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玉清和熊厚發等人的一再要求下,黃績住進了位於城東的野戰醫院,野戰醫院是一個兩進的小院子,這次紅軍攻打額濟納旗,犧牲了三百多人,輕重傷員達一百二十人之多,連同原來還沒有康復的傷員,住滿了整個醫院。wWw.b111.net那些傷員聽說參謀長受了傷,有的拄著枴杖有的互相攙扶著不斷前來看望,弄得黃績既感動又疲於應付,好在杜秀芳專門為他安排了一間屋子,並讓龍昊和一個戰士在外面輪流站崗,才阻住了更多想去看望黃績的戰士。
這天,黃績正躺在床上看著龍昊找來的一本《水滸》,門外就響起了謝雲飛爽朗的聲音,還有幾個熟悉的聲音也傳了進來,黃績剛放下書,就見李大朋、謝雲飛、彭勇、沈得山、聶大強、丁右軍、關國柱、李明清、張書明、鄧國民、古虎成、胡成志、吳小東等走了進來,頓時把這間小屋塞得滿滿的。看到除了古虎城外,都是打鼓山上的戰友聯袂前來看望自己,黃績心裡湧起一股暖流,眾人對著黃績你一言我一語地不停問候,李大朋還拿出特意為黃績準備的羊奶,遞給龍昊,讓他每天監督黃績喝下。
龍昊這幾天可是受夠了委屈,自己是參謀長的警衛員,自己沒有受到一點傷,卻讓參謀長受了重傷,很多戰士都用責怪的眼光看著他,弄得他出門都低著頭。
這些人大都是耿直的漢子,安慰人的話也不怎麼會說,只是反反覆覆要他好好養傷,不要牽掛部隊。不過黃績還真想知道現在部隊的情況,在他的詢問下,李大朋把部隊近期的情況說了一遍。
孫司令不愧是紅軍中的著各的戰將,而熊厚發也是原四方面軍中的人才,經過研究,周子榮的二團駐守額濟納城,李明清的一團則分別駐守東邊和南面的三個小鎮,防止敵人從東面和南面偷襲額濟納城,騎兵團現已擴編為三個營的編制,駐守城北。
同時,遵照中央的指示,以派出人員到了北部,準備與蘇聯的駐蒙軍隊取得聯繫。
得知部隊已完成補充整編,而且佈置得井井有條,黃績也放心不小,看來自己可以趁養傷之間,偷一下懶了,順便整理一下自己腦中的想法。不過在這些人臨別之時,黃績要求各部隊趁現在沒有戰事,多加強軍事訓練,自己出院後要進行檢查,同時要注意防止敵特的滲透,特別是日本人的報復,還有就是彭勇一點要看管好繳獲的那兩輛汽車和所有汽油,自己以後要用。
杜秀芳看到這些幹部走後,才走了進來,嗔怪地看了黃績一眼,然後讓龍昊打掃一下地上的衛生,取過藥品,讓黃績伏在床上開始給黃績換藥。
黃績這傷,主要是淤傷,右邊肩膀全是青的,已經過了三天了,還是微腫,治療這種傷,杜秀芳並沒有經驗,還是黃績讓他尋來一點烈酒,自己說了配方,讓龍昊找來藥物,臨時配製的。這種藥呈褐色糊狀,塗抹在傷處,立時有一種清涼的感覺。
杜秀芳小心的為黃績塗抹藥物,龍昊知趣地起了出去,並輕輕地關上了門,杜秀芳看到屋裡只剩下她和黃績,不由臉上飛出一片紅暈,幾個月的相處,杜秀芳的心裡終日閃現著黃績那高大的影子,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在梨園口躺在他溫暖的懷中的感覺。只是想到自己被馬家軍玷污了清白,再也配不上黃績了,內心又始終有點自卑。
這次黃績負傷,讓杜秀芳感到上天對她的垂青,她利用野戰醫院副院長的權力,獨攬了為黃績換藥的事務,其實整個醫院的醫護人員都知道這個美麗的副院長喜歡參謀長,大家也樂意把這個機會讓給她。
黃績看到屋內的氣氛有點沉靜,就無話找話說了:「杜院長,你們醫院現在的藥物還缺乏嗎?」杜秀芳聽到黃績的問話,停住了抹藥的動作,輕聲說道:「這次打下額濟納城,從敵人的醫院裡得到一些藥,暫時能維持一段時間。」
「喔,對了,你老家是哪裡的?」黃績側過頭問道。
杜秀芳看到黃績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無來由的一陣心慌,忙說道:「我老家是通江的。」
「家裡還有哪些人?」
隨著後面二人的交談,黃績這才知道杜秀芳出身通江縣的一個醫藥世家,父親杜家林是城裡有名的醫生,而且很有見識,很早就送杜秀芳到成都上學,假期回來的時候,正遇到紅四方面軍到通江,看到紅軍確是仁義之師,杜家林答應到紅軍總醫院任醫生,杜秀芳也不再去上學了,跟著父親參加了紅軍,在南下的時候,杜家林搶救傷員時遭遇敵人飛機的轟炸,當場犧牲了,她的母親在三過草地的時候,也犧牲了。說到這些的時候,杜秀芳不由淚流滿面。黃績看到他傷心的樣子,心裡更加疼愛起來,伸手替她抹去腮邊的淚珠,杜秀芳心裡一震,不由自主地用手抓住了黃績的手。
「秀芳,你不要難過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我保證不讓你再受委屈!」黃績鄭重地說道。大手更是握住杜秀芳嬌小的細手。一種溫馨的感覺從他的心底泛起。
杜秀芳聽到黃績的話,一種巨大的幸福充滿了她的內心,兩眼癡癡地望著黃績,顫聲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願意,今生今世,我就是你最親的人!」黃績凝視著杜秀芳秀麗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彷彿是說出自己的誓言一般。從這一刻起,黃績決定用一生的時間去好好待她。讓這個嬌小的女子在這個戰亂的年代裡,不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杜秀芳聽到黃績的表白,頓時一種甜蜜的感覺包圍了她,讓她感到自己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一下把頭偎依在黃績的胸上,然後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兩人靜靜地享受著這份溫馨,這份陶醉。
從這以後,每天杜秀芳都要來陪著黃績一會兒,黃績如果一天沒有看到杜秀芳,心裡就會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出院以後,黃績回到了司令部,現在東進縱隊在額濟納旗已站穩了腳跟,至於馬鴻逵以紅軍破壞聯合抗日的罪名告到蔣介石處,則由黨內著名的談判高手周恩來去與他們交涉,憑著他出色的外交才能,硬是讓蔣介石答應東進縱隊暫時駐防額濟納旗,其實不是蔣介石願意,而是憑馬鴻逵的實力,想要把東進縱隊吃掉簡直是不可能的,與其讓東進縱隊與陝北的紅軍會合,還不如就讓他們呆在那裡好一點。
孫玉清看到黃績康復,專門準備了一桌酒菜來為他慶祝,孫玉清、熊厚發、李大朋、李秀梅、王全嬡、吳富蓮還有孫玉清專門請來的杜秀芳圍坐地一起,孫玉清端起酒杯,興致勃勃地說道:「同志們,今天我們聚在一起,一則是慶祝我們東進縱隊在這裡站穩了腳跟,得到了中央的表揚,二則祝賀黃績同志身體康復,第三,則是祝賀黃績和杜秀芳同志建立了革命的愛情。可以說是三喜臨門,來來來,大家乾了這一杯!」說完仰頭喝了下去,還把酒杯向眾人亮了一下。
黃績與杜秀芳的事本來知道的人很少,現在孫玉清向眾人宣佈了此事,眾人都紛紛向他倆表示祝賀,特別是那幾個女同志,更是逼著黃績表態一定要好好待杜秀芳,如果對她不好,可有她好瞧的。只有李秀梅心裡很是失落,她沒有想到黃績最終還是選擇了杜秀芳,不過還是向他倆表示了祝賀。
現在的黃績,日子過得很是舒心,根據分工,他負責部隊的訓練,熊厚發和李大朋負責部隊的思想工作,他讓後勤部專門為特戰隊縫製了野戰背包,讓特戰隊把除了長槍和鐵鎬之外的東西全裝在裡面,極大地方便了特戰隊的行動,同時加大了對特戰隊的戰術訓練,而兩個步兵團則進行拼刺刀的專項訓練,還有就是工事的修築之類。他每天往來奔波於這部隊的訓練場,督促部隊加強戰術訓練,還專門編製了步兵戰術和訓練條例,特戰隊訓練教材等,下午則到野戰醫院去看一下,陪杜秀芳說說話,有時兩人也會沿著草原漫步,夕陽總是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那支與黃績一同穿過沙漠的商隊,在額濟納旗賣掉了自己帶來的貨,從紅軍的手中購到了一大批物資,高興地與黃績告別,向南而去,黃績親自送他們走出了好遠。並說好以後隨時歡迎他們與紅軍做生意。
送起這支商隊後,黃績親自擔任汽車教訓,讓特戰隊的戰士學會汽車駕駛和一些簡單地維修,得知黃績竟然懂得汽車駕駛,孫玉清和熊厚發等司令部一干人常坐著黃績的車在草原上兜風,不過黃績面對他們疑惑的眼光,可是費盡了心思去解釋,他可不想讓這些人把自己看成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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