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三道溝的紅軍各部才全部從獨立團打開的缺口撤了出去,黃績看到三道溝再也沒有紅軍的影子了,才率領機動部隊來到二營和三營的陣地,這時這兩個營的陣地正是戰火紛飛的時候,兩個團的馬家軍一邊一個正瘋狂地向獨立團的陣地進攻,兩邊的山樑上擺了馬家軍和紅軍的屍體,很多紅軍還保持著臨死時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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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績趕到的時候,聶大強正準備組織手中唯一的一個排前去支援,看到團長終於來了,一時悲喜交加,只覺得兩眼一陣潤濕,自己的二營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終於完成了任務,保證了團長的順利回來,想到自己無數的部下就在這個黑夜失去了生命,叫了一聲團長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黃績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話勢,然後向後一揮,彭勇帶著特務連如猛虎般地衝上了陣地。
陣地上正在拚命與敵人撕殺的一營戰士聽到身後傳來戰友的吶喊聲,知道援軍來了,一時只覺熱血上湧,口裡不停地喊道:「殺啊!」就跟著從身後躍過的特務連的戰士對著敵人衝了下去。
彭勇揮著手槍跑在前頭,藉著陣地上被炮火點燃的火光,看到一個馬家軍把一個紅軍戰士打倒在地,掄起手中的大刀,就要砍下,抬手啪啪就是兩槍,把那個馬家軍打得仰面倒下,手中的刀也無力地掉在地上,那個紅軍戰士看到馬家軍已舉起大刀,自忖必死,卻見馬家軍被衝上來的紅軍打死,死裡逃生,渾身一下又充滿了力氣,拾起那把大刀,就向著一個馬家軍追去,看看到了身後,向前一跳,手中的刀就借勢砍在了那個馬家軍的背上,那個馬家軍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特務連對於近身格鬥很是一套,彭勇一手持槍,一手提一把大刀,身邊兩個隊員一人持步槍,一人手握大刀,三人密切配合,遇到敵人,持槍的隊員向前一刺,待敵人向旁一閃,另一名隊員已大刀橫砍,揮了過去,如果還能逃開,則彭勇的手槍就會點了名。而特務連的狙擊手則冷靜的站在後面,看到那個馬家軍對紅軍構成威脅,就搶先點名。隨著無數個近戰組合的加入,那些正與紅軍搏鬥的敵人再也抵擋不住,轉過身子,與對面的紅軍脫離,向後跑去,特務連的火力組和爆破組的隊員開始發威,只見六挺機槍對著敵人的**一陣狂掃,那些只顧逃命的馬家軍的後背不斷冒著血花,然後搶著向閻王報到去了。
同時警衛連被黃績派去增援聶大強的二營,騎兵營則繞道敵人後面,準備對敵人發動突襲。
敵人看到紅軍竟然把自己眼看就要勝利的部隊從山樑上趕了下來,而且漸漸逼近怕團部,自己的部隊在一夜的進攻中損失了三分之二,鬥志全無,慌得轉身想跑,才離開臨時團部不幾步,卻聽到黑暗中隱隱約約有馬蹄聲傳來,心裡一喜,自己的援軍來了,那個團長忙叫道:「弟兄們,我們的援軍來了,我們的援軍來了。」卻見黑暗中無數騎兵衝了出來,手中的大刀在黑暗中竟然閃閃發光,那個團長正待抬呼,卻發現跑在前面的幾個部下被那些騎兵一一砍翻,這才知道遇到了傳聞中的紅軍獨立團的騎兵營了,心裡大駭。彭勇聽到對面傳來馬蹄聲和喊殺聲,知道謝雲飛的騎兵營已抄了敵人的後路,心裡大喜,高聲喊道:「同志們,快衝啊,敵人被我們包圍了。」連開兩槍,然後身邊的隊員則把手中的手榴彈不斷地向敵人慌亂的人群投去,一團團炸起的火花,讓謝雲飛知道了紅軍的位置,就把手裡的三個連呈品字形兜了上去。特務連與騎兵營多次配合作戰,知道黑暗中怎樣為騎兵營指示目標,避免誤傷,幾個戰士專門負責向敵人投彈。順便叫住幾個想要往前狂衝的一營戰士。
騎兵營在敵人群裡一陣狂砍亂殺,讓那些馬家軍再也無法集結起來,隨著特務連穩步圍上來,馬家軍終於失去了鬥志,再也凶悍不起來。這時幾個拚命想穩住部隊的馬家軍軍官被狙擊手瞅過正著,徐力和劉青林這兩大狙擊王牌,藉著不時響起的手榴彈的火光,把他們紛紛爆了頭。敵人群龍無首,幾個被嚇破膽的敵人抖著身體哭喊著投降後,剩餘的馬家軍也手忙腳亂地放下了槍,只有騎兵營的戰士威風凜凜地在投降的馬家軍裡來回走動。
這時勝利的獨立團戰士已將火把點燃,頓時剛才猛烈撕殺的戰場上被無數的火把照得如同白晝,到處是戰士歡呼勝利的身影。
隨後,部隊打掃完戰場,押著大約一百個俘虜,回到了山樑上。
警衛連跑步來到丁右軍的三營時,三營也在激戰,只是三營防守的是三道溝西的山梁,敵人的進攻沒有東面這樣激烈,雖然三營也是損失慘重,但陣地還牢牢控制在手中,而且作為預備的一個連還沒有用上。警衛連的增援,讓感到實力大增的丁右軍信心大振,讓警衛連作為預備,帶著自己留作預備的那個連對著山下的敵人發起了聲勢浩大的反擊,敵人聽到山樑上紅軍的吶喊聲陡然響亮起來,正在驚異,就見無數的紅軍對著自己迅猛地衝了下來,無數的彈雨往自己身邊直落,看到身邊的同伴一個個被擊倒在地,再也不動了,一時心裡膽怯,全都轉身跑下山去,為追來的紅軍留下一地的屍體和無數的傷員,還有大量的槍枝彈藥。
本來照馬家軍的慣例,每與紅軍作戰,為防止戰敗被紅軍繳獲,所攜帶的彈藥都不多,但這次馬元海下了死命令,要封住被獨立團撕開的口子,阻止紅軍突圍,就顧不了那麼多,每個馬家軍都帶了足量的彈藥,沒想到還是沒有攻下山梁,封住口子,只是白白便宜了紅軍。
對於馬家軍傷員,三營的戰士還是嚴格執行了紅軍優待的政策,沒有補上一刀,但也沒有為他們包紮,而是把他們全留在山坡上,是死是活,就全靠他們的造化了。
吳小東被丁右軍留在山上,心裡很不痛快,其實是丁佑軍怕警衛連損失大了,無法向團長交待,丁右軍一身是血回到山梁,看到吳小東還在一邊鼓著小嘴,也不見意,招呼了一聲,就在一個火堆旁坐了下來。
黃績看到敵人已被趕遠,紅軍已經突圍,獨立團也該撤退了,於是命令二營、三營沿著山梁向南撤退,特務連和警衛連交替掩護,騎兵營負責斷後。
部隊向梨園口方向迅速前進。
守衛突圍口子的戰鬥,讓二營幾乎喪失了戰鬥力,全營398人,犧牲達253人,還有15人重傷,輕傷34人,全營能戰鬥的不到一百人。班排幹部更是損失殆盡。聶大強臨離開時,站到那烈士的墓前,久久不能離去。
想到很多自己親如兄弟的部下就這樣去了,這個鐵打的漢子不由淚流滿面,黃績和謝雲飛陪他站在那裡,黃績臉上也全是淚水,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別哭了,他們都是好樣的,他們犧牲了,他們的仇要由我們來報。我們一定會讓敵人付出慘重的代價的。」黃績輕拍聶大強的肩膀,雙眼中寒夜裡閃著精光。讓站在一旁的謝雲飛有一種冷到冰點的感覺。
看來馬家軍以後可能有好果子吃了,謝雲飛不由想到。
天亮時候,二營和三營會合在一起,這時部隊已到了四營和五營的接應陣地,看到機動部隊和二營三營一臉硝煙地出現在視野裡,周子榮心裡一緊,急忙跑了上去,直到看到黃績、聶大強、丁右軍、謝雲飛還有彭勇和吳小東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心裡才略為放心,這時關國柱已帶著四營的戰士迎了上來,接過二營三營戰士手中抬著的傷員,迅速向後跑去。部隊走到三營專門為他們打掃的休息的地方,很多戰士頭一歪就睡了過去。周子榮看到部隊走完了,還在路口眺望,眼裡全是期盼。黃績走近他的身邊,沉痛地說道:「參謀長,別望了,能回來的都在這裡了。」
「什麼,你不要騙我,一夜的戰鬥,我們犧牲了一個多營?」
「事實確實是這樣,我反覆清點統計了,二營還能戰鬥的不足一個連,三營損失過半,騎兵營犧牲近一百人,特務連和警衛連犧牲二十人。整個部隊犧牲489人,傷94人。」
周子榮聽到黃績的話,一時呆立不動了,這損失也太大了吧,這些可都是獨立團的精銳啊,周子榮心裡疼得不得了。
關國柱聽到進入三道溝的部隊損失如此慘重,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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