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鐘,我駕車來到了江濱幼兒園。走進園內,看見許多可愛的孩子們正在遊樂設施處嬉笑玩鬧。6續有些家長,也已經來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布我徑直走到小小班的教室門口,探頭看進去,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看到了我的來來正專心致志地伏在小桌上,認真地用水彩筆在一張白紙上畫畫。
布看著來來認真而可愛的小臉,我忍不住微笑起來,只覺得心裡有說不出的歡喜和快樂。我輕輕地呼喚他:「來來!」
布來來抬起頭看到了我,小臉上立時綻開了開心興奮的笑容。他丟掉水彩筆,張開雙手快樂地向我奔來,歡快地叫道:「爸爸!」
布我蹲下身子,疼愛地一把將他摟進了懷裡,忍不住就在他的小臉上親了兩口。來來格格地笑著,既而又不滿地道:「爸爸,你都有好幾天沒來看來來了,來來好想你!」
布我笑著舉起了他,將他小小的身軀放在手臂上,滿懷歉疚地道:「爸爸工作忙嘛!你看,今天爸爸不就來接你了嗎?」
布這時,來來的班主任李老師笑著走了過來,對我道:「來來爸爸,今天你來接兒子回家啦?」
布我轉頭道:「是啊李老師,來來這幾天乖不乖?」
布「來來很乖的,在班裡面他算是最懂事,最聰明的孩子了!」
布我謝過了老師,來來也跟老師說了再見後。我抱著來來離開了小小班。來來騎在我的手上,眨著大眼睛得意地跟我說:「爸爸,來來今天又得到了一朵小紅花呢!」
布「是嗎?來來可真厲害!你說,爸爸該獎勵你什麼好呢?」
布「嗯——來來要蜘蛛俠的玩具!來來還要吃肯得基!」
布我一陣大笑,道:「好!好!只要來來乖,爸爸都買給你!走嘍,我們買玩具去!」
布來來興奮得在我手上手舞足蹈,口中出「耶耶」的聲音。
布我駕著車,先和來來去了一趟兒童玩具城買了蜘蛛俠的仿真模型,一個不小心來來又看中了什麼黃金聖鬥士艾奧裡亞的模型。我對來來的要求從來都是一概滿足的,能看到他幸福的笑臉那就是我最大的心願,所以二話不說,通統買下。
布然後我又帶著來來到了肯得基,買了他最愛吃的雞翅和果飲給他。我坐在來來的對面,看著來來津津有味地吃著,他小小的身軀坐在位置上,一雙小腿還不停地晃啊晃,在啃雞翅的同時,還不時的衝著我做鬼臉。
布我不由得心裡充塞了巨大的幸福感!只覺得為了來來,哪怕要我付出生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
布但其實來來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他是個棄子,他的親生父母不知道為了什麼,竟然狠得下心來拋棄掉這麼漂亮可愛的孩子。我的一個高中女同學偶然在公園的石椅上現了那時還是個嬰兒的他,遍尋不著他的親生父母後,便開始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來養。
布我後來知道了這件事後,覺得這個小孩太可憐了,便和我的女同學一起撫養這個孩子,她當媽媽,我做爸爸。只過了半年多的日子,我就已經全心全意地愛上了這個小孩,對他比自己親生的還要更疼愛萬倍!
布唯一的問題是,我並沒有和我那個女同學結婚,我自己另外有妻子。而我的妻子是出了名的醋缸子,在沒有把握之前,我還沒敢把這件事告訴她。所以我一直不是很方便天天來照顧來來,他一直都跟我的女同學住一起,我只是在經濟上盡量滿足他。
布當然,只要我有時間,隔三岔五的我總是會來看來來的。和來來在一起是我生活中最大的樂趣之一。而來來幼小的心靈裡,只知道自己的爸爸很忙,經常不能來看他。但他也很滿足,知道只要爸爸一來,總是會給他買一大堆東西,帶他到處去玩。他還太小了,不懂得我這個做父親的,其實很不稱職。
布看著可愛的兒子,我禁不住輕歎了一聲。我在想: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遲早菁菁會現來來的存在。與其到時候誤會了說不清楚,還不如找個適當的機會,好好的向她解釋明白。也許——讓許舒向菁菁說明,會不會更好一些?
布我的頭微微痛了起來,想起了半年多前我與我妻子結婚的那個晚上,要不是幸好許舒夠機靈,替我圓了個彌天大謊。不然以我妻子那嬌蠻善妒的個性,我真是會怎麼死都不知道了。看來,有些事還真的只有許舒才能幫我啊!
布我正想著心事,忽聽來來在叫我:「爸爸!」
布我回過神來,微笑道:「嗯?」
布「爸爸,媽媽呢?媽媽怎麼沒有來接我?」
布「哦,媽媽說今天她下班有點遲,所以讓爸爸來接你。來來,一會兒吃飽了爸爸帶你去玩好不好?」
布來來一聽開心地拍手笑道:「好啊好啊!那我要去大世界玩!」
布我笑道:「大世界是罷?沒問題,那來來快點吃,吃飽了我們就去!」
&net布肯得基吃完後,我又帶著來來來到了大世界五樓的兒童樂園。來來到底還是個孩子,一進去後便快樂的笑著跑著玩著,害得我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摔著,只好氣喘吁吁地緊跟著保護他。
布沒多久,我忽然聽到有一個女人的聲音驚喜地叫我:「唐遷?是你嗎?」
布我回過頭來,只見塑料綵球的池子邊坐著一個少*婦,正欣喜地看著我。我一眼就認出了她來,也歡喜地笑道:「李小玲?你怎麼也在這裡?」
布李小玲笑著指了指綵球池中的一個小女孩道:「我帶我女兒來玩玩,你呢?」
布我一時沒多想,指著正在騎木馬玩的來來笑道:「我也帶兒子來玩呢,呵呵!」
布「你兒子?」李小玲愣了一下,奇怪地走了過來,摸著來來的頭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布我忽然醒悟過來李小玲正是我妻子手下的員工,她應該對我妻子的情況很瞭解了。我和我妻子結婚才半年多,忽然冒出個這麼大的兒子來,這怎麼解釋啊?
布我汗了一個,只好對來來道:「來來,叫阿姨!」
布來來很天真的看著李小玲,小聲地道:「阿姨,我叫唐來,今年四歲了!」
布「是嗎?來來真乖,一會兒阿姨買糖給你吃好不好啊?」
布「好啊好啊,謝謝阿姨!」
布李小玲直起身來看向我,眼神裡有一種琢磨不透的笑意。她笑著道:「唐遷,哦,是唐總!現在唐總可是達了,已經把我們這些以前的老同事全都給忘了罷?好幾年,都沒見著你了呢。」
布我一陣汗顏,強笑道:「哪兒呀,我怎麼可能忘得了你們?只不過最近——我太忙了,而且綠夫人公司,我也不太好意思過來,所以——」
布李小玲見我尷尬,便笑著道:「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釋,我瞭解!」
布我擦了下額上冒出的汗,道:「說真的,小玲你現在過得好嗎?業務部裡的那幫同事們也都還好罷?」
布李小玲淡淡地一笑,道:「我嗎?也就這樣了。找了個男人嫁了,生了個女兒,平平常常,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唄!」
布我低下頭來,心裡有些不安。很早以前,我在綠夫人公司當業務員的時候,李小玲曾經對我很好,也曾有意無意地暗示過她喜歡著我。只是那時候我根本沒有在意,現在隔了這麼多年,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布只聽她又接著道:「業務部裡老趙你很瞭解,就不用我多說了。張世俊去年結了婚,老婆是個山東人。老劉身體不太好,這兩年一直在家休養。席妹子已經不在公司裡干了,聽說和男朋友一起開了個飯館。對了,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看見母大蟲了,哦,她也辭了職,已經不在公司裡了。」
布我的心中一動,道:「顧經理?她——不是嫁到南方去了嗎?」
布「好像是的,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前兩天,確實在街上看到了她。」
布我頓時想起顧若言這個可憐的女人起來,想起她曾經遭遇的不幸,想起她柔弱無助時,看著我的表情。我歎了口氣,心中一陣黯然,但願——她能有一個好的歸宿罷!
布我正唏噓間,上衣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向李小玲說了句對不起後,掏出手機一看。這個電話,是來來的媽媽打來的。
布我按下通話鍵將手機放在耳邊:「喂,解琴!」
布「唐遷,來來呢?」
布「來來正在我身邊玩呢,你下班了嗎?」
布「嗯,我剛走出來。來來今天乖不乖?你們父子倆在哪兒玩呢?」
布「我們在大世界!」
布「那好,我馬上過來!」
布「還是我和來來過來接你罷,我們有車方便一點。」
布「也好,那我先在單位門口吃點東西,邊吃邊等你們。對了,你和來來晚飯吃過了嗎?」
布「嗯,吃過了!」
布「你不要告訴我你又帶來來去吃肯得基了哦!」
布我汗了一個,轉頭對來來眨眨眼,笑道:「沒有沒有,你就放心罷!」
布「沒有就好!那就這樣罷,你們快點過來,拜拜!」
布我放下手機,對李小玲道:「小玲,我得走了,有空我們再聯繫罷?」
布李小玲回頭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點頭道:「好罷,你別把我們這些老同事忘了就行!」
布我俯下身來抱起兒子對他道:「來來,別玩了,我們一起去接媽媽好不好?」
布來來很聽話的道:「好啊,我們去接媽媽嘍!」
布「那跟阿姨說再見!」
布「阿姨再見!我的糖呢?」
布我和李小玲聽了都笑了起來,我對來來道:「來來乖,一會兒爸爸買給你好不好?」
&net布李小玲喜愛地捏了捏來來的小手臂,笑著對我說:「唐遷,你的兒子好可愛呀!」
布我笑了笑,猶豫了一下道:「小玲,有件事我得請你幫個忙。」
布李小玲一聽便明白了,她笑道:「我明白,放心罷,我不會和華總亂說的!」
布得到了李小玲的答允,我便不再解釋什麼。和她告別後,我先帶來來去二樓市買了兩盒糖果,然後駕著車來到了市體育館。
布來來的媽媽邱解琴已經在體育館門口等我們了,我把車停在她身邊,打開門,我旁邊坐著的來來已經伸出了雙手叫了起來:「媽媽,來來來接你下班了!」
布邱解琴俯身一把將兒子摟在懷裡,一臉疼愛歡喜地道:「是嗎?來來真乖,快讓媽媽親一下!」
布一番疼愛後,邱解琴上得車來,將來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來來舉起手中蜘蛛俠的玩具,獻寶似的說:「媽媽快看,這是爸爸買給來來的蜘蛛俠,還有黃金聖鬥士,還有好多好多糖糖呢,來來真高興!」
布「是嗎?這麼多東西啊?」邱解琴又親了一下兒子,然後白了我一眼,嬌嗔道:「來來的玩具多得家裡都沒處放了,你還是老給他亂買。我說的話你一點都記不住了是罷?」
布我看著這對母子,笑道:「來來他喜歡,我也沒有辦法!」
布邱解琴抱著兒子便不再理我,笑咪咪地問兒子:「來來,爸爸晚上帶你吃什麼東西了?」
布「肯得基!好好吃的哦!」
布我差點方向盤一個打滑,哭笑不得回頭瞪了來來一眼,心道:「傻兒子,怎麼不知道幫你爸爸圓個謊呢?這下你爸爸我可慘嘍!」
布果然只聽得邱解琴出一聲低吼:「唐遷!你又騙我!」
布——
布來來終於睡著了,我合上手中的兒童故事書,替他掩實了蓋著的被子,然後俯下身來在他的小臉上吻了一下。心滿意足,戀戀不捨地站了起來。
布我走到衛生間裡,對正在洗衣服的邱解琴輕聲道:「解琴,來來睡著了,我也該回去了。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嗎?」
布邱解琴一聽,忙用圍裙擦乾了雙手向我走來,說道:「這麼早你就要走了嗎?再多坐一會兒罷?」
布我笑道:「還是不了,要是再不回去,我老婆就該懷疑了。」
布邱解琴站在我面前,嘟著小嘴道:「以前看你還蠻大男子主義的,沒想到娶了老婆後,居然變成了個怕老婆的大元帥!真是搞不懂,華菁菁有什麼好?能讓你這麼緊張她?」
布我苦笑了一聲,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道:「好了,沒事我真的走了。有些事情我也沒法同你說,我和菁菁——唉,算了,以後你會知道的。解琴,那我就走了。」說著我轉身便欲離開。
布「唐遷,等一下!」
布我剛想開門,聞言停手回頭,看見邱解琴手裡拿著一件織了大半的毛衣,快步向我走來。她道:「站好了,我再比一下,看看長短合不合適。」
布我只好站住了不動,任她將毛衣在我身上比來比去。邱解琴的神情很專注,一邊認真的比對,還一邊小聲的喃喃自語。
布我忍不住道:「解琴,再過幾天天就熱了,似乎用不著了罷?再說,我也不是很缺衣服穿,我家裡毛衣多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幾件。你最近工作忙,又要帶孩子,我看你就別為我織了。」
布邱解琴聞言白了我一眼道:「怎麼?嫌我織得太慢了是罷?現在不能穿,那到了今年冬天再穿也來得及呀!我知道你有錢,家裡的衣服多得賽過時裝店。可是你哪一件衣服是華菁菁為你做的?她這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會為你織一件毛衣?」
布我無言,菁菁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哪會織什麼毛衣啊?雖說菁菁愛我勝過一切,但她大小姐的作風已經沒法改了,論起體貼來,她是遠遠不及許舒和邱解琴的。
o她的臉龐。可手伸了一半,覺得並不合適,便硬生生僵住了。
布邱解琴放下了毛衣,低頭看了一眼我伸出一半的手,嘴裡輕輕的一歎,幽幽地道:「我比好了,你走罷!」
布我尷尬地把手收了回來,邱解琴那幽怨的目光使我不忍再睹,只好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布我站在樓梯口遲疑了一下,又回頭對邱解琴道:「解琴,明天如果你還要加班的話,那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來來好了。」
布邱解琴「嗯」了一聲,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唐遷,你對我要是有對來來一半那麼好,我——就會滿足了。可是——」
布我心中一顫,只好假裝沒聽見她說的話,對邱解琴搖了搖手,道:「那我走了,再見!」說著我快步下樓,再也不敢去看邱解琴一眼。
布上了車,我很快開出棲鳳小區。我邊開邊想:邱解琴其實也真苦啊!為了我直到今天也沒有嫁人,又帶著個孩子,實在不容易。我本來是可以再對她好一些的,可是——唉!
布想到我自己的處境,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我自己這裡感情的事還纏夾不清的,哪有多餘的精力來考慮邱解琴啊?
布我正亂想間,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掏出來一看,便止不住的微笑和開心。我按下通話鍵,把手機放在嘴邊,溫柔地道:「嗨!大魔女!倫敦還好玩嗎?」
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