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遂告結束,繼續開會。?!
楊平東望著一直沉默不言的父親道:「請父皇作個指示吧。」
楊賢傑道:「我是你的『顧問』,自然時刻準備著你來問;不過,我的話只能作為參考,打仗的事還得靠你自己!」
「父皇,您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好,不過我要先聽聽你的打算。」楊賢傑不顯山不露水道。
客觀地說,他是很喜歡這個三兒子平東的,穩重、謙虛、沉著,而且有股永不言輸的精神。雖然在上兩次羅結島戰爭中都打了敗仗,成為了敵人的俘虜,但他仍對他充滿期待,期待他能從跌倒的地方站起來。所以這次他才力排眾議,讓他做了討伐軍總司令,而不是長子征東。相比之下,征東的個性顯得更張揚,更像過去的他,而沉熟穩重的平東反倒不太像他的性格。這可能是平東更多地繼承了他母親燕茹謙遜、賢良的品德。
想起燕茹,楊賢傑忽然感到一陣愧疚,他覺得自己虧欠燕茹是最多的。他對燕茹的關心遠遠抵不上他對雲嬌、雲妍的關心,燕茹卻沒有半點怨言,盡心盡力地扮演著自己偏妃的角色。要知道,她可是宰相的女兒啊!宰相肚裡能撐船,莫非宰相的女兒肚裡也能撐船?
平東已經開始發表他的看法:「我認為,今後一段時期內,敵人進攻的重點仍然是高州地區,因為一旦從這裡突破,就可以控制我全局;不過,東、西海岸線也有可能是進攻的方向,一旦突破了這兩點,就可迂迴到我們側翼,從而實現對我們的大縱深包圍;但是敵人從這兩處突入的可能性似乎並不大;第一,西海岸叢林密佈、地形崎嶇,不利於機械化、大集團進軍,而且不易展開兵力,容易被我軍包圍而殲之;東海岸線也有類似的情況,更主要的是,敵軍若在此進兵,還容易遭到我空中和海上的打擊;唯一可能的是,敵人派小股部隊翻越東、西嶺山隘向我後方滲透,或進行空降,但這些行動也易受我包圍而殲滅之;所以,我認為,下一步敵人的主攻方向仍然是高州!」
「加強高州的防禦是必要的,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越是你認為不重要的地方,就越有可能出現問題。?!除了東、西海岸,你最好也在東、西兩嶺的山隘上做做文章。」楊賢傑若有所思道。
「敵人會在哪裡選擇突破口呢?」夜已深,平東仍在地圖前反覆琢磨。
寶瓶在床上道:「夫君,該休息了。」
平東道:「夫人,你先睡吧,不把這篇文章做好,我睡不著!」
「那我問你,敵人倚仗的是什麼?」
「坦克、大炮和飛機呀!」
「那什麼樣的地形便利敵人的裝甲部隊開進呢?」
「當然是平原、緩丘、起伏不大的山地。」
「那你認為東、西兩嶺哪個更像這種地形?」
「西嶺陡,東嶺緩……」平東忽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東嶺是做文章的好地方!夫人你看,東嶺尤其是烏龍嶺這一帶,從山腳到山口地勢都極為舒展、平坦,敵人坦克可以一直開到山頂,這樣的地形還便於飛機俯衝掃射,也便於敵人的集團衝鋒!如果我是敵人的統帥,在高州戰場陷入僵局的時候,我一定會另闢蹊徑,在這裡作一篇好文章來!」
烏龍嶺。
這只是東嶺南側一個不起眼的小山頭,在它的後面有兩座山,一座在西北方向,正是東嶺山脈的主峰——五指山;在東北方向也有一座雄偉的高山,便是望郎台;而正北方便是東嶺的山脊線——鞍形的烏龍口。?
烏龍嶺的南方,便是盟軍控制區了。
自從大逆軍退出土城後,烏龍嶺西南的大坑也被敵人奪去。
然而,在十二月十日之前,敵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座對他們可能有至關重要的山嶺。那時,他們更多的是關注著高州的情況,幻想著能從高州迅速打開突破口。但現在看來,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實現或者能夠實現,但必須付出更多代價的事。
因此,同逆軍統帥部判斷的一樣,他們也在尋找新的楔機來打破僵局。
這一日,在烏龍嶺山腳下南面的卜順小城,一個人正舉著高倍望遠鏡在饒有興致地眺望著幾十里外的烏龍嶺。
這個人便是布什手下的高參羅斯福。
羅斯福早在二十天以前就曾仔細觀察過這片山嶺,連它的一塊石頭、一棵草、一棵樹都不曾放過。他對這片山嶺的熟悉程度可以說,他閉著眼睛也能數出它的每一道彎、每一道梁……
這座山雖普通,但風景卻是極佳,足可以畫出一幅很好的風景畫,寫一篇很好的文章……
「從十二月十一日起,敵人又向我發起了猛烈進攻,從西海岸直至東海岸,長達一千餘里的戰線上的所有陣地都受到了敵人的攻擊,其中尤以五馬、北山口、吳村、高州、梅村、百合受到的攻擊最為猛烈!」鄧參謀一大早便急匆匆向楊平東報告。
「烏龍嶺有沒有動靜?」
「也遭到了敵人的空襲和炮擊,但是敵人的地面部隊並沒有出動。」
「繼續監視敵情,特別是烏龍嶺一帶的情況!」
「是!」
十二月十三日,敵人在猛攻高州的同時,重點攻擊五馬以北、夢筆山以西的地區,同時猛攻北山口。
為避免被敵人包圍,大逆第二集團軍第6軍不得不撤出了五馬,轉而加強北山口地區的防禦。
十四日、十五日,敵人連續兩天猛攻高州,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炮擊。
負責高州阻擊戰的指揮官——第一集團軍總司令楊賢寶不得不請求將所有的預備隊都調上一線,頂住敵人。
自從大逆軍由中世紀的原始戰爭轉入以槍炮為標誌的現代戰爭後,習慣了騎馬打仗的賢寶對呆在掩體裡指揮作戰顯得很不適應。
然而聽著外面呼嘯而至、爆響不停的炮彈爆炸聲,她顯得是無可奈何。
「報告!」哨探官向她大聲報告道。
「講!」
「總部指示,預備隊不能往上調,而且還要抽出幾個師以備機動!」
「什麼?」賢寶一時也愕然了。
事實證明楊平東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
進入十二月份以來,盟軍已經調整了部署,他們除以第一集團軍的美軍留在中、西線以外,將美第三集團軍也調到了東線,部署在烏龍嶺正面。
而將高盧、羅馬、猶太三個兵團以及隸屬於第三方面軍的北歐、希臘軍團調入第一方面軍,同時還增調了日、韓、鬼方兵團各一部。
所以,從十二月十日開始,逆軍中、西線面對的已不是正規的美軍,而是攻擊力不太強的雜牌軍團。
因此,儘管敵人的攻勢看起來更猛烈了,投入的兵力也比以前更多,但實際上攻擊力反而減弱了。
在東線,投入第一線攻擊作戰的也只是不列顛、日耳曼、非洲軍團以及日、韓、鬼方各一部,戰鬥力最強的美第二集團軍也撤出了陣地,其中該集團軍的4、、6軍除留兩個師在東線機動外,其主力也全部調到了烏龍嶺正面的卜順。
敵人同時在卜順等地大修機場,在大坑構築重炮陣地。
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敵人在近期內會有一個大動作!
駐守烏龍嶺的是上次在新港打了敗仗的第一集團軍的第3軍該軍曾被敵人殲滅一個整師,結果受到第一集團軍副總司令何來勁的痛批:「你究竟有幾個師送給敵人?」,該軍至今仍只有兩個師的編制。
對於那次失利,第3軍軍長井鳳安至今仍耿耿於懷。
論資歷,他是最早跟隨楊賢傑起兵的為數不多的幾個老將之一,大大小小也不知打了多少仗,應該說是經驗豐富了,然而不知怎麼回事,他老是升不了官。
進入羅結以來,別的部隊都或多或少立了點功,唯有他的第3軍是丟人現眼。
他很想挽回這個面子,再和敵人大幹一場。
誰知司令部卻將他的第3軍置於這荒山僻嶺,進入十一月份以來就沒打過什麼仗,每日干挨敵人的狂轟濫炸,卻不能出擊敵人。
從最近司令部傳來的指示看,一個月內仍然不會有大的反攻行動,唯一可做的就是守在這裡。
井鳳安之所以能夠成為逆軍中的一員有名之將既不算特別勇敢如單鐵勇,或者特別有個性如屈通,也不算特別差勁,其實還是有一套的。
他被美軍的空襲、炮擊炸得沒了脾氣,恨恨道:「***,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下令全軍挖坑道,敵人一扔炸彈、一打*炮,就躲到坑道裡去。
兩個月下來,烏龍嶺的山腹還果真被他的部隊給掏空了,坑道縱橫交錯,藏幾萬人都不成問題。
因此,儘管日日遭受敵人的打擊,他的部隊卻幾乎沒受到什麼損失。
然而他卻不敢把挖坑道的事向上級報告,怕落個貪生怕死、當縮頭烏龜的罪名。
偏偏這一天,楊平東來到了他設在坑道裡的指揮部。
井鳳安有些發慌,不知道是福是禍。
平東看了他的坑道以後,卻大大地表揚了他一頓,讚揚他做得好,值得向全軍推廣。
平東道:「你的3師還缺編吧?我馬上給你補齊;同時,在你的側後有第第2軍佈防,他們將和你協同作戰,共同抵禦敵人的進攻,絕不能讓敵人的一兵一卒越過烏龍口!你們要做好長期堅守的準備!」
井鳳安道:「賢侄,不,元帥,這兒是不是要打大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