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兩聲清脆的拍掌聲響起,易暮海帶著一臉不懷好意的笑看著兩人。
「連季總也來了,今天還真是熱鬧啊!」
季諾昊看著那一臉張狂的男人,臉色陰沉地更加厲害。四下一看,房間裡的人不少,個個都是身材高大,身後還有人拿著槍對著他們,乍一比下來,他帶來的李瞬和那兩個保鏢就根本比不了什麼作用了,況且,李瞬他們現他被抓了麼?
目光在房間裡掃視了一遍後,季諾昊並沒有現小寶的蹤跡,倒是正對著的不遠處的一扇引起了他的注意,裡面有女人低低的啜泣聲,想到郭華說的那些話,他的眉頭不禁皺得更緊了。
「易暮海,我已經來了,我的小寶呢?」雖然看不到,可是丁雙雙沒有聽到小寶的聲音,心裡更有些急了。
易暮海卻無奈地一聳肩,說道:「可是我明明說過,只要你一個人過來的,現在連季總也帶來了,這算是你食言了,那麼你就別想見到小寶了!」
「你!」
丁雙雙又氣又急,被季諾昊按住了,在她耳邊輕聲安慰:「你先別急,小寶肯定就在這裡,讓我來跟他說。」「易暮海,你少裝蒜,你讓雙雙過來,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她跟小寶離開,你讓雙雙過來,究竟有什麼意圖?」
「哈哈,還是季總聰明!」被說中了也不惱,易暮海哈哈大笑了兩聲:「沒錯,我就是要把丁雙雙騙過來,誰知道她那麼笨相信了我的話,就過來了,不過還真讓我意外,怎麼幾天不見,丁小姐的眼睛就變成這樣了?我那個風光的哥哥很難過生氣吧?怪不得他這次下手這麼狠呢!」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然冰冷了下來,幾乎咬牙切齒。
「你好卑鄙!」丁雙雙聲帶痛恨。
「隨你怎麼說,我現在已經是被逼到絕境了,既然易西炎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留,那我也只能靠著你了。反正如果我死了,我也要拉著你們一起死,這樣黃泉路上我也不算寂寞。」
說著,他竟有些變態的哈哈笑了起來。
聽到這裡,丁雙雙猛然大悟,原來易暮海要她來這裡,是為了威脅西炎!
頭一陣暈眩,丁雙雙只感覺身子一陣冷,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那麼現在,就請丁小姐在我這裡委屈一下了,至於季總嘛,淌了這趟渾水就別想逃脫關係!」
話落之後,丁雙雙就感覺有人上來拉住了她的手,想要將她拉走,然而身後的季諾昊也拉緊了她,絲毫不肯鬆手。
「你要對她幹什麼?」季諾昊的聲音有些危險?
「季總別緊張,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易暮海冷笑了一聲。
接著,一聲悶響後,丁雙雙就感覺被季諾昊抓緊的手臂先是一緊,接著慢慢地鬆開了,被後面的人狠狠踢得了一腳,季諾昊單膝跪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卻被身後的人用手槍抵住了腦袋。
「我勸季總最好別輕舉妄動,可別忘了,現在你是在我手裡,什麼事都是我說了算。」接著對mike說道:「把他帶到下面去,關起來!」
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在季諾昊憤恨和擔憂的眼神中,易暮海幾乎是連拉帶拽的,將丁雙雙拖進了那個身後的房間中。
房間裡一片狼藉,地上是撕爛了的衣服,還有低低的啜泣。
「放開我。」丁雙雙掙扎著,靠著感覺一腳踢在了易暮海的腿上。
「shit!」易暮海哪裡被一個女人踢過?有些惱羞成怒的他揚手就要給丁雙雙一巴掌,可是手揚在了半空之後卻久久沒有落下,易暮海憤怒地看著倔強的臉,忍了半天才將心中的憤怒壓了下來:「先放過你,以後再來算賬!」
這麼說著,還是揮手將丁雙雙毫不憐惜扔了出去,然後拿出了手機,準備給易西炎打電話。
本能地用雙手去撐著地,觸地間,丁雙雙感覺左手腕一陣劇痛,似是被扭到了。
「唔……」
她輕叫了一聲,半跪在地上,左手在地上往前摸索著,卻意外的摸到一個什麼東西,那東西滑滑的,好像是人的皮膚。
又摸了兩下,丁雙雙徹底反應了過來,她摸到的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長頭而且沒有穿衣服的女人!
「別碰我,別碰我了……」
一個女人低低的哀求響起,聲音是那樣的絕望,渾身有些麻木地顫抖著,嘴裡一直低低地重複著那幾句話。
彷彿是晴天霹靂,丁雙雙愣在了那裡,伸出去的左手顫抖著,越來越厲害。
「琪琪?」
雖然聽出那是琪琪的聲音,可是丁雙雙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可是眼淚,卻從眼中不斷掉了下來。
丁琪琪只是將頭埋在膝蓋裡,渾身不停地顫抖著,似是沒聽到丁雙雙的話一般,神智都有些不正常了。
「琪琪,琪琪啊……」
丁雙雙瘋了一般將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蓋在了丁琪琪的身上,抱著她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那邊,易暮海已經撥通了易西炎的電話。
「易西炎,你好樣的,現在連易家的人都不管我,難道真的要趕盡殺絕?」易暮海聲音有些譏諷。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隨即傳來了易西炎的聲音:「你作惡多端,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也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如果你還想我留情,就把小寶給我送回來,自毀雙眼,我就會考慮看看。」
「哈哈,自毀雙目?」易暮海大笑了起來:「易西炎,你真會開玩笑,我對自己的眼睛十分滿意,我才捨不得廢了它呢!對了,你知道現在誰在我手上嗎?我讓你聽聽她的聲音吧,我想你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易暮海回頭,將抱住丁琪琪強行拉了起來:「來,跟他說兩句。」
丁雙雙用最痛恨的表情面對著易暮海,她恨不得此刻就將他殺了,然後碎屍萬段!
她緊咬著下唇,甚至能感覺到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嘴裡滿是血腥味,電話就在耳邊,可她就是不肯開口說話。
她的很多親人都被這個魔鬼害成這樣了,她不希望讓他再來傷害西炎了,她絕對不要!
電話那頭也是一陣沉默,可是透過電話,她卻聽到了一陣沉重的呼吸聲。
半響,沉默的那一頭響起了那久違了的聲音。
「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只是一句,丁雙雙乾涸的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淚霧,剛剛砌好的堡壘一下子就瓦解得乾乾淨淨。
等了半天也不見丁雙雙開口說一個字,易暮海覺得有些奇怪,將電話放在了自己的耳邊,餵了幾聲,然後恨恨地將手機摔在了地上。
「媽的,居然掛了。」咒罵了兩聲,易暮海將全部的怒火都洩到了丁雙雙的身上,雙手大力地握住她的雙肩,易暮海氣急敗壞道:「不是讓你給他說兩句麼?你個臭婊/子,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丁雙雙冷笑了一聲,表情很不屑,這使得易暮海更是惱怒,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手上的力也漸漸加大起來,幾乎要把丁雙雙瘦弱的肩膀捏碎。
憤怒中,他正打算狠狠如何狠狠治治她,卻忽然聽見外面一陣混亂,混亂聲中,還夾雜著火力拼裝的槍聲。
臉色一變,易暮海不知道外面生什麼事了,難道是季諾昊還有同黨?
扔開丁雙雙,易暮海拿起桌上的槍,小心翼翼地朝門口靠了過去。
混亂的外面卻突然安靜了下來,一片死寂,什麼聲響也沒有。
眼珠轉了轉,易暮海又突然退了回去,又將丁雙雙拉了起來,一手握住她細細的胳膊,另一支手握住槍,目光警戒地看著前面。
再次緩緩靠了過去,就在快要靠近的時候,門被狠狠地踢開了,一個人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把槍正指著他。
令易暮海有些意外的是,門衛那人不是季諾昊,而是剛剛還跟他通過電話的易西炎!
目光朝外面看了看,他的手下幾乎已經被制住了。
這個變故太突然,易暮海先是愣了愣,隨即卻笑了,心裡是止不住的興奮,彷彿身體每一個環節叫囂著。
「哈哈,終於等到你了,我等這一天好久好久了。」
「早知道你會有這樣的期望,我應該讓這一天早些到來,而不是等到現在。」易西炎冷冷地看著他,目光凌厲。
「是嗎?」易暮海朝他詭異一笑,槍口慢慢對準了丁雙雙的太陽穴,拉著丁雙雙退到了門口旁邊:「如果是這個情況,你要怎麼做呢?」
目光一頓,易西炎看了看臉上帶著一絲痛苦的丁雙雙,聲音更加陰沉:「放開她,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別扯上她!」
「你當我是傻子嗎?」易暮海嗤笑了一聲,手上一用力,丁雙雙就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這一聲痛吟,讓易西炎身子僵硬了一下,目光也開始猶豫起來。
「你如果不想她先死,就先放下槍來,把我的手下也放了,不然,就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槍快,是她先死,還是我先死!你自己選吧!哈哈……」
易暮海猖狂地笑了起來,因為他已從易西炎閃過一絲慌亂的眼神看出,他就快要投降了。
然而,他的笑聲突然變了聲調,最後戛然而止了。
「快放開我媽咪,不然我讓你屁股開花,我敢相信,不僅我的槍法比你快,而且也一定讓你死得快!」
丁雙雙渾身一震,隨即欣喜若狂:「小寶?」
瘦了好幾圈的丁小寶臉色有些蒼白,可是他的眼神卻那樣堅定有力,舉著槍的手也是顫都沒顫一下。
易暮海吃了一驚,心想丁小寶怎麼上來了?又是怎麼溜到他身後的?他只顧看著易西炎,居然都沒注意到這個不容小視的孩子。
用餘光看了看窗戶大開的窗台,易暮海似乎已經有些明瞭了,原來他是從窗台爬起來的!
「好,好……我不動……」易暮海將手舉了起來,作勢要放開丁雙雙,卻在放開的丁雙雙的那一瞬間,趁著小寶的警戒性有所放鬆之際又猛地將丁雙雙拉了回來,然後一腳踢開的丁小寶。
要是以前,丁小寶都能躲開的,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折磨後,他早已經沒了力氣,剛才全是憑藉著最後的意志在死撐著。
見狀,易西炎果斷出手,這一槍,不偏不倚地打中了易暮海的手,易暮海吃痛,甩開了槍,摀住了自己的手,痛地叫不出聲來。
「小寶!」
不知道剛才究竟生了什麼,丁雙雙只能伸著雙手,盲目地在半空中亂摸著,心急如焚。
「小寶,小寶,你在哪裡?小寶……」
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了,丁雙雙跌坐了地上,雙手在地上默默尋尋,卻得不到丁小寶的任何回應。
小寶身體本來就虛弱,再被易暮海這麼一踢,撞在床邊,昏了過去。
「啊……」
易暮海摀住手,痛不堪言,暗紅的血從他的指縫中流了出來,易西炎卻仍下了槍,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領,提起他的身子,死死地看著他的臉。
「我們要好好算算賬了。」
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力氣大得甚至能聽到骨頭被打裂的聲音,鼻血直流。
「這一拳,是為了雙雙!」
將易暮海從地上拉了起來,易西炎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臉頰上,一次比一次狠!
「這一拳,是為了小寶!」
「這一拳,是為了爺爺!」
「……」
……
「這一拳,是為了所有被你害過的人!」
終於,易暮海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滿頭是血,都分辨不清樣子了。
易西炎還想再為自己狠狠地揍上一拳,可是拳到半空,他還是放了下來,將已經奄奄一息的易暮海仍在了地上。
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去了一般,易暮海回頭,看見臉上同樣是掛了彩的季諾昊從外面衝進來。
「你這個混蛋!」
季諾昊想上去給易暮海最後一擊,讓他一命嗚呼,易西炎卻阻止了他:「算了,他怎麼都是易家的人,殺了他,爺爺會恨我的,就把他交給警方來處理吧……」
想了想,季諾昊還是忍住了,轉頭上前去扶起了丁雙雙。
「雙雙,你沒事吧?」
「小寶,小寶……」
季諾昊朝旁邊看了看,找到了已經昏過去的小寶,過去將小寶抱到了丁雙雙的身邊,丁雙雙抱著小寶,見他還有呼吸,悲喜交加。
易暮海那邊的人,見老闆都被打得奄奄一息,不成*人形了,全都放棄了反抗的念頭。
李瞬抱著小寶,季諾昊又讓人帶走了被折磨地不成樣子的丁琪琪,他扶著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丁雙雙,一行人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著,準備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修羅場。
看著他們的背影,易西炎歎了一口氣,走在最後一個。
然而,他不經心地往後面一看,卻看見稍息一口氣的易暮海居然舉起了小寶剛才拿著的那把槍,顫顫巍巍地舉著。他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了,只是模模糊糊地看見幾個人影,舉起來的槍口,也不知道究竟是對著誰的,不知道,那槍口對過去,正好對著丁雙雙,然後,用盡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扣動了扳機,然後勾了勾嘴角,徹底昏了過去。
易西炎臉色驟變,他驚恐而絕望地大叫。
「雙雙!!!!!!」
——崩——
槍聲響起,便隨著的,還有一聲悶哼。
丁雙雙瞪大了眼睛,愣在了那裡,一個熟悉的味道近在咫尺,一個溫暖的身軀壓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沒事吧……」
顫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易西炎努力地彎了彎了唇,用盡全力讓自己說得自然一點,可每說一個字都覺得很吃力。
大腦裡彷彿一片空白,丁雙雙僵硬地抬起手,顫抖著撫上了西炎的背,觸摸到的,全是溫熱的液體。
想要叫,可是彷彿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似要把她活活憋死一樣。
不,西炎,不要!!!
季諾昊呆在了那裡,明白生了什麼事後,他跟白家趕緊上前去扶起了易西炎。
得馬上用醫院!
容不得一刻停留,兩人扶著他來到了樓下,將他放進了車中,丁雙雙失魂落魄地讓李瞬帶著她追了出來,一同上了車。
季諾昊迅動了車,就朝縣城裡趕。
「西炎,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丁雙雙死死地抱住他,為他按住傷口,嘴裡不斷地念著,眼中的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臉色漸漸地白,易西炎為她擦掉了眼淚,努力地扯出了一個無聲的笑容。
「你瘦了。」
「我以後一定多吃,一定長好胖好胖,你別說話了,我知道你很痛。」心痛地點著頭,丁雙雙哽咽著。
「我沒事的,你別擔心。」易西炎安慰著她,仔細地看著丁雙雙的臉。
已經多久沒有見到這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了?其實不長,216oo多分鐘而已,可是易西炎卻覺得,好像隔了一個世紀一樣,沒有她的每分鐘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地看看她,將她的樣子刻入心中,生怕忘記了一樣。
車一直在不停地加快,加快,再加快,然後季諾昊的心卻越掉越深,到這裡最近的縣城,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易西炎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雙雙,答應我,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嗎?」
「不會的,不會的,你絕對不會有事的!」丁雙雙搖著頭,眼淚如掉了線的珠子,哭著說道:「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你會好的,等你好了,我們就去歐洲,我們去你說藍色海岸,一起看日出日落,牽著手一輩子不放開,好不好?」
藍色海岸?
那曾是他希望了很久的幸福,如果沒有這一切的變故,那麼現在,他應該應該牽著丁雙雙的手在海岸並肩漫步,一起吹著海風看夕陽吧。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好,我們去藍色海岸……」他的聲音已經很吃力了:「在海岸,會有一棟屬於我們的房子,在那裡只有我們,我們過著普通人一樣的日子,我坐著小生意,賺了錢一定馬上交給你,你在家裡,為我做好了飯,等著我回來吃飯,然而我們一起去海邊漫步,看你光著腳跟海水嬉戲,撿著海灘上的貝殼,就這樣,一生一世,那就夠了,就夠了……「
易西炎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已然氣若游絲般,可是想像到自己勾勒的美好畫滿,他就忍不住笑了。
雙雙,如果有下輩子,我們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的……
緩緩地湊了過去,終於,似是翻山越嶺,似是用盡了好幾個世紀,他終於在她嘴角留下了最後一吻……
*
*
「爹地,媽媽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小寶爬在丁雙雙的床前,擔憂地問著,丁雙雙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小寶真的怕她就這樣一直不醒過來了。
「很快的。」季諾昊摸了摸他的頭,轉頭看了看眼睛上纏著紗布,仍是毫無反應的丁雙雙說道。
等到她想醒來的時候,她就會醒來了……
這件驚動了三大家族的事情餘波仍然未有停下來,易暮海沒有死,被關進了監獄裡,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再出來了,而易老爺子傷心過度,從此重病不起。
丁琪琪也沒有瘋,只是經過這件事之後,丁琪琪性情一下子就變了,什麼話都不願意說,整天著呆,郭華還是一如既往地受在她身邊,心甘情願地願意照顧她一輩子。
這期間,丁琪琪來醫院裡看過丁雙雙一次,季諾昊將丁雙雙的那本日記交給了她,原來密碼是丁琪琪的生日,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日記裡所記載的,幾乎也都是有關於丁雙雙的。
原來,丁雙雙一歲的時候被現得了白血病,丁魏跟沈語雲為了救雙雙,就又懷了琪琪,用琪琪的臍帶血救了雙雙。
因為經歷過生死,所以父母對丁雙雙更珍惜寵愛一點,這件事,也是丁雙雙在十歲的時候才知道,所以她對琪琪十分感激,也十分寵愛,只要是琪琪看上的東西,丁雙雙就會讓父母買給她,然後送給琪琪,為了讓琪琪得到更多的愛,她主動要求去國外讀書,只為了,讓琪琪跟父母有更多的時間相處,她最大的希望,就是結婚那天,琪琪可以當她的伴娘,然後她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看完了日記,丁琪琪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又哭了起來,哭得是那樣悲切。
她曾以為這個處處跟自己爭,然後裝作上帝一樣來憐憫自己的姐姐,竟是這樣的,這樣的對著自己,這一刻,她才現自己是多麼多麼地愚蠢。
之後,她去了澳大利亞,陪在她一起去的,依舊是郭華。
*
*
柔柔的陽光從透明的玻璃窗照射了進來,微風中,帶著淡淡的大海的味道。
外面,似乎還有海鷗的叫聲,真是一個愜意而又舒服的早晨。
丁雙雙懶洋洋地翻了一個身,睡得很好的她滿足的彎了彎嘴角,看向坐在對面的如陽光般的男子。
男子彎著嘴角看著她,眉目帶笑,眸如星燦。
「笑什麼呢?這麼高興?」這麼說著,丁雙雙卻也跟著笑了,伸手想要抓住他。
男子沒有說話,而是起身走了過來,緩緩地走到她的床前,一邊微微向她俯身,一邊伸出左手,與她十指交纏。
「我要走了。」他輕聲說。
「去哪兒?」丁雙雙疑惑地問道。
「很遠,很遠……」
聽見他這樣說,不知道為什麼,丁雙雙突然覺得心裡很酸很澀,彷彿要下雨了一般潮濕。
「忘了我,你會幸福的。」男子撫了撫她的眉,眼神憐惜:「雙雙,要抓住身邊的幸福!」
西炎!!!
……
一直守在丁雙雙身邊的季諾昊突然現,他握著的丁雙雙的手指動了動,彷彿是要抓住什麼東西。
有些驚喜地看了過去,丁雙雙的另一隻手也動了起來,疑惑地摸著纏在自己眼睛上的紗布。
那天,昏迷了七天的丁雙雙終於醒了,兩天後,紗布被拆了下來,丁雙雙用手擋住了那刺眼的光線,仍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季諾昊。
「我怎麼了,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是的?」
丁雙雙一臉茫然地看著一臉訝異的季諾昊。
醒來之後,她記起了以前所有的事了,記憶停留在了婚禮那天出事的那天,然而,她卻忘記了這六年裡所生的一切,也不記得,她的生命中曾出現過一個叫易西炎的,給過她二次生命和二次光明的男人。
天真無邪的眼神,開朗的性格,偶爾的小孩子氣,還有整天黏著季諾昊的習慣,以前那個快樂的丁雙雙,又重新回來了。
只是偶爾還會疑惑,自己真睡了那麼久嗎?怎麼一醒來,連兒子都有了?剛開始那會兒,她還以為是季諾昊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的孩子,可是當小寶抱著她的腿叫她媽媽的時候,她的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時候她才相信,這一定是自己的孩子,不然不會有這樣親切的感覺。
這樣的轉變是季諾昊萬萬沒有想到,他讓醫生給丁雙雙檢查了好幾次,都無法給出確切的解釋來。
可是看著這麼快樂的丁雙雙,季諾昊想,或許這樣也好,忘掉所有的不愉快,才能繼續開心地活下去。
於是所有的人,都將這段記憶,深深地埋藏在了心裡,不願再去開啟。
只是偶爾,丁雙雙都會在上網或者看雜誌的時候,巧合地看到易西炎的照片,然後就會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張照片呆,心裡奇怪地開始濕潤,明明沒見過這個人,可是為什麼,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諾昊,他是誰?我認識嗎?」她指著那張照片問道。
季諾昊愣了一愣,隨即揉了揉她的頭,笑道:「嗯,認識的!」
「那他在哪裡?為什麼我醒來之後,沒有見過他呢?」
「他走了,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哪裡?」
「藍色海岸……」
*
*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