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泛亮,雲雪顏緩緩睜開眼,環視了一下周圍才看到背對著自己坐著的人,一身玄色袍子打起了褶皺,依舊冷肅的讓人發寒,他,在這裡一夜?
只是一眨眼,雲雪顏再度閉上眼,她,還心有餘悸。
「你醒了。」聲音自桌子處發出,只是依然帶著冰冷,沒有轉過身,他能感覺到她在看他。
那種打量的目光,讓他背脊發直。
「嗯。」翻轉了身子,將臉對著牆,她有些累,頭暈暈脹脹的,身子也使不上力氣,不想多說一句話。
段南煜起身,發出的聲響讓雲雪顏知道他正在朝著她靠近。
扳過僵直的身子,大手覆蓋到額頭上,眉頭不禁緊蹙,「發燒了為什麼不說一聲!真不想活了?」
「沒事,一會兒就好,這種小病不會有大礙的,忍忍也就過去了。」睜開眼澄澈的雙眸盯上眼前的人。
忍忍就過去了,她都是哪裡學的,這些病能忍嗎?「誰告訴你忍忍就過去了?」
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感覺全身匱乏無力,「王爺難道忘了,奴婢在太傅府的時候,只是個丫鬟,這些小病都是要自己熬過去的。」
其實該是說,她在太傅府連丫鬟都不如,即便是丫鬟奴才也都欺負她,他們會把該洗的衣服都拿給她,而她,只能默不作聲的洗著,一次,兩次,她的手都磨出了水泡。
該干的粗活她一樣沒少干,為了讓娘輕鬆些,她就把那些全部扛下。
只是即便這樣,她還是會受欺負,她,沒得反抗……也沒有能力,就像在蕭王府,她總是無能為力……
大冬天,她將手紮在冰水裡,洗著衣服,一雙手僵硬的失去知覺,而雲溪音卻故意找她麻煩,將一桶冰冷的水從頭到腳灌在她身上。
她的雙手被人死死摁住,動彈不得,那一刻她全身幾乎都要凍成冰,所有的委屈都要聲聲吞下,淚都不允許自己流。
結果她大病了一場,卻沒有大夫來看,娘想盡辦法,才把她的命給保了回來,所以,這輩子她都不能連累她娘。
雲祁宵回來,得知了這件事,要去找雲溪音,卻也被她攔了下來,找了如何?雲祁宵幫的了她一時,但不可能時時都在她身邊。
找了雲溪音,只會讓她更憎恨她,更加的折磨她。
後來,蕭王府下聘禮,要娶雲溪音,而她被選作了陪嫁,她不想嫁來,不想丟棄娘一個人受苦,只是她娘恨不得讓她快些離開。
只是,她娘不知道,太傅府是火坑,而蕭王府卻是萬丈深淵!
「你在想什麼?」看著她心不在焉,段南煜即是心疼又是惱火,她竟然在跟他說話的時候去想別的事情!
「王爺,奴婢真的沒有……想要害王妃。」她再妥協一次,但他,是否會相信?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對雲溪音怎麼樣,她是她的姐姐,即便對她再不好,可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王會去查清楚的!」天大的怒氣,也被她孱弱的樣子給壓下去。
「謝王爺。」重新闔上眼,他,這算是給她的救贖嗎?
「本王先去上朝,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藥,你好好休息!」見雲雪顏不想說什麼話,段南煜便轉身離開,臨近門口的時候才停了下來,「過幾天把你娘接來。」
說完,整個人已經消失不見。
睜開眼怔怔看著緊閉的門,雲雪顏神情一時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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