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這一大哭,又慌得我手足無措,不知擺哪裡好了。只好擦著額頭急出的汗,自己都不知所云地勸她:「小欣,小欣你別這樣,有話好說嘛,幹嘛哭啊?你看你看,這裡本來就漆黑一片怪可怕的,你這一哭,不就更加陰森恐怖了嗎?是不是?外面要是有什麼動物經過,準會被你嚇跑不可!所以……」
小魔女終於按奈不住了,我感覺到她一下子坐了起來,衝我叫道:「唐遷!人家……人家都傷心死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說風涼話?」
我忙又道:「不是不是,我……唉!我不是嘴笨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好了好了,你別生氣,也別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罪總可以了罷?」
小魔女生氣地哭道:「你有什麼不好?你有什麼不對?你說的這些話,不都是自內心的心裡話嗎?不都是符合你身份的正經話嗎?那你要賠什麼罪?你又沒有說錯。都是我自己不好,明明知道你有老婆的,還要……還要來喜歡你。唔唔……我命好苦哇!」
唉!唉!我只好不斷歎氣,心裡難受得無以復加。無奈下撫著她的肩膀道:「小欣,你也知道,你姐姐的事我都還沒解決呢。你菁菁姐知道她的存在,都已經快鬧翻天了。你姐和她這麼好的關係,現在都搞得很僵。就你姐一個人我夾在中間都已經焦頭爛額,窮於應付了。我……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再來解決更多的問題。小欣,唐遷哥哥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想害你呀!你明白嗎?你是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孩子,你應該獲得最美好的愛情。這些唐遷哥哥真給不了你,就算我接受你了,你也不會幸福的。難道,你會願意和別的女人共享一份愛情嗎?以後你會後悔的!聽我一句勸,把眼光放遠一點,這個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真愛嗎?」
小魔女哭了一會兒,漸漸止住了抽泣,道:「現在我們困在這裡,也許一輩子都出不去了。我的世界裡只有你一個男人,你讓我上哪兒找好男人去?難道就因為你在外面有妻子,而永遠都不接受我嗎?」
我道:「不可能,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要想辦法出去的,你姐她們也不會坐視我們失蹤而不管,我們遲早都要回到外面去生活的。」
「那……萬一要真是永遠都出不去了呢?」小魔女不依不饒的繼續問。
我一呆,真要如她所說,許舒她們找不到我和許欣,我們也永遠找不到出路,一輩子困在了這裡,那怎麼辦?
我想了一下,歎口氣道:「不會的,我相信我們肯定能出去。就算萬一……那也是以後的事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還沒考慮過!」
小魔女「哼」了一聲,一下子把我撫她肩膀的手打了下來,道:「就知道你心裡沒我,別碰我,睡你的覺去罷!」
說著她又重新躺倒,不理我了。我呆立半晌,只好再次歎氣,默默地躺回我的茅草鋪。但是我睜著眼,卻怎麼也無法睡著了。
我想:小魔女這次算是傷透了心,以後怕是再無法和我親密了。唉!我真是罪孽深重,老是要傷害一些愛我的女人。我唐遷這輩子,注定要做一個負心薄辛的人了!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我和許舒落在懸崖樹上時,我曾鼓起勇氣欲向她表白心跡。但卻遭到了許舒裝聾作啞,變相的拒絕。當時我心灰意冷,傷心欲絕,以至上來後斷絕了和所有愛我女人的聯繫。將心比心,我明白此刻的許欣定是悲痛萬分,傷心難忍。想到這裡,我不禁又是難過,又是歉疚,心情複雜得一陣一陣酸痛。
過不多久,我又聽到旁邊的小魔女輕輕地一下一下抽泣起來。那種悶在嘴裡的哭聲如鞭子似的一下一下抽在我的心裡,我輾轉反側,難以安心,那種巨大的負疚感壓得我直喘不過氣來。
小魔女的哭聲,又像一把刀子,絞得我五內俱焚,肝腸寸斷。想要硬起心腸來不去管她,但我的心中卻疼得似在滴血,恨不得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好好地安慰她一番才好。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我痛苦不堪,情難自已。
竟原來,小魔女在我心中是如此重要!就算是邱解琴,范雲婷在我面前哭泣,也不會讓我心痛到如此地步!
我喜歡小魔女那是勿庸至疑的,但心痛成這樣子,難道說我竟然是愛著她的?不可能啊!我怎麼會對許舒的妹妹,產生那樣的感情?
我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得直想在地上一頭撞死!
小魔女的哭泣越來越悲傷了,也越來越大聲。那一聲聲的哭聲就像一枝枝利箭,不斷地直插入我的心臟。那種滋味實在是讓我忍無可忍,衝動之下,我忽然翻身起來,一下子撲過去抱起了她,叫道:「小欣!你打我罷!殺了我也好!只是求你不要哭了,我受不了,真受不了!」
小魔女驀地雙手一張,就摟住了我,大聲地哭道:「唐遷哥哥你好壞!你讓小欣……傷心死了!唔唔唔唔……」
我心痛至極!緊緊地抱著她哽咽著道:「對不起!對不起!唐遷哥哥也不想這樣啊!讓你傷心,我自己連死的心……都有了!」
當時我的確是這樣想的,我沒有辦法看到小魔女為我這樣子的傷心,哪怕要我去死,我也不會再繼續讓她痛苦下去了!
小魔女先是一呆,然後忽然就吻住了我,小嘴一張,一條小舌頭便滑了進來。正心情激盪的我想都沒想,立即接納了她進來,全身心地便吻了上去……
在這一刻,我忘了天地間所有的煩惱,只知道,懷裡的少女,是那麼的惹人憐愛,我無法,也不能再對她無動與衷,也不能再讓她傷心了!
吻著吻著,小魔女忽然格格笑了起來,這下沒辦法再吻下去了。我莫名其妙地離開她的小嘴,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什麼東西令她這樣好笑。
然後我的鼻子一痛,已被她用手捏住,只聽她笑嘻嘻地道:「還想騙我?一試你就知道了,你真的心裡沒我嗎?嘻嘻!」
什麼?我大吃一驚!立刻清醒回來。難道……剛才小魔女的哭聲都是假裝的,騙人的,目的只是試一試我是不是真的會無動與衷?
我又驚又怒,拂開她捏我鼻子的手,低聲喝道:「小欣!你……你敢騙我!」
小魔女笑道:「是啊!誰讓你先騙我的?還說沒辦法接受我呢,那我一哭你幹嘛心痛?幹嘛想死?」
我又氣又怒又沒話說,小魔女就是小魔女,每次我都被她純潔的外表,可憐的表現給騙了。想不起她本來是多厲害的一個精靈鬼呀!耍我這種老實人,還不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
想起我剛才真情流露,做了出常理的事情。我心中又是慚愧,又是鬱悶,掙開了她的手,我氣惱地道:「這麼說你根本沒傷心嘍?那再好不過了,沒有最好,省得**心。睡覺罷,明天起來,還要找出路呢!」
又遭小魔女的戲弄,我不免氣憤羞愧,翻身回到自己的茅草鋪上,躺下不理會她了。
小魔女卻挨了過來,搖著我的身體,嘻嘻笑著道:「唐遷哥哥!」
我正羞惱中,對她的叫喚不理不睬,裝沒聽見。小魔女搖了我一會兒,見我沒反應,便輕輕地將頭依偎在我的肩上,低低地道:「唐遷哥哥你別生氣,我不這麼做,怎麼能知道你原來是這麼在意我的呢?小欣心裡好高興,好開心。唐遷哥哥,小欣愛了你這麼久,就是盼望著有今天這一刻呀!我為了不讓你為難,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找過你。但你知道嗎?這幾年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小欣沒有一刻不是在思念你的。我知道你只愛著我姐,也放不下菁菁姐,我也知道你擁有了她們兩個後,已經很滿足了,不想再惹事生非了。可是……誰讓我這麼喜歡你的呢,沒有你,小欣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唐遷哥哥,我們還有個五年之約呢,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可不能耍賴。一年後我就大學畢業了,我一定要嫁給你的!」
我無言!
小魔女又幽幽地道:「雖然我們有約定,可是一直以來小欣都是很害怕,很擔心的。我知道唐遷哥哥你是個很專情的人,也是個很負責的人。所以你只愛我姐,卻娶了菁菁姐為妻。我知道你也很喜歡我,可是我不清楚我在你心裡,究竟是個什麼位置。這些年來我一直過著擔心害怕的日子,我怕我畢業以後,你已經完全把我忘記了。到那時,無論我再怎麼努力,再怎麼追求你,你不接受我,那該怎麼辦呢?」
我聽著聽著,漸漸怒氣消退,回過身來靜靜聽著。
「唐遷哥哥,所以今天你跟我說了那番話,把小欣給嚇壞了。我真的害怕會失去你,所以……我沒有辦法,我只好這樣裝可憐來試試你到底心裡有沒有我,其實……小欣也是真的可憐,這可是一點都沒有假裝的。但是,我現在好高興,不管你多麼生氣,事實證明了唐遷哥哥心裡還是有我的,小欣那麼辛苦的愛你,都沒有白廢了,都不冤枉了。我現在心裡幸福得一塌糊塗,唐遷哥哥你知道嗎?小欣……不會再騙你了,小欣,會愛你一輩子的!」
我沉默了半晌,長歎一聲,伸手將她摟入懷裡,道:「小欣啊!你讓唐遷哥哥,好為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