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軍團長馬大鋒接到命令後,帶著自己的騎兵團和配屬的兩個民團,到打鼓山去圍剿屢次給運輸線帶來麻煩的共匪,臨出發時心裡很不以為然,就是那些散兵游勇,用得著自己這正規的騎兵團出動嗎,想當初自己率全團進攻古浪城,把那些所謂戰鬥力強悍的共匪都打得丟盔去甲,這樣的精銳用來對付土匪般的流竄共匪,是不是有點殺雞用牛刀的味道。b111.net
不過軍令難違,只好從涼州出發,會合兩個民團的地方武裝,到了十八里堡,郭家二少爺聽說是要去清剿打鼓山的紅軍,心裡不由一頓,打鼓山是那樣好打的?自己與他們的血海深仇還只得忍氣吞聲,不過作為繼任的鎮長兼團總,只得裝出一臉的熱情前來迎接,待看到馬大鋒那副空目一切的神情,心裡暗暗嘀咕,別沒有消滅打鼓山的紅軍,反而讓自己受到牽連那就不太妙了。
馬大鋒進了郭家大院,在郭二少爺的一陣好酒好肉的招待下,來了個酒足飯飽。第二天帶著人馬往打鼓山進發,把自己的指揮部設在了離打鼓山十里的小李莊,聽了早幾天來到這裡的偵察部隊的匯報,準備第二天進攻打鼓山。
獨立營在黃績的指導下在東邊路口大肆修築陣地,所有工事均照後世要求來築,主陣地與前沿陣地不但有交通壕相連,還把好幾個地方的陣地正面削成接近90度的陡壁,一線陣地前方秘密挖掘了寬約10米的深坑,下面滿插削尖的木樁,還在裡面用手榴彈佈置了詭雷,上面巧妙地布上木板之類,再掩已土石之類,人從上面走過沒事,騎兵從上面衝過則會踏塌。進山的大路是越來越窄,這時敵人的騎兵不能發揮作用,所以獨立營就又根據敵人進攻的情況,分設了三道防線,兩挺馬克沁一個路口一挺,佈置在重要的位置。迫擊炮陣地則佈置在路口的懸崖之上,可以轟擊山下馬家軍的集合地。兩個路口的陣地均按黃績的要求如此構築。
根據分工,黃績負責守東邊,周子榮負責守西邊。
檢查完所有工事後,黃績對堅守打鼓山充滿了信心,馬家軍想要打下打鼓山,不付出慘重的代價,那是不可能的。
1937年1月26日早上,黃績和沈得山,丁右軍站在東邊路口的陣地上,看著對面的低緩的山坡後灰塵揚起,知道敵人終於來了,不一會兒,就有幾百騎衝上山坡,然後向山腳的路口處衝來,到了山腳對面1000米的平壩上,敵人停住了腳步,漸漸的,敵人越來越多,竟然隱隱有1000騎已上,還有一些民團裝扮的也漸漸上來了。黃績看到敵人越來越多,心裡感到詫異,難道所有的敵人都到東邊來了,敵人竟是集中全部兵力從東邊攻山?
黃績還真說對了,馬大鋒盤算的就是集中全力進攻東邊,留著西邊,讓紅軍抵擋不住,從西邊逃出,只要紅軍離開了打鼓山,在無險可守的一馬平川,面對自己的強悍的騎兵,要消滅紅軍還不是手到擒來。
馬大鋒在一干手下的護衛下,站在一個山坡上舉著望遠鏡觀察上打鼓山的路,打鼓山是一個幾乎可算是四面懸崖圍著的山,它比東南北三面的大小山包都高出四百米左右,東邊一條上山的路前寬後窄,進山處有100多米寬,而往裡則只有50米左右,最窄的地方僅只有30米,在峽谷中緩緩上升。直到上了打鼓山才平坦下來。由於這條路在山谷中拐了兩個灣,所以馬大鋒只看到山口處紅軍修築的陣地,裡面就看不清楚了。
看到山口只有幾十個紅軍趴在簡易的工事後,憑這點兵力和如此簡易的工事就可以阻擋住自己的精銳部隊?馬大鋒心裡不停冷笑。
當下叫過一個連長,命令他帶著一連向谷口進攻,那谷口坡度不大,騎兵部隊只要一個衝鋒就可以佔領,然後以此為陣地,再向裡面進攻。
想到或許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去了,馬大鋒躊躇滿志。
那個連長一聲高喊,100多個馬家軍騎兵迅速排成攻擊隊形,只見那個連長戰刀一揮,一馬當先帶著部隊向守在谷口的紅軍陣地衝來。
黃績看到敵人就要進攻了,讓丁右軍迅速第三道防線上去,沈得山看到黃績還待在前沿陣地,心裡著急得不得了,卻不敢催他離去。黃績低聲對守在前沿陣地的一連一排的戰士們說:「大家不要慌,我開槍後大家照準敵人就開火,如果打人沒有把握,就給我照準馬打,」
一排戰士都抬槍瞄著越來越近的敵人,點了一下頭。
500米,400米,300米,黃績手中的槍響起了,隨著響聲,一個馬家軍向後一仰,摔下馬來,頓時前沿陣地上響起了一陣槍聲,幾個敵人相繼落馬,其餘的馬家軍不但沒有被嚇住,反而催促座騎,像吃了興奮劑似的向前沿陣地撲來,黃績開了三槍以後,發現敵人已離得不遠了,敵人射出的子彈打得戰壕上的土石噗噗直響,忙叫一聲:「注意隱蔽!」戰士們全都趴在戰壕邊,只露出小許頭部,看到自己的營長就在身邊,心裡大定,瞄準敵人冷靜開槍。
敵人在付出十多騎的代價後,已逼到陣地前50米了,那個連長似乎又體會到了戰刀在**上的快感,50米的距離,對騎兵那是一眨眼,只要衝上去,面對步兵,那還不是一邊倒的屠殺?當下,用力一夾馬腹,怪叫著向前急衝。
黃績已待他多時,看他頭部露出,一槍射出,那個連長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其餘敵人並不退縮,反而更快往前衝。
眼看只有30米了,不料領先的戰馬一腳踏空,陷了下去,只聽一聲慘叫,卻是一根削尖的木棍破腹而入,劇痛難忍,一陣掙扎,卻把坑中的詭雷引燃,後面的騎兵不及停步,紛紛向前急衝,互相踩踏,亂成一團,這時坑中手榴彈開始爆炸,隨著不斷響起的爆炸聲,一匹匹戰馬被掀翻,一個個馬家軍跌入陷阱裡,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只有二十多個機靈的用力勒住戰馬,才沒有被慣性帶入坑內。
這時,一線陣地上的幾挺捷克式突然清脆地響起,子彈像收割生命的鐮刀一樣揮來,轉眼就將這些還沒有從變故中醒來的馬家軍捲入了地獄。
槍聲停了,馬大鋒待谷口前的硝煙散盡,才發現除了幾匹戰馬還在那裡孤兒零零地走著,自己的一個連的騎兵卻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
怎麼會這樣,這才多大功夫,自己就損失了一個連?馬大鋒心裡一驚。
再看到這群紅軍並沒有像以往遇到家的紅軍那樣乘勝追擊,也沒有人出來打掃戰場,只是靜靜地趴在工事裡,馬大鋒感到這群紅軍與昔日交手的紅軍不太一樣。
不過想到自己近1500人的精銳騎兵團,還怕幾個毛賊不成,只怪自己太大意,誰知紅軍會在陣地前挖陷阱,不過你的陷阱已廢了,看你還有什麼好招數,只是紅軍前面30米已成地獄,只有自己一個連的騎兵的殘肢斷腿,填在一個大坑裡,利用騎兵進攻已不現實,當下叫過一營長,命令全營下馬,呈散兵隊形,向谷口發起進攻。
這時黃績已回到一線陣地,和沈得山趴在戰壕裡觀察敵情,看到馬家軍紛紛下馬,知道接下來就是短兵相接了,當下讓吳小東通知一排長,讓他的一排堅守前沿陣地,同時一線陣地的機槍提供火力支援,爭取把敵人的進攻打下去。
馬家軍在完成集結後,在連排長的帶領下,向谷口前沿陣地衝來,500米,敵人的迫擊炮也在500米以外布好陣地,開始向紅軍陣地轟擊,衝在前面的兩個馬家軍一人一挺輕機槍,邊沖邊掃射。子彈打在前沿陣地上,簌簌直響,一排在一排長的帶領下蹲在前哨陣地的戰壕裡,靜靜地持槍等候。
敵人慢慢的逼近,離開沿陣地只有50米了,黃績伸出手中的槍,瞄準敵人的一個機槍手,一扣反機,子彈從眉心鑽入,那人將槍一扔,就撲倒在地,這時一線陣地上的機槍響了,把另一個機槍手也打得仰面倒下,一排長聽到一線陣地槍聲響起,大喝一聲:「打!」翻身趴在戰壕上,對著衝上來的敵人不斷開火,雖然有不少敵人在衝鋒中被擊倒,但剩餘的敵人還是不要命的往前衝,一排長抓起手榴彈一拉引線,就向敵人扔去,其餘戰士也顧不得開槍,紛紛抓起手榴彈向敵人扔去,頓時前沿陣地前騰起一團團的煙霧,一線陣地上的幾挺機槍更是向著衝上來的敵人猛烈開火,敵人衝過手榴彈的彈雨,又遭到一線陣地上的機槍的收割,敵人終於無法承受這樣傷亡,在前沿陣地前扔下了七八十具屍體,狼狽地退了回去。
駐守前沿陣地的一排,也在敵人的迫擊炮的轟擊和志敵人的對射中犧牲了12人,另外還有3人受傷。
才戰一上午,部隊竟然損失了十分之一,馬大鋒大感惱怒,不停地在自己的指揮所裡走來走去,思考著下午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