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解琴聞言長歎了一聲,將身體斜靠在床欄上,目光中顯露出無限的眷戀和惆悵。她的眼睛穿過許舒向我看來,輕輕地道:「唐遷是我一生當中,唯一愛過的男人。說一點都對他沒有非份之想,那怎麼可能?但是——這麼多年了,我始終沒辦法抓住他的心。不管我有多努力,不管我多愛他,我知道,唐遷從來沒有——真正的喜歡過我。」
她又微微一聲輕歎,繼續道:「這十幾年來,唐遷幾乎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我每日裡茶不思飯不想的,就只在想著他。為了能得到他的愛,我不惜等待了十幾年的光陰。所以我無法想像以後如果沒有他,我的生活還會有什麼意義。但——自從有了來來後,情況又有了變化了。我愛來來不比愛唐遷來得少,能撫養和照顧這個孩子長大,我心中充滿了幸福和快樂。唐遷已不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沒有了他,來來可以支撐著我生活下去,我已經這樣過來好幾年了。許小姐,你可以和華菁菁說,雖然我可能無法不愛唐遷,可為了孩子,我能保證對唐遷不再有非份之想!」
許舒聽了沉默不語,她仍在細細地觀賞那件打了一半的毛衣。我站在了許舒身後,也是無言地看著邱解琴。
過了很久,許舒也是輕歎了一聲,把毛衣輕輕放回床上。她轉頭看著邱解琴,道:「唐遷曾告訴過我你和他之間的故事,愛一個人十幾年而無怨無悔,我真的好感動。但是感情這東西真的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強求也沒有用。唐遷是一個過分善良的人,我知道他其實不願意傷害任何一個愛他的女人。這些年來,他也很痛苦。如果你真的做得到如你所說,那我想對唐遷,對華菁菁都是再好也沒有了。華菁菁的工作就包在我身上,唐遷永遠——都會是來來的父親!」
邱解琴站了起來,感激得道:「謝謝!只要唐遷不離開來來,那我怎麼樣都無所謂的。」
許舒也站了起來,她伸出了一隻手,笑著說:「那就這樣?我有點事先走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罷!」
邱解琴忙伸手與她相握,道:「我和唐遷——送你下去,這事就讓你費心了!」
許舒笑著回過頭來瞥了我一眼,我立刻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是讓我和她一起走。我便道:「解琴,我正好也要走了,許小姐還是我來送罷。」
邱解琴道:「是嗎?你——不多坐會兒再走?」
我道:「算了,天已不早,我得回家了。」
邱解琴沒有辦法,便送我們到了門口。我和許舒與她告別後,並肩走下樓去。走到三樓的轉角,我忍不住道:「許舒,你不是想把我們的關係告訴解琴嗎?怎麼——」
許舒停下了腳步,轉身含笑著看我,道:「算了,我看圍巾的主人對你那麼深情,我真的不忍心現在就去刺激她。她為了孩子能有你做父親,居然肯做出那麼大的犧牲。本來就已經夠傷心了,我何苦再給她傷口上撒把鹽呢?還是——順其自然罷!」
我心中感動,走上一步輕輕將她摟入懷裡,感激地道:「許舒,真正善良的人,是你啊!」
許舒笑了一下,道:「有人上來了,還不快把我放開?」
我果然聽到下面有人蹬蹬向樓上走來,笑道:「沒事,我用身體擋著你,讓他過去好了,這年頭,誰會來管閒事?」說著我把她推在樓梯轉角的牆上,用身體攔在了她的面前,頭一低,向她紅紅的小嘴吻去。
許舒沒了辦法,只好輕輕用手打了一下我的背部,撒嬌道:「討厭!這裡怎麼可以——」話沒說完,小嘴已被我堵上了。
樓下的人很快走到了我們身邊,只聽得撲嗤地一笑,有人道:「拜託,你們要親熱可不可以回家裡再親熱啊?這裡可是公共場合哎!」
聽到這聲音,我心裡格登一下,這——這不是錢小蕾的聲音嗎?難道——
我只好假裝沒聽到,心裡保佑她可千萬別認出是我!只是懷裡的許舒聽到聲音倒是渾身一震,抓我腰的手不覺加重了力道起來。
哪知錢小蕾真的認出了我,她忍俊不禁地道:「不是罷?不理我?哈,現在我終於知道什麼叫重色輕友了!好好好!你們繼續,我到上面去等你們,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啊?呵呵!」說著她又蹬蹬地往上走。
我汗了一個,完了,錢小蕾真的認出了我,她還以為被我擋著的人是邱解琴呢!錢小蕾走了幾步後,忍不住返身回來叫道:「喂!真的不理我了?很過份了喲!解琴,我可是專門來給你送資料的,你們就用這種態度對我?」
她氣呼呼地走回了我們身後,猛力一拍我的肩膀,喝道:「唐遷!你耳朵聾啦?」
我只好尷尬地回過頭來,氣惱地道:「錢小蕾,你叫得那麼大聲幹什麼?」
錢小蕾眼一瞪,衝我道:「唐遷,你和解琴不是沒關係的嗎?怎麼?現在又舊情復——」忽然之間,她張大了嘴巴看向我的後面,滿臉的震驚和無法相信,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許舒見已被她看見,只好從我懷裡掙脫出來,強自微笑地道:「唐遷,這位好面熟啊,她是——」
我只好道:「她是我們公司的財務總監錢小蕾,和邱解琴跟我——都是高中的同學!」
許舒「哦」了一聲,向錢小蕾伸出了手道:「錢總,我們以前見過的哈?」
錢小蕾不理她,只是用一雙失望透頂的眼神盯著我看,半天她才啞著喉嚨道:「解琴呢?」
我道:「在家裡!」
錢小蕾轉過身來,默默地大步向樓上走去,再也不回頭看我們一眼。我歎了一口氣,轉頭對許舒道:「對不起,讓你難堪了!」
許舒搖了搖頭,眼睛盯著上面,把伸出去的手收回,道:「沒關係,我們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然後她也輕歎一聲,轉眼看著我,道:「我們——還是走罷?」
我點了下頭,與她並肩一起下樓。
許舒打開了自己開來的奔馳車,回頭看著我,道:「去哪兒?」
我伸出手梳著她的頭,道:「菁菁回娘家住了,現在我家裡沒人,去嗎?」
許舒笑了一下,道:「不,我怕花妖精會突然回來。我不想——再躲起來了,還有——其他地方嗎?」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地方,笑道:「有!只是那個地方很長時間沒有人住了,你還記得**的時候,你和我在哪兒被困了十四天嗎?」
許舒頓時臉上紅了起來,含羞笑道:「那裡啊?我死都不會忘記,就是那個地方,使我慘遭你這色狼的摧殘,把好好的女兒身子,給弄丟了呢!」
我笑道:「走罷,我們去那兒,我讓你摧殘好了!「
許舒格地一笑,白了我一眼,嗔道:「討厭!」
我和許舒各自上了自己的車,不多時來到了我那間老房子,開門進去,由於半年多時間沒人住,都已是灰塵滿屋了。
許舒看著自己曾生活過兩周的房子,心中由然產生了親切之感。挽起了袖子道:「我記得當時我一住下來便是和你一起大掃除,看來今晚,還得動手大幹一番呢!」
我看著滿屋的灰塵,苦笑道:「現在比當時何止髒了十倍呀,一個晚上恐怕還不夠打掃呢!」
許舒道:「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據點,一個晚上不夠,那就明天後天再搞。總之,我們一起來把它營造成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小天地,好不好?」
我笑著,開始脫下自己的西裝,道:「好!說動手就動手,以後,這裡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小天地。秘密據點,我們誰也不告訴!」
我和許舒一起,為了我們自己的小天地勞動了起來。家裡一切東西都是現成的,甚至許舒當年搬來的兩個大箱子都還在。我們從臥室開始掃起,提水,擦地,抹灰塵,忙得不亦樂乎。
很快,由於都是灰塵,我和許舒身上和衣上都已髒亂不堪。許舒滿頭大汗,用衣袖一抹臉,頓時又花了一塊。我看到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許舒看著自己黑黑地手臂反應過來,嘻笑著伸手向我臉上抹來。我也大笑著轉身躲避,在又勞動中玩鬧,使我們感到無比的快樂和開心!
夜很深了,臥室終於被我們打掃得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床上的被單都已經全部換掉了,整個房間都已經煥然一新。
我擁著許舒站在臥室的門口,心滿意足地看著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小天地。許舒正咭咭呱呱地說著今後幾天,她將對我和她的家,進行怎樣的改造。
我聽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扳過她的身體,道:「許舒,我後天要出差,大概需要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