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水源是從我們爬下來的這面山崖上流下的,當我一直尋到山坡上,仰頭看到水源正是從這面山巖上涓涓而下,恍然大悟道:「小欣,你還記得我們在上面那個山洞避雨時,遇見的那個暖烘烘的凹陷嗎?果然這山中有一條暖流經過,一直流到了谷中。想是下面另有出路,此泉又流回地底去了。如此常年累月的不斷循環,才能保證溫度不變啊!」
小魔女也記了起來,笑道:「你這麼一說,我也明白了。那我們還找什麼?我們又不能鑽進石頭裡去。」
但我這個人職業病,對此水的來源十分好奇。我看到山坡上面有一塊巨大的岩石橫出,外面樹木和茅草生長極茂,而且還有水霧不斷升起。我料得那是溫泉從山巖裡滲出的地方,便道:「反正上來了,我過去看一看。你累了嗎?要不先休息一下好了。」
小魔女搖了搖頭,道:「奇怪,走了兩三個小時,我好像一點都不累,相反感覺還有使不完的勁,這是為什麼?」
我笑了笑,道:「也許……答案就在此泉水裡。來,我拉著你,我們一起上去看看罷!」
我們一路向上,我一路試探著水溫。果然越往上水溫越高。等我們走到那橫出的大石處,已聽得到裡面傳來淙淙的滴水聲了。
我走上幾步,繞過了大石,忽然感覺身上一暖。撥開繁茂的茅草枝葉,霍然在山壁上看見一個半人多高的洞口,涓涓的流水,正是自此洞口而出。
我笑道:「小欣,晚上我們不用怕冷了,這裡有一個天然的暖氣室呢。只是不要太熱才好!」
小魔女自石後轉出,看見此洞也是欣喜地道:「哎?一個山洞?那……裡面會不會潮濕了點?」
我道:「那得看這洞裡有多大了,這麼條小細流,沒那麼厲害罷?」說著我一貓腰,便鑽進洞去。借助洞口的光亮,我吃驚的現洞內竟是異常的寬大,而且溫度也很高。雖不能算熱,但睡覺是用不著蓋東西了。
洞的正前方仍是那條細流,一直向上,我看見居然有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居然煙霧裊裊,熱氣騰騰,有一條小型瀑布正從不知多高的石壁上滑落在石上,那淙淙的聲音正是從此處出。
我們爬上了大石,看到那塊巨大岩石竟然內陷,形成了一個盛水的小池子。我用手指一觸,趕緊縮手回來,好燙!
小魔女也上了來,問我:「唐遷哥哥,你現什麼了嗎?」
我搖頭道:「此泉肯定大有文章,可惜我現在手頭什麼工具也沒有,沒法做研究,要不然……」
小魔女「嗤」地一笑,道:「別要不然了,先放一放你的職業病罷,我們還是找塊乾燥的地方住下來!而且天黑之前我們又得打獵去了,要不然晚上又得餓肚子。」
我明白短期內這個山谷我們是出不去了,要生存,那麼我們必須得有東西吃。所以說,目前最要緊的不是研究什麼水質,而是去尋找食物。當下道:「好,現在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先在這裡找個平坦乾燥的地方,鋪上茅草就當臥房了。然後我們去打鳥,不過我可能不行,得全靠你嘍!」
不知為什麼,我們沒能找到出去的路。我的心情不佳,情緒不高。但小魔女卻好似快樂歡喜,興奮異常。只聽得她道:「沒問題,瞧我的。」便當先向石巖水池之後走去。越往裡走,光線越暗。這個洞不知有多大多深,裡面有甚麼古怪。走到漆黑一團處,我們都不敢走了。
小魔女摸著石璧,道:「這裡還是有一點點潮濕,不如我們先去打獵罷,吃完獵物我們再舉著火把進來找。」
我點頭同意,我們又從原路退回,出了洞口,下了坡來。此刻日頭已往西,山谷底黑夜來得快,留給我們打獵的時間不多了。
幸好此溫泉可能味甘可口,附近的飛鳥都已熟知。所以不時有成群結對的,或知名的,或不知名的鳥類飛至谷底來飲用此泉。有時兩三隻,有時五六隻。甚至十數隻以上結伴而來的也不稀奇。
我和小魔女偷偷匍匐爬至泉邊,對飛鳥們展開了擲石攻擊。好笑的是,從此我們倆個不管怎麼投,就再也沒投准過一次。倒是驚得那些飛鳥紛紛振翅而逃。
小魔女又氣又急,不住的叫著:「沒道理,早上我怎麼一投就准的?我就不信了,難道那只是碰巧?」
我笑著,心中幾乎已經肯定早上她是碰巧了。想想都知道,一個從未受過投擲訓練的人要用石頭來砸中會飛的鳥,那是多麼難的事啊?此種碰巧之事可遇而不可求,你碰上了一次,想碰第二次那可就是太難了。
連續的失敗後。小魔女似乎有些洩氣了,她一屁股坐在花叢裡,歎道:「算了,我承認早上是碰巧了,想要拿石頭打鳥?又不是鳥銃,這太難了!」
一聽鳥銃二字,我心中一動,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我笑著俯身撿起幾塊石頭握在手中,道:「呵呵,瞧我的,看看我的人造鳥銃靈不靈。」
小魔女一怔,道:「什麼人造鳥銃?」
我「噓」了一聲,又悄悄掩到泉邊。這時又有七八隻小鳥飛了下來。我不等它們落穩,揮手就將手中一把石子狠狠地甩了出去。鳥群受到驚嚇,重新又振翅高飛。只是飛得太密集,石子數量又多。「噗」一聲,其中有一隻倒霉的小鳥的小腦袋正好被一塊石頭砸中。頓時連悲鳴都沒有,筆直的落進了泉水之中。
小魔女歡呼一聲,叫道:「唐遷哥哥好棒!這麼簡單的法子,我怎麼沒想到?」她說著拉下運動服的拉鏈,轉眼又脫得只剩下胸罩短褲,「撲通」一聲跳入溫泉之中,去捉那只倒霉的小鳥去了。
我再一次看到了她那傲人的身軀,怕再次出醜,忙移開視線,不敢再去看她。泉水很淺,小魔女到了中央,也只沒過腰際。一把抓起那隻小鳥後,小魔女在水中坐了下來,對我叫道:「唐遷哥哥,水裡好溫暖,好舒服。一會兒我們一起洗個澡怎麼樣?」
我苦笑道:「快上來罷,你在水裡鳥兒哪敢下來喝水啊?這麼小的一隻鳥,哪兒夠我們吃呀!」
小魔女嘻嘻笑著上得泉來,俯身也抓了一把石子,道:「人造鳥銃我也會了,哼!唐遷哥哥我要和你比賽,看誰打下的鳥兒多一些。」
我無意間又看到了她濕漉漉短褲緊貼著的臀部,差一點鼻血就要噴出來了。只好暗叫一聲:「阿彌佗佛,罪過罪過!」趕緊強行排除一切雜念,抓起一把石子又埋伏到花叢裡。
小魔女也藏在了我身邊,過不多時,這山中的鳥類真是蠢得厲害,明明前面有同類在此遭到了不測,卻完全不汲取教訓,又有十幾隻稍大一點的鳥群自天空而降。我和小魔女同時躍起,同時向鳥群奮力擲出了手中的石頭……
一個下午,我們如法炮製,而且戰果輝煌。前前後後共有八隻大小不一的鳥類被我們的人造鳥銃給擊落,夠我們好幾餐食用了。
此刻天已近黃昏,鳥群都已歸巢,再無鳥類來泉邊喝水了。我和小魔女快快樂樂的在泉邊洗剝著戰利品,剛洗了兩隻,我突然想起一事,暗叫不好,急急忙忙卸下登山包,取出兩個瓶子。抬頭看天時,卻見太陽已經落入了西邊山峰中,想生火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只好頓足,叫道:「該死該死!剛才只顧著打鳥了,卻忘了最重要的生火。那打了這許多的鳥,有個屁用?」
小魔女也省悟了過來,先愣了一下,然後「嗤」地一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看著我道:「這下真好了,一個下午,白忙活了!」
我心中愧疚,蹲在小魔女面前,慚愧地道:「都怪我,這下我們晚上要餓肚子了。要不,我再想想辦法,看看谷中還有什麼吃的,總不能讓你餓著!」
小魔女笑了一下,道:「傻哥哥,你的聰明辦法不管用了,可是還有一個小欣的笨辦法可用的啊!只不過需多花些力氣而已,我們一樣可以把火生起來的啊!」
我的眼睛一亮,喜道:「鑽木取火?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小欣,你真是……太聰明了!我……我太感謝了!」
小魔女笑著,道:「這麼個笨法子,有什麼聰明的?快去拾柴火罷,這些鳥,我來洗好了。
我心中歡喜無限,突然有一種想吻她一下的衝動。這念頭一冒出來,我頓時吃驚不小。忙點了下頭,轉身急急向山上奔去。
我在想:難道,我對這個小女孩,也動情了?這個念頭只在我心間一轉,立刻被我強行排出腦外,再也不敢深想。但我心中的害怕,卻越來越深了。我知道,再這麼過下去,我遲早……是要犯錯誤的!
我又摘採了許多柴火回來,放在早上我們曾生火的地方。鑽木取火,顧名思義那就是用一根樹枝在一段木頭上不停的轉動,用快的摩擦來產生高溫,既而引燃放在摩擦點周圍的乾燥易燃物。
說說當然簡單,可真做起來那真是太難了。半個多小時後,我累得滿頭大汗,兩隻手搓得通紅生痛。那些木頭裡的枯葉茅草碎片也沒有哪怕冒起一絲青煙。
但我仍是不敢停下來,生怕一停後鑽木溫度下降,我這半天工夫可全白費了。這時小魔女穿回了衣服走了過來,她見我忙活了半天也沒生效,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幫我。
她捏碎了一些枯葉,不斷地灑在我鑽木的地方。我則咬著牙,拚命的加快度。幾分鐘後,天可憐見,終於看見有一縷黑煙,從木頭上冒起。
小魔女立刻湊上嘴去,輕輕吹著,黑煙越來越濃,終於火光一閃,燃了起來。小魔女喜叫一聲:「成了!」說著忙用干茅草繼續擴大火苗。我則長舒一口氣,立即仰天躺倒,直喘著粗氣,連動都不想動了。
火苗迅變成了火堆,小魔女處理完畢後,跑過來扶起了我,笑道:「唐遷哥哥真辛苦你了,一會兒小欣來餵你吃鳥肉,好不好?」
我苦笑了一聲,看著自己通紅的雙掌,道:「算了,一會兒就會好的。我們還是開始烤鳥肉罷,你很餓了是不是?」
接下來我們燒烤吃肉自不待言,我和小魔女各吃了一隻便飽了。剩下六隻我們也具都把它烤熟,當作以後的食物放好。
此時天已完全黑了,月亮都已在山峰上冒出了頭。我對小魔女道:「我再去折些柴火來,做幾根火把我們去那個山洞找個好位置。今天真把我累壞了,得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
小魔女看了一眼溫泉,忽然低聲道:「等一下好嗎?我想去洗個澡。」
我愣了一下,轉念想到她是一個女孩子,跟我下山來後又是打獵又是燒烤,又是尋出路又是探山洞,少說也出了幾身大汗。做為一個姑娘,愛乾淨是她的天性。想洗個澡去睡覺,那也是人之常情。
我便點了點頭,道:「好,去罷,我在這裡看著火。」
小魔女又道:「那……我還想把衣服洗了,在火堆前烤烤乾。我身上的衣服,都髒得不能再穿了。」
我這下真的犯難了,洗衣服?那……你不是要赤身**了嗎?剛才你只穿著內衣都差點讓我受不了了,要是全裸……我的神啊!考驗我的定力,也不用這樣罷?
我正在為難間,小魔女見我皺著眉頗為躊躇。她是多聰明的女孩,一想就明白了我的心思。輕輕地笑道:「唐遷哥哥,我相信你是個正人君子,你不會偷看的是不是?等一下我先把衣服洗了,你幫我在火堆上烘乾,我則躲在水裡洗澡。一會兒你去洗,小欣幫你烘衣服,好不好?」
我認真的想了一下,此刻我倆身在困境,有許多本來男女之間的尷尬事,免不了要碰上的。前面不就有好幾次走*光事件嗎?想避都無法避免。此非常的時候,如果我還當平常的習慣去處理現在的生活,那真的會沒法過下去了。難得小魔女這麼信任我,敢放心的在我面前洗衣洗澡,那我要再矯情,再為難,反而顯得自己小人了!
想到這裡,我笑了一下,道:「好!你把衣服洗了,我來烘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