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心想你嘴裡說著不關你的事,可心裡還是很關心的嘛。畢竟是一個曾經那麼愛你的人呀!是個有感情的人都不會無動於衷的罷?
我跟上了她,道:「畢業之後,我和劉輝曾通了兩年的信。他信裡面經常提起你的名字,我知道,他從來都沒忘記過你。劉輝回老家之後,沒找到工作,便在一家圍棋社裡教小孩子下棋為生。唉!真不知他當年放棄學棋是為了什麼?後來我給他去信,都被退了回來。說是地址上找不到這個人,他也再沒有給我來過信。真不知他怎麼樣了,生了什麼事?一直到今天,我也沒有能再聯繫得到他。唉!有時想起來,真的覺得好可惜,我們……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
我低歎著,不禁深深地懷念起那位好友來。懷念當年他悉心地指導我的棋藝,懷念我們同在一個寢室的每個日日夜夜。我們默默地走了一會兒,不多時,西溪校區就在眼前了。我張口正要說些告別的話,卻見陳丹笑著回過頭來,對我道:「我家裡,有一廳很好的巴西咖啡,我自己都從來不捨得喝的。難得今天老同學有空聊聊,不妨去喝一杯罷。還有一些當年老同學的情況你不知道罷?我們繼續聊罷?」
我沉吟了一下,想起了萬芳她們幾個女生,自從畢業後,真的沒有她們的一點音訊了呢。我點了下頭,道:「好罷,只是打攪了。」
陳丹一笑,開心地道:「你是多年的老同學了,請都請不來呢,今天這麼好的機會,我們多聊一會兒罷!」說著她跑到門衛那裡說了幾句,便引我進入校園。我想起萬芳是當年陳丹的死黨,我們邀她出來玩萬芳曾出了不少的力,便道:「陳丹,萬芳現在應該還和你有聯繫的罷?她怎麼樣了?」
陳丹笑道:「當然,我們三天兩頭通電話。要不在QQ上聊天的呢,她的情況我最清楚了。現在她小日子過得可舒服了,嫁給了一個有錢的大款,平常就在家相父教子,無聊時就上網聊天,什麼活也不幹,整個兒就是舊社會一闊太太。清閒的不得了,沒準兒她現在正在線呢,要不到家裡你上網和她聊聊?」
我笑:「算了罷,我那打字的度,蝸牛似地,還不讓她給罵死?」
陳丹回過頭來,眼神中有一些說不出來的企盼,道:「不用打字的,可以視頻呀!」
我其實無所謂,便道:「再說罷,我不會待很長時間的。一會兒我就得回去。」
「是嗎?」陳丹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忙匆匆又往前走。不多時,我們來到了她家。陳丹開門進去,開燈招呼我坐下,然後去廚房現煮咖啡去了。一會兒她便端著兩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咖啡出來,笑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沒有什麼準備。也沒其他什麼吃的,你就將就一下罷!」
我忙起來接過一杯,道:「你太客氣了,我其實並沒有什麼愛吃的東西,有一杯咖啡就好,謝謝!」
陳丹坐在了我的對面,道:「大家都是老同學了,你這麼客氣干什?來。嘗嘗這咖啡味道怎麼樣?」
我喝了一口,皺了下眉,這咖啡苦苦的,一點兒也不好喝,怎麼陳丹連糖都不放的?
陳丹看我的樣子,忍不住撲嗤一笑,道:「這種咖啡是不能放糖的,不然會破壞了它原有的純味。味道是苦了點,可只要你喝習慣了,就會覺得回味無窮,別有滋味。來,再喝一口試試?」
我道:「太燙了,先涼一下罷!」說著我將杯子放在茶几上,心想喝這玩意兒跟喝中藥似的,難喝死了,打死我也不喝第二口!
陳丹還是忍不住的笑,一會兒她自己喝了一口,然後放了下來,道:「對了,我記得大學時,你被古健強那個煙鬼帶壞了,學會了抽煙。後來老是見你煙不離手,比古健強那個級大煙槍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自從見到你後,好像沒見你抽過一支嘛,為什麼?」
我先是尷尬一笑,然後微微有些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抽煙是古健強帶起來的?」
陳丹有些得意,道:「我還知道你的不少……呃,這個……」她忽然臉上一陣扭捏,又道:「你……你們可能不知道罷?當年萬芳可是很喜歡古健強的。她老是在我面前提起古健強的事,順帶說到了你們,所以……我對你們事,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
我驚奇地道:「是嗎?難怪古健強一約萬芳就出來了,要她辦什麼事她總是盡心盡力。原來……哎?怎麼他們最後沒在一起?」
陳丹道:「萬芳一直等待古健強先提出來做朋友,可是古健強那個花花公子什麼女人都要去招惹一下,就是不打她的主意。你讓她一個女孩子有什麼辦法?後來萬芳給古健強寫過一封信,表明了愛意。沒想到古健強回了一封說只把她當作妹妹,讓她死了這條心。害得萬芳哭了一個星期,才漸漸好起來呢!」
我更驚訝了,道:「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陳丹沉默了幾秒鐘,才幽幽地道:「你一個只知道讀書下棋的書獃子,感情方面這麼遲鈍,知道什麼啊?你知道古健強追過多少女孩子嗎?」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的,古健強身高一米八二,相貌堂堂,風流倜儻,記憶中還沒有他泡不來的妞。要不是劉輝喜歡陳丹,他老早都對陳丹動手了。為此我們都還很佩服他,誇他夠哥們,重色不輕友,有義氣!只是我們不知道他和萬芳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奇怪的是,古健強沒道理連這事也瞞我們呀?
我回想了一下,道:「古健強是追過好幾個女生,我們都是知道的。可能萬芳我們都熟悉,他不想提起來罷。」
陳丹臉上閃過一絲輕蔑之色,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認為古健強的,有很多事只有我知道,連萬芳她自己都不知。你們以為古健強是個好人嗎?」
我道:「不是好人,難道還是個壞人?」
「哼!壞人說不上,不過是個小人而已。」
我有些生氣起來,古健強也是我的好友,我不允許有人在我面前,說他的壞話!當下我站了起來,道:「對不起!我要走了。我不喜歡和一個侮辱我朋友的人聊天,再見!」說著我轉身就走,再也不看她一眼!
陳丹急急從座位上追了過來,飛快地擋在門口,叫道:「唐遷你等一下,聽我說完嘛!」
我看了她一眼,道:「古健強是風流了一點,可他追女孩子那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你憑什麼說他小人?」
陳丹急忙扶了下眼鏡,道:「說你是書獃子,你就是書獃子。聽我把話說完了,好不好?」
我不聽,道:「請你把剛才的話收回,不然我不聽你解釋。當年你傷了劉輝的心,那沒有什麼,誰讓他自己沒用呢?但是古健強又沒招你惹你,更沒有玩弄你的朋友,你在我面前這樣詆毀他,我覺得很過分!」
陳丹又是委屈又是不滿,叫道:「你知道什麼啊?你怎麼知道古健強沒招我惹我?你知道古健強在我面前說你們什麼嗎?你連是非都沒搞清楚,就這樣說我,你……唐遷你太傷我的心了!」
我見本來穩重內斂的陳丹這樣激動,感到很奇怪。聽她所說,其中難道還有什麼內情?古健強雖然花心,但他絕對稱不上是個小人,陳丹這樣說他,其實已經侮辱他到了極點!做為古健強的朋友,我當然應該氣憤不平了,這有什麼是非問題?
我沉聲道:「不管古健強惹了你什麼,你背後侮辱他是不對的。請你先收回,我可以再聽聽你的解釋。不然請讓我離開,我不想和你聊天了!」
「唐遷你……」陳丹忽然雙眸噙滿了淚水,委屈得說不下去了。她趕忙摘下眼鏡,伸手去抹,哽咽著道:「你欺負人!我又沒說錯,幹嘛要我收回啊?」
我冷笑了一聲,道:「沒關係,你不收回也成,只是我們的同學之誼,到此為止了。很晚了,我明天還要早起。謝謝你的咖啡,再見!」
我懶得再理她,伸出一隻手來便要強行去開門。陳丹真急了,她立刻抓住了我的手,叫道:「我收回,我收回還不成嗎?」說著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忍不住捂著嘴,輕聲地哭了起來。
我見她這麼傷心,倒是有些不忍了。收回了手,我低聲道:「古健強縱然冒犯過你,可你也沒必要侮辱他嘛。當年我們曾經結伴遊玩,一起快樂開心過,那是多麼美好的回憶呀!那些純真的友誼,一直珍藏在我的心裡。我不願意你破壞那些美好的回憶,你明白嗎?」
陳丹抹著淚,道:「你要後悔的,等我說了實情,你再向我道歉也沒用了!我……就不接受,難過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