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明面上裝的可憐兮兮,或是道貌岸然,背地裡捅刀子下絆子的人,凌飛一般都是鄙夷的罵幾句,然後再打殘廢。
可是如今在學校裡混了這麼久,心也軟了,手段也沒從前那麼狠了。
看著球場上左蹦右竄,不時做一些小動作的粗獷青年,凌飛嘴角露出冷笑,動了動胳膊,感覺感覺力氣、
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兔崽子,喜歡玩?大爺我陪你玩玩。」想畢,凌飛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塑料小喇叭,將喇叭上造型獨特的小籃球掰下來,在手裡捏碎,無數碎片出現在凌飛手掌中。
當然,這些動作並沒有引起揚宇安與休息區那些老師,學生的注意。
面無表情的將手放在身側,手腕一翻,雙指間夾起一片塑料碎片,盯著場上那粗獷青年,就在他的膝蓋彎曲,正準備給二班的一個球員來個打擊時,凌飛指尖的碎片飛了出去,那粗獷青年腳一軟就跪在地上,裁判立刻吹響口哨,上前查看,而那險些被攻擊的球員證明般的舉起雙手,一臉茫然。
片刻後,裁判現鑲在膝蓋骨關節外側的那片塑料碎片,眉頭一皺,站起身打了個手勢,兩個急救人員立刻抬著擔架跑來,準備將這青年抬起來送去急救。
誰知那青年咬了咬牙,站起身推開一個急救人員,對裁判示意自己沒關係。
裁判詢問了幾句,青年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隨後,比賽繼續開始。
這次粗獷青年到是收斂了不少,那些不乾淨的動作也少了不少。
「傳球!」粗獷青年雖然不做那些小動作,但是實力也是不可小覷的,六號那瘦弱的學生聞言,立刻將手中的籃球傳給他,青年接過球,腳下浮動,各種花俏靈巧的過人動作用他那顯得十分笨重的身軀做了出來,到籃下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二班的四號隊長立刻作出了反應,腳下用力一彈,隨即跳起,他賭對了,粗獷青年也跳了起來,右手朝後抬,一個標準的灌籃姿勢。
「蓋他!蓋他!」
「大……灌……籃!」
無數的學生忘情呼喊著,女生也沒有了矜持,肆意尖叫。
「蓬!光!」二班的四號隊長毫無餘地的被撞開,粗獷青年灌籃,巨手扣籃的聲音,與二班四號隊長摔落在地的聲音同時響起,籃球此刻也掉到地上,上下彈跳。
粗獷青年落地之後,因為腿上的疼痛而咧了咧嘴,看了一眼剛剛爬起的二班四號球員,再也沒有那憨憨的形象,用大拇指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挑釁至極。
四號隊長哼了一聲,轉身就繼續融入隊員中。
球賽,繼續開始,比分五十比二十九。
這毫無懸念的分差讓揚宇安臉上的愁悶更加明顯,甚至還頻頻歎息,搖頭苦笑。
凌飛看了幾眼,覺得索然無味,剛才出手幫了一把只是一時覺得好玩而已,他也不想太過多的介入比賽中,公平在凌飛心中也是十分重要的。
就在凌飛心裡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時,二班的四號隊長從對方三號手裡搶過籃球,站在三分線兩步外就是一個三分球甩出。
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球入框內,三分到手,四號並沒有欣喜,而是同樣將大拇指放在脖子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回敬那粗獷青年。
……
再待了十幾分鐘後,凌飛覺得實在很無聊,再也呆不下去,離開了體育館,卻不想又見到這讓他頭疼的女人,寒如月。
「凌老師。」凌飛在體育館門外見到百步開外的寒如月,本想裝做沒看見,轉身就走,誰知寒如月先一步開口,凌飛不得不停住腳步,當然,他也可以走,不過這未免顯得有些小肚雞腸。
「是寒老師啊,不好意思,剛才沒看到,寒老師來這幹什麼?」凌飛裝作驚訝,語氣熱情,快步朝寒如月走去。
「媽的,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嘟囔,不過卻沒有把情緒顯現在臉上,走到寒如月面前,看著她略顯憔悴的臉,心裡沒來由一動,也生出幾分憐憫,他也是有妹妹的人,如果他的妹妹失蹤的話,恐怕他會比寒如月更加瘋狂,不得不佩服寒如月的定性,憑凌飛現在的實力,寒如月如果想到自己和琴傷的關係,那麼擒下自己去威脅琴傷絕對不在話下,可是她沒去做,想到這,凌飛的眼神也軟了些。
「寒老師,怎麼了?好像很沒精神啊。」凌飛明知故問,語氣裡卻也有幾分關切的味道。
寒如月強做精神,聽懂凌飛話裡的意思,眼中的失望畢露無遺,但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沒什麼,碰巧路過這裡,看到你就打個招呼罷了。」
「還在為那件事愁心?」凌飛也不好再繼續裝傻,只好先問問情況,想辦法安撫一下寒如月。讓心裡的愧疚減淡一些。
「沒什麼,現在我也想開了,我弟弟已經失蹤了那麼多年,找的到是緣,找不到,那就是天意了,我也不好再強求。」寒如月用一種很幽怨的語氣說完,還飽含深意的看了看凌飛,輕輕搖了搖頭;「那我先走了,再見凌老師。」
說畢,寒如月轉身就要走,空曠巨大的操場上不知為何吹起一陣風,清涼的風拂過凌飛的臉頰,激的凌飛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開口叫住寒如月;「寒老師,等等!」
寒如月頓住腳步,卻沒有轉過身,體育館門前,二人相距十餘米,凌飛滿臉尷尬,看不到寒如月的表情,他心裡也有些打鼓,叫住了人家,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有事麼?」寒如月清冷的聲音傳來,凌飛立刻回過神來,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他能從寒如月的聲音中聽的出一絲激動的顫抖。
「看來她還是沒有死心。」心裡低喃一聲,凌飛笑臉相迎,雖然對方背對著他;「沒什麼,你有時間麼?現在快午休了,我請你去喝咖啡。」
這話一出口凌飛就後悔了,他哪有錢啊?!
寒如月輕輕轉過身子,白色的外套,藍色牛仔褲,顯得那麼清新,出塵,凌飛上下打量她的時候,卻見她微微一笑,凌飛這才明白什麼叫冰山溶解,百花盛開。那一瞬間的美讓他失神片刻,直到寒如月開口,他才回過神來;「你真的要請我麼?」寒如月滿眼笑意,似笑非笑的看著凌飛,讓凌飛心裡不禁再次感慨,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當……當然。」凌飛摸了摸空癟的褲兜,現金都快花沒了,還剩個千八兒的都讓他存卡裡留著過日子了,但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他只好硬著頭皮訕笑幾聲。
「聽說你被學生整了?」寒如月見凌飛的窘態,抿唇一笑,突然沒頭沒腦兒的問了一句。
凌飛被她這句話搞的有些措手不及,想裝裝樣子,但轉念一想,寒如月既然敢問,那就說明她知道什麼。
「是啊,一杯茶水,全是花精油,特好喝,可能是我那學生家裡的特產吧。」凌飛順了順自己的頭,哈哈一笑。
寒如月俏顏帶笑,看了看凌飛;「沒想到凌老師的度量到是挺大,走吧,你請我喝咖啡,我告訴你一些事。」說完,寒如月又展顏一笑。
凌飛還是一次見到這活冰山笑這麼多次,難免心裡忐忑;「她不會是想找個地方把我扒光禍害了吧。」想著,凌飛吞了口唾液,尷尬的咳嗽一聲;「啊,嗯……那走吧,去賓館……啊不,去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