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寒風惹雲飛,窗外雨加雪,狼狽散落是在等誰?是否在等水位漲滿全身而退,還是在等那宿命的再次傾軋,無從知曉。既沒有決定輸贏的勇氣,也沒有逃脫的幸運,舉棋無回∼∼香爐裡灰燼燃燒似咒語繚繞,我不得解脫……
「啊!」錦兒從來不知道生產是如此的痛苦,如果她能聽到外面蘇子涵和白華的對話定當沒了再次睜開眼睛的勇氣。
「你說什麼?!」蘇子涵從袖子裡掏出那把匕首,狠狠的看著太子華「你再說一遍?」
太子華筆挺的背忽然彎了下來,單膝著地,一隻手撐著地面,地上一灘血跡,他大口的喘著氣,伸手擦了一下嘴角,苦笑著看著蘇子涵:「她還是幫了三弟,她口口聲聲要我幫她替流彩尋找解藥,其實是給我畫了一個巨大的圈套,可笑我當時還喜滋滋的往裡面鑽!」
苦澀在太子華的唇角蔓延∼
支離破碎的嗓音像尖銳的刀刃劃開太子華自己的皮膚,剜骨掏心。
蘇子涵身形微晃,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太子華的話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替錦兒不值,這就是她傾心的良人?因為別人的流言蜚語就這麼揣測錦兒,竟然連給錦兒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蘇子涵轉過身沒有理睬他,他覺得和他無話可說。
倒是太子華自言自語:「錦兒明明說在心裡只有我,為什麼會在約定的時間內沒有出現,而是到了老三的府裡,成了他的寵妾,還懷了他的孩子,哈哈哈哈,我真蠢,真的很蠢!」一絲縹緲沒有靈魂的句子逸出,找不到歸去的方向。
蘇子涵茫然轉身。
一天一夜了,錦兒最初的撕心裂肺的叫聲已經變得支離破碎,即便是對她成見頗深的太子華也開始了不安。
就在錦兒瞪大了絕望的眼睛的時候,就在連產婆寧願被殺都不願意再靠近產床的時候,就在錦兒心灰意冷的時候。
太子華再也忍不住,掀開帳簾就要往裡沖。
海珠一把拉住太子華,勸道:「太子,不要衝動,那個地方不是您該去的地方!」
太子華半瞇成柳葉的形狀,週身散發出的冰霜寒氣和海珠身上的紅色披風形成強烈的對比,他就那麼的盯著海珠拽著自己衣袖的手,冷冰冰的道:「放手!」
海珠愣是被嚇得呆住了,雙手被太子華狠狠的捏住拽了下來,然後一把推倒。
然後太子華一把掀開簾帳衝到錦兒的床前。
滿目都是鮮紅,床單上是血,地上也是產婆一個個紅色的腳印,搭在盆子上的雪白的毛巾已經變成了紅色的毛巾。
錦兒手如磐石般將太子華的手腕緊緊攥住。沒有了進氣只有出氣,只是盯著太子華的眼睛,淚水滾滾而下,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錦兒~你,你一定要活下去,我,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了……」太子華將高傲的頭顱深深的埋在錦兒身邊染血的被子裡,雙肩一聳一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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