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風,無情的灌入偌大的房間,侵入每一個角落,令人不寒而慄。
煙落早已從冰涼的地板之上站起,隨手輕輕撣了撣衣裙。其實一塵不染的地上,何來灰屑?不過是她心中覺得烏糟罷了。
「賤人!」駱瑩瑩恨恨的叫出聲,無比怨毒的眼神落在了煙落的身上,似要噬人一般陰鬱。
「輕人者自輕賤。」煙落勾唇淺笑道,絲毫不以為意。
「你!你一個庶出女子,也敢妄想攀上七皇子,簡直是癡人做夢!」駱瑩瑩怒不可遏,兩眼噴射出冷厲的光芒。怒火燒的她滿面赤紅,與頭上佩戴的赤金寶釧紅花鈿相映成輝,耀出無比銳利冷峻的艷光。都是因為這不知羞的女人,竟然害的她要與這低賤的女人爭寵。
「庶出?」煙落絲毫不理會駱瑩瑩的怒罵,淡淡道:「我庶出又如何?你嫡出又能如何?在七皇子眼中,不過皆是玩物罷了。今日你尚且是嫡出,他日七皇子將你收了房。除非七皇子登上御座,你又有幸能位臨四妃。不然日後你所生子女,何嘗不是一個庶出?!更可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貴中有貴。而以你的身份,你覺得真能有那麼一天麼?」
一席話,駁斥的駱瑩瑩是啞口無言。一次,她覺得自己如此狼狽,面對眼前女子的怔怔有詞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駱瑩瑩終是緩過神來,恨得是牙根酸,不服氣道:「我爹爹是沿海總督,我亦是正室嫡出。皇位之爭,暗潮洶湧,七皇子眼下正當是用人之際,他必然會收了我。聽聞你父親樓封賢是站在二皇子那邊的,於情於理,他都不會要你。你等著,今晚一定是我贏!」
匆匆說完,駱瑩瑩幾乎是小跑出了房門。
煙落對著她狼狽的背影訕笑一聲,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麼一天,需要靠自己的才藝與其他女子去爭寵,去爭著當一名侍妾。這對她來說,簡直是莫大的羞辱。輸贏於她,沒有任何意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娘親。小的時候,她努力的表現自己,作詩,作畫,彈琴,女紅,樣樣她都必須要去爭個頭彩,為的都是博自己的母親一笑。這樣的日子,她真的累了。
……
繁華之夜,笙簧琴瑟之聲悠揚傳來。在離園的梅花林中穿梭迴盪,積雪已是掃的乾乾淨淨,無數盞宮燈已是高高掛起,照耀的無邊的夜色如白晝一般。一輪滿盤明月已是殘缺了一塊,稍稍有些許憾意。
自有丫鬟引煙落往梅林之中赴宴,遠遠的便能聽到喧鬧之聲。
在右下手入座,坐定。只見七皇子遠遠的坐在了主位之上,一襲大紅色裘袍,束金冠,身上綴著無數的金釧兒,一頭黑色長鬆散的垂洩而下,灩瀲風情,竟是艷光四射。想不到,男子也能打扮的如是惹眼。煙落不由得覺著有些眼暈目眩,看來這七皇子乃是晉都一美男子的傳聞,果真不假。此刻即便是牡丹仙子在世,也須讓得三分。
七皇子身側還坐著另一名年輕男子,眉眼之間的俊朗與七皇子有著幾分相像,亦是一襲華服,此時正一手托腮,神遊太虛,不知所想。
煙落淡淡的將周圍掃視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定在了身側一襲空空的座位之上,那裡原本應該是駱瑩瑩的位置,不知緣何她竟然沒有到場。
煙落秀眉微顰,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駱瑩瑩今晚不會出席了,想必她一定是準備奉上一份驚喜罷,為了爭一個侍妾之位,竟然如此窮盡心思。也不知是幸抑或是不幸。
面前案幾之上,雕漆紅盤之中擺滿了各色酒菜,銀色酒盅之中隱隱溢出陳年的酒香。如此繁華奢靡之夜,應該是容不下誰的哀傷的。
照禮酒過三巡,煙落微帶緋色醉意,略略傾斜了身子,輕輕拂啜飲著杯中的美酒,抿唇不語,若有所思般。陷入深思,是以她不曾現,主位之上七皇子探究與森寒的目光不時的朝她投來。
突然間,隱隱聽得有悠揚輕淡的絲竹之聲徐徐奏起。
再看,只見一女子著柔嫩的輕絹衣裙翩然而出,衣裙之上籠著粉色蓮瓣玉綾罩紗,如煙霧一般。金光閃爍的飛鳥描花長裙,裙擺綴有無數流光溢彩的細碎晶石。
是駱瑩瑩,她翩然起舞,每一次舞動間,枝上的梅瓣落下輕雪紛紛揚揚拂過,落上她的衣與裙,又隨著奏樂飛揚而起,漫成芳香的雲。她身姿輕盈飄逸,宛如游龍,翩若驚鴻,柔美的舞姿宛若凌波微步一般。
七皇子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過去,卻是沉默不語。眾人皆看得又驚又愕,不禁如癡如醉。
駱瑩瑩陡然一個飛旋,只見秋波流盼,星眸欲醉,直如勾魂奪魄一般,朝七皇子望過去。
見狀,煙落盈然一笑,突然站起了身,緩緩走近正手持琵琶伴樂之人的身側,俯身輕聲道:「讓我來罷。」
伴樂女子有些不明所以,卻仍是將手中琵琶交與煙落。
面色從容,煙落伸手接過,七皇子以為她隨身帶著玉簫,即是擅長。其實不然,她最長於的是彈奏琵琶。
撩起裙擺,煙落緩緩落座,一雙芊芊玉手搭上了琴弦,逕自開始為駱瑩瑩伴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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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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