當然那是後話了……」
這時法正又道:「我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華笑道:「我這人無甚顧忌,副軍師有任何話儘管講來。」
法正道:「常言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祝融雖為主公妻妾,卻是苗人。讓她掌握這麼一個實力教派,萬一有了異心,只恐危害華夏,那時悔之晚矣……」
馬謖原先一直靜聽,此時心直口快道:「孝直兄此話說得不合時宜……」
楊華打斷他道:「孝直肺腑之言,四弟不必見怪。對於祝融為人、心性,我還是深有瞭解的。相信即使將來夫妻略有口角,也不至於不明大義。至於說到『身為異族』是否就要危害『華夏』,我也不妨在此詳解一下華夏各部的由來,以使大家真正明白怎麼樣才叫『非我族類』。當今所謂『華夏』,系指『炎黃子孫』而言。但其實所謂『炎黃子孫』分佈甚廣:
上古時期,炎帝部落共演化為共工、四岳、氏羌三大支。共工為九州姜戎的共主,展於今豫東北及冀南之地,曾與顓頊爭帝。共工女嫁與顓頊兒子駱明(黃帝系),生鯀(姓姒),鯀被封汶山石紐(今四川省北川縣),娶有莘氏之女修己為妻,生下禹。四岳為姜姓的祖神,其後裔在西周的有申、呂、齊、許等國,許即今許都。四岳一支繼承了炎帝稱號,都陳(河南淮陽縣),其另一支與黃帝系顓頊婚姻,而成祝融部落。該部落最初在今河南新鄭一帶,以後向南展,至於河漢之間。又隨著與各族通婚而衍生出八姓(己、董、彭、禿、妘、曹、斟、羋),其長支為昆吾,己姓,為黃帝集團十二姓中的舊姓。氐羌入藏緬族群成為其領,控制黃土高原西部和青藏高原。後來逐漸東進南進,東進者沿長江東進到雲夢大澤(洞庭湖),同化當地的揚越與苗瑤,三者融合為楚人的先祖;藏緬族群南下,同化當地百越,融合為彝族、白族、緬甸族的祖先。
以上為漢族的記載,至於其它民族可能略有不同的說法,但不管怎麼講,眼下的祝融姑娘應該不愧為炎黃子孫,而苗疆其它民族也大都為炎帝氐羌系後裔。因此,其實我們華夏一族幅員遼闊,常言道:『有容乃大』,切不可過於狹隘了……我這麼說,各位放心了麼?」
法正歎道:「此番宏論,聞所未聞,人深省!主公學識淵博,真是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法正從此對楊華佩服之至,楊華又多了一個忠心屬下,而楊華身上的記分器也顯示他與法正的關係晉陞為「信賴」,楊華舌戰成績也相應加分……
中原拜火教光明使者會盟大會終於招開。與會地點為原先劉表在襄陽的大殿。楊華果然如其所言沒去參加,僅由祝融帶著薜靈芸到場。
祝融頭戴彩羽鳳冠,身披馬騰贈與的大紅披風,裡面則是楊華設計的露臍裝。黃月英則穿著楊華設計的低領口西式衣裙。馬騰、孫權為了表示信仰,也在第一天開幕式上也換上了西域服裝。他們各自帶了一定數量的隨從參加。
對於祝融的火神元主身份,眾人均無異議,很快就通過了。四大光明天使,自然都是護法長老,但由誰擔任席長老,則引起較大爭議。一連三天未決。最後折衷為:席長老暫時輪流擔任,每年更替,如在實際中被證明誰最有能力,再由該人連任。
於是,大會最終議定中原拜火教的權力架構如下:
火神聖女(聖主):祝融。為拜火教的精神領袖,地位最高,制定最初的教義,並有權解釋教義,在長老意見相持不下時有權裁決。
長老會議:討論教義,決定教務和重大決策。一般每季招開會議。
席護法長老:輪流擔任,第一年為孫權。席長老在閉會期間有權根據教義和教務決策布具體實施命令。
一般護法長老:根據席長老的策劃,配合席長老的命令行動。
教眾:凡是長老所能指揮的人員,均可視為外圍教眾;其中專門服務於總壇的人員視為核心教眾。核心教眾直屬火神聖主指揮,但有義務配合長老工作。
命令的否決:長老所下命令,不違教義和政略的不被干涉。違義者須由另一長老提出,聖女批准,才可予以否決。
經濟的支持:輪值的席長老,負責支持總壇運作資金。
總壇地點:暫時設在三方長老地域之間,即襄陽。當攻下祝融族原址(河南)之後,再行遷移。
同時還制定了中原拜火教三大任務:
1.佔領火神族原址和不周山地域;
2.尋訪光明北使;誰先找到則擔任下屆席長老,如孫權找到可以聯任;
3.開拜火教中流傳的那種無敵力量,並為之搜尋相關線索。
此番會議結束之後,孫權可以說是躊躇滿志,春風得意!他剛得勝於江陵,又在會議中佔了上風。原本馬騰攻下長安後,實力比他略強,但馬騰拙於言辭,結果終於讓自己當了第一任席長老。嗯,有了這一年時間,那是可以干很多事情的呵……
這是建安十四年。春風又綠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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