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 第十二集 第二章 陰謀,動亂的開始
    一份極為特殊的資料,儲存在一台極為特殊的電腦裡,這裡面的資料在許多其他電腦裡都有連接,但是卻從來沒有被人打開過。

    和其他電腦系統不同的是,這台電腦的四周布設著許多第一流的追蹤系統,可以在幾秒鐘之內追蹤到全世界任何一台電腦。

    在那份特殊的資料裡面放著的,便是有關羅莉一行的最新情報,這些情報全都是中情局花費了無數代價搜羅而來,畢竟那兩個異能者組織再神通廣大,也無法同每年預算數十億的、世界上最強國家的情報機關相提並論。

    在那份資料中,不但有羅莉的家庭資料,以及魔術師傑克這些人的資料,甚至還包括他們在印度的所作所為,以及羅莉在本地所擁有的勢力。

    這是一篇非常詳細的報告,不過在這份報告之中有許多捕風捉影的東西,其中最多的莫過於對羅莉所屬教派的猜測。

    這個系統已經設置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之中,只有兩次有人通過連接訪問這份特殊資料,但是很快便被證實,那只不過是一時無聊的行為,而並非是擁有特殊能力的異能者組織所採取的行動。

    不過這並沒有令守候人員感到挫折,系統仍舊二十四小時開著,而監視人員也仍舊三班輪替看守著系統。

    突然間,一陣警報聲伴隨著閃爍的紅光,刺激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剛才還顯得極為悠閒的那些守護人員,此刻紛紛跑回自己的崗位,熟練地進行操作。

    在這裡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專家,負責全盤掌控的則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看上去削瘦而又病態,在電腦螢幕的映照之下,臉色顯得慘白。

    這個人的眼睛迅速地掃視著他面前的六個螢幕,而他的身後,則站立著一群中情局官員。

    「就是那個傢伙,誘餌終於被吞下。」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輕輕地吐了口氣說道。

    「為什麼這樣肯定?難道就不可能是一個實力高超的駭客?」一位情報官員立刻問道。

    「我敢肯定,那絕對不是駭客的手法,如果駭客是潛伏在網路之中,偷偷摸摸從後門進入的盜賊,那傢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從前門破門而入的強盜,這個人的手法不但非常直接,而且絲毫沒有試探和猶豫。

    「更不可思議的是,防火牆對它絲毫都沒有作用!不過最直接的證據是,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一段程式,它沒有程式的任何特徵,卻如同病毒一般能夠隨意變化。」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解釋道。

    「已經查到這個人在哪裡了嗎?」那位情報官員接著問道。

    「恐怕對我們不會有任何用處,最終查到的接入地點,是在奧地利維也納貝多芬廣場,那個傢伙用的是手提電腦,通過無線通信進行接入。」青年說道。

    「要是那個傢伙把手提電腦隨手一扔,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再繼續查下去,不過既然誘餌已經被吞下,我們的任務就已完成了一半。」旁邊的情報官員笑了笑。

    「只是不知道,得到情報的是哪一批人?」另外一位情報官員想了想說道。

    「沒有問題,如果情報落到了那個人數較少的組織手裡,他們肯定會設法將情報轉交給另外那個組織,想必他們擁有傳遞情報的手段,只不過我猜想,送出去的情報未必那麼完整而已。」剛才那個情報官回答道。

    「我們的人仍舊原地待命?」底下的一個人問道。

    「耐心,時間會證明一切,並且會將真相展露在我們眼前。」那個情報官員笑了笑說道。

    正如那位情報官員所預料的那樣,在維也納貝多芬廣場之上,此刻正有一個頭戴著貝蕾帽,身穿著緊身T恤,身材高大卻顯得異常苗條的女人,匆匆走過廣場朝著不遠處的地鐵口走去。

    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電腦專家,有一點並沒有說對,事實上,這個女人手裡拿著的並不是筆記型電腦,而是一個小小的PDA。

    僅僅憑藉著這樣一個PDA,她便能夠潛入這個世界上守衛最嚴密的一部電腦,當然前提是,這東西能夠連接進入網際網路之中。

    乘坐地鐵連續轉車到了火車站,那個女人絲毫沒有遲疑,便登上了前往薩爾茨堡的火車。車票早已經準備好,利用異能,她給自己弄到了一間單獨的車廂。

    而此刻她正躺在車廂之中,閱讀著剛剛竊取的資料。

    僅僅只是匆匆翻閱了一逼,她便已然清楚,那裡面的資料確實非常有價值,不過多年以來身為被捕獲對象的經歷,同樣也令她鍛煉出了異常敏銳的嗅覺。

    這份資料上面所擁有的誘餌氣味,終於被她辨別了出來。

    事實上,當她闖入那個放置誘餌的空間時,她便已經有了一種直覺——那是一個圈套。

    甚至可以說在兩天之前,當她第一次看到這個連接,當她差一點因為衝動而點擊上去的時候,她便感覺到那是一個誘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千里迢迢來到維也納。

    此刻在她的上衣口袋裡面,還放著一張飛往柏林的機票。

    悠然地躺在床上,這個女人眼睛緊盯著那狹小的螢幕,她正一邊察看著檔案,一邊進行著修改。

    有關魔術師傑克此時在印度的消息,她自然不會讓她的敵人知曉,相反她正在炮製一份郵件,這份郵件必須看上去,像是不得不採取這樣的聯絡方法。

    至於郵箱,她早已經想好,有一個郵箱恰恰是魔術師傑克失去消息之前曾經用過,但是之後因為那起事件而被荒廢的郵箱,她確信那群人肯定已經知道這個郵箱,並且隨時都在監視郵箱的變化。

    這份文件就當作是魔術師傑克的報告,發送的地點就選擇在菲律賓,她的敵人如果想要去尋找的話,這個動盪的國家想必可以替他們好好上一課。

    這份經過整理的檔案,將會在她短暫停留於薩爾茨堡的幾個小時裡面發送出去,那麼十幾分鐘之後,她的那些敵人們肯定能夠發現這一切。

    隨手將窗簾一拉,那個女人從口袋掏出了一面鏡子,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相當累贅的東西,根本就沒有梳妝鏡那樣小巧簡單。

    那鏡子像是用一塊特殊的金屬材料製作而成,從鏡子裡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我需要一個全新的形象。」說著,那個女人將鏡子湊到眼前,彷彿是在變魔術一般,她的頭髮自動蓬鬆開來。

    緊接著原本黃褐色的頭髮像染過發一般,變成了紅色,她的鼻樑變得高了許多,眼窩深陷再配上高聳的顴骨,顯露出一副典型希臘人的面孔。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的身材也在迅速變化之中,從一個豐滿妖嬈的女人,變成看上去有些發育不良的少女。

    「尼洛,事情還順利嗎?」鏡子裡面的人影一晃,突然問鏡面上顯露出類似口紅書寫的文字。

    那個被叫做尼洛的女人,同樣掏出了一支口紅寫道:「確實是個陷阱,不過誘餌非常美味。」

    「你是否打算將誘餌送給我們的對手?」鏡子裡面顯示道。

    「我正打算這樣去做,不過得給我時間將誘餌重新修整一下。」那女人用口紅寫道。

    「有傑克的消息了嗎?」鏡子裡面顯示道。

    「有,不過現在沒有辦法確認,你的力量能夠遠達印度嗎?」女人寫道。

    「在印度?要不要我去一趟?我可以在不知不覺之中和傑克取得聯絡。」鏡子裡面顯示道。

    「現在還不能夠確定傑克是否己然被洗腦,所以不如將這件事情暫時放在一邊。」女人寫道。

    「對了,米爾納是否感覺到有什麼威脅?」那個女人用口紅寫道。

    「暫時還沒有,你用不著擔心我們,還定好好留意自己的四周,有關傑克的事情,我打算暫時不告訴米爾納,他和傑克的關係最親密,我擔心知道了傑克的消息之後,他會有所行動。」鏡子裡面寫道。

    「知道就好,拜託,代為保密。」那個女人寫道。

    在遙遠的東方,羅莉並不知道此刻她已然成為了一場陰謀的中心,不過,即便她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會感到害怕,畢竟在這座別墅之中,正有兩個超級保鏢鎮守著。

    那個新加入的傢伙確實神通廣大,他居然可以用法術,將已變得千瘡百孔的客廳重新修補整齊。

    至於言末,則設法修改了眾人的記憶,不過他顯然在每一個人的記憶中都動了些手腳,以至於每一個人對他留在這個家裡都無動於衷。

    不過言末在這個家裡面的時間並不是很多,這個傢伙整天都在奔忙,好像在收集一些亂七八糟的資料。

    這些資料之中的一些,羅莉倒是能夠看的明白,那大多是一些軍事、歷史、經濟和管理類的書籍。

    但是另外一些,便令羅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比如各個國家不同時期的體育雜誌,以及每一次經濟危機的詳細過程,除此之外,還有各個時期的黃金、白銀以及各種金屬價格。

    迷侗和疑惑在羅莉的心頭凝聚著,直到出發之前的那一刻,羅莉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打算幹什麼?」

    言末並沒有回答,而是將四周的禁制加強了一番,然後召喚出那個能夠令他穿梭時空的月亮門。

    或許是因為反覆運用以至於熟能生巧,這一次他們落腳的地方,居然離出發點不到五公里遠。

    那三座島嶼和高聳的燈塔依稀可見。

    這裡是一片海面,不過羅莉擁有水神伐樓那賜予的異能,自然用不著害怕會沉入海底。

    雖然此刻海面上風大浪急,而且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驚雷閃電滾滾而來,卻敵不過羅莉的輕輕一指,立刻一道青瑩的光罩將四周團團籠住。

    此刻停泊在那月牙形港灣之中的只有十艘戰艦,戰艦前面的火炮,全都用厚厚的帆布遮蓋著。

    在這狂風暴雨之下,這些往日看起來無比威猛的戰艦,此刻卻彷彿在風雨中瑟瑟發抖一般。

    岸上,熱鬧趕工的場面已蕩然無存,反倒是隱隱約約看到幾隊士兵沿著海灘冒雨巡視,他們時而佔據一塊高地,朝著遠處眺望一番。

    施展起天機引,一連串幻影閃過,羅莉和言末站立在正中央的那座島嶼之上。

    十幾步之外有一個洞口,鑽進洞口裡面,便是一條可以讓兩輛馬車並肩通過的隧道,隧道的正中央布設著兩條鐵軌。

    整個島就是一個錯綜複雜的地下迷宮,不過對於創造者來說,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熟悉。

    信步朝著自己往日發號施令的會議室走去,一路之上,兩個人頻頻看到顯得頗為悠閒聚攏成一團的士兵。

    「這又是一件我們事先未曾想像到的事情,今後下雨天也得找些事情讓他們幹幹,萬一每年有一段時間雨下個不停,他們就顯得太過清閒了。」言末數落著說道。

    會議室同時也是作戰指揮部,就設立在靠近島嶼頂部微微偏栘的後山方向,這裡山體厚實堅固,再加上深埋於地下,在未曾發明精確制導的鑽地炸彈之前,這樣的佈置絕對安全可靠。

    和天島上所有的建築物一樣,會議室是狹長形,如同一根香腸,一條長長的會議桌將這裡塞得滿滿的,在會議桌的前方掛著一塊黑板。

    從雜物空間裡面,將那些搜羅來的書籍一一放在桌子上,言末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說道:「我想了很久,你弄的這個組織,如果僅僅只是為了積攢財富,實在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財富到了一定的時候,便失去了意義。

    「對你我來說,真正有意義的應該是勢力。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預感,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就不得不動用這股不為人知的勢力。

    「這股勢力將不同於馬鬼他們,馬鬼的勢力其實並不穩定,只要有一個敢於大刀闊斧破除舊弊的檢察官,他們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而你我所需要的勢力,則是基於強大的武力和投鼠忌器的心理,用恐怖和威懾來令任何一種勢力為之屈服,這樣的勢力,絕對不是什麼商業帝國或者金融托拉斯就能夠做到。

    「財富畢竟是一切的根本,不過我覺得,僅僅只是經營一個商業帝國並沒有多少意義,我們的龐大艦隊與其作為商船,不如成為海盜,能夠帶來更大的利益。

    「商業時代過去之後就是工業時代,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建立金融托拉斯的念頭便可以實現,反正我們手裡擁有著領先時代的思路和技術,完全可以趁工業時代初始時,建立起最先進的軍火工廠,擁有屬於自己的不為人知的軍火工業。

    「一方面軍火工業利潤豐厚,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用來武裝自己的軍隊。除此之外,這個世界上始終充滿了各種橫財,我們不是曾經設想過私自鑄造金幣?這可不是什麼合法行當,既然這樣,我們就可以安排一部分人專門進行這種非正當行業。

    「比如我收集的這些體育雜誌,賭馬、賭球一向都是橫財的來源,我們顯然沒有必要放過這筆唾手可得的財富。

    「不久之後就將是鴉片戰爭,我無意改變歷史,不過卻並不反對以牙還牙。毒品同樣可以成為我們巨大財富的一部分,我們可以佈置一部分人馬,專門進行毒品種植和提煉,以嗎啡和海洛因的形式,運往歐洲和美洲。

    「想像一下一支能夠自給自足的軍隊,所擁有的軍火工業在供應這支軍隊的同時,還可以換取巨大的利潤,所獲得的巨大財富將會被投入到金融之中。

    「在另一方面,數量驚人的假幣將伺機而動,它們將會被作為強有力的撞錘,猛烈衝擊鬆動的金融體系,在賺取龐大利潤的同時,讓那筆巨大的合法財富更加有效地發揮作用。

    「我的計劃要比一開始的時候龐大得多,不過卻可以慢慢一步步來,現在我們手裡已經有兩萬多手下,我打算將沿海的其他海盜全部剷除乾淨,這樣一來,至少又可以增加幾萬手下。

    「這些新增加的手下可以成為海員,並且兼職他們原來的行當,他們之中的一些人可以被派駐在各個港口,成為那裡的商務代理人。

    「我還打算趁大航海時代末期的機會,搶劫一些過往船隻,劫財還在其次,我打算劫一些人,在歐洲人的世界,還是歐洲人的面孔更容易被接受,他們將成為商務和金融代理人的主力。」言末說道。

    羅莉隨手翻著會議桌上的那些書問道:「這些有關經濟危機的書,又有什麼用處?規避風險?」

    「這僅僅只是用途之一,經濟危機的時候,有一件東西變得最為廉價,那就是人。我計劃趁經濟危機發生的時候,以海外開發的名義大量收集技術工人、工程師和設計師。

    「除此之外,經濟危機的年代同樣也是你的那支私人軍隊換裝的時候,那時候的人工最為便宜,而且原材料極為充足,因此砍價的餘地也大,甚至可以乾脆將工廠用低廉的價格買下來,我們乎日積攢起來的財富,到了那個時候就會變得非常有用。

    「想像一下,在不是經濟危機的時候,我們想方設法從各個方面賺取財富,而在經濟危機發生的時候,這些財富其中的一部分變成了一座座工廠,而另外的一部分則變成當時最為先進的武器,而生產武器的這筆財富,又可用來維持那些工廠的運轉。

    「等經濟危機過去之後,這些工廠毫無疑問將會變成最為搶手的產業,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將它們以幾倍的價格賣掉,還是當作原始資本進行擴張,都不失為極好的辦法。

    「更何況,我還打算在那些武器上面作些文章,賣武器永遠是最為賺錢的買賣,而我們所擁有的武器,毫無疑問永遠都是當時最為先進的產品。

    「想像一下,如果這種優勢能夠一直持續到二十一世紀,我們還需要擔心誰?」言末得意地說道。

    外面的雨瓢潑而下,但是此刻那如同香腸一般的洞穴之中,卻再也看不到悠閒的人影,那條甬道之中,總是能夠聽到不知從何傳來的閥門噴發聲,或者機器運轉的轟鳴聲。

    沿著鐵軌而行的一輛輛平板推車上面,堆放著一個個堅實緊密的木箱子,那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剛剛製造出來的彈藥。

    而此刻另外一群人,則正在那月牙形的海島之上,在那濕漉漉的砂土之中匍匐著、翻滾著,時而還傳來一陣沉悶的槍響。

    在日島之上訓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見一排士兵正趴在海灘旁邊,在遠處煙雨迷濛的海面上,一串綵球正隨著海浪高低起伏。

    那些綵球離開海灘至少六百米,在傾盆大雨之下,普通人甚至看都看不到這些綵球的影子,但是此刻隨著此起彼伏的槍響,這些綵球一個接著一個爆裂開來。

    突然間,遠處傳來了一陣低沉的海螺聲。

    海螺聲兩長一短,那是只有島上的人才知道的信號。隨著遠處的海螺聲響起,那高聳的燈塔頂上,立刻點燃起亮麗的光芒。

    一刻鐘之後,十幾艘戰艦緩緩而行,筆直朝著燈塔駛來。

    那特有的按照戰列艦建造的四聯裝炮塔,足以表明它們的身份,不過這些戰艦仍舊緩緩地停了下來,因為此刻正有兩艘小船朝著它們靠攏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兩艘小船再緩緩而去,直到這個時候,那些戰艦才得以駛入港口。

    這些規矩全都是最近這段時間增添出來,隨著這些規炬的制訂,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嚴謹和縝密,這些規炬並非像當初那樣,只是言末和羅莉一時之間心血來潮的產物,而是剽竊現代軍事理論。

    戰艦停靠在碼頭之上,沿著舷梯最先下來的,是一群神情顯得有些驚惶失措的人,這些人有老有少,老的五、六十歲,少的只有十七、八歲;頭頂上的瓢潑大雨,和遠遠傳來的陣陣雷聲,更令他們的神色顯得難看。

    這些人最終全都被驅趕著站立在月島的正中央,他們被十個一組地編排在一起,在他們四周有無數的槍口正對準著他們。

    此刻金算盤正披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件鴨青臘綢蓑衣,以往他總是喜歡拿在手裡晃著的那把扇子,此刻已換成了一把樣子奇特的短槍。

    說實話,金算盤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現在他總算知道,以往他自認為已經相當了不起的雲中會,根本就只是一個「屁」。

    這一次他總共帶著十五條船,每條船上除了三十五個水手,還有一隊人數為一百二十人的陸戰隊,所有的人總共加起來,也只不過就兩千三百多一些。

    但就是這些人馬卻所向披靡,一開始他打煙台的時候,還十五條船一起上,但是之後他乾脆將艦隊分成三隊,讓它們各自攻擊各自的目標。

    這一路下來,金算盤已經打出訣竅來了,現在他每一次打仗,根本不用去考慮如何打贏,真正讓他費心的是,怎麼才能夠不打死太多人,怎麼才能夠抓獲盡可能多的俘虜。

    最終他發現,讓他的手下專打對方的首領往往最有效,誰敢露頭就把誰的腦袋打爆,幾輪下來,一艘船上往往沒有幾個人再敢抵抗。

    這一路上,金算盤可以說是風光滿面,原本只是讓他進攻煙台的混海龍,讓他報當初的偷襲之仇,但是此刻,他卻把整個北方除了天津街的四大家之外,所有的海盜全都給平了。

    不過此刻,金算盤卻顯得畢恭畢敬。

    只見他滿臉堆笑地站在羅莉的身邊,說道:「老佛爺,這次托您老人家的福,事情辦得異常輕鬆,我按照您的吩咐,盡可能地把人給您活著帶來,您看,這底下總共有四萬五千多人,北面的海盜都已經被我掃蕩一清了。」

    「這麼多人?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之外。」羅莉說道。

    「您不知道,海盜和武林中人不能相提並論,這些人講究的就是人多勢眾,在海面上,只有人多勢眾才能夠任意縱橫,一個人就算再有本事,也沒有什麼用處。」

    突然間,金算盤想起一件事情,連忙點頭哈腰補充道:「當然您和不老神仙兩位絕對不能夠算在內,憑您們兩位的身手,就算是縱橫四海也綽綽有餘。」

    「在這些海盜裡面,難道就沒有成家立業的人?海盜不需要討老婆嗎?」羅莉問道。

    聽到這番話,金算盤感到心口有些發悶,滿頭的汗水順著雨水一起流淌下來。

    「金算盤啊!金算盤,你的算盤打得實在太精了,不過我警告你,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有二心的手下,但願那些海盜的女人還沒有被你賣掉,如果你已經把人給賣掉了的話,你就給我再把人買回來,我並不打算讓所有的手下全都是活屍,其中的一些人將生兒育女。」羅莉說道。

    聽到這番話,金算盤輕輕呼了一口氣,總算門沒有被徹底關死,還給他留了一條活路。

    金算盤腦子一轉,立刻想出一條將功贖罪的計策,他連忙說道:「老佛爺,這幾年河南、陝西、兩淮遭災逃難的人很多,許多人為了一口飯賣兒賣女,您老人家神通廣大,但是此刻卻正缺少人手,能不能變出些糧食來?

    「只要有一萬擔大米,活人要多少就有多少。」

    聽到這些話,羅莉微微一愣,她和言末確實從來沒有想到買人。

    對於羅莉來說,一萬擔大米根本就是小意思,在她的記憶之中,十幾年前乾隆中期曾經有過連續豐收的光景,那時候的糧食便宜得讓人難以想像。

    這種生意對於別人來說絕對沒有可能,但是羅莉手裡有足夠放下幾百萬擔大米的空間,除此之外她還有好幾件可以用來嚇唬人的信物。

    當羅莉穿梭時空前往乾隆中期的時候,言未來到了一百年後,中國正處於深重苦難的時刻。

    這裡是中國曾經最為富饒的地方,這裡曾經是各國商人雲集的所在,在一百年前,歐洲人乘坐帆船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那聞名遐邇的絲綢,江南在外國人的眼裡是財富的象徵,是絲綢和茶葉的產地。

    但是此刻,僅僅一百年後的今天,洋人的蠶絲和綢緞,卻以極為低廉的價格向絲綢的故鄉傾銷。

    信步定在運河之上,言末看著那些滿載著一船船白花花的蠶繭,但是臉上卻充滿了愁苦和憂傷的養蠶人,他的心裡變得異常沉重。

    一時間,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衝動從他的心底湧起,言末非常清楚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改變歷史,而且以他所擁有的力量,他甚至可以讓中國在極短的時間裡面,變成震驚世界的強國。

    所有這一切並非僅僅只是夢想,言未知道他可以做得到,就像當初一個個燦爛的文明全都沒有阻擋住蒙古人的鐵騎一樣,他可以用強悍的武力,讓那些西歐列強顫慄、顫抖。

    但是……

    一陣清風吹來,言末漸漸平靜了下來,在他的眼前,古老的運河仍舊在緩緩地流淌著。

    突然間,一切令他感到熱血沸騰的雄心全都冷卻了下來,歷史就應該遵循歷史必然的規律運行,千年的文明想要得到延續,並且轉變成為新世界之中極為重要的一部分,就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短短兩百年的歷史之中,無數做對的和做錯了的事情,全都在推動著歷史的前進。

    十里塢是靠近蘇州的一條小河汊上的渡口,這裡是非常有名的蠶繭集散地,不過此刻蠶繭行全都高高地掛著「洋繭四塊,土繭不要」的字樣。

    在這些看上去有五、六分像是典當行的店舖門口,幾乎每一個角落都站滿了人,旁邊的河面上則擁擠著許多小船,小船上面全都或多或少裝載著一個個水缸般大小的籮筐。

    「土繭這裡不要,你們就算堵在這裡,最後還是沒有人要,我勸你們掉轉船頭去南通看看,或許那裡會收土繭。」一個頭戴瓜皮帽子、尖嘴猴腮的傢伙,站在一家店舖門口嚷嚷道。

    立刻從人群之中傳來了一個人的喊聲:「南通現在全都是洋繭、洋綢的天下,那裡洋人的輪船整天將幾千匹、幾萬匹的生絲和綢緞卸載下來,哪有我們的活路?」

    聽到這番話,人群立刻轟動起來。

    而言末則站在遠處看著。

    這番景象,他當年曾經從小說中讀到過,此刻親眼看見,再回味小說之中的辛楚,確實令人感到一絲心酸。

    輕歎一聲,言末暗想,雖然自己不打算改變歷史,但是他或許可以讓歷史上曾經有過的那絲悲哀,顯得稍微淡漠一些。

    一天之後,當所有的養蠶人在深深的絕望和哀傷之中,對那些白花花的、辛苦了整整一年的成果猶豫不決之際,突然間,一個令所有人感到振奮的消息傳來——有一個剛剛成立的大商號願意收土繭!

    而且更令人欣喜的是,土繭的價錢和洋繭的價錢一樣都是四塊。

    一時間,南來北往的養蠶人小船,一下子眾攏在這小小的十里塢。

    因為前來賣蠶繭的人實在太多了,堆蠶繭的籮筐繞著十里塢這座小鎮,排了整整三圈。

    而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河面上滿載著蠶繭而來的小船,競然還在增多。

    那駭人的長龍,一直排到十里塢的商會門口。

    十里塢的商會,是鎮上最氣派的房屋之一。

    那位傳聞中的大老闆,用每天一百塊大洋的租金將這裡租了下來,自然更加增強了養蠶人的信心。

    收蠶繭的夥計,全都是從別的商行那裡借來的,不過和其他店舖不同的是,這裡的四周守候著一排手裡拎著怪樣子槍的士兵,甚至在商會屋頂上還架著兩座大傢伙。

    那些養蠶人自然沒有看過這樣的玩意兒,只是聽路過的一些上過洋學的人,管那東西叫「機關鎗」。

    除了這些士兵和這兩架機關鎗之外,最讓十里塢的人和那些養蠶人感到驚訝的是,那位神秘莫測的大老闆,彷彿有個無底洞,那麼多的蠶繭,居然來者不拒。

    也不知道那些蠶繭都被塞到哪裡去了,反正總是只能夠看到那麼一堆蠶繭堆在商會的天井中央,其他的蠶繭好像從來就沒有放在這裡過一般,但是偏偏也從來沒人看過有人往外拉過一輛大車。

    不過很快大家就對此毫不在乎了,反正只要這位神通廣大的大老闆,能夠源源不斷地拿出大洋來就可以。

    十里塢其他收蠶繭的商舖,一直在猜測著這位神秘的大老闆到底有多少身家,居然可以源源不斷地吞入如此多的蠶繭。

    當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之後,其他店舖甚至開始懷疑,那位大老闆除了無底洞之外,或許還有一個能夠源源不斷變出錢來的聚寶盆。

    有人暗自算過,一個星期時間,這位神秘莫測的大老闆所收的蠶繭不下五、六百萬擔。

    按照每擔四塊,那就是兩千鄉萬,這絕對是一個令人震驚的大數字,誰有那麼大的手筆,一下子就能夠拿出兩千多萬?

    就在眾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間,從南通又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有人在南通大肆收購生絲和洋綢,幾天之後,從各個方面傳來的消息,讓十里塢的每一個商家都感到訝異。

    除了南通,其他地方同樣傳來了消息,在蘇州、杭州,全都有神秘人物大肆搜羅綢緞和生絲,最為奇怪的是,這些人似乎並不在意到底是洋綢還是土綢,只要貨色合適就進貨。

    一時之間,十里塢原本並不打算做生意的收蠶店舖,此刻也急不可耐地加入了收蠶繭的行列。

    很顯然,此刻每一個人都已認定,這些蠶繭很快就會變成緊俏貨色,既然有人如此大量的需要綢緞、生絲,那麼這兩樣貨色的價錢肯定會上升。

    幾乎一夜之間,各個商舖的門口全都掛出了「洋繭六塊,土繭五塊」的字樣,就是這一塊之差,原本在商會門前排起的長龍,立刻便消散開來。

    雖然並非所有人都是見利忘義之徒,不過辛勞了一年,又有幾個人不想讓自己的酬勞變得豐厚一些?

    正當所有的商舖期待著那位神秘莫測的大老闆,繼續將蠶繭的價錢抬升起來的時候,令所有人感到驚詫莫名的是,這位大老闆突然繳清了租金。

    第二天早晨,那些手持模樣古怪的槍械的士兵,以及屋頂上的那兩架機關鎗,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立刻,眾位商家大為嘩然,那些腦子快的,連忙七手八腳地將「洋繭六塊,土繭五塊」牌子撤下來。

    不過更顯得悲哀莫名的,則是那些正在觀望之中的養蠶人,他們原本打算再等兩天,等到價錢進一步上漲的時候,再將手裡的蠶繭拋出去,但是此刻,他們成了最為悲哀的一群人。

    當蠶市發生驚天動盪,當許多悔恨萬分的人想要尋死覓活的時候,言末早已經悄然撤離。

    對他來說,這一次收穫之豐厚,令他感到欣喜莫名。

    最初的點子,是從金算盤的那番話裡面得到的靈感,不過言末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順利。

    用來收購那些蠶繭的銀元,全都是用白銀私自鑄造而成,這些銀子全都是通過和坤從內庫和海關藩理事那裡暫時借取而來。

    從異空間裡面,將那堆積如山的綢緞一匹匹地取了出來,言末讓金算盤把這一切全都清理入庫。

    這將是運往歐洲的第一批貨物,這些來自工業時代的廉價綢緞,在這個時代絕對稱得上昂貴的奢侈品,不過此刻的歐洲正如同暴發戶一般,對於各種奢侈享受都極為熱一農。

    至於那些蠶繭,言末同樣讓金算盤去處理,反正繅絲的工作談不上什麼效率,他自然可以找到人去做這件事情。

    他要的是那些生絲,生絲既可以作為紡織綢緞的原料,同樣也是一種極其重要的戰略物資。

    看著那堆積如山的綢緞、生絲和蠶繭,言末無從猜測,它們到底將會變成何等巨大的財富。

    不過此刻他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手裡所擁有的金銀已然寥寥無幾,這一次的大收購令金庫為之枯竭,畢竟那幾乎等於是他在以一人之力,抵抗整個世界的絲綢傾銷。

    從另外一個時空回歸的羅莉,帶著數十萬擔大米而來,這些大米同樣交給金算盤處置。

    金算盤不愧是金算盤,早在這些大米到手之前,他已經從各個方面借調了十萬擔大米,也正如他曾經說過的那樣,第一批被大米所收買的難民,已經源源不斷地來到島上。

    看到一下子又增添進來的數萬居民,這三座原本看上去佔地頗大的島嶼,一時之間顯得小了許多。

    特別是天島,突然間變成了一個擁有居民十萬人的城市,對於這樣一座連飲水都無法自給自足的小島來說,想要養活如此眾多的人口,確實顯得極為艱難,車奸在這十萬人裡面,有兩萬多是用不著吃喝的活屍。

    言末早已經有所打算,活屍的數量將達到五萬。

    另外五萬人全都被他用法術洗腦,這些人的男女比例是一比一,他們將成為這個龐大而又隱秘的帝國的基石。

    因為人數的關係,島上不得不重新規劃一番,一座小鎮終於露出在地面。

    這座小鎮看上去極為疏散,一座座屋頂,隱隱約約從樹木的縫隙之中透露出來,不過沒有人知道,在這片悠閒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青磚綠瓦之下,卻是一幢幢兵營一般的建築物,這些建築物的底下是容積巨大的蓄水池。

    沿著海島還修建著一排稀疏的三層樓房,這裡是島嶼的周邊,也是最遠離居住區的地方,這裡將是繅絲、整理、印染,並且紡織成綢緞的地方。

    這樣一來,就算言末不在這裡,一切也都能夠按照他所設想的方式運轉下去。

    對於言末和羅莉來說,這一次的穿梭時空,絕對是最為悠閒的一次旅行。

    不過對於羅莉來說,卻有一件事情讓她感到相當的不滿,那就是言末禁止她像以往那樣地肆意搶劫,理由是,這種不勞而獲的手段,對於組織的運行並沒有好處。

    不過言末倒是沒有禁止羅莉依靠她的部下搶劫掠奪,事實上,幾乎每天都有被那些戰艦拖曳回來的船隻。

    無論是對船還是對貨,羅莉都絲毫不感興趣,她真正在意的是人。

    那些熟練的水手,經驗豐富的船長,還有眼光敏銳的商人,不過其中最有價值的,無疑是那些歐洲人,所有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被洗了腦。

    不過這些人至少非常幸運,因為他們並沒有被強行留在海島之上,而是被原船放回。

    這是言末發現最合適的做法,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島上的人口已膨脹到令他感到有些難以忍受的地步。

    僅僅只是給這些人洗腦,然後用絲綢、茶葉和瓷器之類的貨物作為投資,當這些貨物運到了歐洲,一個個龐大的財團便順勢產生,所有這一切就如同事先設置好的程式一般,絲毫都不會有所差錯。

    和大航海時代的其他船隊不同,言末在將來會是蘇伊士運河的地方,佈置了一支沙漠兵團。

    這是一支伴隨著巨大的沙撬而行的軍團,雖然人數只有三千,但是言末確信,他們絕對可以戰勝這個時代的任何一支兵團。

    最短的航線,最快的船隻,再加上星羅棋布在歐洲每一個角落的商會財團,羅莉眼看著自己設想之中的龐大帝國,正在一點一點地建立起來,那種感覺實在難以形容。

    和勢力發展比起來,更加明顯地便是財富的增加。

    當第一批綢緞到達歐洲,這些工業時代的廉價貨色,立刻以近百倍的價格銷售一空。

    當初為了吞入這些蠶繭、生絲和綢緞,而欠下的虧空,幾乎一下子就被徹底填滿了,毫無疑問這幾十倍的利潤讓羅莉感到瞠目結舌。

    這第一筆巨額白銀,羅莉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和坤歸還內庫,而是都被羅莉拿來做時空倒賣的資本。

    對於財富擁有更多敏感度的她,將目光轉向了糧食,糧食無疑是更好的商品,而糧食在豐年和災年的價格差距之大,一直以來都是導致中國動亂的根源。

    而上一次買糧的經歷,也讓她清楚知道,在豐收之年即便購買再多糧食,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想要知道什麼時候是豐年,什麼時候是災年,特別是那些大災之年,實在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即便在清朝,這樣的資料也到處都能夠找到。

    和言末比起來要無所事事得多的羅莉,開始了她穿梭時空的糧商生涯。

    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前往乾隆朝中期的那幾年,而是來到了言末到過的那個時代。

    所有的白銀全都被鑄造成了銀元,在那座島上或許那些火炮那些槍械,甚至那些製造武器的機器並非是最先進的東西,但是那十台用來私鑄假幣的機械,絕對是二十一世紀最先進的產品。

    這些製造出來的銀元,和當時市面上流通的貨色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帶著這數量驚人的銀元,羅莉讓她隨身帶著的那幾個手下,到各處去設點收購大米。

    和不久之前蠶繭豐收的時候一樣,在江南各地突然間出現了好幾位身份神秘的大老闆,這些人和當初收蠶繭的那些大老闆一樣,出手闊綽,甚至可以稱得上來者不拒。

    不過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於跟進,那些收蠶繭的商舖最後的遭遇,足以給予眾人警告。

    更何況和蠶繭比起來,這次的洋米更是來勢洶洶,那許多源源不斷的洋米,根本就不是兩、三千萬銀元所能夠阻擋。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等著看熱鬧,但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收糧食的人始終不停地在收著糧食。

    不過糧價也沒有因為有人收購而隨之看漲,所有的糧食,彷彿再一次掉進了無底洞之中一般。

    沒有人知道,每天傍晚收市之後,羅莉就滿載著那些糧食,按照記載之中的荒年一個個掃了過去。

    這些糧食的進價,絕對算得上是低廉得沒有辦法再低廉,所以不管怎麼賣,她都可以大賺特賺。

    不過羅莉自然不會是那種慈善家,在任何一場荒年之中,糧價比以往上漲四倍全都可以看作是正常的情況,按照四倍的價格出手糧食,在當地絕對會被當作是大善人來看待。

    羅莉出售的糧價就是平常的四倍,而且她並不像別的善良糧商那樣,千方百計阻止黑心同行來騙買糧食,反正她是來者不拒。

    從這一邊買糧,在另一邊賣糧,不知道多少個災荒,就這樣被羅莉在不知不覺之中平抑了下去,伴隨著響亮善名而來的,是令羅莉自己也難以想像的巨額財富。

    當然,賣糧也並非總是一帆風順,有四次在賣糧和平抑糧價的時候,居然有宮府站出來搗亂,最凶的一次,官府居然出動人馬直接拿人。

    理所當然,最終的結果便是血流成河。

    因為羅莉曾經和言末約法三章,其中之一便是不能夠隨便搶劫,不過那些主動冒犯她的人,絕對不在此列。

    正因為如此,羅莉非常希望有人來打她的主意,因為那便是她能夠殺人放火、動手搶劫的時候。

    平心而論,在古代中國無論幹什麼都比不上搶劫,特別是搶劫那些貪官。

    雖然這些貪宮所擁有的財富也算不上很多,多的也就是上百萬身家,少的或許只有幾十萬而已,真正擁有家產幾千萬的貪官,羅莉一個都沒有遇到,不過貪官從來不會只有一個,往往一揪就是一串,所以羅莉的錢包很快就變得越來越鼓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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