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往下的斜坡,這批二十餘騎的盜匪馬隊很快就增至極高的度,狂風般往偽商隊捲去。大致分成三排,每排七八騎,塵煙卷卷而起,倒也頗為駭人。
楚鵬這商隊出鎮後,他們就派人暗中跟隨查探,覺這商隊包括護衛在內也不過三十多人,而且那些護衛大多容貌年輕,有的甚至還臉帶稚氣。馬車貨架上的布幔下,不時露出閃爍的銀光,偶爾還有銀器滑落到地上,那些護衛還拿著品評談笑一番。
這等商隊,簡直就是只洗淨的羊羔嘛。來到這月影鎮後,一直順風順水,他們的驕狂之心也越來越盛了,而且最近也沒有軍隊或大的傭兵團前來月影鎮的消息。
所以,他們根本不把楚鵬一行放在眼裡。
不過,道爾很快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前面這個商隊既不像有些商隊那樣一哄而散四散奔逃,也不像有的那樣聚集到前方準備拚死抵擋,反而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左後及後面,將前面空了出來。而最前方那輛雙馬驅駕的馬車上,站著一個容貌俊秀的青年以及一個身材矮小的……侏儒?
這兩人竟同時猛力的揮鞭,將馬車的度也趕了起來,他們後面那兩輛馬車也同樣施為。怎麼?要架車衝過去?別開玩笑了,這笨重馬車的度哪能必得上老子帶領的訓練有素的騎兵?
讓你們這群愚蠢的商人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楚鵬他們貌似要對抗自己的行徑還是激怒了他,這傢伙搖著手中長劍狂吼道:「快,給老子踏平他們!」
楚鵬站在奔行得越來越快的馬車上,這架車的馬用的乃是班上學生自帶的上等駿馬,有的甚至還是王國精銳軍隊使用的戰馬,例如楚鵬這輛,否則用月影鎮的馬匹哪能拉著沉重的馬車跑的這麼快。這就是特權階層的好處了。
他掌心裡已經微微滲出汗珠,不過眼中的目光一如冰雪般冰冷,靜靜的注視著前方的盜匪馬隊。
越來越近了,眼看不足兩百米距離。身旁那些貴族少年們的馬蹄聲也隆隆的響了起來。
「殺!」
楚鵬狂喝一聲,鬼王鞭自衣袖中激射而出,猛得抽在兩匹馬的屁股上,連皮帶肉抽飛了一大塊,馬血四濺。如此劇痛之下,馬匹仰頭嘶吼,度猛增,幾乎就和盜匪馬隊度差不多了。
幾乎同時,他和格雷縱身而起,往後飛退,剛好落在了兩匹空置的馬匹上。就在兩人從馬車上躍起之時,一個七彩斑斕的生物穿破布幔沖天而起,直到十餘米高空,絕美的羽翼迎風一展,就往盜匪俯衝而去。
而它身下,馬車貨架上突然暴起熊熊大火,瞬間席捲了整輛車,馬匹就好像拖著一個碩大無比的火團,往盜匪馬隊狂衝而去。
道爾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驚人的變化。地上是三輛狂奔的火車,自己的騎隊就算訓練再有素,也是血肉之軀啊,這要撞到還得了?而天上那不知什麼東西,那數米寬的羽翼扇著一下,大概就夠受的了。而更堪虞是那群稚氣尚存的護衛,此刻那臉上猙獰的表情,似乎他們更像一群盜匪?
中計了?
中計了!
「所有人散開,機動撤退!步兵衝前掩護!」
只可惜這群安逸慣了的盜匪比他更不堪,依然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任由馬匹慣性的衝擊往前奔去。不過好在馬匹畏火,隊形已經有往兩旁散開的跡象了。
可惜還是晚了。
左側數米遠的河岸邊,突然無數水花飛濺而出,一群容貌各異的人好似水鬼般從河裡躥了出來,怒吼著往盜匪攔腰衝去,領頭的是個身材矮小,卻手持一對奇大無比金色戰錘的女孩,她旁邊是個手持一根精美藍色法杖的俊秀少年。
那少年法杖一揮,一堆火焰形成的長箭如驟雨般往騎隊後方射去,雖然不能一下對盜匪造成致命傷害,但難以挽回的混亂已經形成。幾匹馬倒在了地上,又絆到了身旁的馬匹,有個倒霉蛋被馬蹄一腳踩在臉上,大好頭顱就這麼變成了爛茄子一個。
火焰箭剛落,那個小女孩雙捶互相交擊,一團青色火焰從錘縫中飛出,落在盜匪隊中間的地上,立馬形成一道寬達數米的火牆,徹底將後面的步兵戰士和前方的騎隊隔絕了開來。幾個匪徒戰士措手不及,一頭撞進火牆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沒人樣了,只見幾團火在地上打滾,哀嚎聲讓人心驚膽寒。
兩人身後,火球冰箭電爪如雨般飛射而去。這一隊裡集中了全班大多數法師,用來偷襲遠攻,將盜匪群截成前後兩段是再合適不過了。
後面這近百步兵正慌作一團時,就聽身後不遠處的樹林中傳出一陣震天吶喊,無數手持各色兵器,身著精美鎧甲的人衝了出來,從後方四周將他們徹底堵住。
還沒接近,在一個秀美絕世的精靈帶領下,六個手持長弓或十字弩的人出的箭雨迎面撲來,眨眼間就倒下十餘個戰士。當然,這裡面至少一半以上是精靈公主的功勞,她每次都是三箭齊,箭箭致命。
盜匪團的人似乎覺得陷入了四面包圍的戰場中,到處都是敵人,長箭火球不斷襲來,無論往哪看好像都找不到生路了。
其實,一班學生的人數比這群盜匪少很多,而且三面分散,漏洞更是多的很。只是這些盜匪素質本就不高,此時更已化作驚弓之鳥,哪還能頭腦清醒的分析戰場局勢?
這不過短短數分鐘的接觸時間,盜匪群的後方步兵就死了三十多人。
而前方騎兵也倒下近十個。這裡面有兩個是死在後方的混亂中,而其餘幾個則被人造火車撞死的,還有三人被空中的羽蛇一道連鎖閃電劈中,吭都沒吭一聲就化作了一堆焦炭。
楚鵬親自率領的貴族少年騎兵隊跟在最後一輛火車後,大略排成一個雁型陣,迎頭撞上了同樣亂做一團的盜匪騎兵。
他們這三十人已經可以兩人對一個盜匪了,而且憑著一股激起的血性,毫不畏懼,手中的長劍重錘劈頭蓋臉的就往盜匪殺去。而且他們的馬匹質量也遠勝盜匪,有兩個學生胯下的戰馬竟然後蹄一撅就放到了兩匹馬,當然,其中部分原因是盜匪的那些馬早已被火焰和混亂,以及一路狂奔弄得腿腳都有些軟了。
這些騎馬的盜匪是又淒慘又鬱悶,雖然他們的實際經驗比這些少年多得多,但如此亂局下,經驗也沒什麼用了。而且他們裝備太差,大都身著皮甲。反觀這群假扮護衛的少年,外面衣袍下面,竟然藏著製作精良的鏈甲,不僅防護力高,而且不影響身體靈活,比道爾的板甲好多了。手中的兵器也是上等貨色,大概軍隊都比不了。
所以他們一劍砍去,頂多將對手打歪過去,面上露些痛苦之色,或者暫時閃避一下,而他們被砍上一劍,往往皮甲劃破,鮮血隨著皮肉飛濺出去,疼得鑽心。
這次,真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