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合作。」
言末簡單而又直接的一句話,將無妄嚇了一跳。
他一點也想像不出,言未有什麼地方可以同他合作,更何況,他對於這件事情連想都不敢想像。
就算此刻,這個世界的諸神忙著打內戰,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對付眼前這個外來的強敵。
但是,如果這些外來者公然出現在這個世界的話,那些諸神仍舊會群起而攻之。
雖然無妄隱隱約約有些猜疑,此刻的局勢或許正是這些外來者的佈置,但是以他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以他對於那些土著諸神的認知,就算踏入了圈套,仍舊不意味著有誰會和闖入者妥協。
「這恐怕沒有可能,你不瞭解這裡。」無妄連忙搖頭歎道。
「我並非不瞭解這裡,真正不瞭解的是你自己。在此之前,你曾經告訴過我不招引來那位諸神之神的底線,那個時候你曾經勸過我,不要對這個世界的諸神趕盡殺絕,那樣會招惹來諸神之神的憤怒。」
「我可以肯定,你自己就是這樣認為的,就像你認為有幾個傢伙實力不濟,所以告訴我用不著太過在意他們一樣,所有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測。」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猜測是完全錯誤的,在那位諸神之神的眼裡,你們這些神和你們的信徒是一樣的。」
「就算我殺光了所有的神靈,那位諸神之神也不會來懲罰我,反正這個世界充滿了能量,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絕對可能出現新的神靈。」
「所謂的神靈,其實是這個世界上站在力量顛峰的一種物種,那位諸神之神對於原有的物種或許有所偏愛,但是當他發現,新的物種比原來的物種更加具有吸引力的話,他想必不會在意原有物種的消失。」
「另外一個你完全錯誤的猜測就是,你始終認為這個世界的諸神,大部分會排斥我們,其實真正的問題就出在,我們始終沒有進行溝通。」
「我承認這個世界的諸神並不喜歡外來者,不過這種不喜歡,在我看來其實有兩種意思。」
「其中的第一種,便是本性之中的貪婪,誰都希望自己是老大,誰都希望自己是統治者,我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我的身上。」
「如果我的出場,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和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打交道,或許那些諸神就會採取暫時觀望的態度。」
「但是我卻偏偏令火鳥交蘭重生,毫無疑問這便意味著,我擁有和這個世界的諸神挑戰的實力,而這正是有些傢伙萬萬不能夠忍受的事情。」
「現在我打算重新塑造一下我們的形象,我打算讓我的人既融入這個世界,又脫離於這個世界。」
「這不可能!」
無妄立刻打斷道:「你不可能做到這樣,就算你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做到這些。」
「我能夠感覺得出,你此刻所掌握的力量非常強大,但是你還不是最強大的,在這個世界,就至少有兩位擁有和你相似的強大力量。」
「而且當年到我們這個世界來傳道的那位佛門子弟,更是比你強大得多,但是他最終也沒有成功。」
「佛門不可能成功,至少在將那些貪婪的神殺掉之前,不可能成功。」
言末也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無妄的話:「佛門宣揚的那一套,和這個世界根本就格格不入。」
「佛門追求的是眾生平等,而這裡那些神將自己放在這個世界最高的位置,所以他們可以容忍你的存在,但卻無法容忍佛門的蔓延。我的想法和佛門從來沒有相似之處,所以我並不打算改變這個世界的結構。」
聽到這裡,無妄連連搖頭說道:「這不可能由你說了算,你打算用什麼辦法讓其他的神接受你?」
「實力。」
言末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打算展示一下我所獲得的新的力量,這一次,就我一個來挑戰所有打算阻撓我的神。」
「不過,我需要由你來召集所有的神,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拜託你。你不是說過,有不少神的立場和你差不多?」
「現在我需要這些神真正站在一起,我並不指望你們成為我的同盟,但是至少希望你們不要站在和我敵對的立場。」
「你打算用武力壓服?」無妄問道,他隱約猜到了言末的想法。
「並不僅僅只是武力,我打算進行的是全面壓服。」言末不以為然地說道。
和無妄談妥之後,言末轉瞬間回到了異空間,這一次他用的不是飛遁而是傳送,真正修煉了天魔之道,煉成了天魔之身的他,終於真正感受到天魔來去無蹤、飛遁無息的含意。
血影遁法已經被認為是縹緲無蹤、進退無痕的頂級遁法,而飛絲遁法雖然快,但是在隱藏行跡的方面,比血影遁法有效得多了。
天魔遁法比起原本以為最快的飛絲遁法,又快了許多,不過只要想像一下,煉成天魔的他,此刻就連元核都煉得幻影幻真、若有若無,其他諸如魂魄元神之類,更是盡數煉化,飛遁起來自然迅速異常。
天魔遁法的速度幾乎接近光速,不過最為厲害的不僅是快,還在於無聲無息難以察覺。
此時此刻言末感到有些後侮,如果早知道煉成天魔有這般神通,當初他應該直接修煉下去,根本用不著繞遠路,從《血魔經》中修煉血魔再最終煉成天魔。
「恭喜你,已經得道大成。」
首先看出言末的變化的,就是血魔:「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領悟出了天魔之道,並且修煉成了天魔之境。」
「哪有什麼得道大成?修煉得越深,就越感到修煉之路艱深沒有止境。」言末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血魔顯然大有同感,只見他連連點頭並且重重歎了一聲。
「不過我仍舊佩服你,居然下得了決心修煉天魔之道,你以前的那些道法呢?難道都打算棄之不顧了?」血魔問道。
「對於天魔之道,你我當初的想法全都錯了,佛道兩門到了極致,任意道法都能夠隨心所欲運用,天魔之道是魔道極致,又怎麼會有這樣的缺點?」
「那些所謂的道法,都只不過是對於外力的運用而已,到了天魔境界對於各種外力的感知更加清晰,所以運用也更加巧妙。」
「所謂心隨意轉,隨心所欲,只是對外力的認知更深,所以能夠直指本源,用不著再通過咒文和法陣繞來繞去而已。」
「不過修煉了天魔之道,除了空間秘法之類的有限幾種密術,其他道法確實沒有運用的必要。」
「領悟天魔之道後,很多原來非常有用的道法,變得一錢不值,天魔之道中有許多可以替代的秘法,不過就算有這些秘法,其實也沒有什麼用處。」
「所有的修煉方式到了極致,都會變得極為簡單,天魔之道也是如此。」
「天魔之道在我看來,真正有用的東西非常少,只需要幾招就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而如果這幾招都沒有用處,那麼其他招術同樣也不會起到作用。」言末坦然說道。
「打遍天下無敵手?」
羅莉在一旁輕笑著說道:「既然你現在這樣有信心,想必接下來的事情,再也用不著我們費心,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應該可以解決那些討厭的傢伙。」
「可以這樣說,不過大家仍舊得出些力氣。」
言末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已經通過我們的盟友,向那些頑固不化的傢伙,提出了見一次面的邀請。」
「你打算設下鴻門宴?」血魔立刻追問道。
「是又不是,對於這些還未曾進化的生物來說,太過複雜的計策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以往我們佈置的那些假象,根本就沒有被他們發現,所以更談不上欺騙,反倒是讓他們自相殘殺的,那個拙劣而又明顯的計策,居然就這樣成功了。」
「所以我邀請他們來,根本就沒有打算用什麼計策,讓他們來,只是為了當著他們的面,殺掉一兩個最為狂妄的反對者。」
「當然,如果連殺雞儆猴這一招也沒有用的話,那麼我就只能夠將所有擁有敵意的傢伙,全部殺掉。」
「除了殺神之外,我還要讓他們看幾樣東西,讓這些傢伙看過這些東西之後,我會明明白白告訴他們,我們要在這個世界暫時定居下來。」
聽到這裡,羅莉彷彿已經明白了似的說道:「你想要讓我們幫忙的地方,想必就是給那些傢伙看的,另外那些東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想必是大量製造神侍的技術吧。」
「你打算讓這個世界的神看看,他們無比艱難才能夠得到一個神侍,而我們卻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一群人變成神侍。」
聽到這番話,周圍的人全都點了點頭,顯然這確實是絕好的誘餌。
無妄的效率很高,他只是發出了飛符,很快諸神的回答,就一一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答覆的內容差不多也部在他的預料之中。
狂妄者仍舊是那樣一副狂妄的模樣,至於他那些暗中的同盟,顯然都已經心領神會。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以往對待這些外來者,只有敵視派和他們這些溫和派,但是現在,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些介於兩者之間的中立派。
這些中立派此刻的態度,倒有幾分當初的自己的感覺。
計算了一下自己的同盟者和中立派的數量,無妄微微一笑,在不知不覺之中,局勢竟然已經變成了這樣,現在的局勢和當初正好相反,那些狂妄者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孤立者。
這不由得讓無妄想起,那位信心十足的闖入者的首領。
或許他所說的話,確實有些道理,這個世界知道正確選擇的神並不少,只是始終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表明立場,反倒是那些狂妄者,更容易達成一致的意見。
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無妄突然間想到,或許他並非是第一個看清這一點的神,被稱作為諸神之中的智者的洛,肯定比自己更早看清,還有那個高深莫測的太余。
現在想來,洛的獨善其身或許正是一種無奈、一種抗爭。
至於太余,無妄倒是完全能夠理解,太余的力量大多來自佛門,而佛門一向都不願意參與爭鬥。
正當無妄打算將所有的火符收攏起來毀去,突然間他的面前多了一個人影。
能夠無聲無息地潛入到這裡,自然是那位闖入者首領。
「這是所有的回信?」言末輕輕將那些火符全部抄在手裡,問道。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內容。」無妄苦笑著說道。
「這些回信剛剛到達,你就來了,我相信你不會閒著沒事一直監視我,那麼就只能夠認為,你已經達到了事發念動的境界。能夠達到這等境界,想必搜尋出前因後果也不是什麼難事。」無妄逕自說道。
聽到無妄這樣一說,言末心頭一跳。
無妄能夠看透這一點,確實令他有些難以想像。
要知道,事發念動是他修煉了天魔之道後,才領悟到的力量,這甚至在《血魔經》裡面也沒有記載。
看到言末微微有些驚訝,無妄自然知道言末驚訝些什麼,他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反正也隱瞞不住。
對於一個能夠事發念動的修行者來說,想要隱瞞一件事情,必須花費很大的功夫,無妄並不認為這件事情有必要花費這樣的力氣。
「這裡除了你之外,至少還有兩個人能夠做到事發念動,一個是洛,另外一個是太余。」
「我曾經聽太余提起過這種神通,按照他的說法,洛在這方面比他厲害一些,他只能夠對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動念,而洛則可以對他關注的事情動念,你在這方面的境界,看來至少和洛相當。」
言末點了點頭。
如果說,他在這個世界對誰還有所忌憚的話,或許就只有無妄所說的這兩個人,幸好對於這兩個人,他絲毫沒有敵意。
對於這兩個人無法產生敵意,同樣也意味著,這兩個人十有八九不會成為他的敵人,這同樣也是事發動念的能力之一。
言末將手指輕輕捻轉了一下,那些虛空懸浮的火符彷彿被狂風捲起一般,迅速轉了半圈,最終化為飛散的塵埃。
雖然沒有看那些火符,言末也已知道上面有些什麼內容,同樣他也已知道,這個世界的神靈,替他安排的碰面地點和時間。
時間顯然還有多餘,他必須好好利用這段多餘的時間進行準備。
三天之後,這個世界的諸神們再一次聚攏在一起,和上一次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眾會,那些神靈之間的氣氛顯得頗為緊張。
另一個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無論是西部聯盟還是東部聯盟,都沒有一個看上去像是領袖的人物。
這一次到場的神比上一次更多,但是卻稀稀疏疏的分成好幾群。
天煞烏靈的主人,和那七道彩虹一般尾巴的擁有者站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物以類聚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他們的為人太過令人不齒,所以在他們的四週一個人影都沒有。
光蛇梵拉起了一票人馬,這條個頭縮小了至少三分之二的巨蛇,此刻正用凶悍的眼神,對周圍的諸神施加著無形的壓力。
和光蛇梵一樣顯眼的,便是將所有的神靈聚攏在這裡的無妄。
無妄的身邊圍攏著一個圈子。
這個圈子裡面最為顯眼的,自然是金光閃閃如同一團縹緲霧氣的太余,和腳下只有一圈幽藍光影,本身淡得幾乎連樣子都已經看不清的洛。
在無妄身邊的圈子裡,還有三個一模一樣的、散發七彩眩目光華的身影,以及一個藍色的長著如同章魚一般腦袋的身影。
除了這些明顯站在一起的隊伍,其他的神靈稀稀疏疏地散亂站立在四周,剛剛經歷過的戰爭,多多少少將他們捲入進去了一些。
有些神在這場戰爭之中佔了好處,有的則失去了不少東西,不過喪失得最為嚴重的,無疑便是凝聚力。
除了那些已經訂立了同盟協議的神靈,其他那些諸神各自觀望著。
就是在這樣一片沉默的氣氛之中,言末突然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座由無妄指定的飛島正中。
言末的出場,無疑讓那些曾經和他對戰過的神靈感到震撼,強大的力量在這個世界,無疑是最有效的通行證。
當初他們看到那位佛門的宣揚者的時候,就是被那位佛門的宣揚者那強大的力量所震撼,才令佛門得以在這個世界延續幾千年,直到他們發現佛門的強大僅僅只是外表,裡面其實是一顆不願意爭鬥的心。
而此刻言末給予他們的感覺,正如當年的那位佛門宣揚者。
正因為如此,原本打算一上來就一擁而上,用圍攻的方法,殺死外來者的想法,不知不覺之中被暫時觀望所取代。
除了太余和洛,唯一對言末的能力有所認知的,竟然不是無妄,而是那個長著七彩尾巴,頭上頂著金花光盔的神靈。
這個傢伙的名字叫作九焯,他所走的路子和言末正好一致,修的都是天魔之道。
只不過九焯並沒有像言末那樣徑直追尋天魔本源,而是相對膚淺的天魔秘法的運
這其間的高下自然很容易判斷,也正因為如此,九焯一看到言末,立刻便有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九焯自己最為清楚,自己那幾手殺招的厲害,所以雖然他一直被認為是諸神之中較為弱小者,卻對於那些所謂高手不以為然,但是現在,他卻有一種想要立刻逃跑的念頭。
這種詭異的、來自心底的認知,立刻讓他打定了主意,絕對不再和眼前這位闖入者為敵。
不過此刻沒有誰,會去注意九焯的內心想法。
雖然沒有人帶頭一擁而上,但是充滿了敵意的眼睛卻絕對不在少數,因此有人發出刺耳的聲音,也就完全可以理解。
「你到這裡來,到底為的是什麼目的?」那個紫色的、帶著兩團火光,曾經和怪怪打得難分難解的神靈問道。
「我來,是為了尋找同盟者。」
言末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和我的人,已經厭倦了和你們之間如同捉迷藏一般的遊戲,所以這一次,我們打算乾脆將所有的事情做一個了結。」
「我們不打算再藏了,不過也不打算侵佔你們的領地,我們擁有著和你們不同的另外一種文明,我們遠不像你們那樣依賴土地。」
「之所以需要尋找同盟者,是因為,我打算讓我們的人和同盟者的信徒住在一起,之所以這樣,並非是害怕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為了讓我們的人也能夠融入這個世界的規則。」
「我希望神之間的戰爭就在神之間解決,我不想看到幾個月之前,我們的墾荒團所遭遇的一切,我不希望神的力量被用於濫殺平民。」
說到這裡,言末的目光狠狠地朝著遠處地火鳥交蘭瞪了一眼。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有什麼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迄今為止,你們沒有一次在戰鬥中取得真正的勝利。」那頭火鳥終於禁不起挑撥,跳了出來說道。
「是啊,是啊,據我所知,在上一次的戰鬥中,閣下好像還身受重創,不得不提前退出了戰鬥。而你的失敗,也導致了你另外兩個手下的退卻。」那團紫光得意洋洋地問道。
「我來解釋一下我所擁有的能力。」
言末擺了擺手,阻止了那些諸神的話語,說道:「我相信你們也已經注意到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我們的力量發生了許多變化。」
「從最初那種強大充滿毀滅的力量,到此刻出現在你們面前的,這個全新的我,恐怕你們在數百萬年之中所發生的變化,都沒有比我們的變化更大,而我們的改變只花了一段很短的時間。」
「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變化就是我們最強大的能力之一,每一次戰鬥對於我們來說,其實勝負並不是像你們想像之中的那樣重要,和勝利比起來,從失敗之中得到的東西,或許對我們更加有用。」
「你們已經看到了,我們首先學會了你們生成神侍的辦法,通過模仿和變化,我們最終遠遠地超過了你們,我們可以比你們迅速幾萬倍生成所需要的神侍,這件事情你們應該最清楚不過。」
說到這裡言末停頓了一下,他可以清楚地感應到,那些土著神靈對此的強烈反應,恐慌、憤怒的情感最為明顯。
不過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恐慌和憤怒漸漸變成了嫉妒,顯然神侍對這個世界、對這些諸神來說非常重要。
「在第二次交鋒中,我和我的同伴被你們追趕得很慘,這讓我們明白了飛遁速度的重要,我們可沒有辦法憑空提高速度,幸好你們擁有我們所需要的一切,在你們之中,有一位擁有著令我們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言末說道。
所有的神靈,部將頭轉向了那位被複製了能力的神靈。
「驚人的速度,完美的飛遁方式,再加上我們發現,作為神,你們的力量遠比神侍要強大數於倍,所有這一切都吸引著我們。」
「正因如此,當我們再一次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時候,無論是我們還是我們的神侍,都已擁有最為快疾的飛遁速度,以及與之配合的攻擊方式。」
「我相信你們已經嘗夠了這兩者的組合的厲害,不過,必須承認第三次交鋒的勝利者,仍舊是你們。」
「但是你們恐怕並不知道,在第三次交鋒中,我們學到了更多的東西。」
「首先,我們學到了如何按照氣息感應,配合傳送發起攻擊。」
「不過最後那種同歸於盡的攻擊方式,已經被我們改進了,我們不希望犧牲任何成員,哪怕是那些神侍們。」
「但最寶貴的經驗,便是我遭到的重創,強悍的力量沒有令我受傷,犀利的攻擊也對我沒有絲毫用處。」
「但是,並不強大但令我難以察覺的輕輕一擊,攻擊在最為致命的元神上,卻差一點令我徹底毀滅。」
「在修復元神的同時,我一直在研究並且學習這種力量,很幸運我學得不錯,在放棄了強大的力量和各種各樣的花招之後,我終於獲得了現在的能力。」
言末說到這裡,再一次停頓了下來,他等待著挑釁者的出現。
他確信會有挑釁者跳出來,因為這個世界顯然對力量充滿了崇拜,但是對於力量的理解,大部分神靈仍舊停留在叢林法則上,以為力量強大、體魄強壯、速度快疾,才是強大的象徵。
據言末所知,就連無妄都是這樣認為,真正能夠明白強大的定義的,恐怕不超過五位。
能夠感知到他存在的洛和太余,肯定是其中的兩個;而那團龍捲風讓言末隱隱約約感到一絲警惕,也可算是五個之中的一個。
再加上,言未曾經看到過他如何對付怪怪,他的力量絕對不可能高過怪怪,只有精通力量真諦,才能夠不盡全力便抵擋住怪怪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至於最後一個,便是那個始終隱藏著真實實力,讓他遭受重創的,那個擁有七彩尾巴的神靈。
對於言未來說,他唯一不希望看到站出來的,便是那團龍捲風。
彷彿上天聽到了言末的祈禱,就看到那只脾氣暴烈的火鳥猛地竄了起來,眨眼間變成了一頭雙翼展開超過二十米的巨鳥。
「就讓我來驗證一下你所說的能力,看看有沒有你吹噓的那樣神奇。」那頭巨鳥發出雷鳴般的聲音說道。
話音剛落,他已經猛撲了下來,四周的旁觀者彷彿早已習慣這種說打就打的風格,所以一陣空間扭曲之後,這些諸神全都退到了十幾公里之外的地方。
幾乎在一瞬間,言末感到四周的溫度一下子變得灼熱萬分,灼熱的空氣呼的一下膨脹開來,帶起了一片沖天的火光。
再仔細看,言末發現,自己已被因在一塊猶如實質一般的白色晶體裡,這顯然是一種特殊的禁制,甚至還隱隱約約有域的感覺。
如果換成是以前的言末,恐怕早已逃進了特殊空間裡,血影魔身雖然厲害,卻仍舊抵擋不住靈火的燒灼。
而交蘭所發出的,更是靈火之中的靈火,再加上那個特殊的禁法,可以將其中的靈火進行壓縮和疊加,所以裡面的溫度高得甚至遠遠超過太陽核心的溫度。
就算是最為厲吉的火劫,在這種禁法面前也顯得黯然失色,這原本就是火鳥交蘭為他的仇敵準備的最終殺招。
這樣厲害的禁法,同樣也遠遠超出言末的想像之外,雖然他一直猜想,這些土著神靈或許都隱藏著一兩手不為人知的殺招,但是這個禁法,以及禁錮在禁法之中的龐大能量,顯然已遠遠超出了那頭火鳥自身的能力。
言末的心念一動,他那天賦的魔眼立刻不知不覺地運轉了起來,隨著神識掃過,和這個禁制有關的一切,立刻展現在他的心底。
原來如此,言末心中暗歎。
怪不得以他的眼光,也看得出火鳥交蘭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製造出如此強大的禁法,原來表面上是他和火鳥交蘭對決,暗中其實是以他一個人的力量,在挑戰火鳥交蘭和光蛇梵的聯手殺招。
那燒盡一切的靈火,確實是來自於火鳥交蘭,不過火鳥交蘭本身卻絕對沒有能力,將靈火壓縮到如此密集的狀態,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以功力雄厚精純著稱的光蛇梵。
心中暗罵,不過言末也知道,就算將這件事情說破,他也得不到什麼便宜。
反正這靈火禁法也傷不到他分毫,言末就當作是在給自己淬鏈元神。
說實話自從修煉天魔之道,煉化元神到了滅虛還空的境界,這世上能夠對他的元神有作用的東西,已少之又少。
既然有這樣的機會,言末自然不肯放過,因為擔心火鳥交蘭另外又生變化,他隨心發動天魔幻象,只見另外一個他正瞪目齜牙,彷彿在那裡苦苦支撐。
天魔幻象可不是其他幻術可比,就連佛門之中虛實變幻的幻術,也無法和天魔幻象相提並論,畢竟天魔原本就靠幻術吃飯。
天魔幻象只要被人看到,立刻便能夠生出感應,在不知不覺之中受到天魔擺佈。
無論是耳目還是心智,全都受到天魔控制,除非能夠立刻醒悟,將所見所聞、所想所知,全都當作虛妄,從內心之中排除出去,要不然就算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也最終無法擺脫天魔的捉弄。
當天魔幻象剛起之時,遠處旁觀者之中那幾個厲害人物立刻驚喳了一聲,太余和洛立刻雙雙閉上了眼睛,小心守住心神。
緊接著醒悟過來的,是同樣從佛門之中得到了不少好處的那幾個神,只有那些不知道厲害的,還在一旁看著熱鬧。
而這一切,絲毫沒有逃脫言末的眼神。
對於言末來說,他原本就打著一網打盡的念頭而來,天魔之道的厲害就在於無孔不入,只要一旦被天魔入侵,即便再有天大的神通,也沒有任何用處。
而天魔之道高明就高明在,即便對方極為小心提防,只要心有所屬,仍舊會中招,正因為如此,修煉天魔的人,根本就不害怕對手眾多,反倒是對手越多,也越有機可乘。
看到那些土著諸神已經一一中招,言末心隨意轉,將特殊空間盡可能往外撐開。
以往只要遇到力量太過龐大,特殊空間就會出現不穩定的跡象,但是自從修煉了天魔之道後,言末多年修煉的功力已徹底消失,不過煉成天魔的他,所擁有的精神力量,絕對不是以前所能夠相比。
由天魔之道領悟了力量真諦的言末,早已明白,進入極境之後,原來的功力已沒什麼用處,之後的修煉如何,就看能夠將精神力量提高到什麼樣的程度。
到了這個地步,言末已經明白,肉身飛昇其實只是一種成就的象徵,對於進一步修煉,並沒有什麼好處。
事實上想要進一步有所成就,最終都必然會拋棄肉身的束縛。
以強大的精神力量來支撐特殊空間,雖然比通過空間秘法要困難許多,不過卻勝在穩定。
只要他的精神力量,強過支撐起那靈火禁制的精神力量,特殊空間的入口就不會有任何動搖。
將特殊空間支撐到盡可能大,言末將整個禁法一下子裝了進去,這種難得能夠用來淬鏈元神的好東西,如何能夠錯過。
這個禁法不但是那兩位土著神畢生功力的凝聚,為了能夠施展出這個禁法,那頭火鳥甚至不得不再次重生。
如果不是恨意到了極點,又有誰會願意做出這樣巨大的犧牲?
雖然知道自己得了一個大便宜,不過言末畢竟不是以德報怨的佛門中人可比,看到那些土著諸神皆入甕中,他隨手散去了那艱難苦撐的幻象。
一瞬間,無論是旁觀諸神還是頭頂上的那頭巨鳥,全部驟然一驚,稍稍—愣,那些受到愚弄的土著諸神終於明白,方才全都中了幻象。
彷彿受了什麼奇恥大辱一般,這些土著諸神各個顯得憤怒異常,隨著怒意勃發,他們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強。
氣機相生相感,隨著四周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強烈,那頭巨鳥也彷彿吃了興奮劑一般變得更加狂暴起來。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和光蛇梵聯手施展出的絕招,剛剛才被眼前這個敵人,用極為輕巧的手法輕易破解。
看著這些土著諸神變得越來越激動,言末心中暗喜,操縱情緒原本就是天魔最為擅長的勾當,這些傢伙的情緒變化越激烈,證明寄居在他們心頭的天魔,正在一點點地掌握控制權。
等到那些天魔能夠徹底控制寄居體的喜怒哀樂,這些寄居體的生命印記就會慢慢消失,最終成為一具完全受到天魔控制的行屍走肉,這也是為什麼,修煉者一談到天魔就大驚失色的緣故。
正當言末打算進一步撩撥那些土著諸神的情緒,讓他們被寄居的天魔徹底控制的時候,突然間一道狂風捲起,緊接著無盡的迷霧將那些旁觀諸神一起籠住。
這團突如其來的迷霧,同時也切斷了火鳥交蘭和其他諸神之間的氣機感應,看到這番景象,言末立刻明白,那個一直被他看作是勁敵的龍捲風模樣的神靈,確實有其厲害之處,顯然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圖。
雲霧中微微傳來一陣空間扭曲引起的波動,那些強大的氣息,突然間從言末的感知之中消失。
此刻,天地間彷彿就只有他,和頭頂上那頭氣勢洶洶的巨鳥。
言末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此刻他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只見他微微抬起頭,突然間一道寒光從他的瞳孔之中迸射而出。
當那團雲霧飛騰而起的一瞬間,那些已被天魔寄居的諸神越發感到憤怒起來。
正當他們將目光轉向往日同伴的時候,突然間一片金色光霧將他們全部籠罩。
「這算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倆已經成為了背叛者?」諸神中的一個怒吼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股強力的驚悸從他們的心頭湧了出來,幾乎在一瞬間,所有的神都感知到,他們的同伴火鳥交蘭已經死了。
那是真正的死亡,這一次,交蘭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樣重生,它的生命印記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恐怖的感覺迅速在這些神靈的心頭流淌。
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差不多都快被忘記了的東西,但是一旦死亡被再一次想起,對於這些已無視死亡的諸神來說,就更顯得恐怖。
正當眾神的心頭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的時候,突然間耀眼的金光驟然閃亮,緊接著,一道無形而又柔和的精神波動,暫時驅散了那絲對於死亡的恐懼。
「趕快醒醒吧!我們全都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中招,現在我們的心智全都已經受到了控制。」那團龍捲風用冰冷的語調說道。
此刻的他絲毫不敢顯露情緒,他已然感覺到,一點點情緒的波動,都可能令他萬劫不復。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另一位神問道。
「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團龍捲風說道:「很簡單,那個闖入者放棄了大部分的能力和力量,換來了能夠直接攻擊精神和意識的能力。」
「剛才他和交蘭的決鬥,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依靠這個陷阱,他已經控制住了我們的意識。」
「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再加上太余遮罩了你們的氣息,以及洛令你們暫時保持清醒,恐怕我們之中的大部分,已經和交蘭一樣,被徹底毀滅了。」
「這不可能!」立刻有一個神跳出來說道。
但是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已然被一團狂風捲過,然後瞬間凍結成為冰塊。
「你們知道我的脾氣,我不喜歡誇張,誰如果不相信我剛才的話,就立刻滾出去,沒有太余的遮罩,沒有洛守護,無論是誰,只要一出去,立刻和交蘭同樣下場。」
「我們之中,除了洛和太余沒有受到影響,我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獲得解救,無妄、三莫爾和多巴不會受到那個傢伙的傷害,除此之外,全都只有死路一條。」那團龍捲風語氣強硬地說道。
這一次,再也沒有哪位神靈表示反對的意見。
畢竟洛、太余和那團龍捲風的實力眾所周知,既然他們三個全都是如此鄭重其事,毫無疑問這一次真的碰到大麻煩了。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做?」不知道誰突然問問道。
在剛才的對決場上,言末正悠然地玩弄著一團靈火。
這團靈火是那樣純淨,靈火的能量雖然不強,但是卻散發著勃勃生機。
言末確實未曾想到,抹去了火鳥交蘭的生命印記之後,居然會留下這樣一件東西,這團靈火彷彿包含了火鳥交蘭生命的精華,又彷彿是一個全新的生命。
言末突然間想起,傳說之中妖精修煉到高深之處,就會煉出元嬰,這東西確實像是那頭火鳥修煉出來的元嬰。
傳說中,元嬰對於修煉者來說定最好的補品,眼前這樣東西同樣如此。
要不要把它吃掉?
言末微微有些猶豫。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空氣中傳來一絲輕微的波動。
看到無妄那充滿憤怒的神情,言末自然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恭喜你,你獲得了徹底的勝利。」無妄語氣沉重地說道。
「大家接受了我的提議?」言末問道。
無妄根本不想回答,他只是點了點頭。
「那實在是再好不過。」
言末高興地拍了拍手說道:「在這裡我和你最熟悉,我希望今後我們兩方能夠合作愉快。」
對於言末的邀請,無妄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你還是找另外一個合作者吧,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言末自然知道無妄為了什麼而怒氣沖沖,他微微笑了笑說道:「你肯定在為連你也一起受到攻擊而感到憤怒吧。」
「對此我只能夠對你說抱歉,我所獲得的能力並不受我的控制,事實上那並非是一種用來進行攻擊的能力。」
看到無妄顯露出疑惑的神情,言術繼續說道:「你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飛昇進入這裡的外來者,我不知道你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到底是如何飛昇的。」
「但在我們那裡,飛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想要成功飛昇必須經歷考驗,這些考驗,十有八九會讓經歷者徹底毀滅。」
「我剛才所做的,就是讓這塊地方成為了考場,我沒有辦法指定誰用不著經歷考驗。」
「不過,我可以讓你從考驗中逃脫出來,事實上原本我就打算這樣做,沒有想到你們的反應這樣迅速。」
「但很可惜,你沒有嘗試著繼續下去,如果你能夠繼續下去的話,你將會發現,這對於你的修煉有極大的好處。」
「除此之外,我還得警告你一件事情,你們在不知道底細的情況下,強行中止了那種考驗,其實是非常危險的冒險,我會教你一種方法,用這種方法你會發現,在你的意識深處盤踞著某種東西。」
「如果你不能夠將它成功地驅逐出去的話,它會始終潛伏在你的意識之中,並且控制你的情緒,你剛才的憤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它的存在。」
「因為你們的強行中止,考驗不但沒有結束,反而超出了我的控制,現在就連我也沒有辦法讓你從考驗中脫身出來。」
「現在有兩種辦法可以選擇——」
「第一種辦法,就是你和我一起修煉,不過這樣一來,你必須和我一樣放棄原有的大部分能力,換取強大的精神力量。」
「第二種辦法就是,獲得一種較高境界的修煉方法。在這個世界之中,據我所知,當初佛門遺留下來的修煉法,就能夠滿足這樣的要求。」
「你打算選擇哪一種?」
聽到言末所說的這番話,無妄心頭一驚,一開始他對此還有所懷疑,不過很快他便想明白,言末根本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對於言末的兩種提議,他幾乎連考慮都不需要,直接選擇了第二種方法,之所以這樣,除了對眼前這位闖入者不太信任之外,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他實在有些捨不得那辛辛苦苦修煉而來的力量。
看到無妄已經有些動搖,言末趁熱打鐵道:「現在,讓我們來商量一下合作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