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途 正文 第十九章 如煙
    第19章如煙

    鐵匠鋪所在的大街上大多都是兵器店,米店,雜貨店等這樣一些店面。

    來這裡的顧客,也大都是周圍平民區住的窮苦百姓或是鎮外來的農民,對居家生活不操心的富戶卻很少光顧這裡。

    和這條平民街相鄰的南慶街可就完全不一樣了,胭脂鋪,裁縫成衣店,酒樓,茶館一應俱全。在街的北面盡頭靠近鎮中的位置還有一家青樓。

    整個鎮南最繁華的就數這條南慶街。

    在南慶街出入的多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裡白天不時有小姐夫人經過,各種叫賣不絕與耳。

    到了晚上,這裡更是鶯歌艷舞熱鬧非凡,一些富家公子、巨戶商賈在這裡花天酒地流連忘返。

    走在這條街上,「幸虧鐵匠鋪沒有在這條街上,否則自己晚上就別想睡覺了」雒明暗自慶幸。

    低頭悶聲趕路,雒明的行走的動作略顯笨拙。破舊的衣服上補著兩個補丁,和街上身著光鮮的行人,行成鮮明的對比。

    其實即便兩腿上各綁著三十斤的負重,雒明都能以常人的速度行走。可一旦將真氣按練功時的經脈運功,行動就顯得困難多了。

    想想剛開始鍛煉輕功時雒明是苦不堪言,晚上翻身時碰到腿一下,都能被疼醒了。殘酷的修行,雒明咬牙堅持了下來,幾年的適應如今已經沒有那麼難過。

    雒明練的這個輕功功法很奇特,運功時加在兩腿之上的負重並不是恆定不變的,這負重是隨練功者修為改變而變化的。輕功的修為越高,負重就越大,這中變化還總是維持在一個練功者能承受的範圍,不得不說當初創出此功的前輩,十分了得。

    為了增加活命的本錢,運功練習輕功時,雒明是拚命的。在腿上加的這幾十斤重量,正好讓他處在自己的極限上,時刻讓身體保持練功的極限,就算雒明意志力十分頑強,一直這樣也吃不消。

    晚上修煉內功時必需將負重取下,如此以來夜晚到成了雒明難得的休息時間,否則幾年下來,估計雒明武功還沒有練成就已經殘疾了。

    兩條街的距離,雒明足足走了兩刻還多。

    從牌匾上看,眼前的這家胭脂鋪是雒家開的。

    店內正有三個客人挑選胭脂,旁邊一個中年人正熱情的招呼著。從這三人的裝扮看,是兩個小姐一個丫鬟。而且這兩位小姐地位不低,先不說二人身上的穿戴。光是那個丫鬟身上的衣著,都要比一些小富人家的夫人穿的要好。

    再看邊上點頭哈腰的這位中年人,不正是雒明此行要找的葛掌櫃。看這葛掌櫃在一旁伺候這二位,就如同伺候姑奶奶一般。

    雖然還不知道這兩位的身份,見到幾人在說著話。

    雒明沒有上前,只是在店裡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抱著錦盒安靜的等著。

    這幾個女客顯然把注意力都放到眼前的胭脂上了,並沒有注意到雒明進來,不過就算是注意到了,恐怕也不會多看一眼。

    到是這葛掌櫃所在的位置剛好面對店門,雒明一進來,他到是注意到了,但顯然沒有過來的意思。雒明也不在意,默默的在邊上等著,順便觀察這幾個客人。

    那丫鬟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規矩的往小姐身邊一站。樣子看上去很乖巧,眼神時刻停留在自家小姐身上,好像生怕主人消失的樣子。

    她家小姐穿了身鵝黃色的上衣,年紀看上去只有**歲。白皙的皮膚一張十分可愛的小臉蛋,粉粉嫩嫩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不時閃過狡黠的光芒。

    邊上的另一位小姐,比她略高,看年紀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身著素白長裙,普通樣貌確表現的很高貴,臉上嚴肅表情的有些冰冷,站在一邊只是聽著,也不說話。

    這幾人站在那裡,基本都是黃衣小姐和葛掌櫃在交談,更確切的說,是葛掌櫃在回這位小姐話。

    「小姐,您要的幾種胭脂,是上個月剛從京城進的,因為是第一次進這幾種新樣式,小的就沒敢進多,如今都賣沒了。」葛掌櫃小心的回著話,額頭上都滲出了細汗。

    「這幾盒,雖然沒有那些好買,品質卻是一樣的好的。」

    聽到葛掌櫃說賣完了,這黃衣小姐剛剛還在白裙女子面前有說有笑的臉,立時陰了下來,眼看就要發作。

    時刻留意對方表情的葛掌櫃哪敢得罪面前這位,看這黃衣少女明顯不快的表情立馬補充道。

    「雖然您要的都賣完了,但小人早猜到小姐喜歡,所以特意給您留了兩盒最好賣的。請小姐稍後。」說著走入櫃檯,不一會在櫃檯下拿出兩盒外表雕刻精細的紅木小盒。

    聽到掌櫃如此一說,這位寒著臉的小姐才臉色好轉。

    「小姐這兩盒是特意給你留的,也不知道您是否滿意。過兩天下一批貨到了,我立刻給你送到府上。」

    這葛掌櫃滿臉恭維的回話,臉上除了笑臉沒有別的表情,可雒明卻捕捉到了掌櫃眼裡閃過的一絲不捨。

    「嗯,看在你還算有這份心,今日就不怪罪你了,其他的胭脂盡快給我送到。要讓我等急了!有你好看的!」

    這小姐說起話來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和她天真的形象完全不符。

    黃衣小姐表現出來言行,讓雒明本來因其可愛的外表而產生的一點好感,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姐姐,你看這是你說的,那幾個丫頭用的胭脂麼?」

    黃衣少女撒嬌的問對面的那個面色冰冷的小姐。對方接過小盒看了一下。

    「正是這個,她們炫耀的時候到是將胭脂盒拿出來了,和這個一樣的。」

    這冰冷小姐對黃衣少女到是難得的沒有冷語相向,語氣緩和的多。

    「哼!竟敢欺負我周姐姐。」少女顯的很生氣。

    「掌櫃的,下批胭脂來了,一盒都不准給我賣!」

    「哼!敢和我們比?她們還不夠資格!」

    聽到少女的命令立刻讓掌櫃的臉上發苦,可是即便是他一百個不願意,還是得一個勁的打包票。

    這位小姑奶奶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說白了他不過只是一個給人做事的小人物,眼前這位小姐一句話,就能讓他滾蛋。

    「小姐吩咐小人一定照辦,只是,只是少爺要是追問起來,小的實在是不好回話啊!」

    「這點小事還來問我,要你有什麼用?!」這小姐也是可機靈的人,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可能招來家裡的責罵,所以沒敢應承。

    見這小姐明顯不想承擔責任,葛掌櫃在商場上這麼久,知道這事可大可小,這事可不是他一個小掌櫃的能決定的,一個處理不好那他真的別想幹了。

    「小姐您可得可憐可憐小人,到時要是少爺追究起來,小的可是萬萬擔當不起的,要是到時將小的辭退,那我這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啊?」

    沒有辦法下,掌櫃的只好裝可憐,說著眼淚都流了下來,對付眼前的這兩個小姐他還是有辦法的。

    看到葛掌櫃被逼成這樣,讓在邊上的雒明都替他感到可憐。無論你身份再高,也是給別人做工的,就是在風光,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了,又有什麼用?

    雒明不由得感慨。

    「如煙妹妹,看他也不容易,就別為難他了。那些丫頭要是來買,賣她們就是何必跟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置氣?!」

    到是那個冷冰冰的小姐先開口替掌櫃的說話了。

    看來掌櫃的方法有效了,雒明覺得這冰冷的小姐也不是如表面那般的無情。

    不過聽對方說話時一副驕傲的神情,還是讓雒明覺得不舒服。好像她們姐妹就知道天有多高一樣,真是些不知道柴米油鹽的天之嬌女,對這些幼稚的富家千金,雒明心裡也只是一笑置之。

    「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掌櫃的,就按我剛剛說的辦!我哥要是問起來?你,你就說是我讓的。」

    看來黃衣少女倔強的很,猶豫一下,依舊讓掌櫃的按她的意思辦。

    不過到是頗為硬氣的將這事情應承了下來。

    得到女孩這句話,掌櫃知道無論這位大小姐怎麼鬧,自己就算沒有責任了,當下立刻表示一定照辦。

    這邊話說完,兩人有把注意力放到胭脂上了。

    「周姐姐,這盒你先用著,等過兩天來了新的,我再給你給送去。」

    無論什麼樣的女人,見到讓自己美麗的事物都不會拒絕。看來這周小姐也很喜歡這胭脂,推讓了一會就收下了。

    接下來他們說了什麼,雒明沒有去在意,隱約幾句好像要去買什麼禮物,他也沒有去細聽。

    到是兩女的身份他現在已經清楚了。

    其實剛剛一進門,雒明就在猜測兩女的身份,讓葛掌櫃親自招待有大獻慇勤的小姐在全鎮恐怕也不太多。

    其實雒明早有感覺,隱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聽到冷漠的白裙小姐叫黃衣女孩如煙,雒明這才確定,那個黃衣小姐正是自己名義上的同父異母妹妹,雒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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