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伏案做今年慶賀春節的珠寶系列設計的江母聽到電話後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筆,摘下只有在工作時才會佩戴的眼鏡。
「怎麼突然這麼問?誰懷孕了?」江母很是驚訝。
江城桓這時才覺得自己的這個電話打的太突兀了,畢竟羅曼有沒有懷孕還沒有準確的消息。可是既然已經打了電話給江母,江母絕對不會讓他糊弄過去,只得老實交代。
「是這樣的,羅曼可能懷孕了,現在又不肯見我……」
江母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羅曼懷孕了?」
「只是可能,還不太確定。」江城桓覺得自己似乎沒什麼底氣了。
「行啊你,好小子,動作夠快啊!行了,我知道了,這事交給我處理吧。」江母笑意盈盈,這下子兒子、兒媳之間的問題可以得到妥善解決了。華美研已經成為歷史,mike又回了澳洲,接下來的不過就是努力重新培養兩人之間的感情麼。如果真有了個孩子,問題還不是迎刃而解?江母很是開心,也沒有心思再研究珠寶的設計了,而是好好思考如何讓事情順理成章。
在客廳坐了很久,羅曼覺得江城桓應該走了。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要繼續,羅曼換了衣服出門準備買菜。打開門,羅曼看到放在門口地上的夜皇后,心中一動。幾乎每個女性,不管是孩子還是老人,沒有不喜歡花的。很多人喜歡嬌艷的玫瑰,又或者清雅的百合,羅曼卻喜歡鬱金香,而且是黑鬱金香夜皇后。這麼些年,江城桓居然還記得她最喜歡的花。
羅曼把花拿進屋裡,從櫃子裡拿出玻璃的花瓶沖洗乾淨。把夜皇后的包裝拆掉,羅曼找出剪刀把花枝的根部都減去了一截,插進倒了大半瓶清水的花瓶裡。坐在桌子旁看了半天,羅曼覺得自己不爭氣,又把花都拔出來。當她的手揚在垃圾桶的上空時,還是心軟又把花插進了花瓶。到臥室裡找出藥箱,羅曼掰了半片阿司匹林放進了花瓶裡。
江母在第二天就來到了羅曼家裡,拎了一個保溫瓶。羅曼看到意外來訪的江母,一點也不輕鬆。羅媽媽剛走,羅曼以為可以放鬆一下,結果還是一樣。江母把保溫瓶拎到廚房,拿了一隻小碗,把保溫瓶裡的湯倒出來。
「曼曼,媽知道你爸媽都走了,沒人照顧你,就熬了點雞湯給你帶來。快過來,趁熱喝了吧。」羅曼有些搞不清楚江母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看到江母殷切的目光,還是乖乖坐下喝了一碗湯。江母把保溫瓶的蓋子又蓋上。「剩下的自己記得喝了,是正宗母雞湯,媽煨了好幾個小時呢!」
羅曼點了點頭,「媽,你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就是過來看看你。曼曼,你最近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江母試圖拐彎抹角問出點什麼。
「沒有啊,挺好的。」羅曼開始覺得江母這次來一定有什麼特別的企圖,但是她說不清到底是什麼。
「你爸媽走了,媽怕你一個人不高興做飯,將就自己。既然你不願意和城桓住一起,以後媽每天都給你煨湯,讓城桓給你送來好嗎?」羅曼從江母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無法理解的閃耀的光芒,本能地拒絕。「不用麻煩了,媽,我一個人吃不了多少的。」
江母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了,「不麻煩的,我先走了,記得把湯喝完啊!」羅曼總覺得今天的江母有點怪異,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出來怪在哪裡。江城桓果然每天都來,羅曼還是避而不見。江母幾乎每過兩天就打電話給她確認是不是喝了湯,羅曼有些無力。每天晚上羅曼把洗乾淨的保溫瓶放在門口,江城桓把裝著湯的保溫瓶放在門口,拿走空的。
這天羅曼剛起床沒多久,想起來又過了些日子,又拿了一個驗孕棒進了衛生間。結果在羅曼的意料之中,卻不在她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測試結果是陽性的。羅曼一下子想起了這些天江母讓江城桓送來的湯,立刻不安起來。可是之前連她自己都不太確定的事情,江母怎麼會知道?
吃過早飯之後,羅曼聽到敲門聲,看了下時間覺得不太對勁,今天江城桓是不是來的太早了點?這陣子江城桓倒是沒有堅持要見她,多少讓她感到欣慰。
羅曼打開門,拎進保溫瓶,掂量了下,今天的瓶子不太重。羅曼拿了碗出來,擰開保溫瓶的蓋子,立刻嚇得花容失色,尖叫出聲,扔了保溫瓶。
兩條條通體碧綠的小蛇正緩緩從保溫瓶裡爬出來,不時吐著信子,紅紅的信子和碧綠的身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著一種詭異的鮮艷。小蛇向羅曼的方向游來,羅曼嚇的衝出廚房,順手帶上了廚房的門,把蛇關在了廚房。羅曼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再叫出聲,她可以明顯感覺自己的心跳跳的無比之快,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眼淚早已奪眶而出。
羅曼漸漸恢復了理智,緊緊捂在嘴上的手也放了下來,可是眼淚還是源源不斷流出來,她不明白這兩條蛇到底是江城桓的意思還是江母的意思。扶著門框站起來,羅曼立刻進了臥室拿了一條牛仔褲出來塞住廚房的門縫,生怕蛇從門縫裡游出來。做完這一切,羅曼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也止住了淚。
羅曼給江城桓打了電話,「恭喜你,你成功了,馬上過來。」聽到羅曼的話,江城桓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沒有細想就立刻拿了鑰匙過去。
到羅曼家的時候,大門居然沒有關,江城桓剛跨進門就看到羅曼冰冷著臉坐在客廳裡。江城桓走進客廳,在羅曼對面坐下來,「曼曼,生什麼事了?」
「反正你每天都呆在家裡沒事,我要今天就去辦手續。」羅曼看都不看江城桓一眼,江城桓聽到「辦手續」就緊張起來。
「到底怎麼了?這兩天不都是好好的嗎?」
「我不想和你玩遊戲,如果你是想嚇我,你的目的達到了;如果你是想見我,你的目的也達到了。」
「我是想見你,可是我為什麼要嚇你?」羅曼看著江城桓,江城桓的臉上有說不出的莫名其妙和委屈。羅曼冷靜下來,不是他又會是誰?
江城桓看羅曼不做聲了更著急,蹲在羅曼面前,抓住羅曼的肩膀,「曼曼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羅曼定定地看著江城桓,「廚房裡有兩條蛇。」
江城桓非常吃驚,「怎麼會這樣?」羅曼把拿進保溫瓶和現蛇的經過說了一遍,江城桓也沉默了。拿起掃帚,江城桓小心翼翼地打開廚房的門,閃身進去又迅關上。羅曼在外面只聽到不時傳來的「辟里啪啦」的敲打聲,過了一會兒,江城桓一手拿著掃帚,一手拎著兩條蛇出來了,羅曼看到蛇嚇得跳出好遠。「扔了啊!」
「有袋子嗎?給我個袋子。」羅曼去找了一個市的購物袋扔給江城桓,江城桓把死蛇放了進去。紮好袋子的口,江城桓又返身走進廚房,拿起保溫瓶仔細查看,的確是他給羅曼送湯的保溫瓶的牌子,還很新。
「曼曼,你住我那去吧!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今天是兩條蛇,誰知道明天是什麼?」江城桓走出廚房對站在門口的羅曼說。羅曼搖了搖頭,「我不要,你先走吧,我冷靜一下。」江城桓想說些什麼,卻被羅曼打斷。「你到底什麼時候和我離婚?」
「問題不是解決了嗎,為什麼你還要這樣?」江城桓拎著袋子,隱隱有點火大。
「問題是你惹出來的,如果你跟我離了婚,我回澳洲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生,我根本不想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