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熱血美人 正文 第五十章 廬州之行-1
    出了台州,賢傑帶著賢寶、如雪一路向北疾奔賢寶問道:「哥,咱們到哪裡去找柳姐姐?」

    「廬州。」賢傑道。

    「廬州?」賢寶大惑不解。

    原來,賢傑算定,柳雲嬌此番必回了廬州娘家——大凡女子和丈夫吵了架、斗了嘴,都喜歡往娘家跑,跑到娘家去住上幾天,向娘家人吐吐苦水,然後便心安理得地等夫家的人去將她接回來。因此,賢傑認定,柳雲嬌一定也是回了娘家,去向父母倒苦水去了。

    賢寶將信將疑道:「真的嗎?大哥為何如此肯定?」

    賢傑笑道:「你呀現在還沒出嫁,等你出嫁了知道厲害了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沒錯了。」

    「哥,瞧你說得什麼呀?我才不嫁人呢!」賢寶紅了臉,羞臊道。

    賢傑和如雪都呵呵大笑。如雪道:「大哥說的沒錯,師姐她一定是回了廬州娘家。」

    廬州,古稱廬子國,又名巢伯國,隋置廬州,後改為廬江郡,唐復曰廬州,也就是現在的安徽省省會合肥市。從台州到廬州,直線距離不過千餘里,但若按實際路程來算,最少也有一千三、四百里。因為實際的道路不可能是平直的,這裡彎一下,那裡繞一下就要多出不少路程。賢傑他們的馬雖然都是千里馬,但為了不至於讓馬太累,因此並沒有讓它們以日行千里的度行進,而是用了兩天時間來趕第一天到達杭州,在杭州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才繼續北進。

    ,賢寶和如雪顯得很活躍,不停地談論廬州的風土人情。

    顏如雪也是廬州人,和柳雲嬌的家相隔不到百里。

    「賢寶妹妹,我告訴你我們廬州是美食之鄉,好吃的東西可多了,我們那裡有佛照樓、萬花樓、會賓樓、大雅樓等四大名樓和廣寒宮、快活林、月宮、吳鴻、五味齋、陶廣盛等名吃店,有冬菇雞餃、雞湯餛飩、馬蹄酥、旱餃、油香、雞血糊、小刀面、小花獅頭、三河米餃、薺菜圓子、糯米圓子、掛面圓子、雞油蒸餃、小籠米粉肉、廬陽湯包等好多好多好吃的小吃和名菜,還有油淋雞、御筆鱔絲、曹操雞……哈,賢寶妹妹都流口水了。」顏如雪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地向賢寶介紹道。

    賢寶不服氣道:「我告訴你,我們登州的美味佳餚也說不清、道不完……下次有空,帶你去見識見識——如雪姐姐,你們廬州有一樣東西我最佩服。」

    顏如雪好奇道:「是什麼?」

    「廬州的美女。」賢寶嘻嘻笑道。

    如雪知賢寶打趣她,頓時羞紅了臉,笑罵道:「寶妹不正經,瞎說什麼?」

    賢傑忽然插話道:「常言道:『廬州的美女蘇州的漢』,就是說廬州的美女天下聞名啊。」

    「大哥……你也編派我。」如雪嗔道。

    三人說說笑笑,縱馬越過一片片山野平川、溪河湖汊,直奔向地平線的盡頭……

    卻說單鐵勇這日鬱悶地坐在台州城一酒店裡要了幾斤黃酒,就著一條椒江大黃魚和一碟海螺下酒。正吃喝間,忽然一人大步跨進店來,叫道:「兄弟,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單鐵勇抬頭一看,原來是賢安。忙邀道:「二哥,來,喝酒,喝酒。」

    賢安坐下,喝了一盅酒道:「鐵勇兄弟面色晦暗,是不是病了?」

    鐵勇道:「唉,別提了。」

    「怎麼了,垂頭喪氣的?」

    「我被我那馬氣死了。」

    「你那馬怎麼了?那不是一匹好馬嗎?」

    「什麼好馬?打仗不能給我帶來好運氣,行路不能行千里,唉……」

    「你被馬氣,我也被馬氣——我的馬自從上次被射死後,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一匹合適的馬,馬上就要東征了,沒有馬這可怎麼得了?」賢安也歎氣道。

    「嗨呀,原來你也為馬的事愁呀,咱們兩個也算同病相憐了。」

    「你知道哪裡有好馬嗎?」

    「咱們中土的馬都太矮小,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陷,不是耐力不行,就是打仗拉稀。」

    「是呀,這馬也和人一樣,是有靈性的,和人不貼心的馬,怎麼騎也騎不熟——你說的也對,咱們中土的馬太差勁了。聽說西域產名馬,我大哥的那匹汗血寶馬就是產自西域的什麼大宛國,那馬好呀,可惜不知道哪裡才買得到?」賢安歎氣道。

    「聽說這台州城裡有個『阿那伯會館』,全是從『阿那伯』來的商人,販賣西域的馬匹、藥材、香料、古玩什麼的,咱們找他們去打聽打聽,說不定能有線索。」單鐵勇道。

    「那好,咱們就去打聽打聽。」賢安喜道。

    這兩個楞頭青真的來到了那個「阿那伯」會館——只見那「阿那伯」會館果然與眾不同,那房子修得像座胡廟,那裡面的人都留著濃密的大鬍子,穿著雪白的長袍,頭上也用白布纏裹了好幾層,樣子很古怪。

    不過賢安和鐵勇知道他們是胡人,胡人的打扮本就和中土人不同,因而也見怪不怪。賢安不善言辭,一切都由單鐵勇上前打聽。

    單鐵勇還真的打聽到了這裡有個叫胡利安的阿那伯商人,專門從西域往中土販賣名馬。但是他手裡現在沒有馬,不過他有個兄弟叫胡利金,住在溫州,手裡正好有兩匹產自西域雪山的名馬風睢和玉龍,體格強健,能日行千里。

    單鐵勇便央求這胡利安帶他們去溫州相馬。賢安一聽說要去溫州,不由有些猶豫:「此地去溫州不下三、四百里,我等若擅自離軍出行,只恐大哥回來怪罪,此事還須要三思……」

    單鐵勇卻不管那麼多:「要想得名馬,哪能如此瞻前顧後?」

    「那,這件事情總要知會一下周元帥和孔軍師他們吧?」

    「二哥,你傻呀,知會他們,他們還會讓咱們去嗎?再說此地到溫州也就三、四百里路程,兩天就打了來回了,咱們只要不跟人說,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誰會知道?」

    賢安終被說動。二人便騎了馬,也不帶慣用的兵器,就帶了一把隨身的腰刀,跟著那胡利安便去了溫州。

    廬州北城有一條棋盤街,街南全是商舖,熱鬧非常,街北卻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園林式建築,門書一匾「噙香鳳居」,這便是柳雲嬌的娘家了。柳雲嬌的父親柳直本是隋朝的廬江都統制,後來歸順唐朝,唐皇改廬江為廬州,柳雲嬌的父親也仍然做他的廬州都統制。但他總覺得愧對先主,因而將官爵讓給了長女——才十八歲的柳雲嬌繼承爵位。柳直娶妻羅氏,生有兩女一子,三子便是柳雲飛,也就是做了隋泰帝楊侗駙馬、現為楊賢傑遠征先遣軍先鋒官的那一位;長女便是雲嬌,還有一位次女兒雲妍來很有意思,雲嬌和雲妍竟是雙胞胎,雲嬌只比雲妍早出生了幾個時辰,兩姊妹無論容貌還是性情都非常想像,兩人在一起時,連柳直二老都要認錯。

    這天,一家人正在花廳談些家長裡短,其樂融融,忽然家將柳大勇進來附著柳直耳朵說了幾句話。柳直看著女兒雲嬌道:「那楊賢傑尋你來了,現在就在門外,你打算如何處置呀?」

    雲嬌一聽賢傑就在門外,心內自然是又驚又喜,想不到這人竟然千里迢迢尋到廬州她家裡來了,可見其對自己用情之重。不過她現在想的卻是如何要讓賢傑吃吃苦頭。當下把臉一沉道:「不見!」

    雲妍卻笑靨靨道:「姐姐,人家既然來了怎麼好不見呢?不如小妹替你去見見他,探探他的虛實,看看他究竟是否對姐姐真心實意。」

    雲嬌白了她一眼:「就你愛瞎忙活。」一面又問那柳大勇道:「就楊賢傑一個人嗎?還有沒有別的人?」「還有兩個馬弁,一個好像是顏如雪姑娘,另一個不認識,不過和楊賢傑長得很相像,很漂亮。」

    雲嬌心裡有了數,對雲妍道:「你愛逞能,你去把他們接進來吧,對如雪妹妹要好一點。」

    「姐,知道了。」雲妍喜得眉開眼笑。

    柳直道:「這樣吧,大勇去把他們引進儀門,雲妍就不要出去了——女孩兒家,拋頭露面的總不成體統,咱們家的人也不能讓那楊賢傑小看了去。」

    柳大勇答應一聲去了。雲妍陪著柳直夫婦到迎賓房去做準備,雲嬌則藏進了暗處,等著看一齣好戲。

    不多時,楊賢傑三人被柳大勇引了進來,先見過了柳直夫婦,分賓主坐定。那柳直夫婦其實比女兒更想見到這楊賢傑,想看看未來的女婿究竟長的什麼樣。當下見了賢傑,只覺得果然是一表人材、相貌堂堂、風度翩翩、英俊瀟灑、談吐不俗,二老心中甚為滿意,本來還想挑些刺,故意刁難一下賢傑,也挑不出來了,反倒生怕把這女婿得罪了,女婿會拂袖而去。因此就想喚雲嬌出來相見。

    當然雲嬌是不可能這麼快出來的,倒是雲妍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故意沉下臉,盯著賢傑道:「你又來做什麼,還嫌氣得我不夠嗎?」

    賢傑乍一見到雲妍,頓時激動道:「雲嬌……」然而他忽然覺得雲嬌的神情有點怪,找不著了以前那種「帶電」的感覺,心中不由大惑不解——要知道,心心相印的兩個人是真的會有某種神秘的「心電感應」的,這不是迷信,而是同人的生理結構有某種說不清楚的關係——實際上就算在現在,科學家也搞不懂相愛的人之間為什麼會有這種「心電感應」?科學家們推測兩個相愛的之間能互相接收到對方出的腦電波,兩個人接收這種腦電波的頻率完全相同——也就是說,這種腦電波只有他們兩個人能接收得到,別人是接收不到、也無法插足期間的……人體自身其實還存在著太多的謎需要我們去瞭解。

    說白了,「心電感應」也就是相愛的兩個人之間特有的那種默契、那種冥冥中的心意相通、心靈的共振,也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而這會兒賢傑竟然找不到這種感覺了,他雖然很奇怪,卻也絕對想不到這女子竟然不是雲嬌,而是她的雙胞胎妹妹!他只是想,我見了雲嬌為何沒有了那種心動的感覺?難道分別了這幾天,我就把她忘了?這不可能……

    賢寶和如雪也非常的奇怪。賢寶奇怪的是,以往柳姐姐見哥哥時,雖然有時也是冷冰冰的,可是眼裡總有一種掩飾不住的深情,而現在這種深情竟然完全沒有了,柳姐姐不可能變得這麼快吧?顏如雪也很奇怪——她是雲嬌家的常客,自然也多次見過雲妍。不過,因為雲嬌、雲妍兩姊妹實在太像,有時候連她都要搞錯。這會兒她當然不知道出來見她們的其實是雲妍而非雲嬌……

    賢傑雖然疑惑,還是滿懷深情道:「雲嬌,跟我回去好嗎?大家都在等著你……過去的事,是我做得不對,你也說過要給我時間讓我『放下』的……其實我放不下的是對她們的愧疚,我必須要為她們贖罪,等我贖完了罪,我就會迎娶你……在我心裡,始終只有你一人而已,我心生生世世只繫於你,絕不會再委與他人,若有違背,人神共誅……」

    「好了好了,別在我面前誓,我不愛聽……」雲妍到底也是未出閣的姑娘,聽了賢傑這等深情之語,也不覺面紅耳赤,慌忙搖手止住了賢傑的話頭。

    柳直老兩口便向她打眼色,要她喚姐姐出來相見。雲妍卻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對賢傑道:「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會信你?我今出幾道考題,你若能通過,我便隨你去;否則,你我永無相見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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