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是一系列的常規程序,掛號、排隊,因為是週末,醫院的人非常多。江城桓突然想起了幾年前第一次遇到羅曼的時候,兩個人也是來到了醫院,本來很凶的羅曼後來卻對他這個病號照料有加。
羅曼要尿檢,拿著小杯子去廁所,江城桓一直跟在後面,羅曼很窘,於是把自己的手包遞給江城桓,讓他在化驗室的門口等著。
檢查結果出來,羅曼一點也不意外。醫生說已經正式懷孕四周多了,叮囑江城桓孕婦的情緒可能比較容易激動一些,讓他多注意,江城桓很開心地只知道點頭。接下來又做了一些常規的檢查,醫生也叮囑了一些孕婦應該注意的事項,羅曼和江城桓倒是都聽得很認真。
回到車上,江城桓繫好安全帶後,看著反光鏡中的羅曼,真誠地說:「曼曼,謝謝你!」羅曼看了眼反光鏡中的檢查,沒有做聲,扭頭看向窗外。江城桓順便開車去了市,兩個人像普通夫妻一樣一起推著車逛市買菜。市裡的人很多,江城桓小心地護著羅曼不被人群擠到,沿途總有些小夫妻用羨慕的眼神朝兩人看。
羅曼走在前面,江城桓跟在旁邊推著車,羅曼看到喜歡的蔬菜就往推車裡放。走到冷藏櫃那裡時,江城桓拉住羅曼,「聽說孕婦都喜歡吃酸的,你要不要買點酸奶喝喝啊?」正在挑酸奶的幾個年輕女孩聽到這話皆是「嘿嘿」一笑,羅曼緊張地看看四周,瞪了江城桓一眼,往別的地方走去。
江城桓對幾個女孩笑了一下,拎了一壺酸奶放進推車裡,又去追趕羅曼的腳步。這一陣子,江城桓倒是學會了燒菜、燉湯,只要他有空就會積極地攬下做飯的活,倒是讓羅曼清閒不少。
回到家裡,江城桓讓羅曼坐著看電視,又積極地給羅曼倒了一杯酸奶,轉身鑽進廚房做菜了。坐在客廳的羅曼看著表現良好的江城桓,倒也是很久都沒有和他過脾氣了。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羅曼也深知這個道理。
剛喝了一口酸奶,羅曼就聽到敲門聲,羅曼以為是江母過來和他們一起吃飯,立刻去開門。開了門,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門口,遞過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小姐,您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羅曼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盒子上的運單,收件人一欄的確寫的是她的名字,於是簽了字。
羅曼把盒子拿到客廳,又去臥室找了把剪刀來。盒子外面裹了厚厚的兩層黑色袋子,又用膠帶綁的嚴嚴實實,羅曼著實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拆開外面的袋子。裡面是一個很漂亮的瓦楞紙包裝盒,盒子外面同樣裹了膠帶。羅曼又把膠帶沿盒子縫滑開,這才順利揭開盒子。
誰知道這一次又是意外的驚嚇,羅曼的驚叫聲嚇得江城桓把滾熱的油漸在了手上,卻來不及處理一下就跑出來看羅曼。羅曼正緊貼著牆角站著,雙手死死摀住自己的嘴,眼神裡的驚恐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江城桓看向羅曼眼神所到的地方,地上躺著一隻拆開的盒子,盒子裡有一頂長長的假,假上黏了黑乎乎的東西,紙盒上還有清晰的血。江城桓拿起盒子,拎起假一看,假下面還有一隻血肉模糊的死老鼠,江城桓也是嚇得本能地鬆了手,盒子「啪嗒」一聲掉在地板上,死老鼠點了出來。
江城桓的背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層的雞皮,汗毛早就豎起來了。江城桓看到仍舊處於驚恐狀態的羅曼,立刻跨國盒子,走到羅曼面前,緊緊摟著羅曼。
「乖,不怕,不怕,有我在!」江城桓可以感受到羅曼的身子在輕微地抖,沒等他再開口說什麼,江城桓就注意到羅曼的不對勁。羅曼的表情很痛苦,一手撐著江城桓的胳膊,一手捂著小腹。
「曼曼,你怎麼了?」江城桓拖住羅曼,緊張地問。
「肚子……疼。」羅曼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江城桓什麼都顧不上,抱著羅曼就下樓,開車趕往醫院。
到了醫院,江城桓抱著羅曼下車,羅曼緊緊靠在江城桓的身上,臉色慘白。江城桓隱約感到托著羅曼屁股的手有一些濡濕,他不敢看也不敢想。
進了醫院,羅曼就被推進了急救室,江城桓看著手上幹掉的血跡,心都在抽痛。在急救室門外等候的江城桓很是著急,不知道裡面情況怎麼樣了,也進不去。眼看半小時過去了,江城桓給江母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大概情況,江母也是大為吃驚,立刻丟下手頭的活趕來醫院。
江母和江城桓一起在急救室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急救室外面的燈終於熄了,羅曼被退出來。江城桓立刻走上前去,羅曼閉著眼睛,就連嘴唇都沒有血色,不知道情況如何。江城桓緊緊抓住羅曼沒有輸液的那隻手,迷糊中的羅曼也緊緊反握住他的。
「醫生,怎麼樣了?」還是江母冷靜一點。
跟出來的一個醫生取下口罩,摘下沾了血的手套。「孕婦有先兆流產的現象,還好送來的及時,孩子保住了。不過孕婦還很虛弱,建議住院觀察幾天。」
聽到醫生這麼說,江城桓母子懸著的心都放下了,跟著羅曼被推送到高級病房,江城桓在護士的指導下去辦理了住院手續。
等江城桓把一切手續都辦好回到病房,江母要先回去。
「曼曼身體很虛,媽回去熬點湯帶來,你在這裡好好陪著曼曼。有什麼住院時要買的要用的,媽待會過來的時候順道帶來,你就不用操心了。」
江城桓點了點頭,在江母離開的凳子上坐下,又往床邊拖了拖。江城桓坐了一會,羅曼悠悠轉醒。江城桓站起身子,逐漸清醒的羅曼第一反應就是驚恐地摀住肚子看向江城桓,扯動了打點滴的輸液器。
江城桓撫摸著羅曼的額頭,連忙說:「孩子還在,別擔心!」羅曼鬆下一口氣,右手的疼痛讓她下意識地抬起手來看。原來是剛剛猛烈地動作扯歪了輸液器的針頭,水都掛到血管外面去了,手背上腫起一大塊。
江城桓立刻把羅曼手上的針頭拔出來,關了輸液器,緊緊按住貼在針口處的膠帶布,一片手忙腳亂。看到羅曼緊皺的眉頭,江城桓知道羅曼很疼,按住羅曼的手輕輕揉起來。看到不再出血了,江城桓按了床頭的鈴,一個護士很快進來重新扎針頭。
這次換了左手打點滴,紮好針頭,正常輸液之後,護士離開了病房,病房一下子又恢復了安靜。羅曼看著輸液器中一滴一滴慢慢滴下的藥水,心中感慨萬千,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
江城桓以為羅曼哪裡痛,趕忙問:「曼曼,還有哪裡痛麼?還是肚子不舒服?」羅曼只是流淚不說話,江城桓只能俯下身子,避開正在輸液的左手抱著羅曼。
羅曼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脆弱過,哪怕是當初看到江城桓的背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如果不是江城桓的話,估計這個孩子又會保不住,如何讓她再經受一次這樣的痛苦呢?羅曼恢復自由的右手攬過江城桓的脖子,緊緊摟著他。此時的羅曼覺得,江城桓就是她堅強的依靠。
給讀者的話:
餅乾說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