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意外
一道道緊急命令從安普頓城郊區這間偏僻的藥店傳出,林嘯海的南海黑鱗幫從上而下,每一個人都在忙碌著。
毫不起眼的藥店此時成了林嘯海與林東臨時的大本營,四周守衛著一個個魁梧大漢,更遠之處明哨,暗哨,更是不少,寧靜的郊外一片肅殺之氣。
黑鱗幫根基本在南海,好在安普頓城是南北交界的海港,黑鱗幫在這裡也算是頗有根基,再加上林嘯海最近幾個月一直逗留在此處,準備對付安普頓城的林家,所以無論人力物力調用起來倒也順暢。
林東和林嘯海詳細討論了所有他們能想到的細節,林嘯海本是被局所困,如今孤注一擲作困獸一搏,反倒是心裡明淨許多,佈置預判起來有條不紊。
對此林嘯海心裡有些悻悻,正是他自己作繭自縛一門心思鑽進了自己的那個所謂「局」裡,無法擺脫,如今被林東點醒,心裡到存了一點感激。
更讓他慚愧的是自己一把年紀反不如林東這少年敢於拚搏,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大不了也就一死,林嘯海暗自下定決心。
林嘯海這些手下跟隨他多年,忠心不二,辦事效率也是極高,不時的通訊卡械裡傳來一條條準備完畢的消息。
林東將地圖熟記於心,又拿了林嘯海的信物,以免動起手來不分你我造成誤傷,再將每一步動作瞭解透徹。
做完這些反倒是沒什麼事情了。
若是說林東不怕死,不擔心,那絕對是謊話。既然是人哪裡會有不怕死的呢?只是林東心裡明白,死局當前,若是不博只怕日後連博得機會都沒有,與其窩囊的死去,不如痛快的來一場!
想到這裡他摸了摸袖口裡一對微型卡械,這是昨天和帕克一起到滾石買的,林東覺得這小巧的東西甚是有趣,於是買來玩耍,順便以應對不時之需,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摸著這套卡械,林東心念一動對林嘯海說道:「送我去一個地方。」
深處郊外的林東在忙碌,安普頓城林家之內也在忙碌。
不同的是林家此時正在準備迎接今晚的制卡師酒會,比之蕭瑟的郊外雖也是忙碌卻祥和了許多。
各種酒類,新鮮瓜果,美味佳餚,逐一擺了上來。制卡師在大6地位崇高,能夠招待眾多制卡師飲宴,就連林家的僕人們都分外興奮。
林家大院最深處林岳陽的僻靜的書房裡,林岳陽同那位神秘的駝背老者談論的卻和今晚的酒會沒有任何關係。
「鬼六,你跟在我身邊怕是有四十年了吧?」林嘯海坐在自己最熟悉的椅子上問道。
「四十一年零五個月十二天。」暗影中那老者輕聲回答。
「哦,想不到你記得竟是如此清楚,不枉咱們主僕一場。」話鋒一轉林嘯海說道:「我怎麼都覺得今次這事情有些不對,風兒想要在家裡上位,這個我自是清楚,他找林嘯海合作似乎也合情合理,林嘯海替寧劍報仇也不算意外,可我還是覺得有些蹊蹺。」
「老爺多慮了,十四年前將寧劍打入山崖不知死活,林嘯海想幫他報仇是必然,至於風少爺實在是心急了,竟和林嘯海合作哎他們一拍即合對付老爺也是合情合理。最可惡的要數林嘯海,南北林家本是同宗,雖說沒什麼交往也不該存下這等邪惡的心思。」鬼六覺得今天林岳陽的口氣與以往大不相同,於是他的話也隨著多了起來,他想安慰林岳陽,出了林雲風這個逆子,做父親的怎能好過。
「那個突然冒出來叫林東的少年你怎麼看?」林岳陽問道,林岳陽對林東還是很感興趣的,雖說林岳陽知道林東不可能是林嘯海的孫子,可他看林東那半張《赤月三環》怎麼也像是和寧劍師承一系有著半分像似,不過林東那一張明顯要比寧劍師承一脈高明太多。
「沒有任何威脅。」鬼六說道。
「嗯,今晚我見他一面,他那卡片實在是奇妙,至於以後嗎。」
「屬下明白。」鬼六跟著林岳陽多年,林岳陽的心思他自是清楚。
林岳陽微微點了點頭,緩緩合上雙目。
林東這一局竟是博對了!
林東雖是猜疑,卻並不知道林岳**本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林雲風,更不可能相信林雲風說的林東是林嘯海的孫子。
也幸好林東不知道這些,假設林東知道的話不一定會趟這渾水。
正是因為林東覺得自己的存在受到了威脅,才會決定今晚放手一搏。他哪裡知道,自己的畫作竟是林岳陽的忌諱,假設自己不去誓死一搏林岳陽無論怎樣都不會讓他看見明天的太陽。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好笑,一個眼神,一句話,便可以生微妙的蝴蝶效應,林雲風一個突奇想,便讓小人物林東走上了生死莫辨之路
雙月大6,卡片為王。
這樣的大環境下自然少不得各種為制卡師以及戰卡師服務的機構,安普頓城作為大6十大城市之一,這樣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
這座位於城北環境幽雅的富人區名叫「丘陵戰卡師訓練中心」便是此城很有名氣的一處。
這座中心佔地千畝,設施齊全,服務種類繁多。無論你是想找人對戰或是基礎訓練在這裡總能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案。
時值中午,訓練中心來了兩位陌生的客人,一位是紮著馬尾的中年人,還有一位則是體型削瘦的少年,此少年正是林東。
佈置戰鬥有林嘯海這大行家,沒林東什麼事情,所以林東來到這訓練中心,一是希望檢驗一下自己剛完成的幾張卡片,二來希望能找人實際演練一下,畢竟今晚一戰生死攸關。
實際上在林嘯海的佈置中林東的作用只是監視酒會都來得些什麼人,又有沒有什麼異常。
林嘯海的人直接出入酒會多少有些不便,雖是在林家也有林嘯海暗中留下的「釘子」,但那些人多是扮演林家僕之類的角色,遠不如林東以客人的身份行事方便。
這其中多少也有些保護林東的用意,林東手裡可還握著解藥這張王牌呢,若是今晚林嘯海死去倒罷,若是僥倖生還林東卻不在了,林嘯海定會哭死,保不齊哭的比孝子還真。
林東自是明白林嘯海的用意,可真若動起來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生,林東多瞭解自己一些,便是多了一分生的希望,正所謂「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前台主管德尼爾森正在無聊的瘋,這才中午一點多,客人很少,一抬頭正看見林東和林嘯海的手下八爪一起走了進來,於是立即面帶笑容像林東致敬。
「我要一個最好的訓練房間,另外還需要一個教練。」林東面色沉重說道。
「這少年好大的火氣啊,最好的房間?就你這打扮你付得起錢嗎?」德尼爾森心裡嘀咕。
這訓練中心在安普頓市當屬一流,設施都是最頂尖的,價格自然也不菲,像鄰東要的最好的訓練房全中心只有兩間,每小時的費用高達三萬比索,平日裡大多空閒,只有極少真正的有錢人偶爾光顧一下,但是最好的房間就是中心的面子,還是有存在的必要性的。
林東穿著雙月大6在普通不過的衣服,雖是氣質神態上佳,但絲毫沒有闊佬們慣有的倨傲。
一直跟著林東的八爪常年在海上生活,他的皮膚比平常人來的粗糙,乍看起來和碼頭工人差不過,不像通常有錢人家的保鏢那樣養尊處優,這兩人有錢嗎?
「兩位先生,級貴賓訓練房每小時三萬比索,三級陪練每小時兩千比索,請問您是付現金還是劃卡?」德尼爾森微笑著問道。
他壓根兒不信這倆人有錢,所以提出先付錢這無理的要求。心想著「就這倆土鱉一聽價格定是落荒而逃。」
林東心裡在想著別的事情,根本沒理會德尼爾森,一副然世外的樣子,擺足了冷峻的架勢。
不消吩咐在他身旁冷冷站立的八爪從口袋裡掏出厚厚一摞現金往桌上一拍,全都是最大面額一萬比索一張的紙幣,足有上百萬。八爪是林嘯海的心腹,自然知道林東的重要性,所以掏錢的時候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德尼爾森一看見八爪那豪爽的架勢就知道壞了,這兩個人明顯不簡單,這氣勢,要是讓老闆知道怕是落不下好果子吃。
「兩位這是您的房卡,您要的房間在三樓,為了感謝你的光臨,我們中心為您準備了免費的各種點心,水果,以及各種飲料,請問您還需要點什麼?」德尼爾森態度無比恭謙地說,至於那些水果,點心之類的則是他自作主張加上的,為的無非是討好林東為自己剛才的無理道歉。
聽德尼爾森提到點心,林東突然想到自己午飯還沒吃,只顧著和林嘯海商量了。
「嗯,來碗牛肉麵。」林東思考了一下說道。
德尼爾森差點沒昏過去,在三萬比索一小時的訓練室裡吃牛肉麵?這種事情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沒問題,我這就讓服務人員會帶您二位上去。」德尼爾森微笑說道,背地裡不免狐疑一下吃牛肉麵的林東。
這些在林東看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對於吃這方面林東基本上從不挑剔,牛肉麵怎麼了?喜歡就成。
送走了林東,德尼爾森心裡還是不安。林東這人實在是太乎常理了,如此特立獨行的人會不會是什麼大人物呢?
德尼爾森越想越覺得害怕,聽說大人物都是有些獨特的怪癖,剛才自己說話如此不恭,要是得罪了這位年輕的大人物可是不好。
思考了半天,德尼爾森計上心來。
「何不把她安排去給這少年做陪練?」
林東和八爪還有陪著他們的服務生剛走到二樓八爪的通訊卡械滴滴響起。
八爪很謹慎的找了一個僻靜之處接聽,關閉通訊卡,八爪的面色冷峻的來到林東耳邊輕聲說道:「林雲風可能死了。」
此時距離安普頓城制卡師酒會還有六小時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