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大會還在進行,林東當然不會認罪,他來到這裡可不是來坐牢的。
和琥珀王的預想完全不同,林東不僅用詭辯之術把罪責推得乾乾淨淨,而且他還反戈一擊追究起琥珀王指使手下製造假街道,欺騙落雪公主的事情。
這真是一場精彩的大戲,四季城百姓們從來沒有想過,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無恥男林東在台上侃侃而談,百姓們聽得津津有味,他在向百姓們傳遞一個信息,壞人只要足夠的狡猾,不僅不會被制裁,而且還會有莫大的好處。
人類都有邪惡的潛質,在林東的不斷暗示之下,許多人的內心開始悄悄的起了一些變化。
廣場的西邊有一座五層玲瓏塔,名曰龍嘯,這裡是四季城祭祀之地,與大6不同,四季城的百姓大多數都是有神論者,他們供奉著一個叫做龍王的神。
龍嘯塔五層門窗緊閉,一名渾身裹著白布的瘦長男子站在窗口,眼睛盯著審判台上的林東。
陪在他身旁的只有一位白老者,五鬼當中年紀最大的老鬼。
「這人很有趣。」鬼王淡淡說道。
「王,這只怕不是什麼好事情,林東憑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沒有得到應有的懲處,四季城的百姓們看在眼裡,自然也會牢記於心,這樣下去只怕會引起人心嘩變。」老鬼若有所思道。
鬼王冷哼一聲,「哼!倒是我低估他了,可惜啊,一個挺有趣的人類。」
老鬼面容大喜,鬼王這意思在明顯不過,林東不能再留。
「王,我這就去辦。」說罷,老鬼快走下龍嘯塔。
……
林東坐在舒適的椅子上手裡端著一杯蜂蜜茶,說了這許多話口乾舌燥,正好潤一下喉嚨。
坐在他對面的琥珀王以及各位四季城的主管們臉色很難看,事實證明,道理這種東西在林東身上是講不通的,所以他們只好無可奈何的坐在那生悶氣。
放下茶杯,林東再次站了起來,似乎又要表什麼高見。
琥珀王一頭黑線,心中暗道:「不好,又要來了!」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早點結束這場審判,哪怕是讓他認輸都要好過林東一輪接著一輪的詭辯術襲擊。
「下面我要講的還是和犯罪有關。」林東朗聲說道。
百姓們紛紛豎起耳朵,傾聽林東的高見,時間已過了中午,不少百姓一邊聽一邊啃著乾糧,他們不願意離開,生怕錯過了林東口中任何一個字。
「認定一個人犯罪的依據究竟是什麼?這個大伙有沒有考慮過呢?」
林東頓了一頓繼續說道:「確定一個人有沒有犯罪關鍵要看證據,假設你丟了一件衣服,你懷疑是鄰居張三偷走了,那麼你能不能把張三抓起來呢?」
「這當然是不可以的,因為張三偷衣服只是你的懷疑,你不能因為懷疑一個人偷東西就把他抓起來,除非你親眼看見張三穿著你的衣服上街。」
「假設我是張三,我當然不會穿著偷來的衣服上街,我會把這件衣服改成一個馬甲,這樣即使你看見也無法確定這就是你的衣服。」
「假設我把這件衣服改成馬甲,然後再賣給李四,那樣的話你還能不能抓到我?」林東笑問道。
百姓們紛紛搖頭,更有人做恍然大悟狀,這簡直就是一場犯罪理論講座,厲害之處就在於教導人們如何犯罪又如何逃脫處罰。
琥珀王再也忍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林東,你說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居心!」
林東呵呵一笑,「我只是說說而已,又沒有真的去偷東西。」
他轉過臉來面向群眾,清了清嗓子打算繼續講下去,絲毫不去理會琥珀王那張青的面孔。
突然,角落裡黑光一閃,冷風撲面而來。
林東身形一動巧妙地躲過暗器襲擊,只聽砰的一聲,一隻黑鐵袖箭釘在林東身後椅子上。
百姓們一陣驚慌失措,暗殺?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犯罪,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
林東瞄了一眼袖箭射來的方向,牆角那人影一箭射空早已翻牆而去。
林東並沒有去追那人,他伸開雙臂示意百姓們安靜下來。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會被襲擊嗎?」林東問道,臉上掛著狡猾的笑容。
「因為有人不高興了,他不想讓我繼續再說下去,於是他就暗地裡下殺手,希望我永遠的閉嘴。」說完,林東故意看了看琥珀王。
誰最不喜歡林東,當然就是四季城的主人了,這一點大伙心知肚明,再加上林東有意無意的暗示,百姓們紛紛認為這是琥珀王要對林東不利。
心地善良的人最容易同情弱者,林東突然遭遇襲擊,這讓同情心氾濫的四季城居民馬上對林東的印象大為改觀,他們覺得林東才是受害者,而琥珀王則是一個不擇手段的暴君。
就連落雪公主看待琥珀王的眼神也充滿了疑問,被自己女兒懷疑,琥珀王憋著一肚子的委屈,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希望一個人馬上死掉,那個讓他厭惡非凡的人當然就是林東。
「這正應了我剛才所說的話,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想要事情做的機密,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林東趁機再次宣揚自己的犯罪論,百姓們感同身受,那些潛在的罪犯們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明悟。
「夠了!你給我閉嘴!」琥珀王再也坐不住了,破口大罵道:「衛兵,把林東給我關起來!」
士兵們急忙衝上來押了林東便走。
林東搖頭歎氣,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四季城百姓們對林東的同情之心更甚,雖然他們嘴上不說,心裡早已把琥珀王認定為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正是他迫害了林東。
琥珀王氣哼哼的看著士兵們把林東帶走,轉過身想和自己的女兒,老婆解釋一番。
落雪公主早已撅著小嘴站在了他的面前,「父親,我對你太失望了!」
說完,落雪公主抬腿便走,根本不給琥珀王解釋的機會。
琥珀王委屈的好懸沒哭出來,他又看向自己的夫人松子。
松子夫人沒說什麼,歎了一口氣低頭而去,顯然,他也是認為琥珀王有意要殺林東。
琥珀王急的直跺腳,一臉的悲憤。「蒼天吶,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
林東被士兵們帶上了馬車,一隻褐色的小耗子趁人不注意靈活的鑽了進去。
啪!
車門關閉,耗子爬上林東的肩頭,「好手段啊,那個什麼琥珀王都快被你給玩死了。」
林東兩根手指夾住窗簾,悄悄地向外看去,口中淡淡說道:「那人不是琥珀王安排的。」
「我知道。」龜老坐在林東的肩上,「他已經對你動了殺心,從今往後你要多注意一些。」
林東輕輕點頭,「我交代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呸!龜老吐了一口吐沫,「我這輩子頭一次和耗子談判!真是噁心死了!」
林東口中淡淡說道:「耗子遠比人們想像的要聰明,它們無孔不入,我們找不到的人,耗子卻一定能找到。」
「它們的要求是什麼?」林東問道。
「一萬斤糧食。」龜老說道。
林東點了點頭,「答應它們。」
「答應?你上哪去弄一萬斤糧食來?」
林東嘴角輕笑,「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