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有來生,我不會再去那大宅,也就不會遇見你。」
凌飛握緊手中那淚滴狀的水晶,手臂垂到身側,望著山崖遠處,上海的景色,嘴裡輕聲呢喃著。
輕輕將那塊水晶塞進褲兜裡,轉身抬眼看了看那片已經成了廢墟的森林,一大片森林都被剛才那爆炸的波動給摧毀,變成廢墟,樹木全已傾塌,慘不忍睹。
凌飛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卻明顯可以看的出,他臉部那柔和的線條上多了幾分堅毅。
「滅世計劃,我可能讓你得逞嗎?老不死。」
凌飛嘴角牽起一絲微笑,朝下山的路走去。
……
那片已經成了廢墟的森林中,破邪從一堆樹木的碎片中爬出,此時他十分的狼狽,滿臉灰塵,身上的袍子也變的破破爛爛。
只見他呼出胸口的濁氣,咬牙切齒的看著大長老帶著凌飛逃去的方向;「零號,我們走著瞧!」
……
「哎,這次丟人可丟大了,攔都沒攔住他,屋子被毀了,小傢伙的劍也……」
曲平凡那間破診所裡,北宮越臉上的血早已清洗乾淨,但他面上那如宣紙一樣的蒼白還是出賣了他的身體情況。
他懊惱的說完,便將眼睛放到坐在床上,看著雙目無神的莫凡劍,後者傻傻抱著那已經斷成兩截的青霜劍,不知道在想什麼、
莫凡劍因為青霜劍的斷裂,整個人就好像傻了一樣,曲平凡救醒他之後,他就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去撿回那兩截斷劍,之後就傻傻的將它們抱在懷裡,沉默不語。
坐在一旁的曲平凡悶悶點上一根煙,聽到北宮越的話。瞥了他一眼;「你他媽還好意思說?這是誰惹的事?我惹的?媽的!」
北宮越被他這麼一說,老臉一紅,尷尬的哈哈幾聲,隨即站起身打量這已經破損不堪的屋子,嘴裡嘖嘖有聲。
「看,這還真成破屋子了。」
聽到北宮越的話,曲平凡更是激動起來,從凳子上跳起來指著北宮越的鼻子就開罵;「你說說你,沒事裝什麼大腦袋?你真當自己很牛逼啊?老子好不容易搞了個診所還被你給毀了,老子和你在一起就沒遇見過好事!」
罵到激動處,曲平凡嘴裡的吐沫星子甚至都噴到北宮越的臉上,可北宮越自知理虧,滿臉的尷尬,也不好說什麼,伸出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吐沫星子,訕訕一笑;「算了,氣大傷身,氣大傷身。」
曲平凡哼了一聲,狠狠抽了一口煙,隨即坐了回去,呼出煙霧看了一眼莫凡劍。
「小子,你還真打算一直抱著那把斷劍?」
莫凡劍聞言,緩緩抬起頭,那雙已經失去聚焦的眼睛麻木的看著曲平凡,看的曲平凡心裡毛,急忙道;「你別看我,劍也不是我弄壞的。」
莫凡劍也沒說話,再次低下頭,傻傻的看著懷中那兩截斷劍。
北宮越和曲平凡兩人打量他幾眼後,齊齊一歎。
就在此時,凌飛從診所後面北宮越被吹飛時撞出的大洞鑽了進來,當看到屋子裡這麼亂,他也愣了一愣。
「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沒事吧?」北宮越掏出打火機點著剛叼在嘴上的煙,道。
凌飛點了點頭,疲倦的走到莫凡劍身旁,坐到床上,氣氛再次陷入尷尬。
「我要去學校。」深深的吸了幾次氣之後,凌飛雙手狠狠揉了揉臉,好像是對北宮越幾人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道。
「嗯,回去也好,你老老實實教你的書,而我呢,老老實實開我的出租。」北宮越抽了口煙道、
「不,我不是要回去教書,我是要解決一些問題,鄭東的仇還沒報,我的學生至今生死未卜,而且,還有那個計劃……我怎麼能安心過平淡的生活呢。」
凌飛似乎有很多的忌憚,深深的歎了口氣,隨即卻笑了出來;「這次,我終於有給自己放長假的借口了。」
「放長假?你想幹什麼?」北宮越抖了抖煙灰,奇怪看著凌飛。
「沒什麼,窩窩囊囊過了三年,再不出來透透氣就被人給忘了。」
說完,凌飛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渾身響起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
「你要去可以,可是你這形象也太不雅了吧?」北宮越伸出手指遙遙對著凌飛點了點,示意凌飛注意自己的身上。
凌飛怔了怔,這才將目光放到身上,的確,他現在的形象實在是有些狼狽,因為摔過好多個大跟頭,身上的衣褲都有大小不一的磨損,更有的地方還染上的殷紅的血跡。
「呃,是有些狼狽。」凌飛點了點頭,無奈的坐了回去。
「算了,走吧,我帶你去買套衣服吧。」北宮越抽掉最後一口煙,將煙蒂彈到地面,崩起一小片火星。
……
「凌老師,你怎麼剪頭了?」
八高中的走廊中,慕容詩美瞥見前方正在漫步的那道熟悉身影,卻感覺有些怪異,不禁開口在那道身影轉過走廊之前叫住他。
「嗯?你……哦,慕容老師啊。」
這人正是偽裝成凌飛的弒魔,此刻他無聊的在走廊裡閒逛,正準備回辦公室裡睡一覺,卻不想碰上了慕容詩美。
「恩……凌老師,你不舒服嗎?」
慕容詩美被弒魔的語氣搞的有些措手不及,因為凌飛對她一貫是很不正經亦或是溫柔有加,弒魔這不冷不熱的語氣讓慕容詩美有些反不過味道來。
弒魔耷拉著眼皮看了慕容詩美一眼,無趣的癟癟嘴;「沒什麼,心情不怎麼好,你還有事兒麼?」
「沒……沒什麼。」慕容詩美急忙將手藏到身後,弒魔也沒多去注意她這個小動作,轉身就走,留下慕容詩美一個人站在原地愣。
「呵呵,本來……本來想找你去看電影的。」等到弒魔走遠,慕容詩美才背在身後的手送到眼前,看著那兩張電影票,苦笑呢喃。
「慕容老師,我的學生還乖吧?」
就在此時,那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慕容詩美嚇的渾身一顫,急忙轉過身背過手,看著迎面走來的凌飛,愣了一愣之後,下意識的朝身後瞄去「明明凌老師剛才從這走了……為什麼……」
心裡奇怪的嘀咕一句,看著眼前的凌飛,卻現無論從型到衣著都和剛才的「凌飛」不同,這讓慕容詩美心裡越感覺奇怪。
突然,慕容詩美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當初和凌飛遇到遇到厲永時見到的那個人,也就是她一次和弒魔見面的那晚,當時她還為弒魔和凌飛長的一模一樣好生驚訝,可後來就慢慢忘到了腦後,誰知今天卻現兩人都出現在校園中。
「凌老師,剛才我……」
「見到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了對吧?」凌飛笑著打斷她的話,隨即眼睛朝她身後那條走廊看去;「我是叫他在這代替我頂幾天,沒辦法,有事情脫不開身。」
慕容詩美很識相的沒去問他,但卻擔心的看了凌飛一眼;「自己要小心。」
凌飛恩了一聲,隨即走到走廊另一側的窗邊,拉開窗戶看向操場,慕容詩美也跟了過來,靜靜的站在他身側,兩人很有默契,誰都沒有破壞這份寧靜。
「我要離開,可能會離開很長的時間。」凌飛看著操場上的學生,輕聲對身旁的慕容詩美道。
「還會回來嗎?」
「可能會很久。」
「我等你……」
……
兩人的對話很快就結束,簡單的幾句話,卻有著只有兩人才懂的意味在其中。
凌飛說完,轉身就走,只留給慕容詩美一個酷酷的背影。
突然,凌飛站住了身子,輕輕轉過頭,露出一個特帥的笑容;「等我回來,一起去看個電影吧……」說完,凌飛再次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雙手插兜,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慕容詩美愣愣的看著他離開後,隨即笑了出來。輕輕將手中的兩張電影票撕碎,順著窗戶撒了出去,藍色電影票的紙屑在空中飛舞,隨著風的腳步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