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保重!」林宏大步走出去,背挺得很直,手緊握成拳,永夜想,她是不是該成全他?
倚紅卻跪了下來,抬頭望著永夜滿眼是淚:「倚紅對不住少爺,不該……將少爺會武之事告訴林都尉。」
永夜蹲下身子捧起倚紅的臉,看到她美麗的眼中全是愧疚與後悔。她突然問:「是不是喜歡上一個人,對他便無秘密?」
「倚紅……」
「不必再說,這些年,你對我很好。我本來就想讓林宏娶了你。」永夜歎了口氣,扶起倚紅,「父王臨走時如何交待的?」
「必要時……讓少爺脫身!」
永夜凝視著倚紅,有些疑惑:「倚紅,為什麼,你對父王這麼忠心?」
倚紅低聲回答:「我和攬翠還有茵兒都是散玉關戰後的孤兒,是王爺收留了我們。若不是王爺,還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了。散玉關的百姓有的人家還在家中為王爺設了長生牌位供奉。」
永夜卻不想聽這些。她對安國沒有感情。對幾位皇子爭權奪位沒有興趣,對三國爭雄想稱霸天下也不關心。
「少爺,安國沒了王爺,百姓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這些年來,除了陳國出兵犯境,安國都沒有戰事。打仗會死很多人的。」倚紅似想起了自己的家與父母,聲音也難過起來。
「林都尉會看著你死?」
倚紅抬起頭,胸挺得很直:「我們受王爺大恩,心甘情願!所以,少爺,今晚宴罷回來,倚紅會替了你住進這小樓。他,還要帶著他的弟兄回安國,還要去為少爺傳訊。他只能看著我死。」
永夜笑了。人人都這麼捨生取義,偏偏她不是。她是刺客,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刺客。「你覺得你家少爺是短命之人嗎?」
倚紅一愣。
「把朝服找來,易將軍想必已經等急了。」
陳宮十景,飛燕樓最壯觀。
引澄湖之水入宮,掘出的泥土砂石壘成高台,煙雨之時,群燕繞樑翻飛,燕語啾啾,是以得名。
陳王壽宴便設於此。
面對一湖碧水,陳宮盡收眼底。正巧今日有微雨橫斜,所有賓客都看到了群燕美景。
永夜坐在陳王下。陳王未到,她先瞧到了對面的齊太子燕。
二十歲左右年紀,身材竹竿似的,黑色紅錦紋龍紋服襯得他臉色更為蒼白,神色中似有無窮無盡的憂鬱。
永夜看了想笑,自己是抹了易容藥整成病兮兮的模樣,太子燕卻是真的先天不足的柔弱。再往下看,諸小國的使臣,並陳國三大夫左右大將軍文武百官坐得密密麻麻。
易中天換了武將服,坐在永夜斜對面,西梁小國使臣下,那身氣勢將太子燕壓得更不像個太子。西梁使臣都還鎮定,太子燕被易中天一瞟,匆匆便移開了目光。
冰涼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