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誌X 正文 六十九章 西涼起兵
    楊華回過頭來看著馬騰,欲言又止。馬騰道:「錦川兄不用顧慮我有什麼想法。我這一命是你所救,不管你怎麼決定,總是捨命陪君子了!」

    楊華道:「我們如果在這裡堅持得久了,而西北戰事一起,曹操必定不會在這裡留下過多的人馬,那時就有脫身的機會了。只是,目前大公子馬孟起一定只以為你還在曹操手裡,有諸多顧慮,一時不敢貿然起兵,需要讓他知道你已獲救才行。」

    馬騰道:「這事好辦,我寫下書信一封,你想辦法送出去就行了。」於是馬騰寫下了一封讓馬立即起兵攻曹的書信。

    但此事說是好辦,其實十分難辦。

    這時楊華與外界的聯絡已變得十分困難。所謂「飛鴿傳書」,不是每時每地都可進行的,它必須有固定的「鴿站」。信鴿只是「認巢」,它並沒有人類的智慧,不能要它往哪就往哪。而每當信鴿飛回之後,就必須由「帶鴿人」重新帶出去,才能再飛。因此,「飛鴿傳書」實際上是人與鴿互相結合的一個過程。當一個剛佔領不久的地方被圍得水洩不通之後,這種通信方式就無法進行了。

    於是,不要說傳遞書信,就是一個簡單的消息和意圖也變得十分困難。現在與外界的偵察兵唯一的聯繫方式是通過深夜的燈訊來傳遞,但也需要十分謹慎,否則就會被敵人的箭矢攻擊。楊華試過好幾次,總是剛聯絡上沒多久就被一陣亂箭射來而被迫中斷。敵人一見深夜的燈火就射箭,使得楊華無法向外面的偵察兵說明自己的意圖。這幾天每次聯絡都演變成與曹軍的的弓箭互射。

    楊華晚上休息時,受到祝融和文鶯兩位美人無微不致的關懷,自然也會動問有什麼心事。楊華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就把消息傳不出去的事說了。

    祝融笑嘻嘻道:「敵人見到火光就射箭?那不跟『草船借箭』的時候差不多麼?這幾天箭枝的消耗很大,我們放些草靶在火光附近,正好可以向敵人『借箭』玩玩!」

    文鶯怨道:「祝融姐……楊大哥是擔憂對外聯絡困難,你怎麼卻往借箭上扯?」

    楊華笑道:「其實這『借箭』還真是好計呢!它一舉兩得,既能增加我們的箭枝,又能疲憊和迷惑敵人,時間一久,再出現火光之時,他會以為我們還是在借箭,就不會再射箭了,那時我們就能趁機把真正的消息送出去!」

    「啊,原來這樣……祝融姐,你比我聰明耶!」文鶯羨慕道。

    「嘻嘻,只要跟著我們的夫君久了,女孩兒都會變得聰明起來。」

    文鶯比較細心,接著問道:「那樣一來,我們固然能把消息用燈號傳遞出去,但萬一我大哥將信將疑,必須要看到家父書信才行,那怎麼辦?」

    楊華道:「你想得挺周到。但其實只要能和外面聯絡上,送一封信這麼輕的東西出去還是辦得到的。你猜猜看,用什麼方法?會不會跟我想的一致?」

    文鶯沉思道:「用箭射出去嗎?可曹兵正在一箭之外啊!」楊華上前親了親她,鼓勵道:「再想想,有比箭飛得更遠,在夜色中又不易被敵人現的東西嗎?」

    「啊,風箏!」文鶯興奮道,「我每到春天,都很喜歡放風箏!只是,風箏一旦斷了線,在黑夜裡可是不好找啊!」

    楊華道:「我們把放風箏的線,和做風箏的材料用麝香處理一下,先用燈號說明風箏落下的方位,然後讓外面的偵察兵帶著獵犬去找,不就容易找到了?」

    文鶯道:「這主意不錯。風箏就由我來放吧!請你相信,我決不會拿我父親的信開玩笑。」

    楊華道:「好吧,這件功勞就讓給你了!注意膽大心細,努力!」

    於是,從第二天起,楊華和祝融每晚都弄出好幾次火光,然後用浸過水的草靶去收集曹軍射來的箭矢。連續三天後,覺曹軍射來的箭矢已經不如一開始那麼多了,知道他們有些疲勞了,而此時也已收集到了好幾萬枝箭,於是令士兵們齊聲大叫:「多謝妙才將軍的箭!多謝文則將軍的箭!誰要缺箭找妙才,便有文則送過來!哈哈哈哈!」

    這麼一來,再舉火時,果然沒有人射箭了!於是楊華趁機與外面的偵察部隊開展燈訊聯絡,把這邊的意圖詳細說明,而馬文鶯也乘機將馬騰的信貼在風箏上放飛出去,在預定方位扯斷線,使風箏飄落。兩個時辰後,在外的偵察部隊出回訊:「信件收到。」

    楊華大喜!他左手摟住祝融,右手摟住文鶯,一邊親一口,說道:「這回我們戰略意圖的實現,兩位姑娘都有大功!真得好好地謝謝你們!走,跟我進帳,讓我們一醉方休……」

    至於兩位姑娘與楊華進到帳裡,究竟該當何醉?那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

    卻說西涼馬騰之長子馬,字孟起,自幼生長於扶風郡,身長八尺三寸,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膀寬腰細,聲雄力猛。長成之後,馬騰便責其統帶西涼部落,羌人敬為「神威天將軍」,人稱有呂布之勇。馬騰入京之後,他便接手統率整個西涼部曲。

    當他正在掛念父親的許都之行的時候,忽然有使者送來曹操書信,說是馬騰已在京城為官,同時冊封馬為衛尉、都亭侯、偏將軍,責令其立即攻打韓遂,使之服於朝庭。馬看罷心中大疑:如有此等大事,父親怎會不直接來封信?再說,這事與父親臨走時的交待大相庭徑!他想了半天,便將心中的疑問向袁尚討教。袁尚道:「討伐韓遂雖然可以擴大實力,但計由曹操所出必然有其陰謀,不可輕信!不如暫且找借口拖延,卻讓我替你查探一下真實消息如何。」

    馬於是穩住來使,暫且不動。沒過多久,袁尚消息傳來,馬騰其實是被曹操所擒,所帶兵馬全軍覆沒,馬鐵也已戰死。馬大驚失色:「這麼說我父親根本不是在做官,而是被曹操挾為人質!這卻如何是好?」袁尚又道:「但還有新的消息,說是你父親現已逃脫,正在覓地潛藏。」

    馬道:「若能得到我父書信,這心就放下了,行動也就有譜了……眼下只有按兵不動,繼續探聽清楚。」袁尚知他心中存疑,也只得與上庸繼續聯絡。

    這一天,忽報有故人來訪,馬一見,竟是同鄉馬均,不由得問道:「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近來在何處高就?」

    馬均笑道:「我近來一直在上庸的光祿大夫錦川公手下做事,是強大的西北風把我給吹來了。令尊壽成公已被錦川公所救,其真實情況,現有令尊書信在此!」

    馬大喜過望,連忙接信一看,真是父親親筆,囑他立即起兵,與韓遂聯合,進攻長安。馬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於是馬立即去見韓遂,說道:「我父親前一段時間被皇帝召去京城,實際卻被曹操算計,身陷囹圄,幸而今日逃脫,送來書信,囑托我與韓叔父聯合起兵反曹,不知叔父意下如何?」說罷,也將馬騰書信遞給韓遂旁觀。

    韓遂看後歎道:「這曹操果然詭計多端,令人不可相信。他派使者送信給我,要我擒你呢!」說罷取出曹操書信,馬一看,上面說道:「如能擒獲馬,便可封為西涼侯,永鎮西涼。」馬驚訝道:「竟有些事?叔父卻是要照著做嗎?」韓遂笑道:「若照著做,也就不給你看了!」馬道:「叔父果然深明大義!其實我這裡也接到了曹操書信呢……」說罷也將曹操令他攻擊韓遂的信拿了出來。韓遂大怒道:「阿瞞這人真不是個好東西,竟然兩頭挑唆!……來人!立即將送信的使者斬!」馬見韓遂決心已下,心中大喜,也命人殺了曹操使者,於是二人聯合,連結楊秋、馬玩、梁興等,共計十部人馬,軍十餘萬,令袁尚領兵一萬進佔安定,主力則浩浩蕩蕩,殺奔長安而來!

    卻說袁尚領兵到達安定城下,立即將安定四面圍定。此時曹軍守將朱靈,帶領五千兵馬據險固守,急不可下。相持數天之後,袁尚手下忽報有上庸方面有故人來訪。袁尚一見之下,竟是馮菁、徐庶。他當初在許都之時,與二人極為熟絡,於非常高興,問道:「這是那陣風吹得二位親自來此?」馮菁道:「袁大哥別來無恙!因我夫君僅帶少數部隊被困於鄴城附近的地道裡,有賴於西涼兵進展神來分散曹操兵力,所以我與徐大哥特來助你一臂之力!這其實也是兩利的事情啊。」

    袁尚道:「那太好了!我正想立即攻下此城,二位有何妙計教我?」

    徐庶道:「兵法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其下攻城』;又云:『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攻城必闕』。現在我方兵力僅倍於敵,安定雖為小城,也攻之不易,還會徒增傷亡。不如採用攻心戰術,令其不戰自退。明日攻城之時,採取『圍三闕一』之法,戰到中途,我再假扮馬孟起將軍的傳令使者,如此如此……」

    袁尚道:「好!就這樣試試!」

    於是第二天,袁尚改變戰略,下令只攻打安定的南門、北門、東門,卻放開西門不攻。攻了半日,似乎未見成效,袁尚於是讓人將這幾日擒獲的三名曹軍俘虜帶來,詳問城中軍事佈置。正在這時,有兵來報:「主帥馬孟起將軍有傳令使者到!」接著便是「使者」大模大樣進來,赫然卻是徐庶。徐庶一見有俘虜在場,便道:「主帥有命令傳來……現在說話是否方便?」袁尚笑道:「但說無妨,這幾個人的腦袋留不了多久。」那些俘虜自然魂不附體,而徐庶則毫無顧忌地說道:「孟起將軍讓我通知你,安定這裡不必急於攻城,徒增傷亡;眼下主力十萬大軍東進順利,已連克陳倉、漢興、隗裡、咸陽等地,逼近長安,安定守敵的退路將被切斷。等主力一旦攻下長安,此間之敵必定不戰自亂!因此袁將軍只需注意不使敵人逃脫便可。」袁尚聽到這裡便道:「知道了!使者請先休息吧……來人,將這幾個俘虜找地方解決掉!」於是一個親兵持刀押解三名面如土色的俘虜走上一條山道,不料正行間,這名親兵忽然失足滾下山坡,那把刀也掉在了地上!

    三名俘虜一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急忙反身撿起那把刀,割斷繩索,沒命奔逃!而四下裡頓時湧出不少追兵,把他們往城中追趕。幸好今日安定城是圍三闕一,三名俘虜僥倖逃入城中,這邊正追趕的親兵忍不住心中暗笑……

    朱靈接到逃回來的俘虜所報的消息,不由得心中暗急。此前他也聽到過馬準備進攻長安的消息,於是心中大駭,為避免退路被截而成為甕中之鱉,他急令全體將士飽餐,然後趁夜遁出東門,向長安而去。袁尚早知他會如此,趁勢一陣追擊,繳獲不少軍資而回,於是不費吹灰之力得了安定城。

    袁尚大擺筵席慶功,席間,馮菁趁著袁尚已有幾分醉意問道:「袁大哥如今得了安定城,不知對下一步有何想法?今日大家朋友一場,但說不妨!想重做一方霸主也沒關係。」

    袁尚一時思緒萬千!以往的浴血博殺、恩怨成敗猶如白駒過隙般地一幕幕閃過……良久,他才歎道:「我雖有招集舊部的願望,但這幾年看下來,原來部屬多已凋零,曹營之中,袁氏舊將只剩張頜、蘇由、崔琰、王修、辛毗、高柔六人而已!而我只與蘇由有些舊情,其它人均已形同陌路,甚或反目成仇。因此,二哥去世後,我孤掌難鳴,早已不作此想。只願揮軍滅曹,能眼見曹氏滅亡,心願足矣!」說罷,仰天長嘯!

    馮菁同情地道:「我曾與楊大哥商議過,如果袁將軍願為一方霸主,我們可以聯盟;如果願意為將,可以負責北方軍團,活動在河套一帶,利用袁家原有的威望,招集舊部,交好北方遊牧民族。眼下暫時實行遊擊戰,不與敵人硬拚;有機可趁則襲擊并州,若情況轉為惡劣則撤回。漢中方面將盡可能在物資和軍事上進行支援。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袁尚緩緩點頭道:「我以前就想過採用這種戰法,可以試試。」

    馮菁於是說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小女子也一樣!那我們就按計劃行事了。不過,袁將軍還須注意眼下的雙重身份,您現在也還是馬韓聯軍的一支,在可能的情況下有互相配合的義務。袁將軍的這支部隊,目前屬於小股奇兵,但將來的作用不可忽視!其實楊大哥早跟我說過他的全盤計劃:那就是實施戰略包圍,迫使曹軍陷於多面作戰。楚漢相爭之時,高祖之所以戰勝了項王,用的就是這一招。祝願我們也能成功!來,我敬袁大哥一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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