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睡到了大中午,我醒過來的時候,帳篷裡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正要接水洗臉,忽然聽到外邊有吵鬧聲,我走出去瞧,卻見張繼等人在和「天罰」爭吵,當時的場面很奇怪,老王和老年領著三名護衛盛氣凌人地站在張繼等人面前,而那名叫阿鐵的護衛則是靠坐在一邊,他的手臂上多出了一條繃帶,好像是受傷了。
其餘三名護衛舉著槍,槍口指著張繼他們,老王此時的臉上也不見了平時的假笑,而是陰沉著臉,默不吭聲。
「怎麼回事?」我見情況不對勁,趕緊站到雙方中間,盯著老王問道。
老王冷笑了一聲:「哼,怎麼回事?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老逸,別他媽跟這人廢話,他手下早上不知道被誰偷襲,傷了手臂,反倒怪上了我們。」張繼怒氣沖沖地一把將我拉開,指著老年又說:「你們『天罰』平時不學好,不知道招惹了誰,別人尋仇來了,那是報應,別他娘的賴在我們頭上。」
我讓馬沖給我說了事情的經過,這才知道,原來今天清晨時分,四個護衛照常交替巡邏,當時輪到阿鐵的值時,阿鐵剛巡邏沒多久,就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了一支竹箭,阿鐵當時沒有防備,給箭射到了手臂,衝鋒鎗也掉到了地上,偷襲者的功夫很好,射了一箭後就消失無蹤了,阿鐵拔出手槍朝竹箭射來的方向開了幾槍,可那地方是一個灌木叢,等阿鐵追過去的時候,現偷襲者早已離開了原地。
由於阿鐵的手槍裝有消聲器,所以當時呼呼大睡的眾人都察覺不到這件事情,等他回到帳篷裡的時候,「天罰」等人才得知了這個消息,老王當時就認為偷襲者在我們當中,張繼等人醒過來走出帳篷的時候,已經現「天罰」全員都站在了我們帳篷的外邊,除阿鐵之外的其他三名護衛,從那個時候起手裡的槍就一直指著張繼他們。
老王這個人比較沉穩,他沒什麼證據,所以一直沒有下令讓護衛們動手,只是對張繼等人施壓逼問,張繼等人也不是吃素的,當時就跟他們對持了起來,也就形成了我走出帳篷看到的這幅爭吵的景象。
我聽完事情的經過,也有些哭笑不得,雖然阿鐵被偷襲的時候我正在呼呼大睡,可我很清楚,這件事情一定不會是我們當中的人幹的,也不知道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除了這個營地裡的人之外,還會有哪方勢力在潛伏著,偷襲者身手這麼好,連「天罰」的金牌護衛都能傷到,難怪向來城府極深的老王也沉不住氣了。
「你們有證據嗎?」我見這夥人實在是霸道,忍不住也有些惱怒。
老年半個身子隱在老王身後,一言不,或許他曾和我在南蠻鬼宮裡同生共死,此刻也不好在這個疑案上幫「天罰」對付我們。而老王就不同了,他此時像是突然變了個人,或許他已經直觀感受到了偷襲者對他生命安全的威脅,這個時候完全就變成了一個蠻不講理的惡棍,他聽了我的話後,竟一點也不覺理虧,反問道:「那你們又有什麼證據擺脫嫌疑?」
「事時候我們全員的的確確都在自己的帳篷裡,難道這位兄弟逼走偷襲者的時候沒有去拉開我們的帳篷確認?」馬沖在這個時候了話,他說罷看向坐在一邊的阿鐵。
阿鐵低著頭瞧也不瞧我們一眼,只是說道:「當時我怕附近還有其他偷襲者,不敢再暴露自己,馬上就回帳篷通知弟兄們了。」
張繼破口大罵:「我去你姥姥,你這麼做分明就是想故意陷害我們!」
阿鐵對張繼的話絲毫都不在意,他這時又不說話了,兀自去緊了緊手上的繃帶。也不知道他本人有沒有對我們產生懷疑,不過張繼說的沒錯,阿鐵被偷襲的時候,他頭一個應當懷疑我們,不管他是不是擔心還有其他偷襲者,他當時沒有立即去我們的帳篷確認,而是趕回了自己的帳篷,這麼做確實有些不合常理。
馬衝倒是不慍不火,見阿鐵不說話,又曼斯條理地說:「既然他當時沒有去我們帳篷確認,現在老王你把事情怪到我們頭上,先是不是該拿出證據?」
老王又是一聲冷笑,目光炯炯掃過我們眾人,說道:「笑話,這地方荒無人煙,就算有第三方潛伏在暗處,我的護衛們也能立即察覺,偷襲的不是你們又會是誰?」
張繼當即反駁:「你他娘的說話有沒有經過腦子?你的護衛要是能察覺到潛伏的人,還會被偷襲?我還是那句話,壞事做多了,渾身都是臭味,遍地都是仇家,別跟娘們似地小心眼,一有什麼事就賴我們頭上。」
這話說得其中一個護衛聽不下去了,槍一橫就指向了張繼,我見狀趕忙擋在張繼身前,正要說什麼,誰知那個阿鐵卻在這時話了:「我現在回想起事情的經過,覺得偷襲者應該不會是他們,而是另有其人,二當家,也許真有高手潛伏在暗處想要對付我們!」
老王聞言一愣,旋即慢慢壓下了手下的槍,陷入沉思。他是個聰明人,聽阿鐵這麼說,當下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若是真有人在暗處伺機對付他們,他再這麼強硬地把事情歸結到我們頭上,那就會教那偷襲者更容易得逞了。阿鐵這個人只一句話就將老王從急躁的邊緣拉回來,可見他的心性非常沉穩,知道如何立刻揣摩出事情的利弊。他見老王鎮定下來,又說:「請恕屬下多話,我覺得二當家應該再調些人手過來為妙。」
原本站在老王身後一言不的老年此刻也站了出來,附在老王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老王聽了默默點頭,他跟我們撕破了臉皮,也不想再說什麼,兀自帶著一幫手下轉頭走回了帳篷。
張繼依然憤憤不平,朝那夥人比了個中指,這才跟我們轉身走回了帳篷。
「他***,看樣子『天罰』那幫土狗又要增加人手了!」一回到帳篷裡,張繼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懊惱地脫掉靴子說。
馬沖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這倒不一定,我雖然不知道『天罰』這個組織是靠什麼集結在一起的,但這組織如此邪惡,裡邊的人必然也是雜七雜八,稍不留神就會有人起異心,不會那麼團結。這次行動乃是四大禁地的最後一戰,『天罰』的腦派了一個老王來坐鎮,其他人,包括那個老年,恐怕也都是他的心腹,都是他信得過的人,這次行動對『天罰』來說不容有失,他們隨便增加人手只會徒增負擔。」
我說:「馬大哥言之有理,這件事情老王恐怕還是會報告給總部的,就是不知道他們的腦會不會派人過來。不過我猜,『天罰』腦如此陰狠毒辣,他能有多少個信得過的人,估計這次他要麼就是帶著高手親自過來,要麼就是鞭長莫及了。」
劉全勝說道:「他們最好別再增派人手了,咱們可吃不消。」
我說:「看著辦吧,不是還有暗中偷襲他們的人嗎?如果偷襲者的目的只是對付『天罰』,咱們或許會好辦得多。」
馬沖沉吟了一陣,說道:「咱們也要小心點,如果偷襲者也對付咱們,那局勢就不妙了,大伙行動的時候瓶子槍記得一定要帶在身邊,若有突情況馬上開槍,保命最重要。」
「那是,有槍不用是傻帽,別說行動了,就是這兩天我也一直是槍不離身。」張繼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腰間,瓶子槍就綁在那裡。
我笑笑,正要說什麼,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帳篷外邊有人喊道:「你們準備準備,十分鐘後進山。」
眾人沒想到「天罰」突然這麼急著行動,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樂了,看來這夥人是沒人支援了,而且陣腳還有點亂。雖然不知道偷襲者會不會只是對付「天罰」,但就目前看來,偷襲者的出現,似乎局勢對我們正逐漸變得樂觀。
「大伙準備準備吧,倒斗行動開始了,危險的在後頭,先前雖然商量了許多假想危機的對策,可到時候不一定用得上,最主要的還是隨機應變,這次究竟是誰笑到最後,就看弟兄們了。」我對大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