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吼得中氣十足,拾階而上的人紛紛把頭轉過來看。
佑親王府侍從知道端王世子與王爺素來交好,哪敢怠慢,匆匆下了台階迎過來,立在車轎旁恭謹地請安:「請世子下轎。」
轎子後早有兩名侍從抬了軟兜上前來,茵兒機靈的跳下馬車,見這麼多人把目光投向這裡,臉一紅,輕輕掀起轎簾。
眾人見又是侍衛威武,侍女機靈可愛,睜大了眼要瞧這位一直病中不見外人,又傳生得如端王妃絕世容貌的世子是如何風采。卻見低頭出來一位戴了紗帽了紫衫少年,長長的面紗直拖到腰間,身形單薄柔弱堪憐。見他上了軟兜紛紛讓開一條路來。
永夜不敢調用內息,又怕腳步太過虛浮引得佑親王懷疑,今天的目的就是讓眾人盯著他,大搖大擺坐了軟兜進去。
所到之處聽到的全是歎息聲。為端王有這麼個病弱兒子歎息,為沒見到他的面目可惜,為薔薇郡主喜歡上這麼個短命人婉惜。他微微一笑,若是有人為薔薇出頭,這戲就更好看了。
尋思間已到了王府花園。
李天祐見永夜坐了軟兜來,迎上前埋怨道:「人多吵得厲害,永夜何必前來。」
「大殿下,永夜獨自呆在家中也悶,你的詩會京都城無人能及,湊個熱鬧也好,再說,永夜不來,薔薇又要翻我家的牆了。」永夜笑著說道,又扯了扯紗帽無奈地說,「這個,不想人指點了去,父王聽到又傷心。」
天祐同情的看著他。端王就這麼個兒子,沒能弓馬嫻熟也就罷了,偏偏還體弱多病,臉色一直不好看,人見了就歎息,永夜心高,自然不願被人說。他笑了笑表示理解,囑人好生侍候了。
花園為開詩會搭起一間綵樓。樓用鮮花搭就,正中放了個花台,吊了一枚翠佩,綠汪汪的色彩,可愛喜人,是這次詩會的頭彩。
兩旁鋪了案幾,備了文房四寶上好紙張,坐了兩名老者,準備錄詩所用。
花園之中更聚集了千盆鮮花以供觀賞。
見人來得差不多,李天祐便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一五十出頭書生打扮的老者施施然走上台,沖台下四周團團一揖笑道:「憐草不才,得王爺抬舉,為王爺詩會盡分心力。今日詩會就此開始。諸位公子女公子有好的詩文盡可奉上。」
說話的正是京都名畫師張憐草。永夜看著他撲哧一笑,茵兒奇道:「少爺高興為何?」
永夜搖搖頭,他想起當年端王讓這位畫師在臉上畫母親掌痕的事,如何方便告訴茵兒,忍了笑繼續看戲。目光在人群中一轉,沒看到薔薇,正詫異,卻瞧見一位公子。
遊園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