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跑進學校大門,門前的登記處裡,兩名保安見是凌飛,也沒多說什麼,在記錄表上填寫了凌飛的名字,便坐下繼續聊天侃大山,全然不管跑了老遠的凌飛。
當凌飛的腳踏在操場塑膠跑道之上,心裡也是微微一鬆。
僅僅一個上午,就生這麼多事,這可是凌飛始料未及的。
但他卻也並不是毫無收穫,那些本就想不通的事,也有一大部分能夠說通,這讓凌飛欣喜不已。
呼吸著中午那略有些悶熱的空氣,看著操場上成群結伙奔著食堂,教學樓,或是後山而去的學生,凌飛會心一笑,心裡開始思考究竟怎麼度過這個極其無聊的中午。
在操場上漫無目地的散步,凌飛那因為一個上午有些莫名其妙的奔波而變壞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但令凌飛感到無聊的卻是,他不知道這個時間該去幹嗎,肚子不餓,沒有目的地,只好繞著操場旁的跑道線轉圈,一圈又一圈。
這一窘境直到慕容詩美的到來才有所改變。
在操場上無聊的漫步著,突然,凌飛耳朵微微一動,敏銳的六識讓他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腳步是奔著他而來。
這道腳步很輕盈,但節奏卻很慌亂,可能是因為現了凌飛,這道腳步聲更是加快了頻率。
凌飛回過身,卻不想入眼的竟是慕容詩美那有些慌張的面容。
「怎……怎麼了?」
凌飛愕然一怔,隨即微笑問道。
慕容詩美走到凌飛身前,因為凌飛就在眼前,她臉上的驚慌失措才略略變淡,但依舊有些慌張道;「我……我……」
「別急,慢慢說。」一次見到慕容詩美這個樣子,凌飛也有些錯愕,但他很快平靜下來,將手搭上慕容詩美的肩,柔聲安慰。
慕容詩美深吸口氣,點了點頭,整理一下語言,緩緩道;「剛才……剛才我媽媽給我打電話……她……她說。」
「嗯?」凌飛注意到慕容詩美的語氣已經從慌張變為支吾,但這支吾中所含雜的憤怒令凌飛猜到了一些事。
「她……她說,我……那個混蛋給我安排了一樁親事,要我回去和男方見面。」慕容詩美歎了口氣,眼神中有些躲閃,恐怕她還是隱瞞了一些信息。
「別怕,到底怎麼了?」凌飛直視慕容詩美的雙眼,那深邃的目光直透慕容詩美內心深處,但卻也使慕容詩美冷靜下來。
慕容詩美點了點頭,「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談吧。」
「嗯。」凌飛也點點頭,和慕容詩美並肩行走在操場上,奔著學校大門走去。
一路之上,不少學生對二人投來羨慕的目光,但因為早就知道二人的關係,也只是小聲在一邊議論,不敢上前造次。
也不知道弒魔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竟然能讓這群學生怕到如此地步。
看著那群男學生略有些懼怕的目光,凌飛在心裡苦笑的想著。
不過,他和慕容詩美很快便是出了校門,剛一出校門,凌飛便四處張望,隨即問道;「詩美,找一家餐廳說吧。」
「恩……」慕容詩美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顯然還在為那件事情煩心。
不過其實也不怪慕容詩美,凌飛也多少瞭解了一點她在慕容家的情況,以慕容坤這種人的強勢,居然能讓女兒來干老師這種辛苦活,恐怕慕容詩美在他心裡還不如一顆棋子來的重要。
等到慕容詩美答應下來,凌飛便自然而然的拉住她的手,帶她穿過馬路,拐進一條岔口,便是走到一條兩側都是餐廳或小吃店的小街。
因為座落點不錯,所以這條街上人流倒是很多,空氣中食物的香氣隱隱瀰漫,各種音樂在街道上響起,人們的交談聲傳入耳裡,別有一番異樣的感覺。
當凌飛帶著慕容詩美走到一家看起來十分雅致的西餐廳前,慕容詩美才拉住了他,搖了搖頭;「算了,這裡很貴的。」
凌飛扭過頭看了一眼慕容詩美,微微歎了口氣,便是展露一個十分淡的笑容「沒關係,我請客。」
「……」
慕容詩美沉默了片刻,還是點下了頭,和凌飛走進這家餐廳。
剛剛步入餐廳,一種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怪異香味便是撲面而來,深深吸了一口,凌飛掃視西餐廳之內,昏黃色的燈光映照下,說不出的浪漫,所以這餐廳中不乏有年輕情侶坐在座位上對視著,輕聲互訴衷腸。
餐廳內格局簡單,卻不失典雅,不同於其他的西餐廳,這裡的桌椅原色都是紅色,桌上鋪著白色的餐布,而椅子卻是軟座,光是看兩眼,就讓人忍不住想要坐上去試試。
餐廳內四處走動著服務生,看起來倒是忙的不亦樂乎。
凌飛和慕容詩美剛一進門沒多久,就走來一名女服務生,微笑著對凌飛道;「您好,兩位嗎?」
凌飛點了點頭;「麻煩找個安靜點的座位。」
「好的,這邊請。」女服務生禮貌的點了點頭,伸手指向餐廳內側,便是走在前方為凌飛與慕容詩美帶路。
「你……怎麼穿著西裝啊?」
被凌飛拉著的慕容詩美終於注意到凌飛的著裝與以往有些不同,但仔細一看,才現凌飛身穿的西裝定是價值不菲,她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
「啊?哦,你說這個啊,別人孝敬的。」凌飛被慕容詩美這句話搞的一愣,不過他從容不迫,淡定的解釋道。
慕容詩美「哦」了一聲,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她知道凌飛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凌飛不想說,她也不急著問。
兩人跟著服務生走到一處十分靠裡的座位,不僅位置偏僻,連周圍都很是安靜,只有零星幾對情侶而已。
帶兩人到這一張桌子旁,服務生微笑道;「請問現在點餐嗎?」
「等等吧。」凌飛拉著慕容詩美走到桌邊,先是讓慕容詩美坐下後,自己才走到慕容詩美對面坐了下去,聞得服務生的話,淡淡一揮手,輕道。
服務生沒有說什麼,微一點頭,便轉身繼續忙了。
「說說吧。」
凌飛把玩著放在桌上的高腳杯,似乎沒想到這餐廳居然連酒杯都是事先準備好的。
不過,酒杯上卻是有著一層奇怪的膜狀物質,能夠擋住灰塵,一撕就掉,很方便,看起來也很乾淨。
等到凌飛說完,慕容詩美深吸口氣,略有些頭疼道;「這次恐怕那個混蛋是認真的,我媽媽在他手裡,如果我不答應,恐怕他會對我媽媽不利。」
凌飛聞言,也是理解的點了點頭,和三家斗了這麼久,對三家的家主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瞭解,據他所知,這三人中,慕容坤最為心狠手辣,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慕容坤若是為了利益,恐怕連最親的骨肉都會出賣。
凌飛沉默一會兒,問道;「你甘心被他擺佈嗎?」
話音未落,慕容詩美的身子陡然一震,面上露出幾分傷感。
「不甘又能怎麼樣,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從我出生那天開始,我的命運就已經被決定了,我就是一顆棋子,一顆他利用過就丟掉的棋子。」
慕容詩美的話深深刺痛了凌飛的心,凌飛看著慕容詩美那柔弱的身軀,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攬入懷中,好好安慰她。
但理智制止了凌飛。
凌飛知道,慕容詩美並不像他,沒有絲毫顧及,慕容詩美有著羈絆,她的母親,就是她割捨不下,也萬萬不能割捨的羈絆。
「我有一個主意,你知道你敢不敢做。」凌飛沉吟一聲,抬眼看著慕容詩美,淡泊的語氣中夾雜了一分暗潮。
「慕容坤,我就再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