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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地處東南,有肥沃的土地,有合適的氣候,幾個重鎮還具有上佳的軍事防禦優勢。[]比起要忍受酷寒的北寮,面對連片沙漠的西鄔,還有潮濕多沼的南詔,東陵要想不富裕都難。
幾百年前的戰火紛飛,出了一個天縱英才的仲孫尉德,在這塊早就分崩離析的大6里,獨自建起一隻令所有敵人聞風喪膽的黑甲兵,為後人生生搶下這片沃土。若不是在盛年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突然猝死,這位被世人稱為「殺神」的開國皇帝,完全有能力一統天下,哪裡還有現在其餘三國說話的機會。
仲孫尉德太神秘,不要說畫像,就連書信墨跡都極少。一生戎馬,在戰場上的時間遠比待在華麗皇宮中要長。傳言他從來都戴著一副鐵面具,有人說是因為他面如羅剎,又有人說他俊美無雙。可惜,見過他面貌的人沒有一個活的下來。
這位君主既是百年不出的奇才,也是嗜血殘暴的魔君。一個連妻子兒女都能冷血對待的人,又怎麼能妄想他有仁慈之心。似乎他之所以生下來,就是為了殺戮,不停的殺戮。
什麼是聞風喪膽,什麼叫遇敵即潰,從為數不多的史料中已經可見一斑。若他沒有突然死在三十五歲那年,可能不等天下一統,就已經血流成河。
也許是殺戮太重,老天也看不過去,才降下懲罰,把這「妖魔」給收了回去。可能是仲孫尉德一人,就把所有眷顧耗光了。也可能,是他罪孽太深,自己一人還不清,報應到後輩身上。從此以後,仲孫一脈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有擔當的皇帝。反而一代比一代軟弱無能,沉溺於聲色犬馬中。
相對的,其他三國日漸強盛,尤其以北寮最為兇猛,一次又一次來騷擾東陵北方邊境,進而蠶食東陵國土。西鄔和南詔同時虎視眈眈,不放鬆任何可以分一口的機會。
偏偏東陵又攤上一個史上最無能的皇帝,仲孫璉。既沒腦筋,又沒膽量。巴不得天天躲在深宮裡面,和后妃飲酒作樂。導致現在朝廷中奸臣當道,小人橫行。()百姓早就處於民不聊生,水深火熱中。
「居然敢這麼說當今皇帝,不要命了麼?」粉嫩的小嘴翹翹的,星眸閃亮。聲音雖然被刻意壓低了,裡面卻沒有一點恐懼。
杜子笙苦笑,有些不忿地伸手狠狠捏了捏對面人兒嬌俏的面頰:「要是你不想聽,我便不說了。」
他是徹底載在她手上了。這只磨人地小狐狸呀。
「說嘛。說嘛。繼續說。」放下想揮去臉上魔爪地手。某人眼睛彎彎地。討好地笑著。還把面前只剩半杯地茶水捧了過去:「來。喝點茶水潤潤喉。」
已經接近正午。街道上來往地行人和辛苦做小買賣地販子們。全蒸出一身汗。
獨著富貴樓中地包間乾爽宜人。加上好茶好菜。讓進來地大爺小姐們真正享受了富貴地級別。也算對得起它五兩一座地價錢。
而涵陽和杜子笙。現在就坐在其中一間。談論一些。大逆不道地事。
「這些天帶你逛著京城。有什麼感覺?」
「繁華中帶著**的氣息。」一語中的,既然他都肯如實相告,自己也不會小氣到再裝瘋賣傻:「你帶我走的地方,來來回迴繞的都是一個圈子。這裡只怕是最靠近內城,也是京城裡,不對,應該說是整個東陵國裡,最能見人的地方了吧。」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這個國家的人民真可憐,霉變已經透到表皮,裡面到底已經壞成什麼樣…
杜子笙微愕:「陽兒,早知道你聰明,但是今日還是被嚇了好幾跳。」話中有些意味深長。
手指不由一抖,因為自己的茶杯已在別人手上,涵陽徑直取過杜子笙的,對口喝了下去。這痞子喝過了,起碼可以保證沒毒。
不過是無意識的動作,卻偏偏惹得某人心裡一動,墨色眼眸中藏著淺淺的寵溺。
「我國素來是長嫡有序,而涇西王爺,就是你爹爹,只因為是排行第三,縱使才華再盛,聲望再高,也沒什麼用。」修長的手指往外面一比:「看看他們,明知進到這裡來乞討,要是被巡城禁軍現了肯定沒命,也要賭一賭。」
幾個衣衫破爛,蓬頭污面的乞丐端著瓦片,或蹲在提防,或挨個乞討。杜子笙天天帶涵陽來的這塊地方,就是所謂的富人區。沒有「乞丐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但是封建統治鐵的規則從來不用寫出來。
階級,是一把可以殺人的無形線。
「王爺就算可以不停放糧米給他們,終究改變不了什麼。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麼樣,皇上和其他幾位王爺,根本不在乎。如果再這樣下去…」
溫潤的嗓音,淡淡的,有著痛心疾,但更多的是一種決然。
於是,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書房秘會,街市暗訪。她的危險,或者應該說,是她老爹的危險。原來在不經意中,自己已經被捲入這樣,「偉大」的事業中。
那麼,他們究竟擔心的是她的安全,還是怕她走漏了風聲呢?
誰知道…
一抹清風攜帶幾縷暖陽從半開的邊窗中溜了進來。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手撐著下巴,兩條小腿一擺一擺地,眼眸在陽光的撩撥下變成深褐色,透明而輕薄。
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修長潔白的長指半攏著茶杯,扇貝型的睫毛半垂著,蓋下一層青影。緊抿著唇角,透出一股強韌。
指尖點了點茶水,沿著桌面劃下幾筆,是四個字。
女孩呶了呶嘴,示意少年看:「剩下的話不好說,不過,是這個意思吧。」
劍眉忽地一攏,又飛快鬆了開去,青袖抹了過去,水跡頓時消失無蹤,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
「呵呵。」杜子笙止不住逸出醇厚的笑聲,禁不住伸手去捏了捏涵陽小巧可愛的鼻端:「真是敗給你了。」
以新換舊。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像糊了水的宣紙,一捅即破。朦朦朧朧地遮掩著最後的真相,大逆不道的舉動。
杜子笙突然覺得心口微痛,一點點,是針刺的麻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略帶貪婪和瘋狂地看著面前人的容貌。
是痛苦,也是不捨。
「子笙,到了現在,也是時候了。趁著陪那丫頭,多多試探。」
「可是,爹,涵陽她還不過是個孩子。這種事情就算說了,她能不能明白尚難定論,更何況讓她接受…」
不是今晚吃什麼這種小問題,而是「叛君欺上」,皇權更迭的大事啊。只要是正常人都很難接受吧,何況只是個半大丫頭。
「住口!十二歲也不算小了。當初你十二歲時,就已經寫得出千字文,當堂與太傅辯駁。你應該明白,只有王爺,才能讓東陵恢復曾經的輝煌!」一如既往的狂熱:「我們部署了這麼久,一絲意外都不容許生!」
「爹,國師所做的預言從來沒有出錯過,又何必….」
「哼,要不是因為國師,你覺得那種下人生的孩子有這麼好的命,能被承認是王爺的子嗣?不用多說,若過她真是生來助我等的,那就應該與凡夫俗子有不同之處。若她沒那個命,一個小娃娃罷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就算她說出去,也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王爺可能會顧念血肉親情,但是我們,可沒這層顧慮…」
忽而又想起與父親之間的對話,杜子笙放在桌下的雙手已經緊緊捏到骨節泛白。
涵陽…涵陽…
絲毫察覺不到他心裡的掙扎和痛苦,瑩白的小臉向著窗口,墨黑色的星眸蒙上一層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