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才聽到聲音,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七月清晨的風帶著涼意吹進來,風揚兮嚇了一跳,上前扶起永夜,看到她笑了笑就又暈了過去。
昨晚還好好的沒有大礙,怎麼今天就成這般模樣了?風揚兮記得永夜傷在肩上,小心拉開她的衣領,見紅腫已經消退,只有一點兒淤青。他皺緊了眉,搭上她的腕脈,感覺內息紊亂脈象輕浮,不由得大吃一驚。
連喊了幾聲也不見永夜反應,他毫不猶豫地伸手解開她的衣衫。永夜脖子上滑出了一塊木牌,上面龍飛鳳舞寫著「風揚兮」三個字。
風揚兮頓時傻了,手握著木牌,想起當時永夜找他做保鏢的情景。她又是怯懦又是天真又是單純的模樣像刀一樣刺進他萬年不化的心,直直捅進心底深處的那塊柔軟。是他把木牌掛回她脖子上,他說她能用木牌再求他做一件事。她一直戴著這塊木牌,只是想著有一天他會殺她時用來保命嗎?還是想著能利用這塊木牌再利用他一次?然而她一直戴著它,從來沒有取下過。
「我不管你為什麼戴著它……」他閉上眼,胸中騰起一股喜悅,一股讓他想瘋狂的感覺。風揚兮看著永夜,手指顫了下,嘴微微一動,帶出笑意,似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
他麻利地脫了永夜的衣裳,連纏胸的布也一併解下。
永夜的胸膛像鴿子一般柔美,肌膚因常年不見陽光而顯得白皙柔嫩。
「傷在哪兒呢?」風揚兮喃喃說道,對她的胴體散出的美麗視而不見。他皺著眉翻過她,見背心赫然一個紅腫的掌印,他的手貼上去感覺到如烙鐵般燙手。
風揚兮知道永夜定是先被高手所傷,深深呼吸催動內力為她調節內息。足足半個時辰,他聽到永夜「嗯」了聲,這才鬆了口氣。給她拉好衣衫,他瞟見那塊木牌,又輕輕塞了回去。
手指在她臉上留下的淡淡掌痕上拂過,風揚兮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凶?明知道她不是有意要殺那些人,他明明沒有怪她,為什麼還會被她激怒?
風揚兮歎了口氣。想起永夜一心念著的月魄,眼中多了幾分譏諷,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無邊的黑暗中,永夜彷彿又回到了殊途河水中。冰涼的河水載著她沉浮。她似喝了口河水,苦得想吐,一張嘴又是一口苦水。
做鬼也這麼難啊!要受小鬼排擠,要受鬼差的氣。她眼前彷彿又看到了血紅色的彼岸花,成片成片開著,似血在流淌。
突然花中冒出一點兒月白來,月魄渾身是血躺在花叢中望著她。
他的眼睛還是那麼溫柔,卻無限悲涼!
永夜努力地想游上岸,然而她卻覺得輕飄飄地使不上勁。
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