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亮,林東回到自己的家中。
客廳裡瑪雅端坐在沙上,她穿著一件林東的白色襯衣,她的身材比林東要來的高大,短小的襯衣只能遮住上半身,兩條圓潤修長的大腿裸露在外,顯得很是誘人。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林東與瑪雅相對而坐,「睡得好嗎?」林東口中問道,他的眼睛停留在瑪雅火辣的身材上,這外星姑娘絲毫不避諱林東的目光,顯得極其自然。
瑪雅輕輕搖了一下頭,口中說道:「不好,有一些人類整晚都在院子周圍,讓我無法安心睡眠。」
林東點燃煙斗,深深吸了一口說道:「那些人都是負責保護你的,你不必在意他們。」
瑪雅不解道:「我需要保護嗎?」
林東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很強,但這是我的一份心意,我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任何時候都不行。」
瑪雅低下頭思考一會道:「為什麼你會那麼在意我的事情?我又不是你的族人。」
林東道:「我不是你的族人不假,那又怎樣?不是一個族的難道就不能成為朋友嗎?皮波是個機器人,名義上他是你的僕人,可實際上呢?你對他的感覺究竟是僕人還是朋友?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你那腦袋裡的規則統統拋去,規則那玩意就好比一個籠子,困住了你的人卻困不住你的心,你試著憑自己的本心去生活,會現這世界大不一樣。」
「憑著本心去生活…」瑪雅自言自語道,她抬起頭,明亮的星眸看著林東,「你的思維若是放在我們霍比特族裡一定會被處死,可是我又覺得你的思維沒有什麼不對,我會試著像你說的那樣去生存。」
林東道:「不是生存而是生活,這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生存是為了存在而存在,生活則是為了尋找存在的意義而活。」
瑪雅雙手抱著腦袋,有些痛苦的說道:「生存?生活?我的思維好亂,我到底為什麼活著?」
林東急忙來到瑪雅身邊,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瑪雅渾身猛地一哆嗦,隨即安靜如處子,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湧上心頭。
……
一輛滿載著歡笑的梭車由帝都出一路向南,葉子,傑西卡,瑪雅還有皮波,再加上向楠母女坐在後座,皮波就像是個孩子,葉子和傑西卡很是喜歡這小傢伙,一路上都在不停地逗著他,瑪雅安靜的坐在車窗旁看著路邊春意盎然的美景,臉上掛著難得的笑容。
「向北,今晚你不用回軍營了,去家裡守著你姐和你娘吧。」林東對駕車的向北說道,向北很有一副軍人的做派,從黑風谷要塞調回來已經快半個月,還沒有進家門一次,向楠幾次問起向北的情況,林東心裡頗覺得過意不去,所以今日林東特意將向北調了出來,給他放兩天假。
「將軍,大伙都在努力的訓練,我也不能搞特殊啊,今日任務完成我還是回軍營吧。」向北說道,他剛學會開車不久,眼睛死死地盯著路面,很是顯得緊張。
林東正色說道:「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我命令你今晚必須回家,後天再去軍營!」
向北大聲說道:「是,將軍!」
向楠拉著母親的手母女二人相視而笑,她們二人其實很想見向北,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林東今日命令向北必須回家,她們倆怎能不高興,心裡琢磨著給向北做點什麼好吃的。
遠遠地看到一片簡易民房,這些木板搭建的房子依山而建,看起來剛剛蓋好,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這村子。
車到村口停下,林東與眾人下車,葉子問道:「林大哥,這裡是什麼地方?」
林東道:「這是一個居民區,住著從草原遷到這裡的居民,我有幾位熟人就住在這裡,順便看一看。」
一行人順著泥濘的小路朝村子裡走去,看著一間間低矮陰暗的房間,林東很是不滿。
財政部給每一戶居民兩萬比索安家費,土地也是帝國無償提供的,兩萬比索建一戶人家雖是不算多,可也不至於搞得如此淒慘,這其中定是有些貓膩。
村民們穿著破舊,一個個面黃肌瘦,他們警惕而又卑微的看著林東一行人。
向楠道:「林大哥,這些人看起來好可憐啊,我一直覺得我們村子就夠窮的了,這地方還不如我們村子呢。」
傑西卡憤怒道:「這就是報紙上宣傳的難民安置計劃?我看這根本就是個貧民窟。」
林東臉色鐵青,他根本沒想到移民區竟會是這般模樣,還沒到夏天,村子裡的蚊蠅便已經成群結隊,破破爛爛的木板房風一吹便會倒掉,那裡是給人住的。
道路前方有一片空地,兩隻大鐵鍋支在空地上,一排排的居民正在領取免費的食物。
林東指了一指前方說道:「咱們去那看看。」
負責放食物的是幾名民政司的官員,他們遠遠地看到林東一行人走過來並未在意,林東和向北都沒有穿軍裝,一行人皆是平民打扮,就連一貫唯美傑西卡小姐也是穿得很隨便。
林東喜歡樸素簡單,傑西卡和葉子自然也深受影響,向楠一家本就是獵戶出身,更不在意穿著,所以這些民政司的官老爺們將林東這群人當做是普通的路人。
林東來到一口鐵鍋跟前,鍋裡煮著一鍋清水般的米粥,米沒見幾粒,倒是有不少蒼蠅的屍體在米粥上漂浮著。
一個面黃肌瘦小男孩端著一隻缺了口的碗走在隊伍裡,他的臉上髒兮兮的,還缺了一隻手臂。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林東蹲下身子問道。
小男孩轉過頭看了看身後母親,他的母親年紀並不大,但是臉上早已爬滿了皺紋,一頭灰白的頭胡亂紮在一起,雙目無神。
眼見母親輕輕點了點頭,這小男孩說道:「我叫合軋木,我九歲,從草原來。」
「你們每天都吃這些東西嗎?能不能吃飽?」
合軋木搖了搖頭,眼睛看著自己乾癟的肚子。
這時一名留著大鬍子的官員走到了林東跟前,面色不善,合軋木一看到他臉色變得蒼白,低著頭不敢在言語。
大鬍子照著合軋木的腦袋便是一巴掌,「小兔崽子,我讓你胡說八道!」
啪!
林東一揚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這位大人,你怎麼能隨便對一個孩子動手呢?」
孩子的母親慌忙跪倒在泥地上,死死抱著那官員的雙腿,聲淚居下道:「大人,合軋木年紀還小,他不懂事,我求您了,您要打就打我這老婆子吧。「
那大鬍子官員被林東抓住手腕疼的嗷嗷直叫,林東那是什麼力道,捏死他比捏死個螞蟻還輕鬆,「你給我滾開!」他一抬腳將合軋木的母親踢倒在一旁,這婦人身體瘦弱,被他這一腳踢出好遠,一頭撞在一根木樁上,頭破血流。
「大人,您饒了他吧,他還小啊。」婦人不顧自己安危,仍舊在替兒子求饒。
周圍的人群大都是老弱病殘,眼見這官員施暴卻不敢反抗,齊刷刷跪倒一片,替這可憐的母女倆求饒。
林東冷眼看著那大鬍子官員,胸中見起殺意。
「閣下威武啊。」林東冷冷說道。
這時另外四名民政司的官員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林東朝向北使了一個眼色,向北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見林東授意,立即衝上前去一拳一個將兩名官員揍了個狗啃食。
傑西卡更是憤怒,她抓住一名官員的雙臂,輕輕向後一拉,看上去平淡之極的兩下卻讓這官員的雙臂登時脫臼,傑西卡還覺得不過癮,又照著那官員的襠部狠狠踹了一腳,這官員立馬跪在那裡,白胖的臉色也變的像豬肝一樣。
還有一名尖嘴猴腮的官員,他一看情勢不好拔腿就跑,向北和傑西卡想追,林東喝止了他們。
瑪雅皺了皺眉頭說道:「皮波。」
只見皮波一下跳上瑪雅的手臂,從皮波的身上忽然伸出一隻黑洞洞的槍口,瑪雅用槍口對準那逃跑的官員,林東一伸手攔住了她。
「你要幹什麼?」林東問道。
瑪雅很平淡的說:「殺了他們。」話語輕鬆之極,彷彿巨人要殺死螻蟻。
林東搖了搖頭,「放他走,我還有別的用處。」
瑪雅雖是不太明白,但是並未反駁,他將皮波放回地面,皮波收起槍管像個小孩子一樣去找葉子玩耍去了。
傑西卡漲紅著臉,「林東,這些人胡作非為你為什麼要放過他們?」
向家兄妹,葉子也都好奇的看著林東。
林東呵呵一笑說道:「這些只是小嘍囉,殺了他們也無濟於事,我倒要看看這些人背後是誰在指使。」
向北恍然大悟,向林東一抱拳說道:「將軍想得周全,這幾個傢伙您看?」
林東目光冷冷掃過這四個倒在地上的官員,口中說道:「關起來,胳膊全部給我打斷。」
「好狠毒啊!一句話便要了八條手臂,這到底是人還是魔鬼?」四個民政司的官員大呼饒命,臉色變得焦黃,冷汗直冒。
林東收拾了這幾個欺負百姓的狗官,這些百姓們卻顯得極度沮喪,傑西卡沉著臉對林東說道:「你看這些人怎麼好像很不高興地樣子,難道他們甘願被欺負嗎?」
林東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些百姓是怕我們一走那些狗官便會變本加厲的對付他們。」
傑西卡恍然大悟,心裡暗暗佩服林東心思細密,不覺臉上一紅。
這時候一個小胖子扶著一位顫顫巍巍的老頭走了過來,「林大師!林大師!」
林東抬頭一看,正是樹籐村的村長焦百坤和他的孫子焦陽。
林東急忙迎了上去說道:「老人家,一向可好?」
焦百坤道:「托恩公的福,樹籐村大半人都逃了出來,焦陽,還不快謝過恩公。」
林東拍了拍焦陽的腦袋,這小胖子可不簡單,在沙漠之時幾次預言都被他說中,雖說他預知未來之時會尿褲子,可預知的事情卻分毫不差,如果能把他帶進軍中,絕對是一大助力。
林東吩咐葉子她們取了食物分給這些村民,便跟著焦百坤爺倆來到他們的小屋。
爺倆的住所陰暗潮濕,只有一張稻草鋪成的床,和幾件簡單的傢俱。
焦百坤有些為難的說道:「恩公,你稍等,我去借一把椅子來。」
林東急忙攔住他說道:「老爺子你就別忙乎了,我坐在床上便可。」
焦百坤哪裡肯依,讓小胖焦陽去借了一把小馬扎,茶杯,水壺,還借了一點霉的茶葉末子,即使這些在平常不過的東西已是跑遍了整個村子才湊到,可見這裡是多麼的貧困,林東心中異常感動,帶著霉味的茶葉喝在嘴裡卻絲毫不覺苦澀。
「老人家,村子裡的青壯年都去了哪裡?」林東問道。
焦百坤說道:「哎,能動的都去了五十里外一個採石場,掙兩個飯錢,一個月只能回來一次,您也看到了,單靠帝國的那點救濟是吃不飽肚子的。」
林東不由得心中憤怒,帝國撥給民政司的款項雖說不夠所有人吃好,但吃飽穿暖是沒有問題的,這些可惡的狗官,連這筆錢他們也敢剋扣。
林東說道:「老爺子,你放心,給我幾天時間,我要讓這村子整個變一個樣,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要求您。」
焦百坤急忙說道:「恩公,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您有什麼事情吩咐便是,我們樹籐村幾百口子人聽您調遣,絕無怨言。」
林東點了點頭道:「老人家,我想召您的孫子去軍隊,不知您可願意?」
說完林東看了一眼站在牆角的小胖子焦陽,他一聽說要自己當兵,不禁欣喜若狂,胖胖的臉蛋擠成一團。
「恩公,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小老兒求之不得,焦陽留在這也沒什麼出息,能進軍隊為國效力正是求之不得,焦陽,快來謝謝恩公。」
焦陽一溜小跑跪在林東跟前,連磕了三個響頭。
林東扶起他來說道:「既然你爺爺同意我便收你進帝**隊,只是從軍很辛苦,你怕不怕?」
焦陽大聲道:「不怕!只要能殺那些神民,我什麼都不怕!」焦陽咬牙切齒道。
草原人受神民所害,流離失所,妻離子散,他們對神民的仇恨遠比雙月人要深刻的多。
「好!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我紫炎軍團一員,收拾一下,一會就跟我走。」
窮到這個地步哪裡還有什麼好收拾的,幾件隨身衣物打個包,焦陽便跑出去和鄰居們,小夥伴們道別。
林東領著瑪雅在這村子裡到處查看,惹得傑西卡小姐醋意大,一個勁的在葉子面前大罵林東好色。
林東有著自己的用意,當然不會在意傑西卡的態度,他和瑪雅在村子裡看了不少令人心悸的場景,這些移民很多都帶著殘疾,林東詳細詢問這些傷痕是怎麼來的。
一位十一二歲的少女訴說自己被神民活活吃掉大腿的時候,瑪雅平淡如水的面龐終於變了。百姓的慘況讓瑪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整個村子走訪下來竟然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殘,老人,孩子,女人,這些神民所作所為讓瑪雅深深感到憤怒。
「這些人只是低等級生命體,又不是我的族人,我為什麼因為他們受到傷害而感到憤怒呢?」瑪雅不解的想著。
林東此行有三個目的,一是尋找焦陽這尿褲子的先知,二就是希望瑪雅能親眼看看神民給大6百姓帶來的傷害,第三才是帶她們春遊。
這其中第二條尤為重要,林東已經竭盡所能在改變瑪雅的習慣,但是僅僅憑著講故事是難以做到的,就算林東的故事再精彩,也抵不過這些受傷害的百姓親自講來。
武器研工作進展緩慢,照現在的度要研出更新換代的武器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林東感到坐立不安,瑪雅是他最後的希望,他必須盡一切力量來說服瑪雅。
這時村子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兩部大型梭車停在村口,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領著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大步朝村子裡闖。
林東呵呵一笑隨即迎了上去。
「馬老弟,就是這個人跑來搗亂,你快把他抓起來!」那瘦猴子一般的民政司官員一馬當先,指著林東的鼻子說道。
那年輕人和他的士兵都穿著警衛司的制服,林東心道:「難道不僅是民政司連警衛司也摻和到這件事裡來了?哼!無論是誰今天老子都要叫你們後悔來到這世上!」
這年輕的警衛司長官倒頗有幾分瀟灑的味道,可惜那一雙鬥雞眼破壞了整體的視覺效果,顯得不倫不類。
遠遠地看到林東,鬥雞眼大喝一聲:「什麼人敢跑到民政司地盤上撒野!給我抓起來!」
向北就在林東身後,一聽這幫子人竟然要抓林東,氣的臉色鐵青,他一捲袖子就要上前,林東一伸手制止了他。
幾個警衛司的兵一馬當先,手裡提著鎖鏈就要往林東頭上套。
林東將衣衫朝兩邊一敞,露出要上一塊金色腰牌,腰牌在日頭下閃著金光,上書三個大字【將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