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寶命人押上四個俘虜,歷數四人攔道劫軍的罪狀,喝令將四人推出斬了。說閱讀盡在
曹雄忽然跪下道:「將軍,在下深知冒犯軍威,罪該萬死,求你放了他們三個,曹某願受斷之刑!」
何來勁等三人也一齊爭著領死,央求放了其他三人。
賢寶忽然換了笑臉,下堂替四人鬆了綁繩,將四人一一扶起道:「四位義士快請起……」
原來,賢寶早有收伏四人之心,當下放了四人,好言勸慰了一番,又令擺上酒菜,為四人壓驚,然後說出自己愛才之意,問四人是否願留在軍中。
曹雄等人既感念賢寶不殺之恩,又深為賢寶的武藝折服,表示願留在軍前效力。
賢寶大喜,當即封四人為驃騎將軍,同時更喜愛女將方雪,願與她結為姐妹,問清對方比自己小一歲時,便讓她喊自己做姐姐。
賢寶收了四將,一路揮軍繼續南進。這日,前哨來報,前面二十里已是大甲城,城裡已駐有敵軍,為一將名叫王仁貴,城**有二萬多敵軍。
賢寶尋思,敵軍一路燒殺搶掠,士兵多為強拉的百姓,士氣一定不振,若以自己的三千鐵騎兵一擊,必可全勝。只怕敵人憑城據守,不肯出戰,那就不好對付。
因此必須要引蛇出洞,將敵人引出城來殲滅。她思索半晌,一計已在腦中形成。
且說王仁貴,進駐大甲城已有數天。他放縱士兵搶掠了三天,殺了無數難民,又將搶來的婦女分給兵士享樂。
這一日,王仁貴正在同美人喝酒**,忽帳外軍士來報,說北門外現一乘送親的人馬。
王仁貴勉強登上北城觀望,果見遠吹吹打打,一批山民打扮的人披紅掛綵,抬著一乘花轎走了過來。
王仁貴淫心大起,下令將花轎搶進城來。
王軍士兵開了城,一窩蜂去搶花轎。抬花轎的漢子們見狀嚇慌了,一聲喊,散了個精光,只剩一乘空轎子擺在那裡。
眾士卒偷偷打量轎內,果然坐著一個如花似玉的新娘子。
眾人臉上掛滿**,嘻嘻哈哈抬了轎子,去向王仁貴討賞……
「嘩!」浪濤洶湧的大海一望無際,海風吹得高大的桅桿左右搖晃,幕布似的風帆在海風中呼啦啦地響。
楊賢傑立在船頭上眺望著遠方,眉頭微皺。
柳雲飛和鄧立在他的左右,雲妍則被他勸進船艙裡休息去了。
楊賢傑道:「我們已經航行了十天了,為什麼還看不到一片6地?」
鄧打開地圖看了半天,又用指南針對了方向,再用木尺測量了太陽角度,說道:「這幾天來一直刮的是西風,我們搭的是半順風,航向一直沒偏,估計我們的前方就是東荒,現在我們的位置可能在這——」鄧手指地圖上的一個小點道,「這裡,北面一千七百里是倭國,西面一千五百里是夷州,南面九百里是鬼方國,東面——離此三百里——就是東荒了!」
「那就是說,最遲後天早晨,我們就可以看得見6地了?」
「應該是這樣。」
這時,前哨船隊上的高應龍派人送來戰報,說西南海面上現一支懸掛鬼方國旗號的艦隊,約有大小戰艦三百多艘,估計搭載軍士在一萬人以上。現在敵人離我軍尚有三十里水路之遠。
賢傑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當前我軍戰船不過七十多艘,士兵不足一萬,火器彈藥嚴重不足,若敵人動攻擊,我軍很難有勝算……
賢傑下令高應龍率領十餘艘戰艦組成的游擊艦隊繼續監視敵軍動向,主力艦隊則向偏東方向繼續前進。
一個上午過去了,鬼方艦隊同我軍始終保持著三十里若即若離的距離。
一切看來都還算正常,但逆軍將士人人都捏了一把汗。
黃昏的時候,我軍又向東方海面前進了幾十里,鬼方艦隊已被遠遠地拋在後面,但……
就在這時,我軍後部傳來了驚天動地的炮聲,只見海面上霎時惡浪滔天,水柱黑煙一個接一個自海面聳起……
巨大的戰艦猛烈地搖晃起來,船體幾乎傾倒,所有的人全部摔倒在了甲板上。
很快有探報傳來,說鬼方戰艦突然全部改懸一面繡著黑魚的大旗,分成左右兩路向我殿後的部隊包抄進攻。
鄧驚叫道:「黑魚旗?東洋大海上最大的海盜組織?」
賢傑忙問是怎麼回事?
鄧說,黑魚幫乃是一個海盜集團,頭子叫古力特夫,是個西洋人,手下成員成分頗複雜,專幹打劫漁船、客船、官船的罪惡勾當,臭名昭著、稱霸海上,各國政府都不敢招惹他們。
他們伙亡命之徒!
目前的形勢明顯敵強我弱,不能跟他們糾纏硬鬥。
賢傑乃命令柳雲飛代授元帥之印,代他指揮全軍,繼續向東荒前進,一定要甩開敵人。
賢傑自己則下到小船上,前往高應龍的游擊艦隊指揮阻擊。雲飛、鄧等人都勸道:「元帥,這太危險了,讓我們去吧!」
單鐵勇、石明亮則表示願與賢傑同往。
然而賢傑意已決,不可動搖。
雲飛記起姐姐雲妍仍在艙中休憩,忙對賢傑道:「姐夫,要不要叫起妍姐?」
賢傑搖手道:「讓她好好珍重,不要來找我……」
賢傑說完,令人升帆起航……
雲飛等人無奈,只得含淚繼續向東荒前進……
船身又是一陣顛簸,終於將雲妍給顛醒了。她忽然像感應到了什麼,急衝出艙,奔上甲板,驚呼道:「姐夫……」
雲飛迎了上來,扶住了她。
雲妍急切道:「姐夫呢?」
雲飛眼中含淚,搖了搖頭。
「姐夫在哪裡?你快告訴我!」
其實雲飛他們的船隊已經遠離了戰場,除了一個接一個的惡浪外,根本就看不到一點戰場的跡象了。
雲妍望著海天湧來的無邊的惡浪,像是明白了什麼,忽然悲嗆了一聲,一口腥鹹的血吐了出來,哽咽道:「姐夫,你為什麼要拋下我?你為什麼要離開妍妹?你是不是討厭妍妹?姐夫,你在哪裡?你快回來啊……」
雲妍撥出佩劍,就要往空中一丟——雲飛急忙拉住她道:「姐姐,你現在身子虛,不能御劍——何況這茫茫大海,你到哪裡去找他?姐夫說了,讓你好好珍重,不要去找他……」
鄧也勸道:「雲妍姑娘,主公吉人天相,一定會回來的……」
「轟轟轟轟!」
天已經黑下來了,海戰卻愈演愈烈。
高應龍的游擊艦隊才十隻海鰍小艦,每船不過載有五十名士兵,十餘門大炮。
現在他們正一字排開,頑強阻擊海盜的進攻。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了他的身邊,他偏頭一看,見是賢傑,不由非常震驚:「大哥,你怎麼來了,這裡太危險了!」
賢傑道:「我是元帥,就應該和大家共存亡!」
高應龍「撲通」跪了下去,眼角濕潤了,哽咽道:「大哥,你不該來啊……」
眾士卒也十分感動,紛紛表示誓死保衛元帥,和敵人戰鬥到底!
賢傑沉著道:「我們不僅要打退敵人,還要保存自己!」他下令各船校好羅盤,五隻在前,五隻在後,交替掩護,邊打邊撤,同時注意節約炮彈,盡量瞄準敵艦,放近了打。
海盜的船雖多,大炮也不少,但畢竟不是訓練有素的正規部隊,大炮射程也較平、較近,不及改進後的逆軍遠射程大炮。他們往往打上幾十炮,也很難打到逆軍船邊,而逆軍只消一炮就可以給他們造成致命的威脅,數炮就可以打沉一艘敵艦。
因此敵人也不敢迫得太近。
糾纏了一夜,到天亮的時候,敵艦又逼上來了。
這時,另一個嚴重情況出現了,逆軍的多艘戰船都已經沒有了彈藥,而敵軍也好像知道了這一點。
他們肆無忌憚地迫近、再迫近……
且說趙升,這日正在指揮人馬攻打台南城,忽然探子引來一個失魂落魄、衣衫不整、頭蓬亂的人,這人的下身甚至連褲子都沒穿,陽器直挺挺露在外面,活脫脫一個瘋子、流浪漢!這人見了趙升,渾濁的眼神突然放出了落水狗見到救命稻草的光,咿咿唔唔叫了起來……
趙升連忙近前,仔細一看,不由傻了,原來這人正是王仁貴!
趙升吃驚得嘴裡能塞下一坨牛屎:「王……王將軍,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你的部隊呢?」
王仁貴只會咿咿唔唔地嚷,最後還是一個士卒替他道出了原委:「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