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二層小樓,一股濃烈的霉味從這間店舖裡飄出來,木製的門板早已黑,無法分辨出原來的顏色,寫著【聚寶閣】三個字的牌匾耷拉在在頭頂,隨時有可能掉下來。
「龜老,你確定是這個地方?」林東有些猶豫,很難想像這地方會有什麼寶物,但是林東毫不懷疑裡面的耗子數量。
「絕錯不了,你難道沒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玄之力在波動嗎?」龜老有些陶醉了。
龜老的感知能力林東還是很相信的,只是這地方又破又舊,還透著一股詭異,讓人很難喜歡這裡。
昏暗的房間裡有許多老式的貨架,大部分都是空的,一位穿著邋遢的中年人正趴在櫃檯上瞌睡,酣聲雷動。
「不在這間屋子裡,沿著那扇門繼續朝裡面走。」
龜老所說的那扇門直接通往內室,林東猶豫著要不要叫醒這位店老闆。
他走到這中年人的身旁,剛要開口,那人忽然換了一個動作繼續睡,口中說道:「十個金幣。」
林東現,櫃檯上不知何時忽然出現一個牌子,這是一塊木製的號碼牌,上面滿是油膩。
「有點意思。」林東從懷裡掏出十個金幣扔在櫃檯上,明武大6的貨幣是金幣和銀幣,林東來之前早已從莊周那裡打探清楚,這一次帶了不少的黃金珠寶過來,以備不時只需。
拿了牌子走入內室,左轉右轉走了半天,林東來到一個彷彿是倉庫的地方。
房間很大,左邊是一排排的木質百寶架,架子上擺著一個個的盒子,每一個盒子都上著鎖,上面還有編號。
右邊稀稀落落坐了十幾個人,什麼樣的人物都有,有的穿著華麗衣冠楚楚,有的賊眉鼠眼神情猥瑣,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
門口有一個小廝正倚靠在那無聊的打著哈哈。
「小兄弟,我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林東問道,順手扔給他幾枚金幣。
這小廝接過金幣在手裡掂量了幾下,懶洋洋的將金幣放在懷裡,「今天是我們聚寶閣每個月一次的拍賣,左邊那些盒子裡就是拍品,看中了拍走就是。」
「拍賣盒子?盒子裡是什麼東西?」林東不解問道,人家拍賣都是把東西擺出來拍,這裡倒好,把拍品放在盒子裡不讓別人看,這叫怎麼話說的。
「這位客官,一看你就是外來的,我們聚寶閣每個月只開一天門,拍賣的東西全部是暗拍,盒子裡是什麼那就要憑運氣了,或許價值千金,或許一文不值,都不好說。」
林東明白了,這種玩法就像是賭博,全憑運氣。
他走到左邊那一排盒子跟前,挨個看了一看。
這些盒子幾乎一摸一樣,分為大中小三種規格,用的是廉價松木,表面塗著一層薄薄的油漆。
「龜老,你說的品原材料在哪個盒子裡?」林東問道。
「七十九號。」
……
人漸漸地多了起來,林東找一個僻靜的座位坐在那靜靜等待。
到了臨近中午之時,房間內人數達到了兩百多。
一名胖胖的中年人快步走上前台,這人身高不過一米五,往台上一站,活像一個大圓球。
「規矩大伙都知道,我也就不廢話了,聚寶閣月拍,必有精品,至於拍得到拍不到就看各位的運氣了。」
矮胖子說話很快,像連珠炮一般,台下很多人均露出貪婪的表情,賭博是人類的天性,即使明知道贏的幾率很小,仍舊有很多人甘願冒這個險。
「一號盒子起價一百金幣,有人願意出一百個金幣嗎?」矮胖子問道。
眾人都在猶豫,並沒有人舉手。
「沒人出價,一號流拍,現在是二號,二號誰出一百個金幣?」
好快的度,這矮胖子只是簡單一問,如果沒人出價直接跳到下一個,絲毫不在意東西是否成交。
平常拍賣都是生怕東西賣不掉,這倒好,他好像是趕著要去投胎一般,不願意浪費一點時間。
前八件拍品全部流派,從第九件才有人開始出價,氣氛也逐漸變得熱烈起來。
一名穿著華麗的公子哥以一百五十個金幣的價格買走了九號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件金光閃閃的馬刀,光那黃金製成的刀把就不會低於一百五十個金幣,更別提上面還鑲滿各色寶石。
人群炸開鍋了,紛紛羨慕這年輕人運氣好,後悔剛才沒有果斷出手。
緊接著第十號箱子拍出了三百二十個金幣的高價,被一位大光頭買走了,打開一看裡面只有一把牛角梳子。
這大光頭恨恨的將這梳子折斷,可憐他一根頭都沒有,要梳子有何用?再說這梳子一個金幣都能買上一百把,根本就不值錢。
林東坐在角落裡微瞇著眼睛觀看,這就像是一出人間喜劇,貪婪,嫉妒,驚喜,怨毒,無數種情緒一幕幕接連上演。
他在心裡算了一筆賬,前五十件拍品成交四十一件,其中值錢的只有兩件,剩下的都是些破爛貨,這間聚寶閣的老闆至少從中漁利一萬個金幣。
林東身旁坐著兩位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個黑,一個棕,他們衣著華麗,黑少年長相很英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而棕那位則是一臉的青春美麗豆,鼻孔朝天,顯得很是粗鄙。
棕少年花了兩千八百金幣接連拍下兩個盒子,結果只得到一把小孩子玩的彈弓和一張二級能量卡。
棕少年顯得很不甘心,還要再拍下去,
「四師哥,不要在拍了,我看這地方根本就是個騙局。」黑少年規勸道。
棕少年一撅嘴,不以為然道:「小六,你沒看那人拍到了一個翡翠扇子麼,那東西至少值五千個金幣,我只要拍到一件,剛才的損失就全找補回來了。」
黑少年托著下巴顯得很無奈,只好任由他繼續胡鬧下去。
那棕少年總是喜歡和別人抬價,越是買的人多他越起勁,而那些無人問津的盒子他連看也不看。
「其實那些沒有人買的盒子裡未必就沒有好東西,這種暗拍靠的還是運氣,花最少的代價拍到最多的盒子才有希望保本。」現在還沒到林東想要的七十九號,反正是閒來無事,他隨口和那兩個少年說了這麼一句。
黑少年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謂暗拍只是商家的一種技巧,真要是花大價錢去買這些盒子就著了他們的道。」
那棕少年很不愛聽這些話,他朝著林東一瞪眼,「爺有錢,你管得著嗎?」
呃…
這孩子說話還挺沖,這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林東搖了搖頭不再搭理他,要不是看年紀不大,林東才懶得理會呢。
「哥哥,你別生我四師哥的氣,他不是那個意思。」黑少年很有禮貌說道。
林東呵呵一笑道:「我不會生氣的,說到底這畢竟不是我該管的事情。」
「哼!」那朝天鼻少年冷哼一聲,「算你明白事理,趕緊滾一邊去,爺我看見你就心煩!」
噌!
林東只覺得一股無名業火直往腦袋上撞,臉色微變。
一旁那黑少年急忙勸慰林東:「哥哥,你千萬別生氣,四師哥他是無心的,無心的。」
這時矮胖子拿出了七十九號盒子,林東按下心中怒火不再去搭理他。
幾輪出價之後價格被抬到了一千兩百個金幣,這個價格已是不低,沒什麼人願意繼續出價。
「一千五。」林東這才舉起手中號碼牌。
話音剛落,那棕少年也舉起了手中號碼牌,恨恨說道「兩千!」
林東不慌不忙舉起牌子,口中說道:「一萬。」
一萬!
人群驚呼陣陣,在這之前,最高一個盒子也只賣到四千兩百個金幣,而這一次林東直接將價格從兩千提到一萬。
棕少年咬牙切齒看著林東,「一萬零一!」
只加一個金幣?傻子都能看出來,他這是在故意挑釁。
林東呵呵一笑,口中說道:「三萬。」
錢這種東西林東並不缺,而且他也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錢,棕少年想在這方面壓倒林東,實在是打錯了算盤。
三萬!
巨大得喧囂好懸沒把屋頂掀翻,這可不是三萬比索,而是黃橙橙的金幣!
棕少年臉色大變,三萬金幣早已過了他的心裡極限,他更沒想到林東竟然有如此氣魄,簡直視金錢為糞土。
「算你狠!你給我等著!」他站起身來氣急敗壞說道。
林東笑而不語,出了一口惡氣心裡自然是痛快,至於那幾個小錢根本就不在話下。
「三萬零一!」
一個聲音忽然在林東身後響起,渾濁而沙啞。
林東回過頭去一看,叫價的是一名年約四十幾歲的中年人。
這人穿著一件大紅袍,袍子上繡著一個大大的武字。
他的臉色顯得很是蒼白,一個巨大的黑痣長在下巴正中位置,上面還有三根黑毛。
「爹!」那棕少年看到了靠山,幾步跑過去大聲喊道,臉上滿是得意。
林東微微一笑,原來是老子到了,也不知這人是個什麼人物。
他沒有去理會這一對長相古怪的父子,高高舉起號牌,他打算叫出一個無人能抗拒的價格,畢竟這七十九號盒子裡裝的是一種品原材料,無論如何也要搞到手。
這時候台上那個矮胖子陪著笑臉跑了下來,懷裡還抱著那只盒子。
「凌大人!沒想到您來了,小的給您請安。」說罷,這矮胖子朝他深施一禮,現場的人也均是面帶恭謙,對這姓凌的很尊重。
姓凌的紅袍人沒有去搭理那矮胖子,對自己兒子說道:「兒啊,人在江湖最重要就是一個面子,萬不能因為幾個小錢而折了咱們凌家的臉面,既然要爭那就要爭到底。」
林東微微一怔,這話分明就是在說給他聽得。
「凌大人,這是您的盒子。」矮胖子將七十九號盒子遞給那紅袍人。
紅袍人接過盒子扔給那棕小子,「劉二啊,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一會叫人到我府上去收賬吧。」
劉二敢忙說道「您老人家要的東西,劉二孝敬還來不及呢,這件東西就當是我送給凌公子的好了。」
「嗯,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完,這紅袍男子便要離去,凌公子不懈一顧的看了一眼林東。
「慢著,人可以走,東西給老子留下。」林東站起身來說道
「大膽!你是怎麼說話的!這位可是凌雲武館的凌館主,還不趕緊道歉!」矮胖子劉二大聲喝道,顯然,他極為懼怕這位凌館主。
啪!
話音剛落,林東一個大嘴巴子就抽在劉二的臉上,留下五個鮮艷的大紅手印子。
「我道你個姥姥。」林東蠻不講理說道:「這盒子還未拍賣完畢,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一旁那黑少年一個勁的拉林東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多嘴,可惜林東臭脾氣已經上來了,任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住。
「這盒子是我的,我現在不拍了,你管的著嗎!」劉二捂著臉說道。
啪!
又是一個大嘴巴子抽在劉二的臉上,「你拍也得拍,不拍也得拍!由不得你做主!」
「哈哈。」凌館主一陣狂笑,「小子,你倒是很橫啊。」
話音剛落,十幾位穿著紅衣的壯漢突然殺了出來,將林東圍在中間。
林東用眼睛冷冷在他們身上掃過,殺氣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