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 第一卷:東陵 第一百三十六章 無恥之徒
    <童鞋們繼續評唄。快月底鳥,俺還有好多精華可以送……>

    墨狐所有珍奇蠱寶,都放在最高那棟獨樓的頂層,下面就是巫以寒居住的地方。要想偷盜蠱寶,就必須經過巫以寒的房間。以墨狐部領的武功修為,想完全瞞天過海,簡直是癡人說夢。

    涵陽初入門,資格不夠,只能和桑蒲留在外面。

    不到半個時辰,巫以寒便出來了。

    手裡拿著碗,空的,臉色鐵青。

    涵陽心中奇怪,這麼快?

    按巫以寒的說法,需要用黃蜀葵做成的木簽,沾上少許血液,喂予蠱蟲,再稍等片刻觀察效果。就算根據涵陽「描述」和桑蒲觀察到的部分特徵,可以排除大半種類。但蠱種成百上千,又有很多變異的個體。沒有一兩天的時間根本查不清楚。

    那原本裝了小半碗鮮血的容器,居然這麼快就空了……

    「徒兒,你再放點血。」

    涵陽依言照做。

    與桑蒲面面相覷。或許,是因為蠱蟲太多,所以不夠用?

    半個時辰後,碗又空了。

    繼續放血。

    便是涵陽,短時間內失去又將近整一瓷碗的血,也有些頭暈眼花。匆忙吞下補血補氣的藥丸,才恢復少許。

    這什麼情況?

    別是巫以寒現了什麼不妥,特地設計出的招數來陰她吧?

    涵陽起疑。

    一次又一次,巫以寒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第四次出來,估計是不好意思再問涵陽要血,悶聲不吭,週身散出陰沉冷冽的氣場。

    涵陽與桑蒲不知所以,只得乖乖跟在後頭。一路上,不幸碰到一行三人的墨狐弟子,都被巫以寒明顯「不太和善」的姿態嚇得戰戰兢兢。

    巫以寒去的是藏書樓,未經許可不得擅闖,涵陽只得停住。心想今天解蠱是沒希望了,抬頭瞅瞅天空,日落夕斜,約莫到了酉時,決定索性先去用飯。

    右臉頰突然有些癢,想伸手去撓,突然記起早上剛敷的藥膏,現在還裹著紗布。想是新肉正在長出來,撓了只怕不好,便忍了。

    「師父甚至捨得拿出拓顏麒麟替你入藥。只為了消除一道疤?」

    背後傳來喃喃聲,涵陽臉色不變,抬腳欲走,管誰在放屁。不料,桑蒲猛地拔高聲線:「哼,禹樂兒,你莫要得意!你不過是白楓師姐的替身,總有一天等師父倦了,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白楓?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前後推斷,看來這娃也曾被巫以寒看上,而且還掛了。

    涵陽摸摸鼻子,繼續走路,只當後面瘋狗在吠。

    邊走邊想,事情辦完得趕快離開,這墨狐上上下下,是一個比一個還要變態。

    夜已深,週遭寂靜,藏書樓燭火依舊,滿地書籍。

    巫以寒使勁揉了揉眉心,這是她每當碰到棘手問題時。習慣性動作。

    樂兒的血液肯定有問題,不然,今天那些蠱蟲不會如此反常。

    她浸淫蠱術三十餘年,今天生的狀況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遍翻古籍,也找不到絲毫頭緒。

    煩躁地將手中書本丟開,吹熄燭火,待明日見到樂兒再說罷。

    次日清晨,涵陽習慣起得大早。

    對著銀鏡,先把薄薄一層藥膏塗在臉上,勻淨後,再將稍厚的一層抹與右臉傷口。為了防止感染,還特別用棉絮跟細麻布做成封貼,包好。

    藥膏裡曾加入金1ou梅的花瓣,芳香宜人。就連極度厭惡人工香料味道的涵陽,也覺得蠻喜歡。

    拓顏麒麟木果然不愧是八寶之一,效用驚人。才不過用了一天,刮去死痂的地方就長出了紅嫩的新肉,癢癢的,讓人老想用爪子撓一撓。新肉顏色比較深,跟瑩白肌膚對比下,有些顯眼。不過再塗幾天藥膏,估計就能恢復得差不離了。

    巫以寒的臉色還是很不好。

    昨天是惱怒加憤恨,今早變成了疲憊加困惑。顯然,這是想問題想了一晚上還得不到答案的典型症狀。

    今天人到得比較齊,除去桑蒲之外其他兩個沒任務的師姐南蕾跟方柔居然也來了。據說大師姐上官貞是代替師父前往魅影總壇,抽取這次四部比鬥的比試順序和對抗情況,順帶聽些注意事項,本來這些事都該由巫以寒親自去做。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多了個「禹樂兒」需要她教導。上官貞就算再不自在,也只能替師父分憂了。

    也因此,其他三部都得到風聲,墨狐將派一個入門不到三個月的新人參加比鬥。巫從靈三人覺得巫以寒多半是想放棄比賽,又不想有徒弟折損,才隨隨便便抓了個人來頂缸。

    比鬥比鬥,有時候難免「誤傷」,不抱著必死的決心還是別參加為好。

    話歸正題,巫從靈對二徒弟南蕾問道:「蕾兒,你說說,這蠱該怎麼養。」

    南蕾一怔。

    師父怎麼莫名其妙地問起這麼基礎的問題來,但又不敢不答:「養蠱需有蠱皿。選有資質的毒蟲若干,置於蠱皿中,引其相鬥。毒蟲相食,剩下的最後一條便能用於做蠱種,但蠱種能否成蠱,還不一定。不同的蠱飼養的方法不同,越是厲害的蠱蟲,需要的條件越嚴格,包括食物,氣候,器皿。甚至對蠱主都有要求。」

    「你可聽說過,喜歡引用活人鮮血的蠱蟲?」

    「這……」南蕾顯然有些猶豫:「徒兒只聽說,有高人能用自身鮮血做引,煉化蠱種,得到與己心神相通的蠱蟲。大部分蠱蟲埋在人體時,只是不抗拒與血肉接觸而已。哪怕受蠱主招引破體而出,大多也只是噬咬內臟,但不會吞食。各種各樣的毒物,才能滿足蠱蟲的喜好。擅自用鮮血餵養蠱蟲,只會讓蠱蟲死亡而已。」

    巫以寒面相涵陽:「樂兒,你二師姐的話。可都聽明白了?」

    「徒兒明白。」

    更疑惑了,怎麼養蠱跟她有什麼關係?

    「昨日為師取你鮮血,本來想試出你體內是何蠱類。但是……但凡碰到那鮮血的蠱蟲,沒有被毒死,也沒有狂躁,反而全都像是碰到珍饈美味一般,意猶未盡。越是毒辣珍貴的蠱蟲,表現得越明顯。遠遠聞到道血味而已,就躁動不安了。甚至到最後,那金綿蠶蠱更是拖離千年帝王木做的蠱皿,一躍而出,把碗中鮮血喝個精光……」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同一個位置。

    涵陽臉皮再厚,也撐不住感到有些尷尬。

    巫以寒接著道:「閣中除了珍貴的蠱蟲外,還放置有專門用來培養蠱種的器皿。奇怪的是,血味經過的地方,無論是什麼毒蟲都好像喝醉酒一樣,樂陶陶地趴著享受,別說繼續廝咬,連架都吵不起來。」

    看到徒弟們全是一副被雷劈中,傻乎乎的模樣,又加上一句:「就算是在五千年大戟石龍香木所製成蠱皿中的那兩隻,也不例外。」

    眾人神色已經從呆滯上升到了麻木。

    選蠱種,就要選最優秀的。

    最優秀的,就是打架最厲害的。

    很容易理解的邏輯。

    但就算是蟲子,再兇猛的蟲子也好,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想著打架的。

    於是就需要特殊材質做成的蠱皿,以特殊的氣味誘毒蟲體內的狂暴因子,讓它們打得不可開交。

    常見用於製作蠱皿的材料有狼毒木、桃兒七,但最好的是大戟石龍香。尤其墨狐這個五千年大戟石龍香蠱皿,是寶貝中的寶貝。就算是一隻再普通不過,再弱小不過的螞蟻,只要丟進去,頃刻間就能化身狂暴戰士,對皿中所有生物進行無差別攻擊。

    當然寶貝不是拿來養螞蟻的,現在待在石龍香蠱皿裡的兩隻,一者是七腿九斑塘蛛。一者是尖稜白線蛇。生來就是怪物,脾氣暴躁得驚人。

    它們居然能相安無事?

    居然能在大戟石龍香的誘惑中,和平相處?

    涵陽覺得自己臉部肌肉為了維持淡然的表情,已經開始僵硬。尷尬什麼的,習慣就好了。

    方柔勉強把怪異的眼光從小師妹身上扯回來,乾嚥了下說道:「師傅,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蠱寶才會對血液……」

    意思就是,特殊性是普遍存在的,跟剛入門那女人沒關係。

    「為師已經親自試過。」

    這下都安靜了,眾人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什麼也不說。

    涵陽眨眨眼,通篇聽下來,她好像只能推出一個等式:她的血有問題=她本身有問題=她不正常

    ……

    「唉。」巫以寒從來沒覺得這麼頭痛過:「藏書閣大多被我翻閱過,沒有一本能解釋這些現象。不過蠱寶們也沒出大問題,所以先暫且……樂兒?」

    似乎突然想到什麼,涵陽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師傅,您方才說那些蠱蟲似乎對我的血相當……欣賞?」

    「是。」欣賞是說輕了,應該是意猶未盡。

    巫以寒,一皺眉,她知道徒弟擔心的是什麼了。忽地靈光一閃,眉頭又鬆開。

    涵陽的臉色簡直已是鐵青鐵青的。

    愛喝血?她可沒忘記身體裡面還藏著一隻,那只怎麼也算是蠱吧?那要是有一天它也貪起口腹之慾……

    「照此看來,為師知道你體內被種下的是何種蠱蟲了。」

    「是什麼?」

    「唯一的一種死蠱,影蠱。」

    涵陽的三個師姐,不約而同地,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表情。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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