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大朋帶著後勤小組和一個火力組留在山洞裡,裝備七支步槍,每人十顆子彈,李大朋用的是自己原來的駁殼槍,這次繳獲的手槍彈分了10顆給他。b111.net,因為張峰原來用的也是駁殼槍,另外15顆張峰10顆,黃績5顆(繳那個死去的杜二爺的駁殼槍發給了黃績)。狙擊隊員每人20發子彈,火力隊員每人20發子彈。張峰和黃績帶著其餘三個組共11人順著山坡正要出發,在晨風中,黃績瞟見徐力背上的大刀上還纏著鮮艷的紅綢子,在一片枯黃中異常顯眼,眉頭一皺,叫住他道:
「徐力,把你的大刀上的紅綢子拿掉。」
「什麼?不,我不。」
「為什麼?」
徐力低聲回答道:「副隊長,這把大刀陪了我三年了,這上面的紅綢還是我在川陝根據地時我娘給我纏上的,每當我看見這紅綢,就會想起我娘。」
黃績一聽,眼睛略紅,低沉的說道:「徐力,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同志,也知道你對這片紅綢的感情。但你要知道,紅色在所有的顏色中是最顯眼的,敵人在很遠的地方就可以輕易發現你,這樣會給整個部隊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我想你應該明白,你把紅綢解下來,放在心口處,讓它陪著你吧。」說到這裡,黃績扭頭對紅軍整個隊伍說,「同志們,今後在這支部隊裡,戰時一定不能露出很鮮艷的東西,這是一條鐵的紀律。」
「大家一定要記住黃副隊長的話,記清楚了沒有?」張峰略一思索,也想通了打戰時露出鮮艷的顏色的危害,就厲聲強調道。
「記住了。」整個小部隊響起了整齊的回答。
然後,黃績帶著偵察組的張書明、彭勇和鄧國民走在前面,黃績邊觀察情況邊向三個偵察員講解偵察的注意事項,並讓他們練習配合和掩護。四人邊練習邊向溝外搜索前進,並不斷向後面的兩個小組用手勢傳遞信息。
而後面兩個小組也呈戰鬥隊形,狙擊組在兩邊練習搶佔狙擊位置,火力組在中間交替前進。黃績看到後面的兩個小組在張峰的帶領下,照自己昨天講授的方法進行訓練,雖然動作還很生硬,但也有板有眼,不由暗暗點頭。還別說,這些紅軍的領悟能力還是很強的。
出了山溝,前面是一片較為平緩的坡地,幾棵胡楊樹下有幾戶人家,再外面有一路大路,但路上沒有人影。這時張峰來到黃績面前,低聲說道:「你看我們有沒有必要找個人問問情況?」自從昨天張峰看到了黃績訓練狙擊組的隊員和偵察組的隊員後,就發現黃績的軍事素養似乎比自己還高,當晚就提出讓黃績當隊長,還是被黃績說服後才答應繼續當隊長的,不過在心裡已經把黃績當成了整個部隊的主心骨,不但是他,就是李大朋也是一樣的想法。
「不,隊長,你看,這裡離我們那個山洞太近了,只有兩公里,如果我們驚動了他們,引來了馬匪,會給李指導員他們帶來危險的。」黃績想了一想道。說完用手指著那幾戶人家的左面的小河道:「我們沿著河邊順著大路往東走,你看那河邊有不少的蘆葦,可以掩住我們的身形,到了那個山角,有一片樹林,我們到了那樹林再說。」
張峰看了一眼河邊的地形,表示贊同,黃績手一揮,張書明提著槍貓腰跑到河邊的蘆葦下,藉著一個石頭持槍警戒,看看四周沒有動靜,做了一個手勢,彭勇提槍急速躍出,直奔張書明前面二十米的一個窪處,透過蘆葦持槍盯著不遠的大路,而這時三個狙擊隊員也根據黃績所講的要領,找好狙擊位置,掩護整個小隊。黃績看到兩個已在蘆葦裡找好警戒位置,也縱身一躍,一個翻滾,然後再一躍,一串漂亮的動作,就在張彭二人的中間占好的位置,然後向後一打手勢,張峰和火力組的隊員都跟著跑了過來,三個狙擊手交替掩護,向黃績這邊撤退,而這時三個偵察隊員又照剛才的分工向前突進,只是這次徐力按照黃績的手勢跟著躍進提供掩護。
就這樣交替掩護著前進,不一會兒就跑進了那片看好的樹林,這時黃績細算了一下時間,短短500米距離竟用了8分鐘,與自己在部隊時的速度差得太遠。不過這個速度看張峰眼裡,卻是十分的神速。
進了樹林,黃績讓張書明和徐力一組前出警戒,鄧國民和劉青林後出警戒,沈得山與彭勇還有三個火力組隊員則休息。
黃績和張峰商量了一下,決定再往東走,因為從張峰那裡得知,在前面5里處有一個狹長的叫馬嘴的山谷,這條大路從中而過,山坡上全是灌木林,方便撤退,是一個打伏擊的好地方。而且那天他們從那裡撤退時,曾看見常有馬匪從那裡經過。兩人決定在那個地方去碰碰運氣。張峰讓黃績負責指揮伏擊。
過了一個多小時,黃績一行十一人來到了這個山谷,黃績一看還真是打伏擊的好地方,這個狹長的山口大約有200米長,寬約50米
大路一邊是緩坡,而另一邊卻有一道10米高的陡壁,上面則是一座大山,只要埋伏在緩坡這邊,在兩邊山口佈置好警戒,則進入山谷的人就會無處可逃,只是小分隊人太少,伏擊敵人的小部隊還可,如果是大部隊,則無異於螞蟻撼樹。
只要敵人少於30人,黃績還是有把握消滅的,畢竟有這樣好的地形,而且有自己這樣出色的狙擊手,如果還不能打敗敵人,那還真不用在這個世界混了,只是怕那幾個才訓練的狙擊隊員槍法太差,不能封住谷口。
管他的,賭一把,如果有敵人的小部隊,就幹一下,不然自己的給養就跟不上了,如果沒有消滅敵人,順著山坡撤退總是沒有問題的。
按照黃績的佈置,張書明和徐力到東邊谷口處埋伏,彭勇和沈得山到西邊谷口設伏,看到敵人後就用手勢報告情況,由黃績決定發不發起攻擊,如果戰鬥打響,這兩個組則分別向谷中攻擊靠攏。其餘7人埋伏在谷中的灌木林裡,20分鐘內無能得手與否都要撤出戰鬥。
說實在的對今天的戰鬥,黃績是期待又惶恐。太陽漸漸升高,一個上午眼看就要過去了,黃績他們也在草叢裡埋伏了兩個小時了。路上除了走過幾個放羊的和一個五人的商隊,竟沒有一點敵人的蹤影,身邊的幾個戰士都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正在這時,西邊靠谷口的草叢裡有一根樹枝揮了三下,黃績心裡一振,來了,再細看彭勇發過來的消息:有24個敵人,押著30多個人,向谷口走來,有三個騎著馬。
黃績向谷口發出收到的信號,並命令他們繼續觀察,看有沒有後續部隊。同時向身後的6人發出戰鬥命令。得知後面沒有大部隊,黃績決定伏擊這股敵人。
過了十多分鐘,敵人在谷口露面了,可能是敵人知道紅軍都在向西逃竄,附近沒有什麼紅軍,竟然只派出兩個尖兵,也沒有拉開多長距離,就向谷裡走來。
慢慢的,敵人的尖兵走過了黃績的面前,這下看清了,一共二十四個敵人,兩個騎馬的尖兵,然後一個騎著馬的大約是軍官的走在頭裡,左右有4個馬匪,4個馬匪斷後,還有十三個馬匪分兩邊看押著30多個紅軍,其中還有10多個女紅軍,那些紅軍全被繩索捆著,看到他們臉上、身上的傷痕和疲憊不堪的神情,黃績心裡一陣隱痛,黃績打了一個手式,讓東邊谷口的徐力與張書明負責攔截和警戒,自己負責幹掉那三個騎馬的,劉青林和沈得山負責打擊敵人的後衛,張峰和鄧國民他們負責那些看押的馬匪。
看看那個騎馬的馬匪軍官一臉驕橫地走過自己的跟前,那些看押的馬匪也進了張峰的埋伏範圍,黃績看到小分隊都做好了戰鬥準備,慢慢地從草叢裡伸出槍口,對準那個馬匪軍官的後腦,食指一動,「砰」
一聲槍響,那個軍官彷彿被人猛推,一下栽下馬來。
頓時,小分隊紛紛向瞄準的目標開槍,一時槍聲大作,黃績一拉槍栓,抬手又是一槍,那個靠左的尖兵還沒有從震驚裡回過神來,一顆子彈飛旋著又從他的後腦鑽了進去。另外一個見勢不妙,兩腿一夾,就向東方跑去。黃績再拉槍栓,一聲槍響,那個敵人沒跑幾步,就栽下馬來。
這時敵人被小分隊打了個措手不及,當場死了七八個,但馬匪畢竟凶悍,長官戰死,其餘的紛紛伏在地上,向山坡上射擊,有的抓住身邊的紅軍擋在身前,躲在後面向山坡上還擊。
哪知道黃績早料到敵人會有這著,按照事前分工,這種敵人就由黃績對付。
一個敵人剛向面前摔倒在地的紅軍伸手,黃績的子彈已到他的額頭,一個血洞赫然出現,這個敵人懷著不甘歪倒在地,另一個魁梧的馬匪看到紅軍倒在地上,剛向紅軍撲去,身子才竄起,卻失去了力量,黃績的子彈打在他的心臟,讓他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倒在一個年輕的女紅軍面前,一對眼睛無神地望著那個女紅軍,嚇得她忙閉上了眼。
這時8個敵人藉著紅軍摔倒的機會,聚在一起,向西邊衝去,另外5個被壓在一個亂石後,拚命向山坡上射擊,更有馬匪將槍對著了摔倒在地的紅軍,黃績看到一個馬匪掏出個手榴彈,一拉引線,竟要向那群紅軍俘虜扔去,把槍一抬,一槍打在他的手上,正要向前甩的手臂頓時失去了力量,冒著青煙的手榴彈一下掉在這幾個馬匪面前,幾個馬匪魂飛魄散,正欲向外面一跳,「轟」的一聲,有三個當場炸飛出來,另外兩個顯然也受了傷,沒有再探出頭來。
這時另一群馬匪那邊響起了紅軍的喊殺聲,黃績一聽,壞了,肯定是張峰按照紅軍的傳統習慣,帶得戰士向敵人發起了衝鋒。忙打個手式,讓徐力看住那兩個躲在石頭後的受傷的馬匪,自己將來不及壓子彈的步槍一扔,掏出手槍就向那群敵人衝去。
只見張峰揮著手槍衝在前頭,嘴裡喊著:「舉起手來,繳槍不殺。」六個紅軍向敵人追去。
黃績剛要招呼,就見一個馬匪往地上一蹲,把槍一抬,槍聲響處,正中張峰胸口,張峰高大的身子一震,向前撲倒。
黃績見此,悲憤欲絕,揚手一槍,將那個馬匪打翻在地,這時僅剩的3個馬匪看到沈得山持槍擋住了退路,知道無法逃脫,只好丟槍投降。
黃績奔到張峰身前,低頭扶住了張峰,一看張峰的胸前已被鮮血染紅,張峰費力看了黃績一眼,張嘴想說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嘴裡流出了鮮紅的血水,將頭一歪,就犧牲了。黃績眼睜睜地看著才相處兩天的戰友在自己面前犧牲了,一時淚流滿面。
這時鄧國民已帶著火力組的兩個隊員和劉青林把那三個馬匪繳了械,就順手割開被捕的紅軍的繩索,把他們把那三人捆起。
這場戰鬥有兩個紅軍犧牲,一個是張峰隊長,一個是火力組的李東,在向路邊衝擊時被馬匪打中犧牲。
那些被抓的紅軍看到黃績他們衝下坡來,把押送的馬匪全消滅了,才相信自己真的獲救了,全部都激動得流淚歡呼。
黃績看到那被救下的25個紅軍的歡呼情景,臉上露出了笑容,只是可惜有6個紅軍俘虜在剛才的戰鬥中被馬匪打死了。
戰鬥在十分鐘內結束了,由於這批紅軍只有幾個是輕傷,所以黃績讓他們參加打掃戰場,在打掃戰場時,黃績要求乾淨徹底,連那些馬匪軍的外衣都脫下叫那些穿單衣的紅軍穿上,有幾個不願意穿還是黃績下命令才穿上的。
打掃完戰場後,收穫還是不小,救下了25個紅軍戰士,特別是看到被救的10個女紅軍,黃績更是激動,想到這些姐妹將在自己的保護下不再受到屈辱和欺凌,心裡就有了一種自豪感。另外還繳獲了步槍18支,手槍一支,步槍子彈250發,手槍彈30發,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繳了38顆手榴彈,在那個軍官的馬上發現的口袋裡還500個大洋,從馬匪身上還搜到了100多斤牛肉乾,20斤燒酒。
黃績向東邊的張書明和西邊的彭勇發出了撤退命令後,背著張峰的遺體,帶著這群被救的紅軍,押著那3個俘虜也向山上轉移。順便帶走了那3匹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