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剛剛走進辦公室的風風火火相比,水溶回到房間的路途似乎十分漫長,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心中卻糾結的很。
只是庸醫事件?還是有人蓄意為之?按理說書中寫黛玉從小便食用人參養榮丸,剛到賈府時賈母命令所配的也是人參養榮丸,再也沒有見過其多次點出的藥名,如此看來,這就是玉兒唯一可能因長期服用中藥而導致中毒的罪魁。
「咚!」握著拳頭的手狠狠的砸著牆面,只因為時空之隔,卻無法查清來龍去脈!只恨那富貴之極的賈家,居然將親外孫小姐養至貧血加中毒!不知道玉兒在那紅樓世界裡,到底過著怎樣淒涼的生活!
附近的一個小護士聽見聲音,趕忙跑出來查看,卻見大少爺用拳頭用力拄在牆上,一臉要殺人的樣子,從沒見過水溶這副模樣的她嚇得聲都不敢出,躲在拐角,心中只祈禱少爺千萬不要叫人,雖然不知道誰惹他了這麼大的脾氣,總之自己不要被變成炮灰就好……祈禱了幾分鐘,悄悄露出一隻眼睛,走廊裡空空如也,哪裡還有水溶的影子,只有某處立體壁紙上圖案的變形,證明剛剛看到的場景不是自己眼暈。
回到門口,水溶好容易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臉上重新布好和煦的笑容,推門。
「溶哥哥,你回來了!」黛玉蒼白的臉上泛出一絲紅暈,剛剛在想他,他就回來了。
「有沒有好好吃飯?」水溶脫掉外套掛好,坐回原來的位置,剛剛的早餐已經被重新換過了熱的。
「我竟然都吃完了,還有一個豆沙包!」黛玉有點小小的洋洋得意,她好多年沒有在早餐吃下這樣多的食物了。
「很好!玉兒要多長點肉,你現在可是一陣風就能吹到的樣子。」水溶笑著端起粥,吃到了嘴裡卻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心頭始終徘徊著黛玉中毒的陰影。
「溶哥哥,如何竟呆了?」伸出小手在他眼前輕輕擺動。
「玉兒……」水溶手掌合攏,將那只纖纖玉手掬在掌中,貼在臉頰輕輕的摩挲著。
「你這是……」黛玉用力想縮回手掌,卻終究無法動彈,另一隻手掩在腮邊,嬌羞無限。只手上忽而的一點溫暖,將她的視線定格。眼前那個天神一般的的俊朗男子,竟微紅雙眼,隱約的淚光乍隱乍現,而沒有控制住的那一滴正好落入掌間。
「哥哥因何哭泣?」黛玉伸出手,溫柔的為他擦拭。
「哦,沒什麼,剛剛迷了眼……」走神的水溶自己胡亂擦了幾下,繼續吃飯。自打母親離開後,他便再也沒有輕易傷懷,不想,面對玉兒,卻是如何掩飾也無法如人前一般的冷靜。
「溶哥哥,剛剛……是不是……杜先生說了什麼……」心細如的她又如何看不出水溶的失常,起來,一雙美目深邃而略帶悲傷的注視著水溶,卻又想看不敢看,修長的手指顫顫的交疊在一起。
「沒,沒有,玉兒多慮了。」水溶掩飾著自己的無措,語音略顯急切,欲蓋彌彰。
「其實,便是說了什麼亦是無妨……」黛玉笑了笑,既像是在寬慰水溶的心,又像是在無力的自嘲:「每次大夫問診後,便不肯多言一語,只在門外與璉二哥哥敘話。她們以為我都不知道,便是從那起子憐憫的目光中,我亦知道自己已經時日無多……」
「玉兒!」水溶心頭似火盆翻了一般灼燙難忍,如此清雅秀麗的女子,卻是過了十幾年什麼樣的日子!
「今生能遇到溶哥哥,我已然十分的滿足,便是短壽早夭,我……」黛玉傷己的話還沒說完,卻驚見水溶起身衝到面前,一把將自己扶起擁在懷中,憐惜與霸道並存,道:「我不許你這樣說!玉兒是注定長命百歲……」語未了,517Ζ吻已至。在黛玉的震驚與呆滯中,水溶只好青澀的主導著全局,兩個人的初吻在此演繹了一段生疏卻又極契合的溫馨。
「玉兒,你的身體的確有些病症在,卻不是不可醫治的!剛剛杜醫生請我過去就是要探討你的治療方案,卻實在是要辛苦玉兒用些苦藥一個月的時間了……」水溶好容易才從甜美的感覺中回轉過心神,心底波濤洶湧,卻貌似風平浪靜的說道。
「既然有法子卻不早說,害我白白傷心,還……還……還欺負我……」說不上是真的生氣,還是羞的徹底哪一種感覺,只一眨眼的功夫,黛玉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滾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