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剛走出院子透氣的郭明笑看見鷂子幾人對著一口井指指點點,便走上前來詢問,當他得知這口井出了什麼井煞的時候,不由得十分好奇,對鷂子問井煞是個什麼東西。
鷂子說:「井煞是一種風水上的煞,正所謂『此中自古有吉凶,傷財害命即是煞。』煞的形成,與許多因素息息相關,煞即指煞局,其逆沖、不正、傷人。有許多種類,諸如陰煞,陽煞,棺材煞,水火煞,天斬煞等等。」
郭明笑聽得津津有味,又問:「那這井煞又是怎麼形成的?」
鷂子說:「你看,這井口開的位置,即不在明堂也不正白虎,不吉倒是不要緊,可這井口偏偏是開在午位,從風水上說,已經形成了水火相沖的格局。原本李兄家該因這個凶局而導致破財,但房屋整體呈金字格局,由金生水,再因庭院方而穩,主納財。正好抵消了這口井的凶局。」
李小三聽得似懂非懂,疑問道:「既然抵消了,這口井怎還會這麼凶?」
錢掌櫃此時笑而不語,看著鷂子。
鷂子舉目眺過牆頭看向遠處,搖頭歎道:「這口井開得實在是糟糕,開在午位就算了,最多也只是破財,可是這井居然正好欄在那座火形山和屋子之間,陰陽相沖於門庭,這可是要變成要人命的煞呀!」
錢掌櫃見郭明笑聽到火形山的時候臉上一片茫然,知道他不懂何謂火形山,便解釋道:「郭爺,所謂火形山,即是指山峰尖銳,山腳寬闊的山峰。常言道,山分五行,山之頭圓足闊者為金,頭圓身直者為木,頭平身浪者為水,頭尖足闊者為火,頭平體方者為土。正對井口的那座山,其形態正好屬火,是一座火形山。井水五行為陰,火形山則為陽,它們二者相對,即成陰陽相沖的格局,這種格局又正好相沖在此屋的門庭,所以便形成了對屋主不利的井煞。」
郭明笑聽錢掌櫃這麼解釋,這才恍然大悟,連連稱讚中國的風水果然博大精深,一個小小的水井居然有那麼多奧妙。
鷂子對郭明笑點點頭,繼續道:「井煞又分三種,第一種為落井煞,乃井口開錯位置所致。出此煞之井,每年必有落井溺水者。第二種為屍井煞,乃陰月十五出生的女子屈死井中所致。此煞會導致井水猶如屍氣一般性臭難聞,人若食之則中屍毒。第三種為小兒煞,乃陰陽相沖所致。出現這種井煞的水井,其中的井水不可讓未滿歲的嬰兒食用,否則嬰兒必定夭折。」
李小三在一邊聽得是心驚肉跳,這才明白孩子夭折的緣由。雖然已死了三個孩子心中苦痛,但此刻找到癥結所在,也寬慰了不少。他暗自鬆了一口氣,突然又想到不知這局該如何解決,便對鷂子問道:「先生,不知可否有解決的辦法?」
鷂子皺了皺眉頭思索了好一陣,這才說道:「你若是能在水井和那座火形山之間找到一塊長寬各三尺三的土地,該地上寸草不生,卻多蚯蚓,土色黑中帶黃。如若真有這樣的土地,你只需將一些竹子移植到上邊,這井煞多半就可解了。」
李小三這下可犯難了,鷂子所說的那種土地,實在是世上罕見,況且找尋的範圍還是在水井和火形山之間,能找到的幾率實在是太渺茫了。
鷂子也知道這不大可能,歎了口氣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一個良辰吉日,用旺盛方位的黃色新土將井填上。只要井煞一解,你兒子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李小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雖面露難色,但為了孩子著想,他也只能決定找個吉時填井。
錢掌櫃看在眼裡,兩眼滴溜溜一轉,旋即走上一步對李小三說道:「李兄弟,我看您兒子臉上的煞氣雖然已經到了印堂邊沿,但半個月之內應該不會有事,我算了一下,今天是初四,七天後是一個『閉』日,可在那時填井。這七天您可事先準備好填井用的黃色新土,我們會在這七天進山幫您看看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假設此井命不該絕,七天內我們找到破這煞局的方法,您這井則可以保住,不必再填了。如果七天後還是沒有辦法,那您再選擇填井,如何?」
李小三聽了,心中不免又生起了一絲希望,連連點頭說如此甚好。
此時鷂子同郭明笑卻是相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錢掌櫃,心中早已會意。錢掌櫃的這番打算,便能讓眾人名正言順地進山活動了。不僅如此,若是缺乏物資,還能通過李小三家這個後勤站進行補給,當真再好不過。
李小三哪知道眾人如此打算,只道是鷂子等人樂於行善,不辭辛苦地幫他去火形山尋找破煞局的方法。想到此處他連忙對著鷂子等人不住稱謝,還拍拍胸脯說這幾天的吃住就由他包了,不管七天後水井保不保得住,等到破了煞局之後,還會有重謝。
入夜之後,鷂子等人聚在房內,議論著進山之事。錢掌櫃面帶笑意,對眾人說道:「這當真是天意,機緣巧合之下,居然讓我們現了九龍火脈的脈尾!」
鷂子點點頭說:「是啊,要不是李小三說起他小兒夭折的事,咱們可能沒這麼容易確定九龍火脈的脈尾。」
郭明笑聽二人如此說,知道今天看風水的事情不簡單,其中必然有什麼蹊蹺,連忙出言詢問。
錢掌櫃笑道:「郭爺,實際上,鷂子兄今天對李小三說的話有真有假,真的是那的確是一個井煞,他小兒也的確是因為這口井中了煞,解決的方法也的確是找一塊那種土地種竹,或者是將井填了。不過,這種專門傷害嬰兒的井煞卻並不是陰陽相沖而導致,而是陽盛陰衰而導致。那座火形山有三峰,朝南高蹺而起,呈龍尾之勢。而又因它陽氣極旺,將這井沖成小兒煞,所以這龍尾山多半是陽火極烈的九龍火脈的脈尾啊!剛才聽李小三說這座山當地人叫龍尾山,這名字起得太形象了,我看呀,替這座山起名字的人,多半也是一個風水造詣極深的高人!」
郭明笑一聽事情居然是這樣,當即又驚又喜,哈哈大笑道:「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咱們誤打誤撞,居然就這樣現了九龍火脈,***,這人一旺,天都在幫!」
鷂子說:「九龍火脈既然已經找到,那麼想要現那鬼火焚屍墓的入口就不是問題,不過,接下來才是最麻煩的時候。四大禁地中的凶險自古有傳,這世上不會空穴來風,咱們到時候進去,須得處處小心。」
其餘人向來都不敢小看古墓,特別是傳言有入無出的四大禁地,此刻一聽鷂子說完,當下俱是點頭。
第二日,七人打點好行裝,開始向龍尾山進。昨晚下了一夜的小雨,山路上儘是濕滑的泥濘,還好李小三事先幫每人找了一根尾端尖銳,十分堅固的打蛇棍拄著,鷂子等人雖然走得慢,但也不用擔心爬山的時候滑倒。
七人趕在正午之前爬到山頂,這才找塊空地休息。
龍尾山後邊延綿著許多條小山脈,夾雜其間的山谷樹林茂密,鬱鬱蒼蒼。雨季初到,群山上的萬千植物俱都始新芽,自山頂遠眺而下,入眼之處儘是一片柔嫩的翠綠。
錢掌櫃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邊往北眺望了一陣,隨後指著遠處一座高山道:「你們看,與這龍尾山相連的山脈從此處往北延伸,至那座稍矮的山而止,不過,那座山卻不是此脈的脈眼,此脈的脈眼應在龍心處,也就是……那座山!」
眾人聞說,當即循他所指往遠處一座山望去,忽然,郭明笑的手下九指頭似是現了什麼,臉色微變,咒罵道:「媽了個西瓜油條!這山……這山怎麼他娘的長著一張人臉啊?」
鷂子一聽,當即凝神細看,這一看之下,果然現那座山的一側,居然形成了一副臉孔。這臉孔與人臉極其相似,五官俱全,臉後的山脊一道道,看起來彷彿是人的頭。特別是嘴巴的部位,嘴角微微上翹,使得這張臉變成了一張十分邪氣的笑臉,看起來有些醜陋,而且詭異非常。
郭明笑也看出了那張臉,只見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這臉是人造的還是天然的,怎麼像是在笑?看起來真他娘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