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知道你?看似狠辣,其實心軟得很。別說了,快吃飯,把雞腿啃乾淨,還有這條腿!」月魄垂眸掩去眼底的一絲慌亂,忙著給永夜夾菜。
他的臉離她這麼近,永夜卻有種無力的感覺,覺得有一天,他會離她很遠很遠。為什麼在山中,她覺得不長久,而來了聖京,見到了夢想中的平安醫館,和月魄過上了夢想中的平靜日子她還是覺得不長久?
這股子情緒讓永夜有些心慌,她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突然扔了雞腿抱住了月魄。她閉上眼喃喃道:「我們走,現在就走!你不是對聖京很熟嗎?我們能不能找一處偏僻的城牆翻出去?我輕功好,我帶你出去!我們不要管薔薇,不要管游離谷,也不要查濟古齋與游離谷的關係,我們走!」
「傻子!」月魄輕輕拍著她的背,聖京與別的都城不同,城牆高八丈,全是大青石砌成,翻城牆哪會這麼容易?何況……現在被風揚兮盯上了,又如何走得掉?他輕輕撫著她的背,讓她哭個夠。明月映進他的眸子,一片清幽的沁涼,似藏著無窮無盡的憂傷。
夏夜的院子裡,月光照過葡萄架,將籐蔓與葉子的陰影投在緊緊抱住的兩人身上,斑駁的暗影籠罩著月魄和永夜。
卯時,天邊薄薄的晨曦由藍變橙,漸漸拉開一日晴天。
永夜懶洋洋地躺在竹蓆上似提不起精神。昨晚,她哭累了就睡了。若是能這樣什麼事都不想一直睡著也是好事。她歎氣,腦中的問題鑽了出來,薔薇會在哪兒呢?
「懶豬,還不起床!鬧豬早起了!我都餵了它吃的了。」
永夜側過頭,月魄倚在門口笑嘻嘻地瞧著她。陽光在他身上鍍上了層金邊,英俊的臉,唇邊的笑容,使他哪怕是穿著一身粗布衣裳都還是如謫仙般出塵。
「它怎能和我一樣?它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昨晚是誰吃了就睡?」月魄忍不住又想笑。永夜昨晚哭得累了,抱著他不放,沒多久居然就睡著了。
永夜一個鯉魚打挺起了床,伸了個懶腰,目不斜視地走出房門,「它肥了就會被宰了,我肥了是因為吃了它的肉,能一樣嗎?」
月魄撲哧笑出聲來,看著永夜喝了一大碗粥,這才拿出易容的東西來,「這些是專為你配置的,和原來的一樣,如果不用藥水洗,是弄不掉的。你小心一點兒。你的聲音清朗,聽不出女子的嬌柔,人瘦小,喉結小也很正常,再弄道傷疤貼上,不會掉的。」月魄絮絮叨叨地邊說邊弄。
永夜見他弄好,照了照鏡子,裡面只是個皮膚黝黑的少年,也不怕露出白牙。正要走,月魄又拿出一個刀囊,「我去定做的,和你從前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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