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 第一卷:東陵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太上皇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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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以寒徒上官貞終於從四部總壇歸來,帶著這屆四部比鬥的分配結果。

    連夜趕路讓她滿身疲累,正急著回房間清洗身體,再好好地睡個覺。明天巫以寒亦將到達,她必須養足精神,向所有弟子宣佈出戰的人選,同時告知比鬥會更改的內容。

    今年和以往,大有不同。

    剛過拐角,就與一人撞個滿懷。正想作,定睛一看卻是三師妹方柔,只得按捺下怒氣,不悅道:「三師妹,怎麼如此神色匆匆?」

    方柔一驚,低下頭,含糊地說了兩句:「沒,沒事。」

    隨即繞過離開。

    上官貞不會錯看方柔那副慌亂的模樣,心中不由生疑,隨手招過一名弟子,正色厲聲問道:「這些天。部中可有什麼事情生?」

    小弟子被嚇得微微一楞,仔細想了想,搖搖頭,回道:「大師姐,沒有生過什麼啊,一切都挺正常。」

    上官貞見問不出什麼,索性撇開不談。

    趁天黑,方柔小心翼翼來到入口陣法外,探頭探腦地,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一整天了,心又慌,又亂,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生……

    方柔出來前曾經去禹樂兒房中查探,漆黑一片,空蕩蕩的沒有人氣。被褥是整齊疊好的,探了下茶壺,是冷的。說明主人已經離開好一段時間,而且未曾歸來。

    方柔對自己掌握魅術的程度,一直相當的有自信。使過小伎倆試探一二,禹樂兒卻根本一竅不通。

    入口陣法石的擺放位置已經被她更改,只怕現在那女人早陷入癲狂之中。再來,只要將陣法石的位置調成原樣,就大功告成!屆時便是師父,也定然瞧不出破綻。

    方柔自我安慰,但還是越來越緊張。四周靜謐,什麼聲音都沒有,唯獨剩下心臟緊湊的悅動。

    走到第一個陣法石的位置。沒有被人移動,還是在中午擺放的地方。

    第二個……

    第三個……

    第四……不對!

    方柔驚悚的現,她好像,走不出去了。

    「呵呵,終於現了?」

    一道身影從巨大的樹幹後出現,漸漸拉長,清甜的嗓音,帶有絲絲迷媚的沙啞,好像來自地獄的魅鬼。

    方柔打了個激靈,猛地轉過身,大聲吼道:「誰!是人是鬼!給我出來!」

    藉著殘月的一抹冷輝,巧笑倩兮,美目微彎,說不盡的誘人,尤其在這沒有風動的濃濃夜色裡。

    方柔卻覺得,她似乎見到了地獄追魂的惡鬼。

    「禹,禹樂兒!你怎麼可能沒事,怎麼可能……」不敢置信,她設的幻陣不可能有問題的。

    「三師姐,你覺得我該有什麼事呢?」涵陽無辜地歪了歪頭,似恍然大悟。一拍手:「哦!你是說,為什麼我還沒被那幻陣逼得神智錯亂對吧。」

    「你,難道你識破了?」

    「唔,我進去了。」

    涵陽答非所問:「幻影什麼的,雖然做得還不錯,但是功力不到家呀,三師姐。所以麼……」一勾嘴角,詭異地笑浮起:「師妹決定讓三師姐親自試一試您的傑作,才好改進呀。」

    下一瞬,人影無蹤。

    「出來,你給我出來!」

    方柔怕了,是真的怕了!她剛剛才現,這是一個陣中陣,出不去了……

    不小心往後挪動一小步,景色忽地一變。

    恐懼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呢?

    這世界上再可怕的東西,也比不上心底最深的黑暗。

    方柔在瘋狂的奔跑,一個人奔跑。在失去理智的最後一瞬間,她想的是:師父被騙了!大家都被騙了!我要去揭穿她,揭穿那個可怕的女人!

    可惜,已經沒有機會。

    涵陽踏在鬆軟的泥土上,眼眸因為警惕而展現鷹準的銳利。從幾個時辰前開始,就一直隱約覺得,有人在背後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每當仔細搜索時,感覺就消失了。

    一不留意,再次重新出現。

    她可以確定有人在跟蹤,糟糕的是,不能確定跟蹤者的方位。

    意味著,跟蹤者的武功修為,比她還要高。

    沒有殺氣。也沒有敵意,所以涵陽不打算給自己找事幹。既然暗藏著不出手,何必要去挑釁呢。解決了方柔,還要去做點後續工作才行。

    本來不想出手的,可惜世界上聰明的女人不太多。就算方柔的腦容量跟長相成反比,也不至於蠢到在這個時候搞小動作。入門陣法當初就是巫以寒命方柔設計的,假若她真的出事了,第一個拖不了干係的就是方柔。

    是被利用了吧。

    「叩,叩。」

    「誰?」

    南蕾正想就寢,不料還有人找,感到有些不快。

    「二師姐,我是樂兒。」隔著門板,聲音模模糊糊的。

    禹樂兒?

    南蕾眉頭微皺。

    難道方柔不曾動手?還是,動手了沒有成功?

    不管怎樣,人都找到跟前了,總不能拒之門外吧。

    「樂兒呀,有什麼事?」

    門外少女臉色有些為難,左右看看,可憐兮兮地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南蕾瞭然,索性先讓人進來,再把門鍤別上。

    「樂兒你……」一轉身,剛開口,鼻端就嗅到甜膩的果香。下一秒,人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師姐,那多謝了,我先回房去了,你且好好休息。」

    「嗯,去吧,也早點睡。」

    有弟子經過獨樓,便隱約聽到這一段對話,隨後又見一道身影翩然而下,輕盈瀟灑,不由得有些呆了。

    回過神來。心想誰說狐主這最小的關門弟子被排擠的?這感情不是挺好,還深夜密聊呢。

    第二天,巫以寒回來了。

    凳子還沒坐熱,就聽到不好的消息:三徒弟方柔,已經徹底成了個傻子。

    方柔一夜未歸,負責更換茶水的小弟子現不對,報了上去。

    下午,才在迷陣外的密林中把人找到。可惜,已經又瘋又顛,滿口胡言,誰都認不得了。

    巫以寒大怒,竟然有人敢在她的地盤,動她的徒弟!

    孰可忍孰不可忍。

    查,一定要查。

    桑蒲輕飄飄的一句,三師姐向來謹慎,怎麼可能隨便就跑出去?肯定是有人騙了她,再設好陷阱等著往裡面跳。

    眼角餘光一直往右撇,涵陽鎮定自若。

    顯然是有內鬼。

    雖然人多,但墨狐中有能耐讓方柔理會的只有區區幾人。

    範圍被一下子縮小。

    包括與巫以寒同輩的長老們,一一解釋了昨晚上在做什麼,而且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只剩下涵陽跟南蕾。

    巫以寒感到頭痛,她不願意懷疑備受寵愛的小徒弟。但,照目前看來,涵陽的嫌疑確實比南蕾更大。

    「小師妹呀,昨晚上師姐想找你探討一下蠱術,誰想你卻不在房中,那麼,是去了哪裡呢?」

    桑蒲柔柔地笑道,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背後,是比蠱蟲還要毒辣的心思。

    她才不管方柔的死活,禹樂兒,這次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死定了!

    涵陽瞇起眼,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站起來,淺淺一笑,頗有些羞澀:「不好意思。早知道四師姐來尋樂兒,就不出去了。」纖指往旁邊一點,接著道:「昨晚恰巧也碰到難題呢,就去了二師姐的獨樓,弄得有些晚了。」

    桑蒲臉色一變,立刻轉身向南蕾咄咄問道:「二師姐,這可是真的?」

    南蕾也楞了,潛意識裡剛想否認,但偏偏那「不」字在嘴裡繞了半天,就是吐不出來。更怪的是,她印象裡,涵陽還真跟她討論了一夜……

    巫以寒看南蕾支吾的模樣,當即信了涵陽大半,接著又有小弟子作證,親眼看到南蕾送涵陽出門,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的嫌疑都順利解除。

    桑蒲拽過南蕾衣袖,臉色陰沉得很,平凡的容貌沒有柔弱作為依托,有些可怕:「二師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跟那女人關係這麼好了?」

    唇有些薄,咬牙切齒的時候,就顯得刻薄。

    南蕾冷冷一瞥,使勁揮開桑蒲的手,說道:「以後髒水,別亂潑。」

    心裡有疑惑不假,但南蕾可沒忘記,若非涵陽那番解釋,她同樣也得背上黑鍋。

    自己可沒有師父的寵愛,豈不比禹樂兒更是危險?

    桑蒲恨恨地看著南蕾走遠,一咬唇。

    禹樂兒,這女人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因為方柔的小cha曲,本該當天宣佈的四部比鬥詳情,推遲了一天。

    次日,墨狐所有成員都齊聚一堂,巫以寒居中,左右為部中長老,下兩排依身份高低排列。南蕾右一,桑蒲右二,涵陽左一。

    上官貞站在正中,面對一應門生說道:「這次四部比鬥,參選人分別為:丹鳳黎夢璇,霜蝶沈初瑤,銀豹宿妙真,還有墨狐,禹樂兒。」

    結果宣佈,年輕弟子果然一片竊竊私語。

    霜蝶與銀豹的人選跟上一屆相同,丹鳳與墨狐都換了人。

    黎夢璇亦是新人,據說她被巫從靈救回時全身潰爛,中毒極深。後來就算毒性被解,全身上下都留下了數不盡地殘疤,容貌是徹底毀了。

    有幾人能受得了毀容之痛,何況是個妙齡少女,正值年少。

    為報仇,黎夢璇欲拜入巫從靈門下。

    巫從靈本無心再收徒弟,當初出手相救也是為還人情債。但禁不住黎夢璇苦苦哀求,最後破了例。

    短短兩年間,黎夢璇在丹鳳少年新一輩中聲名鵲起。

    天分,她不是最好,但她夠努力。

    資質,她不是最長,但她夠狠毒。

    狡如狐,毒似蠍,這是所有丹鳳弟子對黎夢璇的一致評價。

    有不信邪者,自恃用毒高妙,卻落得聲啞耳聾,四肢盡斷,被做成*人甕的下場。

    黎夢璇成為巫以寒新寵,不奇怪。

    真正讓人意外的是禹樂兒,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連墨狐弟子都不能全然信服,也無怪其他三家部領都把「禹樂兒」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娃兒,當做巫以寒隨便找的替代品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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