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績是在5月14日天剛要黑的時候才滿是疲憊地帶著特戰隊和野戰醫院趕到西河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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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沙漠經歷,讓特戰隊這支東進縱隊最精銳的部隊都被弄得筋疲力盡。本來一開始還算順利,等他們到了石板井時,先頭部隊已率先離去,只有李明清留下等候黃績的一個連還守在那裡,其餘部隊都由於給養問題不得不先往東開去。石板井的水並不多,根本無法滿足六千人的部隊所需,再加上幾乎所有戰士都沒有穿過沙漠的經歷,不知道節約用水,很多戰士的水走到半路就喝完了,聽到部隊的報告,孫司令剛出發時的豪情不見了,再也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了,只是陰沉著臉命令部隊不斷前進。
黃績會合那個連的部隊,在石板井補充了淡水,休息了一夜,又往東趕去,那個商隊在黃績的反覆勸說下,也不再北上,與他們一路往東。
這天黃績與彭勇還有那個商隊首領正邊說邊往前走,突然一個特戰隊的戰士跑了過來,報告說杜醫生昏倒了,黃績一聽,吃了一驚,忙吩咐彭勇斷後,自己快步向前走去,轉過一個沙包,就見醫院的幾個醫護人員正圍在一起,黃績分開人群,看見杜秀芳雙目緊閉,正躺在一個護士的懷中,忙問道:「杜院長怎麼了?」
一個護士哭著說:「院長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她把自己的水和乾糧都給了傷員……」
因為王院長隨後勤部行動,落在後面的醫院就全由杜秀芳操心,其實王院長兼任醫院院長後,由於後勤方面的事很多,再加上她對醫院的工作也不熟悉,就把醫院的所有事務交給了杜秀芳打理。
黃績一聽是這麼一會事,不由心裡一沉,自責起來,自己被任命為參謀長後,醫院被劃歸後勤部,黃績也沒有怎麼過問,誰知竟然出現這種情況,連過沙漠的物資都沒有配齊。
當下黃績把身上的水壺取下來,遞給那幾個醫護人員,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護士揭開蓋子,小心地把水壺湊近杜秀芳的嘴邊,杜秀芳乾裂的嘴唇一碰到清涼的水,不由得輕動起來,隨著水流進了杜秀芳的嘴裡,杜秀芳的喉嚨輕動,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這麼多人圍著自己,一雙大眼睛關切地注視著自己,這不是自己常在心裡牽掛的老團長還會是誰?不由一震,就想起來,黃績忙說道:「別忙動,休息一會兒。」然後取過身上的乾糧,遞了過去,愛憐地說道:「先吃點東西,然後再說話。」杜秀芳聽了黃話,乖乖地吃起東西來,看著杜秀芳吃得那麼香甜,黃績心裡一酸,別過臉去。
待杜秀芳恢復了一點精神後,黃績開始詢問醫院的情況,得知醫院的物資出現短缺,就讓彭勇統計這支部隊的人員及給養情況。匯總後,讓黃績大吃一驚,由於掉隊,使這支斷後部隊的人數達到556人,再加上商隊的人,有600多人,這些掉隊的人所帶的給養只夠一天,特別是醫院的120人,全部的糧食和淡水已不夠一天了,經過詢問那個商隊的首領,部隊至少要三天才能走出沙漠。
好在特戰隊被黃績要求帶了盡量多的物資和淡水,不過這也只能勉強夠。
面對嚴峻的形勢,黃績只得讓李明清留下的那個連全數加入幫助醫院和那些婦女兒童,特戰隊負責集中管理所有給養物資,每天每人限水限糧。務必保證每一個人都走出去。
隨後的行動中,杜秀芳身體非常虛弱,看到她實在走不動了,黃績找來兩個特戰隊戰士,自己和龍昊四人輪流抬著前進,特戰隊的所有馬匹,都用來馱物資和傷病員及一些虛弱的婦女兒童。
再往東走,不時看到有犧牲的戰士半掩在黃沙中,黃績和特戰隊的戰士都默默地看著這些犧牲在沙漠中的戰友,然後繼續向前趕去。
費盡所有精力,黃績終於帶著這支部隊趕到了西河邊,大家看到走出了沙漠,來到了草原,都沒有力氣歡呼了,很多戰士跑到河邊喝了個痛快後倒下就睡著了。黃績讓趕來接他的謝雲飛照顧一下杜秀芳。自己不顧疲勞向設在前面一公里處的司令部走去。
這次過沙漠,東進縱隊犧牲了近兩百人,其中有三十多人誤入沙海裡,由於救援不得力,迅速被浮沙所吞。其餘的則大部分由於沒有淡水被渴死,還有十多個是半夜宿營時,由於晚上起風,被沙埋住,早上沒有仔細清點,掉隊後失蹤。
看到黃績滿臉倦容地走了進來,孫司令和熊政委忙站起來熱情招呼他坐下,詢問斷後部隊的情況,當得知斷後的部隊幾乎是沒有傷亡,全部到達時,兩個都不由對視一眼,這掉在後面的可幾乎全是步兵啊,而且還有很多婦女兒童,能做到這樣,真不簡單,就是自己指揮的主力部隊都損失了盡兩百人,兩人不由汗顏。
按下來孫司令召集司令部人員研究攻打額濟納旗的作戰計劃,額濟納旗是蒙古草原西部的最大的經濟文化中心,也是最大的物資集散地,屬寧夏省管轄,馬鴻逵的一個團防守這裡。早在黃績還未到時,孫玉清就派出人員混入該城,進行了偵察。
得知該城只有馬鴻逵一個團防守,其餘敵人還在很遠的地方,孫玉清決定集中東進縱隊兩個團包圍奪取該城,騎兵團作為預備隊,預防敵人出城逃跑。
隨後作戰命令下到各團,鑒於黃績一路辛苦,孫玉清和熊厚發讓他在司令部休息,黃績也覺得自己累了,東進縱隊三個團圍攻一個團,這樣的仗換誰都能打好,也就沒有到前線去,反倒是孫玉清和熊厚發,兩人本是紅軍中著名的戰將,這幾個月沒有撈著多少仗打,就是上次奪取嘉峪關,也是沈得山指揮的。特別是孫玉清,古浪一仗受傷後,再加上挨了西路軍總部的批評,更是窩了一肚子火,這次下了決心讓敵人一個也逃不了。
黃績回到特戰隊的駐地,那個商隊首領還等著他,因為在沙漠裡時,黃績許諾等部隊打下額濟納旗後,可以優先讓他購買一批物資。看到黃績回來,那個首領高興地迎了上來,幾天的相處,讓他對黃績產生了極大的信任。
與商隊的首領商談了幾句後,黃績與彭勇往野戰醫院的臨時駐地走去,杜秀芳的身體已有明顯的好轉,只是黃績命令她繼續休息,把醫院的工作暫時交給一個醫生負責,好在現在的醫院傷員並不多,只需按時換藥就行了,只是藥品,所剩無幾,弄得杜秀芳好幾次找到李秀梅。
看到黃績和彭勇進來,杜秀芳從床上坐了起來,黃績忙讓她躺下,關切地問她現在感覺如何。彭勇看到黃績與杜秀芳說話,就悄悄退了出去,在外面靜靜地等候。
杜秀芳看到黃績關切的目光,感到臉上一陣發熱,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黃績看到她臉色發紅,以為她還在發燒,下意識就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杜秀芳心頭一震,芳心大亂,一臉羞紅,弄得黃績莫名其妙的,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其實這也不怪黃績,他雖然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但自從十八歲參加被選入特戰部隊後,不是嚴酷的訓練就是繁忙的任務,雖然今年已有二十二歲了,卻是從沒有談過一個女朋友,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還是一片空白。本來那次請假探親就是家裡的老媽一定要讓他回去看對像,誰知還沒有到家,自己就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時空。
看到杜秀芳一臉嬌羞,黃績覺得杜秀芳有種說不出的美麗,不由看癡了。杜秀芳聽到黃績沒有說話,不由抬起頭來,卻發現黃績癡癡地看著自己,不由心裡一蕩,用手輕觸了黃績一下,黃績這才醒悟過來,頓時手足無措,把杜秀芳弄得嬌嗔一聲。無限風情讓黃績有一種如癡如醉之感。
難道自己愛上了杜秀芳?出了門後,黃績不由得自問自己。
進攻額濟納旗的戰鬥如期打響,由於紅軍行動迅速,駐守城裡的敵人還沒有醒悟過來,就被紅軍圍了個水洩不通,看到城外紅軍不停地忙碌著構築工事,封鎖所有出城的道路,城裡的敵團長馬遠焦頭爛額地向遠在蹬口的馬鴻逵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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