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明明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剛才明明就握著他的手,剛才明明他是那麼對著自己微笑,剛才明明他還為自己戴上那一串珞瑛。
一陣冷風吹來,打碎了錦兒最後的希望,白華就這麼的消失在這漫漫雪海茫茫花海中。
錦兒的手就這麼按著自己的胸口,以為這裡會疼疼的昏死過去,可是沒有,因為心已經隨著他走了吧。
一直跟在二人之後的夜無涯這時緩緩的走了出來,伸手要將因傷心過度跌坐在地上的錦兒扶起來。
可是錦兒雙手死死的摳著剛剛白華消失時站立的那塊青瓷地板,毫無理智的尖叫著:「白華,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雪沙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一片一片鋪天蓋地罩了下來,四週一片安靜,只有錦兒撕心裂肺的聲音在迴盪:
「白華,回來」
「我不要等你」
「白華,我恨你!」
「死,我要和你一起死」
「你不可以就這麼拋下我」
青山隱隱水迢迢,少年時絢美如蝶的夢,還剛剛開場就翩然落幕。
時間嘲笑著因我們的執迷而辜負了多少流年。
記憶的閘門一下打開,回憶像一個說書的人,用充滿鄉音的口吻訴說著白華和錦兒的過往:
我愛著,我自己卻不知道,我一直以為我愛的是別人;
我愛著;什麼也不說,因為你已經離開了我,是我沒有珍惜;
我愛著,只我心裡知覺,我只能看著你在別人的懷裡一次次受傷;
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
我曾發誓,我愛著,不懷抱任何希望,
但並不是沒有幸福——
只要能看到你快樂,我就感到滿足。
夜無涯放棄了扶起錦兒的徒勞,只是陪著錦兒坐在雪地裡,讓紛紛的雪將兩人鋪成了雪人。
早知是如此,就應該攔著白華和錦兒的再次見面,不是嗎?
曾幾何,夜無涯是那麼憎恨白華,憎恨他不染纖塵的白色長袍,憎恨他的冷若冰霜,憎恨淺紫對他的感情,憎恨錦兒曾經將心遺落在他的身上。
可如今,夜無涯看到他的消失,真正的消失,心卻不由的落寞了,從今日以後再也沒有人這麼對自己橫眉冷顧了吧,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這麼義無反顧的保護錦兒了吧。
有時候旗鼓相當的對手比朋友更值得珍惜。
同是天涯淪落人,夜無涯從懷裡掏出一顆圓滾滾的紫色的葡萄,憐愛的摩挲著:「淺紫,你怎麼和白華一樣固執?明明是我誤會你趕走了錦兒,我還扇了你一耳光,可是你沒有怨我也沒有給我解釋,而是一個人闖到九重天去找九天娘娘要人,你們怎麼都這麼傻呢?」
夜無涯冷笑著,一行清淚被冰凍在臉上。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一壇一壇又一壇的醉生夢死。
最後兩人沉醉在異度空間,不可以生不可以死,但是可以長醉不醒。
醉了就可以做夢,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
給讀者的話:
你望月亮一分鐘,月亮望你整整一生……白華就是那個傻乎乎望著錦兒的月亮。我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文字,大夢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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