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績帶著特別小隊潛到郭家大院的西南角,這是郭家大院的背面,他們在幾塊荒地裡停了下來,再過去50米就是郭家大院的院牆了,而這50米有30米沒有樹林,只有稀疏的枯草,院牆兩角的望樓裡亮著燈光,還可以看到幾個人影在晃動,大院裡則是一片沉靜。b111.net
黃績和李明清觀察著這高大的院牆,整個院牆在漆黑的夜裡像一個張著大嘴的猛獸,而兩邊的望樓則是兩顆兇惡的獠牙。看了一會兒,黃績把戰鬥方案再想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後,留下特別小隊的人繼續監視,自己和李明清來到鎮外的樹林,與李大朋會合。
十二點半,一連二連來到了鎮外,沈得山和聶大強在張書明的引導下來到了小樹林。
眾人圍成一圈,黃績開始分配任務:徐力和劉青林負責狙擊兩個望樓,在行動失利時掩護撤遲,彭勇、楊國立、李明清跟著黃績潛入攀上院牆後,胡成志,何傑、鄭南興和新選入的戰士陳卓隨後跟上,力爭不動聲色消滅望樓敵人,然後徐力和劉青林登上院牆,徐力與楊國立守左邊望樓,劉青林和鄭南興守右邊望樓,掩護一連利用繩索登上院牆。待一連上了院牆後,如果沒有驚動敵人則黃績帶何傑、彭勇和一個班的紅軍沿左邊院牆攻擊前門望樓,李明清帶胡成志和陳卓和一個班的紅軍沿右邊院牆進攻前門另一個望樓。如果驚動敵人則守住後面兩個望樓和西邊這段院牆,特別小隊溜進大院,趁亂襲擊敵人,解救紅軍。一連其餘部隊則在沈得山指揮下守住院牆,不得讓敵人攻上院牆。沒有接到命令不得率先向院內發起衝鋒。以免在混戰中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二連在李大朋的指揮下封鎖大院大門,不放一個敵人出去。特別小隊得手後,佔領大門。騎兵連除派出四個班的警戒部隊外,其餘作為預備隊,負責掩護部隊後路。
此戰力爭全殲敵人!
各人領令而去,沈得山不一會兒就帶著一連悄悄來到了大院的西面一個小坡後與特別小隊會合。
看看部隊到位,兩個望樓裡也沒有了人聲,黃績向後一招手,帶著特別小隊除劉青林和徐力外的所有隊員伏在地上,看準位置,悄聲向院牆腳爬去。到了牆腳,凝神傾聽,院牆上沒有異樣,看到兩丈多高的石壁,眾人眼望著黃績,這時李明清從背包裡掏出兩個捆有長柄的鐵勾,遞給已在腰上纏好繩索的黃績,黃績檢查了一下,拿起兩個鐵勾,往石壁的石縫一插,兩手交替進行,身子慢慢地向院牆上爬去,用了七八分鐘,才在眾人提心吊膽的注視下到了院牆頂,黃績伸手攀住垛口,把鐵勾放入懷中,慢慢翻上垛口,聽聽兩邊沒有聲響,輕輕解下繩索,沿著石壁放下。
不一會兒,彭勇爬上了院牆,向著左邊潛行幾步,持槍警戒,然後李明清、李國立等一干人全爬上了院牆,黃績帶著彭勇楊國立貓腰藉著夜色的掩護向左邊的望樓悄悄逼去,同時李明清帶著鄭南興何傑也向右邊望樓逼近。胡成志和陳卓則守在院牆上,放下四五條繩索,等待後面的部隊上牆。
黃績他們三人有驚無險地潛到了左邊望樓的門口,這其實也不怪民團的士兵,只是自從郭鎮遠修好這個大院後,就沒有人砸開過這個大院,再加上知道紅軍的大部隊都在北邊,所以守夜也成了形式。
望樓裡有15個團丁,其中有12個睡在樓上的地鋪上,另外三人也坐在射擊口前打著瞌睡。黃績向彭勇一示意,兩個拔出大刀,讓楊國立在門外持槍警戒。兩人一縱就進了屋內。
正在昏昏欲睡的一個團丁發現屋裡的光線似乎一暗,正欲抬頭,黃績已到跟前,伸手捂嘴,右手大刀一抹,就在迷糊中失去了知覺。彭勇也在這時持刀捅死一個團丁,另一個團丁這時才醒,看到情況有異,為之一呆,剛欲發聲示警,卻發現自己的頭已離開了脖子。殺死了三個團丁,兩人也不手軟,照著地鋪上的團丁的脖子處,手中大刀一勒,眨眼間已有七八個丟了性命。這時幾個團丁被驚響,剛要呼喊,卻聽黃績一聲低喝:「想活命的就把嘴閉上。」再看到屋裡兩個持刀的人凶神惡殺一般的神情,早已嚇破了膽,抖索著縮到一邊。黃績示意彭勇找繩子把剩下的五個團丁捆好,嘴裡塞上破布,丟在一邊。
這時一個班的紅軍在徐力的帶領下來到了望樓,迅速搬開屍體,把望樓裡的機槍轉而向大院內架好。
黃績和彭勇出了望樓,這時右邊望樓卻響起了機槍聲,原來是李明清他們三人潛入望樓,趁著團丁昏睡,殺了3人時候,由於屍體倒地的響動過大,驚醒了團丁,李明清和何傑連忙退出,鄭南興端起機槍,一陣狂掃,把屋裡的團丁全部打死。
郭家大院一時像被捅的馬蜂窩,到處是人的喊叫聲,跑動聲和驚呼聲。郭鎮遠也被院牆上突如其來的槍聲驚醒了,自己在旅長的女婿的幫助下修了郭家大院以來,就沒有人攻破過郭家大院,自己也成了在甘涼道上數得上號的地方勢力,就是上次赤匪路過時,也在丟了幾十條性命後知難而退,為此自己還得到了馬長官的讚賞。今晚院牆上陡然響起了槍聲,也不知道是哪方勢力自不量力,盯上了自己。
郭鎮遠並不慌張,自己高大結實的院牆並不是輕易就能攻破的,還有自己四角望樓上的機槍,況且還有一百多個馬家軍的正規部隊今晚住在院裡,他有信心讓蔑視自己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一個團丁頭目聽到槍響後,帶著三十多個團丁就沿著西邊的那個上院牆的梯子往院牆上跑,準備依靠院牆上的垛口射殺敢於圍攻大院的人。誰知打著火把剛踏上院角通往院牆的石級,頭上突然灑下一片彈雨來,自己的三十多人全在大院的開闊地上,竟然無處躲避,在彈雨中紛紛中彈倒地,不到一分鐘,全部被打倒在地。
得知衝到院裡的團丁成片地被院牆上灑下的彈雨打倒,郭鎮遠倒吸了一口冷氣,敵人竟消無聲息地佔領了院牆,這,這可如何是好?看到前門的兩個望樓在向外面不斷射擊,知道還在自己的手裡,只得氣急敗壞地指揮團丁從前門上院牆,沿著院牆向後進攻,一定要奪回後面的望樓。
於是雙方有一丈多寬的院牆上展開了激戰,不過紅軍只是守住兩個望樓,並不進攻,那些團丁則在郭鎮遠的兩個兒子的帶領下沿著兩邊院牆往西衝,卻被迎面而來的彈雨打得死傷慘重。
這時馬家軍的那個連長也帶著部隊來到郭鎮遠的身邊,聽到郭鎮遠的介紹,也命令部隊配合團丁奪回西邊的兩個望樓。
黃績見偷襲變成了強襲,心裡有點鬱悶,但好在兩個望樓和西面一段院牆已經得手,只要一連能守住這兩個望樓還有西面這段院牆,勝利的希望還在。當下叫過沈得山,命令一連拚死守住這兩個望樓和這一段院牆,不再執行進攻前門望樓的任務,自己帶著李明清、何傑,彭勇、胡成志、陳卓趁著混亂,溜下院牆,混進了大院中。
六人均穿著馬家軍的服裝,只在左手纏了點白布,並不顯眼,作為標記,到了大院,專門找黑的牆角鑽,院裡驚慌失措的團丁看到他們,也只認為是馬家軍,也不在意。
看到眾多的小院,黃績和李明清兵分兩路,各帶二人,按著黃績教的特種作戰方法,開始混水摸魚,遇到敵人人少,就一陣亂刀捅上,看到敵人人多,就丟上一顆手榴彈。一時之間,大院各處都似乎有人襲擊,郭鎮遠看到大院亂成一團,急得是團團轉。那個馬家軍連長看到這種情景,也是無計可施,只得帶著自己的幾十個士兵,向著前院退去。
黃績帶著胡成志、陳卓沿著牆角向一個小院摸去,到了院門口,幾個團丁看到他們,連聲叫道:「敵人在哪裡,敵人在哪裡?」卻不料三人突然抬起槍來,一陣槍聲,早將六七個團丁打翻在地。這時院裡又衝出十多個人來,藉著火光,竟然是馬家軍,黃績三人迅速靠到屋下,手中早抽出腰間的手榴彈,一拉引線向著敵群扔去,那群敵人看見幾個黑黑的東西落了下來,知道不妙,忙撲倒在地,黃績抬起手槍,向著敵人射擊。看到身邊的人被打得後背冒血,趴下的敵人忙向旁滾,這時手榴彈炸響,將這幾個敵人炸得死傷慘重,黃績抽刀在手,三人跳了過去,看見有人掙扎起來就是一刀,腳下卻不停留,硝煙散去,三人已互相掩護著衝進院子,只留下院門外一地十多具馬家軍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