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上樓的路程意外的輕鬆,有擾人的陷阱裝置,沒有討人厭煩的小兵嘍囉,隨著螺旋的樓梯盤旋而上,寂靜的塔樓似乎讓我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就在上到大約半樓高處,我們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陣低吟聲,像是有人再閱讀書本或是自言自語,那聲音隨著我們的接近而漸漸清晰,在這空蕩的塔樓之中迴盪著,我們隨著聲音的方向,尋至一扇半掩的小木門,我先向前巧聲走去,躲在室內黑影處以掩住身形,並從門縫中向裡面望進去,赫然有一個紅袍的老者正字津津有味的讀著一本書,看他來回踱步就搖頭晃腦的模樣,簡直像極了圖書館的老書獃子,雖然我只見到部份的室內,但那數人高的書架塞滿了各色的書籍,簡直就是一個獨立的書城,他忽然托著下巴的長鬚,皺著眉頭沉靜的思考著,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沉思者」,沉思者,我替他安了這個名字,看他老是不停的閱讀著、深索著,又住在這座塔之內,還有甚麼比幫他安上塔名更加合適的?
我又巧聲的回到隊伍旁,將所見到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下。
「進去把他幹掉吧,量一個老頭玩不了甚麼花樣。」衝動的雄已經把長劍揮舞在手中。
「別無聊,我們有事要做。」彼得抓住雄的肩膀阻止他。
「是啊,擊倒他你也得不到任何好處,你總不會想要啃書本吧。」我支援道。
「嘿,你怎麼知道,說不定這老鬼有甚麼密寶,喂,羅依,你不是很喜歡書嗎。」這傢伙居然還懂得拉點,只聽他又胡謅道「說不定可以從他口中套點情報,我們可以拷問他,看他的樣子應該不難逼供…」
「喂!你這傢伙難道不懂得敬老尊賢嗎?」我有點著腦的教訓他。
「嘿,跟敵人還講究甚麼仁慈。」
「要做你自己一個人去。」依恩好像有點不高興了,牧師認為在任何狀況下都需要保持仁慈,即使在戰場之中面對受傷的敵人,也必須抱持相同的態度,所以他撇下這句話就自己上樓了。
值得一提的是跟隨我們的白袍老者,在望著沉思者的時候,深邃的眼神中散發出精光,好像對這老者有任何成見,停在當處不願離去,搞不好是老情敵吧見面分外眼紅吧,為了怕他衝過去幹掉沉思者,只得折回去將他也拉了上樓。
終於我們到達了塔的最頂樓,那是一個向繕寫室的圓頂空間,四周半圓頂的長形窗戶鑲著七彩的玻璃彩繪,似乎敘述著不少無言的故事,在夕陽的餘暉之下射入燦爛的光芒,好像賦予至些故事們短暫的生命,圓形的屋頂開著幾個天窗,將陽光聚射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四周的牆磚呈現灰藍的顏色,而窗戶之間均擺設著著一個奇怪的大眼雕像。
「好像甚麼都沒有。」雄看著空蕩的大廳似乎有點失望。
「會不會是情報錯誤呢?」
「不,一定在塔裡面。」使考特堅決的回答。
「那些大眼雕像好像有點可疑,他們的底部並不是直接連接雕像台,也許可以找到端倪。」我建議道。
「對,把他們全部敲碎。」粗魯的雄又打算以暴力找尋答案了。
「別急,羅依和依恩先利用診斷術察看,SAM也去看看有沒有機關。」史考特分配著眾人的工作。
「可以確定是無生命頃向,只是普通的石頭。」
「會不會是類似石像惡魔(GARGOYLE)一類的魔物?」
依恩搖頭解釋著「不會的,那種生物藉著石化狀態休息,會產生吸精收華的波動力,那種力量是偵測的出來的。」他除了牧師的職業之外,好像還為了工作需求而學習醫術和解剖術,對生物有深刻的瞭解。
旁邊雄已經不耐煩的叫道「那怎麼辦?總不能打退堂鼓吧。」
此時月光已經從天窗射入,幾個「嗶蹳」的連續響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分外響亮,我們回身四下查詢,那些大眼雕像居然開始活動起來,並且慢慢變成深紫的顏色,長出一對細小的翅膀來,那像是一張怖滿血絲的膜,雄在一邊抱怨道「那,還說不是,這不就動了。」依恩搔著頭無話可說。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提醒他們,並舉起歐菲丁對準距離我最近的幾隻發射,彼得和使考特也對敵人展開攻勢,這些大眼居然非常靈活,一一閃避了我們的攻擊,這時雄還不幫忙的發牢騷說「別避重就輕的,你也加入了偵查,怎麼甚麼都沒發現。」
真是懶得跟他吵,那些大眼似乎在局部活動非常敏捷,但在長距離的接近我們時卻極為遲緩,也難怪,它們的翅膀真的是小的可憐,於是我單獨對一隻連珠三箭,果然,這怪物的翅膀所能負荷的動作有限,躲過了前面兩把羽箭,卻終於傷在第三箭之下。
怪物「茲」的一聲,箭正中眼球,它居然還是繼續向我們靠攏,彼得上前一錘打在我的箭上,將半插著的箭完全打入怪物的體內,大眼這才不甘願的墜落到地上,扭曲了幾下後,化成了一堆碎石。
另外的一隻卻向我急速的飛撲過來,我來不及更換近身武器,又不想在打壞歐菲丁,所以向後滾倒,順勢抽出短劍及匕首,當它再次撲向我時,迎接它的已經是無情的劍光,短劍橫掃向它。
大眼二號一個斜飛想要避過,卻正在我左手突刺匕首的劍軌上,受傷的怪物似乎因為疼痛而急速倒退,正好碰上羅依的火球衝擊,轟,焦黑的燃燒著大眼的背部,就見大眼冒著黑煙緩緩下墜,這時彼得又錘扁一隻了,而史考特也將眼前的魔物斬成兩半,轉眼間只剩下兩隻半,噢,另外半隻雖然還活著,但是插在雄的劍上,雄用腳踢了半天也踢不開,看那大眼流滿紫綠色的體液,似乎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當我們慶幸自己戰鬥的非常順利時,窗戶玻璃上的七彩人像居然也動了起來,哇靠!真是四面楚歌,雄解決了自己的大眼,眼見情況又居惡劣,不禁又抱怨道「看,看,早該聽我的,把他們打破了。」
這時那些玻璃怪物已經走向我,寬而薄的身體居然一點都不脆弱,跟我的短劍交砍了幾刀,居然連個裂痕也沒有,還將我的虎口打得隱隱生痛,硬砍實在並不是我的專長,所以當它又揮劍下砍時,我的短劍先將來招接住,並緩緩降低以消除衝力,然後匕首架上,卡住了它的武器,這招的下半個步驟原本該要轉動兩把劍,將敵人的兵刃夾甩脫手,但這時我才想起那玻璃人跟它的武器是連在一塊的,無法可想,用蠻力將整片玻璃一起托起,重重的摔在地上,「框」的一響,玻璃終於出現幾道裂痕。
抽空看夥伴的情況,彼得的重刑武器似乎最吃香,但玻璃兵的速度絕對不慢,比起來甩動沉重的巨錘緩慢多了,只能使敵人無法近身,何況還得面對兩隻,一時錘勁還擊不到玻璃上,而史考特連著雄和羅依對付四隻玻璃怪,魔法對他們的效果好像不大,羅依得放棄擅長的火焰咒,改用純破壞的爆裂咒文,使考特以敏捷的速度,遊走在外圍,所以雄和羅依雖然被四隻包圍住,但倒還支撐的住,但我得快點解決我的敵人,過去幫助夥伴們。
我利用轉身的力量將短劍劈向貼地的玻璃,這原本是重劍系的劍術,破壞力非常強大,但像我的短劍不但重量無法加強速度和打擊力,質料也不太能承受如此的虐待,但在危急的時候也管不得許多了,果然劍將玻璃劈成兩半,劍打在地板上敲出無數的火星,讓地上刻出一道深深的痕跡,我的短劍側鋒也幾乎毀掉,短劍變成了滿是裂痕的鈍器,那玻璃似乎還想要站起來,這幾乎打不死的東西最令我討厭,心向惡生膽就來,我插回自己的劍,拿起那仍在揮舞著武器的上半段,大叫一聲打向圍攻彼得的其中一隻,兩隻玻璃的手和武器正好糾結在一起,我就這樣跟他們拉扯著。
彼得踢開另外一隻,對我叫道「SAM,快跳開。」
我們默契還真不錯,當我放拖那一隻半的玻璃時,彼得的巨錘也正好掩殺而至,轟隆的聲音震耳欲聾,無情的將玻璃們壓碾成千萬個碎屑(彼得恐怖的怪力),背後那片玻璃突然跳過來,彼得以甩心力回掃過去,將玻璃左側掃碎,我機警的拿出歐菲丁,朝著破碎的弱點攻擊,正好一箭將它釘在牆上,接下來不用說,牆壁肯定會在彼得的怪力下塌陷掉,喔,玻璃當然也難以倖免。
這時史考特那邊的戰局情勢已經改觀了,換成正義的隊友們(雄不算正義,勉強算隊友)包圍不要命的玻璃怪,玻璃數次衝擊想要突破,但要不是被羅依的火炮術打回,就是被史考特以誘劍技轉回去,誘劍技是利用敵人的攻擊力轉化為自己的力量,就是四兩撥千金的方法,而雄。伍依雖然沒有多少技術,但蠻力倒有幾斤,直接把敵人架再住推回去,讓玻璃自己互相撞及,慢慢的地下散落著七色的碎片,若是隊員之中有個藝術家在,搞不好會心疼的阻止眾人的「惡行」。
羅依喘噓了一下說「好不容易都解決了,應該不會在有了吧?」。
「在有也沒關係,來多少,殺多少,咦?老伯呢?」雄忽然發現跟隨著我們的老者消失了。
我看了一下後回答「不知道,也許看戰鬥吃緊,自己先落跑了。」
「嘖,臭老頭,對我們一點信心也沒有,算了,少了個累贅也好。」
「別說了,這裡這麼亂,好像也找不出甚麼東西了,我先幫大家回復,然後在想辦法。」
依恩開始朗誦回復的祈求咒文,將聖光積蓄在銀掌形的神器上,在加諸於我們身體,我似乎感覺到依股清流在體中奔跑,疲勞和疼痛的感覺漸漸的消失了,這種能力通稱為「愈傷之掌」(Healigtouh),是加速人體新陳代謝和自我回復力的神聖魔法,所謂「銀掌」的用途是來作媒介,以他們的說法那就是神之手的代表,神能透過此媒介觸摸並治癒,但是也只有依恩這種身份的牧師,才能自己擁有如此昂貴的物品,較低階的牧師幾乎是公用教會的聖物。
「不用想啦,回去找哪書獃子老頭,剛剛叫你們拷問他你們就不要,害我白忙一場。」
「少借題發揮,打得最高興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