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爾斯群島」是位於邪眼北方的碎裂群島,而群島分佈的狀態,看上去像是邪眼所滴下的淚水,在大陸的通用語言中,「提爾斯」代表著淚水的意思,也因此成為這些群島的總稱。
在這些群島中有一塊較大的碎塊,也是唯一有足夠資源,供給人類居住的島嶼,便成了群島中唯一有村莊和人煙的地方,我們將核桃號升出水面,因為島岸都是由海砂形成的沙灘,無法讓較大的船隻停泊,我們便將核桃號改為陸地型態,慢慢的駛上沙岸。
漫步過了沙灘,終於見到綠色的草地,上面稀疏的幾株灌木叢,因為島上地形的緣故,沒有高大茂密的樹種,讓整個提爾斯島上被日光直接的曝曬著,即使是踩再應該柔軟的草皮,也像是踏足於烘熱的鐵板一般。
幸好我們身上穿著的衣服,竟然有絕緣溫度的功能,不但在深海中不會受到極寒侵襲,就連熱氣也無法滲透,所以雖然顏面和手、足掌沒有受到保護,但還算能夠忍受。
「提爾斯島」的方原不大,我們很快的就看見了那唯一的村莊,村莊並不像想像中的簡陋,至少還有木樁圍築成的護牆,我們一路走到村莊的正門口,門扉敞開著,並沒有排拒外人的意思。
就在村莊大門邊的幾戶人家,一些婦人正在曬著剛捕魚回來的漁網,也垂吊著一排剖開的魚乾,這些婦人一見到我們走進村莊,不約而同的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我們,可以猜想他們並沒有多少訪客。
但我卻無法由他們的神情中,察覺出畏懼獲憎厭的成分,如果說這裡曾經被海盜襲擊過,那麼他們應該對外來的陌生人,會保持著一定的戒心才對,為何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呢?
村莊中的人家不多,東一戶、西一戶零零散散的搭建著,在沒有完整規劃的情況下,根本沒有所謂的道路,每間住家都是以木頭做架構,在糊上不知何處取來的灰白色爛泥,爛泥曬硬之後,竟然有令人無法想像的堅實。
村莊因為不曾有遊客,有以當然也沒有所謂的招牌或商家,但是每戶人家卻都在自家的門口擺攤,進行以物易物的交易,我走向一間民宅口,坐在棚蔭下看顧的是一名年近七旬的老者,和這個村莊所有的居民一樣,皮膚顏色焰紅如火。
為了預防他們不會說大陸通用語言,我將「寂寞的日記」拿在手中,這麼一來只少我可以理解他所說的話。
但誰知道這老人竟然和藹的笑著,以流利的通用語說道:「外來的旅人,你們好,有什麼我能為你們效勞的地方嗎?」
我十分高興,這樣一來就不必擔心溝通的問題了,我答個禮,說道:「這位老伯,我們是想要打聽一些情報,您有注意到這附近有什麼反常的事情生嗎?」
那老者扁著嘴,似乎極力的思考了一下,說道:「在我所知的範圍並沒有,一切都和每一天一樣。」
瑪德列在一旁直接了當的問道:「老頭,事實上我們是想要打聽一下,有關海盜的情報,你們的村莊是否有被海盜們洗劫過?」
老者又扁著嘴,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想,才說道:「在我所知的範圍沒有,什麼東西是海盜啊?」
瑪德列不悅的咒罵道:「你***老鬼,不知道海盜是什麼,你怎麼知道沒有被洗劫過?」
老者憨厚的笑了笑,說道:「但我知道洗劫,洗劫的意思是搶走不屬於自己的物品,我們這裡生的只有公平的交易,至少,是在雙方都滿意的情況之下交易的。」
丹吉爾眼見在這樣糾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重要的情報,於是問道:「老伯,要不然貴村的村長或領導人是誰?可不可以幫我們引薦。」
老者說道:「村長是誰我不知道?若說是領導我們這個部落的,那麼應該就是我吧。」
「就是你!?」丹吉爾難以致信的問道。
老者點點頭,說道:「很奇怪嗎?我在這裡活的最久,年紀最大,大家有什麼擺不平的都來找我排難解紛,有什麼大事情要做的,雖然說他們都已經商量好了,也都會徵求我的同意,當然有事情要宣佈,也會透過我這張快要沒牙的老嘴。」
這一來我們對「提爾斯島」的假設產生了變數,這個島上的居民似乎沒有受過外來的暴力,也就是說海盜也許根本沒有來這裡。
我不死心的追問道:「老伯,你們的島上有沒有產農作物?」
老者點點頭,說道:「當然有了,在南邊一點就是我們的耕地。」
「那麼你們的收成是全數留下來給自己用,還是有跟村莊外的人交易過呢?」我繼續問。
老者想了想,說道:「因為我們村裡會耕種的人不多,所以耕作物都是由他們掌管,他們有的時候拿來跟村裡的人換取魚肉,剩下來的除了自己用的之外,應該也會跟外面的人交易吧,因為這些蓋房子用的材料,就是由他們換取回來的。」
老者這一說,我們又有點眉目了,我連忙追問道:「老伯,這些交易者,您曉得他們的住所嗎?」
老者點點頭,又搖搖頭的說道:「我只知道他們在每三輪月都會由海中浮現,不過海底下這麼大,他們可能在任何一個角落之中,即使近在咫呎也很難找尋的到。」
尤利雅說道:「啥∼!那不就要等三輪月,我們可沒有這麼多時間呀!」
我點點頭,說道:「看來只有找了,我相信只要確定他們活動的範圍,應該遲早會遇上,在不濟也可以等三輪月。」
瑪德列無奈的說道:「也只有這樣了。」
那老者卻用力的擺擺頭,說道:「千萬不可以啊,外來的訪客。」
「為什麼?」我們好奇的幾乎異口同聲問道。
老者說道:「海底看似平靜,其實比世界上最崎嶇的河道還要詭譎,只要對海底不瞭解的人,很容易遭遇到災難,尤其這個季節又是海底火焰脈動最頻繁的時刻,更加危險。」
丹吉爾說道:「海底火焰!您是說火山所形成的海底地震吧?這的確十分危險。」
尤莉雅從來沒有聽說過海底火焰,充滿興趣的問道:「哥,那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連你都說危險。」
丹吉爾解釋道:「海底的脈動會造成不穩定的暗流,還有急蒸的海底高溫,雖然說『核桃號』應該可以耐的住,但是還必須考慮到許多不可知的因素。」
老者接著說道:「這些還都是其次,在這附近的海域之中,最可怕的都不是這些。」
尤莉雅撒嬌道:「那麼到底是什麼,老伯,您快說嘛∼!別賣關子了。」
老者露出笑容,連連應承道:「好,好,其實啊!邪眼海域流傳著一個故事,據說在遼闊的海洋之中,遺落了一滴『絕望的淚水』。」
「絕望的淚水!?」尤莉雅好奇的重複著。
老者煞有其事的用力甩腦袋,說道:「是啊!上千年以前這塊土地曾經有著一群熱愛大地的守護者,這些守護者不但眷顧世間上所有有生命的物體,不論是生物、元素都在他們的寵愛之下,獲得了美好的生活,但是這些生命之中,竟然有些不知道感恩,接受了黑暗的賄賂,違背了這些守護者的屆另,並且大舉消滅這些守護者。」
瑪德列聽了半天,沒有聽到重點,忍不住催促道:「老頭,你這些話前言不對後語,既然他們是強大的守護者,怎麼會這麼簡單被消滅,你還是趕快告訴我們海中危險的事物吧。」
老者瞪大著眼睛,說道:「我正在敘述啊!你要知道,一隻強壯的黑熊,也會被一群弱小的蜜蜂螫斃,傳說中,這個海域就是這些守護神最後悲泣的地方,即使在慘淡的時刻,他們仍抱著對生命的憐憫,直到最後,這些憐憫隨著眼淚流逝,守護者們終於墮下絕望的眼淚。」
這個故事十分的悲淒,但瑪德列顯然沒這麼想,說道:「好了,你把他的出處從世界形成講到世界終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一些有用的情報了吧?例如,它到底有什麼危險的,或是要如何預防之類。」
尤莉雅卻在一旁代替著老者教訓道:「斧頭男!你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嗎?這些守護者被他們守護和相信的生命背叛了,這是多麼淒美的故事呢。」
瑪德列回嘴道:「淒美救不了性命,想要活著的就趕快探聽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老者說道:「好啦∼!這滴眼淚雖然神出鬼沒,但是很多在附近捕魚的船家都曾經遇到過,據說這滴淚水會讓週遭的一切冰凍,即使是空氣也會被凍結住,但很奇怪的,海水卻又不會結冰,也許因為這些海水也是守護者的淚水所組成的吧。」
我問道:「應該有人成功的逃離過吧?否則這個故事就不會被流傳下來了。」
老者神情凝重的說道:「事實上是沒有,曾經有個漁夫出海捕魚,結果一去卻是一輪月之久,完全沒有他們的消息,直到他們的身體隨著浪花飄回。」
瑪德列不同意的說道:「這也不能證明這個傳說的真實性,也許這些人只是倒楣落海而已。」
老者反問道:「你有見過人泡在海裡面一輪月不會浮腫,身體除了冰冷之外,跟生前完全沒有改變的嗎?」
丹吉爾驚訝的問道:「你是說這些人被凍死了,而且經過一輪月之後,身體上還殘留著寒氣。」
瑪德列陰陽怪氣的說道:「大驚小怪什麼?」
丹吉爾回答道:「你不知道,被普通寒氣凍傷之後的皮膚會呈現黑色的,而老伯卻說沒有改變,那麼就是說這種寒氣的凍能乎尋常,此其一,其二,這麼久的時間仍不見有解凍的作用,也就是說這種寒冰之氣會持續的成長。」
老者大聲的說道:「答對了!事實上,這些身體還在『海塚』之中,因為這些身體不論被埋入黃土,甚至火化,都無法阻止他們持續的釋放出寒氣,甚至將四周為的物體也都冰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放入這由眾守護者之淚組成的海水,才能夠阻止寒氣,你們不信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
瑪德列這才不情願的承認道:「好吧,但這也還不足證明你說的故事。」
老者說道:「你們有興趣,可以自己去驗證一下啊。」
我問道:「老伯,那麼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總不會每個到這個海域的人都得提心吊膽吧?」
老者無奈的說道:「的確是這樣沒錯,我唯一能告訴你們的是故事的結局。」
我伸個手勢,說道:「請說。」
老者接著敘述下去:「也不知道故事是誰寫的?後半段寫著,這些守護神因為對背叛他們的生命灰心了,心死之後,對生命的狂熱火焰也熄滅了,因此所滴落的最後一滴絕望之淚,是那麼的冰冷天寒,唯一能夠讓絕望復活的,就只有重新注入對生命的熱情,故事就到這裡結束了,我想所謂的生命的熱情,也許有辦法達成吧,只不過我也不知道方法。」
瑪德列罵道:「你這不等於沒說!」
老者有點無辜的說道:「所以我叫你們別去啊,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要你們知難而退。」
我問道:「老伯,故事中的守護者到底是沒呢?」
老者回答道:「有人說是神的使者,有人說是創世時就出現的生命體,但是絕大部分的人相信那是龍族。」
龍族!我不禁回想起「失落材質─真龍之軀」裡面所記載的,我還有真龍之息與真龍之淚尚未獲得,難道會如此巧合,在這意外的任務之中,又打聽到了其中的一項,而且老者說必須有對生命熾熱的火焰,才能讓死去的心復活。
心在元素中是屬於火相,而我正好獲得了「恆炎之心」,也許這又是能讓我獲得「真龍之淚」的關鍵,這讓我前往的心意更加的堅定。
雖然這老者極力的勸阻,但是對熱愛冒險與刺激的我們而言,這些反而變成最有效的誘惑。
我向老者說道:「老伯,我們無論如何必須入海一趟,況且這附近也有人在活動,所以我相信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老者見勸說不了,只能說道:「既然你們這麼堅持,我說在多也沒有用,我只能替你們祈求平安。」
「謝了!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