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熱血美人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恨海情天
    付生好生奇怪,那牛角看起來像彎刀,但卻是鈍的,如何能殺人?他正納悶,不提防牛奇用一隻牛角架住他的刀,將另一隻牛角伸進嘴裡,將大口對著付生臉上一吹——

    「劃劃劃」寒芒閃出,竟是比絲還細的飛針!付生躲閃不及,當即被射中咽喉、翻落馬下,很快便氣絕身亡!

    逆將馬干、申連功又衝了過來,牛奇照例如法炮製——可憐馬、申二將未能立功,反喪了性命。

    牛奇不敢戀戰,往東南方疾馳逃命。

    行不多遠,又撞上了賢安。

    賢安剛剛揮錘打死了坎勞殼、皮皮露、菜鹹拉、赤食等幾員敵將,今見火光中又撞出一個鬼方軍大將來,照例揮錘打去——賢安的錘重一千二百斤,牛奇如何能擋?當即連人帶馬被打成了一灘肉泥!

    然而這王八羔子在死前仍然下意識地射出了一支毒針——此物乃是用阿里山中最毒的血煉蛇的蛇毒煨制而成,見血封喉,厲害無比!

    由於夜色昏暗,此物又細,賢安只顧揮錘打得痛快,根本就來不及避閃,當即被射中右臉頰——可憐如此神力勇武的少年,竟會遭此一劫,當即翻身落馬,空把一腔報國之志付之了九宵雲外。

    這時顏如雪也剛好殺了過來,一見丈夫落馬,立即從馬上飛射過來,一掠三丈之遠——她縱到丈夫身邊,伸手急點賢安幾處大**,想阻滯血流,不讓毒液逼近心臟——然而已經沒用了,只見賢安的臉腫得像塊黑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便嚥氣而逝……

    「夫君!」如雪的熱淚一下滾了出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悲愴地呼號著,拚命搖著賢安的身軀,但賢安卻再也不會答應她了……

    「格崩」她牙根狠勁一咬,「呼」地上馬,揮舞雙錘,瘋了般地追打著逃散的鬼方軍,直打得屍橫遍野、血肉紛飛……

    卻說韓青親自率領一隊人馬去奪敵人的糧草。黑暗中忽然衝出一將,揮刀向他砍來。韓青忙舉雙鞭迎戰——原來是牛奇的弟弟牛鬼。

    牛鬼也有一些蠻力,但終究不是韓青對手,戰了十來個回合,便被韓青賣個破綻,一鞭打碎了他的天靈蓋。

    韓青接著往前衝去,但看見了那一長串堆放著糧草的車輛——有的車輛被火箭射中燃起了大火。韓青殺散守車敵軍,令手下士卒救火。

    正在這兒,身後傳來鸞鈴響,一員鬼方女將衝了過來——正是牛奇的妹妹牛鈴。

    只見這牛鈴打扮得像個女巫——長散亂地披在肩上,脖子上戴著一串雕成骷髏形狀的母貝珠,每顆都有雞蛋那麼大;她的上身近乎**,只用錚亮的圓鐵片用棕繩串起來,遮住乳部;下身也只在羞處圍了一圈鐵皮,另外手、肘、腕、膝蓋、腳踝處也包了護鐵,其餘大部地方都**在外!

    逆軍士卒見了她這身打扮都大吃一驚,有的張口結舌不知所措;有的「非禮勿視」遮住眼睛……

    那牛鈴可不客氣。她手持一對彎刀,專鉤人的脖子——雖然她出手很快,別人無法躲閃,但到底是女流之輩,力氣不夠,往往鉤不下別人的腦袋,公能割斷一半——因此凡被她鉤中者,皆脖子歪折、鮮血狂噴、痛苦異常。

    韓青正要去戰那牛鈴,閃出李豐道:「副軍師且慢,待末將去斬了她!」拍馬舞槍,抑上前去。

    然而僅戰了七、八個回合,便被牛鈴一刀撩進下巴,切斷了喉管——當即「啊」地一聲翻落馬下,熱血汩汩湧出,掙扎了好一會才痛苦地死去。

    又有幾員偏將和牙將衝了上去,然而皆牛鈴殺了。

    韓青大怒來剛見到這女將之時他還有點憐香惜玉之情,當下見這女子如此狠毒,早氣得七竅生煙,大喝一聲:「妖女怎敢逞兇狂,看打!」雙鞭一擺便衝了過去。

    牛鈴忙揮刀截住撕殺。兩個人雙刀對雙鞭,殺了個不亦樂乎。

    韓青雖是一介白面書生,但武功卻是不錯的,一雙鋼鞭舞得非常嫻熟,如行雲流水、狂龍猛虎——鋼鞭不比沉重的刀槍,講究的是剛猛中要結合靈巧,要敢於欺身近戰,以眼花繚亂的招法打亂對方的節奏,再看準敵人的破綻力擊之。

    那牛鈴刀法雖不錯,但卻不是韓青對手。戰了一二十個回合,那牛鈴不敢戀戰,勒馬回逃。

    「哪裡走?」韓青一心要為慘死的逆軍兄弟報仇,怎肯放過牛鈴?乃拍馬緊緊趕上……

    很快趕了個馬頭對馬尾,韓青揮鞭正要砸向牛鈴的天靈蓋,不防牛鈴突然回手一刀,正抹在韓青脖子上,接著用力拉了個半弧——鮮血標射出一丈多遠,滿世界都是一片怵目驚心的紅霧……

    「妖女怎地如此歹毒?」第三軍元帥單鐵勇怒喝一聲,挺槊猛衝而來……

    牛鈴哪裡敢再戰——殺了這麼多人,手早都殺軟了。她一面勒馬回逃,一面卻將一隻彎刀飛手擲出,那刀一下掛在單鐵勇脖子上,頓時割了一條大口,鐵勇當即負疼落馬。

    這時,從側面趕來的賢寶氣壞了,她催動坐下的烏金赤煙駒,如一道急電射了過來,眨眼間已趕至牛鈴身後,刀一伸,正切進了那惡婦長映襯著的修長脖頸,跟著用力一拉——惡婦的喉嚨裡出一陣咕咕聲,紅光迸出,血如泉湧,活像一隻被宰殺了的雞!

    這個惡毒的女子也終於嘗到了被割斷喉嚨放血的滋味——正應了那句俗話:「多行不義必自斃!」又云:「舞刀者,刀下死;舞劍者,劍下亡!」

    戰鬥是結束了,二萬鬼方軍被全部殲滅,還繳獲了二十多萬擔糧草……

    但逆軍士卒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歡呼勝利,悲愴的氛圍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殲滅了二萬鬼方軍,我軍竟也付出傷亡萬餘人的代價,而且還死傷了那麼多的大將……

    賢傑見到賢安的屍體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做的那個惡夢竟應在賢安身上!還有韓青,這個年輕有為的小伙子,昨天晚上才提拔為副軍師,而今天就隕命沙場,怎不叫人痛惜?

    賢傑淚流滿面,仰天大呼道:「天呀,如今敵寇未滅、山河未復,為何如此盡早收我英才?你還我賢安、還我韓青……」

    日過中天,地上的血早已凝固,戰場也早已清掃完畢,但淚仍在流,撕殺聲也猶在耳……

    場地中央架起了幾千堆柴禾,賢安、韓青、李豐、付生、馬干、申連功及戰死的數千弟兄俱各躺在一堆柴禾他們將要被全部火化掉!

    賢傑舉著一枝火把步履沉重地走向躺在第一堆柴禾上的賢安……

    只見他年輕的臉雖然因中毒而黑腫,但卻顯得很安詳,彷彿睡著了一般;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靜靜地躺著……

    「哥!」賢寶忽然悲唳一聲奔進場中,跪到賢傑面前,「我求求你,求你別燒二哥,二哥他沒有死,他沒有死……」

    場上諸將士無不垂淚,連那高懸在這中的太陽似乎也為之動容……

    場地的另一邊,痛失了丈夫的如雪則早已哭暈過去……

    雲嬌、雲妍默默地來到賢傑身邊,陪著他一起流淚……半響,雲嬌輕輕道:「留下他吧,運回大6老家,和親人們團聚……」

    賢傑忽然登上一座高台,慷慨激昂道:「弟兄們,我們不遠千里,從大6來到夷州,為的是徹底消滅侵奪我河山的鬼方蠻夷,恢復我華夏之神聖國土,也為我們打下一塊生息之地!如今敵寇未滅、國土未復,我們還要同仇敵愾、繼續戰鬥,去完成烈士未競的事業!在這個過程中,流血犧牲是難免的,但我們是為國而死,是死得光榮的!軍人本就應以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報效國家為榮!青山處處埋忠骨,這夷州也是我們中國的土地,我們為什麼不能在自己的國土上火化自己戰死將士的遺體呢?當然,有條件的話把他們運回大6,隆重安葬也未嘗不可;但現在我們還身處戰場,我們面前還有十餘萬強敵,軍情緊迫,我們只能以此為之……弟兄們,讓我們化悲痛為力量,火化了我們的弟兄,開赴殺敵的戰場吧!」

    賢傑說畢,猛然將火把扔進了柴禾堆……

    霎時幾千堆柴禾的烈焰都沖天而起,山河嗚咽、流水停滯,連日月也被這人間最悲壯的一幕所感染而失去了光芒!

    因牛奇被殲滅,同時由於逆軍主力南下,充實了大甲溪北岸的防線,鬼方軍不得不停止了渡河的意向,暫時採取守勢。

    逆軍也因為才打了大仗、惡仗,部隊急需休整,因此也對鬼方軍採取守勢。

    平靜了幾天,這日有探報來向賢傑報告說,台灣土人徐向在阿里城一帶招兵買馬,收羅零散的高山族武裝,迄今已愈五、六萬之眾,聲勢非常浩大。鬼方軍已經派人去同台軍取得聯繫,要求他們進攻逆軍。徐向雖未明確答覆鬼方人的要求,但他們對逆軍的敵意卻是明顯存在的。這個情況應該引起逆軍統率部的高度重視。

    賢傑立即召集眾將開會商討對策。

    有人主張立即攻打徐向,不讓他成了氣候。

    但孔軍師認為,對徐向不能打,只能爭取,應盡可能使他保持中立。

    「目前徐向並未向我們進兵,說明他仍在徘徊觀望。台人受鬼方人壓制日久,他們並不信任鬼方人,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使台人解除對我們的敵意,信任我們!」孔軍師擲地有聲道。

    周柱道:「對台人,我們盡量不打,但是也不得不防——我們的方針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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